104 第一次交談

沈長卿的這個動作把宋顏吓了一跳，她伸手推沈長卿，沈長卿的動作很反常，就連看她的眼神也很反常。

但是她越掙紮，沈長卿就越用力，小可在前面開車，宋顏一邊推沈長卿一邊說，“沈長卿，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

沈長卿就是不松手，他似乎是看出了宋顏心裏所想，他伸手啪的一聲把車擋板放了下來，現在他們所處的空間是完全封閉的了。

沈長卿不但不放開她，反而還伸手把宋顏的臉扳了過去，讓宋顏面對着他。

宋顏看到沈長卿緊皺着眉頭看着她，看得出來沈長卿的心情非常不好。

“我昨天晚上去找你，你為什麽不給我開門……”沈長卿質問宋顏。

如果她給他開了門，說不定他就不會喝酒，如果他沒有喝酒，就不會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沈長卿此時心情特別懊惱、煩燥。

宋顏動了動，但是沈長卿不給她機會，她看着沈長卿，從昨天晚上他就反常，現在更是。

“嘉晨要我哄他睡覺……”宋顏開口解釋，但是很明顯沈長卿不相信。

從昨天晚上沈遠國讓宋顏相親，沈長卿的心裏就不舒服，他就想去找宋顏對說不想讓她去，但是沒想到她不給他開門，他氣憤地給宋顏發了微信之後就回去了，沈長卿心情不好，回去之後喝了酒，許柔回去他們一起喝，但是沈長卿沒想到接下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一想起這些，沈長卿就更加惱火。

“我給你發微信說了不讓你相親，你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沈長卿一說到這個，更加生氣，宋顏居然會無視他的話。

宋顏不知道該和沈長卿解釋，所以她就什麽也不說了。

宋顏不說話，沈長卿更加生氣，他同時也在為不能确定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而生氣。

“宋顏，看來你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啊，你是嘉晨的媽媽，就一輩子只能嘉晨的媽媽，明白嗎？”沈長卿扣着宋顏的下巴擡高，他的唇碰到了宋顏的唇角，呼出的氣更是灑在了宋顏的臉上。

宋顏的身子僵住了，她是真不明白沈長卿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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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顏搖搖頭，沈長卿的氣達到了極點，他的視線落在宋顏的唇上，低頭狠狠地咬了一下宋顏的唇角。

沈長卿然後擡起頭盯着宋顏，宋顏的臉已經紅了，但沈長卿的心情還是很差，“接下來爺爺肯定還有給你安排的，你一個也不準見……”

沈長卿說話的語氣很兇，讓宋顏聽了心裏很窩火。

她用力推了沈長卿一把，但是沒推動，宋顏也有些生氣了，“你說不讓我相，但是爺爺卻讓我相，我該怎麽辦啊，我明明已經和你說了，沈爺爺沒事了，我就不去老宅了，是你偏讓我去的，再說了沈爺爺确實是為了我好，我總不能不領他的好意吧？”

宋顏說着話，臉都已經憋紅了，沈長卿一聽宋顏這樣說，他也愣了，他沒想到這些。

宋顏一開始說之後，心裏的話也都相繼說了出來，“你不讓我相親，你是什麽立場啊，你憑什麽不讓我相……”

宋顏說了這句話之後，馬上又意識到她錯了，她說這樣些幹什麽啊，這語氣就好像她在怨沈長卿一樣。

沈長卿一聽宋顏這樣質問他，他的心情反而有些好了，他扯了扯唇，抱着宋顏的松了松，只是他沒有松開。

“你是在怪我沒有表明我的立場嗎？那好，我今天就把我的立場說一下，我說你是嘉晨的媽媽就永遠是嘉晨的媽媽，你現在的身份還不是嘉晨公開的媽媽，如果以後有改變，那就是嘉晨公開的媽媽。”沈長卿說的一套套的，都把宋顏給說暈了。

但是宋顏心裏明白沈長卿說這些是什麽意思，宋顏把頭轉到一邊，不看沈長卿，“無論怎麽樣，我都是嘉晨的媽媽，這一點不會改變，我只是擔心嘉晨越來越大了，他的想法也會越來越多，這樣對他以後的成長會有影響……”

“你不用擔心，我也知道你真正擔心的是什麽……”沈長卿雖然這樣說，但是他卻沒有把宋顏真正擔心的說出來。

在一天天與宋顏的相處中，沈長卿也漸漸地明白了自己的心，只是他卻不确定宋顏的心。

拿沈長卿來說，他經歷過一次婚姻了，所以他更明白婚姻中感情占着什麽樣的比重，雖然宋顏是嘉晨的媽媽，但是沈長卿想留宋顏在他身邊，也得是宋顏心甘情願才行，他不會強求她。

宋顏轉眼看着沈長卿，這個男人不知何時已在她的心裏生根發芽，可能是看到他對嘉晨那麽用心，那麽疼嘉晨的時候，也可能是他一次次維護着她的時候，喜歡上程銘的時候她好像還能記得是什麽時候心動的，但是對沈長卿卻記不清。

只是宋顏明白她與沈長卿之間不可能，以前只是因為沈長卿結婚了，而現在她住進了沈家，有沈遠國在，他們之間更加沒有可能。

宋顏伸手推沈長卿，沈長卿這次卻及時松了開她，宋顏坐正身子，低着頭不再看沈長卿。

“我們以後不要再這樣，你是有妻子的人，至于沈爺爺讓我相親的事，我自己心裏有數，我沒有想過要嫁人，只是他老人家一翻心意，我不想讓他難過……”

沈長卿聽到宋顏這樣說，總算是放心了，他仰坐在車座上，好像終于得到了放松似的。

沈長卿轉頭看着宋顏，笑笑說，“但是我也不想看到你去和別人相親，以後不準去，聽到沒有！”

宋顏瞪着沈長卿，這個人管的也太多了吧，“我都說了，我是不想讓爺爺難過我才去的，你憑什麽管我？”

“憑你是我孩子的媽媽，你去相親如果讓嘉晨知道了，他會怎麽想，難道你想讓他難過嗎？”沈長卿這話很不講理，宋顏聽了都想揍他。

但是一想他說的好像也對，剛才她自己還說嘉晨已經越來越大了，懂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了。

“我知道了，我心裏有數。”宋顏不想再和沈長卿說話了，她答應下之後便不再理沈長卿。

沈長卿看着宋顏，雖然她的态度還不是很好，但是她都這樣說了，他也放心了不少。

沈長卿看着前面正色道，“關于白晴的事情公司會給她一個合理的安排，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宋顏轉頭看着沈長卿，一說到這事，她當然是有很多話要說的，“當然公司必須得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還有害她成這樣子的許柔也得有個說法吧，如果不是許柔白晴也不會這樣……”

沈長卿轉頭看向宋顏，這個宋顏真是倔，今天早上在設計部發生的事情他知道了。

看着沈長卿望着她的眼神，宋顏轉過頭自嘲地笑了一下說，“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許柔是你的妻子呢，再怎麽說你們是一家人……”

這語氣讓人聽着有股酸溜溜的感覺，本來沈長卿心裏不是這麽想的，卻被宋顏說成這樣，沈長卿應該生氣的，但是為什麽他不生氣呢？

沈長卿還笑嘻嘻地看着宋顏說，“我怎麽聞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呢，許柔是我的妻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這樣說很容易讓我有種你在吃醋的感覺啊。”

宋顏一聽沈長卿這樣說，當時臉就憋紅了，她自己說過之後也有種不得勁的感覺。

“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在說明情況，反正白晴是因為許柔才早産的，這是事實，讓許柔給她道個歉不算為過吧，這件事情我是管定了。”宋顏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沈長卿定定地看着宋顏，心裏在想，宋顏可能也正是因為她的這份善良，所以才會給人代孕掙錢給她男朋友治病。

但是這種善良有時候好，而有時候也會害了她。

不過宋顏的這兩次沖動，好像對他來說都是好事，她代孕，他們才能相遇，而這次宋顏為白晴打抱不平，也正合沈長卿的意。

“那是白晴與許柔之間的事情，你完全可以不管，又與你沒有關系……”

“怎麽沒有關系，許柔之所以這樣對待白晴，全是因為她對我下不了手，所以把怨氣就撒在了白晴的身上，她知道全公司我只有白晴這麽一個朋友，她昨天讓白晴做這做那的時候，就是因為我，因為爺爺的關系，她不會對付我了，所以就對我身邊的人下手，許柔的這點用意我還是知道的，白晴是因為我才這樣的，怎麽能說沒有關系呢？你說是不是？”宋顏可不同意沈長卿的說法。

沈長卿含笑看着宋顏，他其實想聽的也就是宋顏這樣話。

“那許柔為什麽會對你有意見啊？”

宋顏一聽火了，這個沈長卿真是的，他這是在裝傻啊。

“還能是為什麽？當然是因為你啦，她恨我你不知道嗎？還有就是嘉晨現在對她的态度也不是以前了，她把一切的原因都怪在我的身上……”

宋顏看到沈長卿的笑越來越大，她才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了，她急忙轉過身不再看沈長卿，發現沈長卿一直在看她時，宋顏急忙用手擋住了自己的臉，她這個大嘴巴啊，怎麽什麽都說了，而且從沈長卿的表情來看，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上當了。

看着宋顏這炯樣子，沈長卿的心裏可高興了，這些原因他當然知道，但是從宋顏的嘴裏說出來感覺就是不一樣。

“我知道，許柔對你做了很多壞事，但是她都這樣誤會我們了，如果我們不做點實事的話，是不是太對不起這個誤會了。”沈長卿靠近宋顏輕聲對她說道。

宋顏覺得臉燒的很厲害，她翻了個白眼，伸手把沈長卿朝一邊推了推，“你知道還裝傻，反正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白晴的事情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宋顏不想再與沈長卿說話了，這個男人的城府太深了，她都不知道他的下一秒會做出什麽樣的舉動來。

沈長卿挑了挑眉，雖然今天早上的時候心情還不好，但是現在聽了宋顏這麽說，沈長卿的心情突然很好了。

不過他也是适可而止了，反正她今天親耳聽到了宋顏所說的話，從宋顏說話的語氣來看，宋顏對他也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

“白晴的事情公司會給她一個說法，而許柔那邊也會給她一個說法，我向你保證。”沈長卿突然義正言辭地說道。

宋顏一聽沈長卿這樣說，她轉頭看着沈長卿，此刻她覺得沈長卿真的是太帥了，剛剛的尴尬好像也沒有了，宋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她對沈長卿說話的語氣也緩和了很多，“那我先替白晴謝謝你了……”

沈長卿一看宋顏這樣，他的心情就更好了，他輕輕一笑說，“不用謝我，你不是說過是許柔做錯了嗎？既然是她做錯了，那她就該承擔責任。”

宋顏看着此時的沈長卿，她真想給沈長卿點個贊，宋顏的眼睛有些發亮。

“你如果支持我們了，你和許柔的關系就不好了，如果你為難的話，這件事情可以不用你出面，我自己會解決。”宋顏的表情又變了，一副很為沈長卿着想的樣子。

沈長卿看着宋顏，他們之間這是第一次這麽心平氣和地在一起說這麽多話。

以前他們都是因為嘉晨才在一起，期間也并沒有什麽太多的交流，而今天是他們說話最多的時候。

沈長卿突然覺得他們這樣聊天其實也挺好的，他也有想和宋顏聊天的沖動。

沈長卿說，“在你看來我和許柔的關系怎麽樣？”

宋顏沒想到沈長卿會這樣問她，她想了想說，“說實話我不太清楚，沒有代孕這件事之前，在公司裏，還有聽到的關于你們的報道你們都是很恩愛的，所以在我的眼裏你們的感情也很好啊，我之前并不知道是給你們代孕，直到嘉晨早産，我聯系中間人說對方拒要孩子時，才知道我給代孕的人竟然是你們，我找不到許柔，所以就只能去找你了……”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事情還覺得就像是在昨天一樣，沒想到多年以後，她居然還和當事人這樣心平氣和地說這件事。

沈長卿可是還記得當時宋顏去找他的時候，宋顏那氣勢洶洶的樣子，他或許永遠都不會忘記。

“其實我與許柔之間也并沒有太深的感情，我們結婚全是兩家人的意思，我只是聽了我爺爺的話，而男人對女人的好無非都是一樣的，這樣在外人看來我們就是很恩愛的。”沈長卿也說起了他和許柔的事情。

宋顏聽着，她沒想到沈長卿會主動和她說這個。

“我們沈家和許家是世交，我們的婚事是爺爺們定下來的，我本來要娶的人并不是許柔，而是她的妹妹，但是她妹妹出了意外失蹤了，爺爺們為了把承諾延續下去，和我結婚的人就成了許柔……”沈長卿接着說道。

宋顏在聽，沈長卿這樣一說，宋顏能想像的到，畢竟沈家的情況和許家的情況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其實我與許柔之間說不上有多少感情，如果沒有你和嘉晨的出現，說不定我們也就這樣過一輩子了，但是你們的出現讓我的生活全亂了……”沈長卿說着話雙眼直直地看着宋顏。

沈長卿有這樣的眼神宋顏還是第一次發現，他這樣一說，讓宋顏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你抱着嘉晨去找我，我當時很生氣，第一想法就是你是騙子，但是後來證實了之後，我也就接受了，尤其是看到嘉晨之後，便就心安理得地認定了他，你知道的，我很喜歡嘉晨，之前我并不知道我這麽喜歡小孩的，與許柔結婚也有幾年了，爺爺時常催我們要孩子，但是許柔她想工作，我尊重她，讓她去工作，但是沒想到最後會這樣，我很感謝嘉晨，這幾年他給了我很多快樂，我也知道了孩子的樂趣，爺爺也很喜歡他，把嘉晨帶回家之後，爺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當然這一切也得感謝你，如果沒有你就沒有嘉晨。”沈長卿還是接着說道。

這些話他從來沒有對別人講過。

宋顏聽了沈長卿的話，她覺得很窩心，因為沈長卿說他很喜歡嘉晨，雖然她早就知道這些，但是沈長卿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很感謝他。

“你不用感謝我，嘉晨很多方面其實都是随你的，而且我生下了嘉晨，你也給了我錢啊，說到底我是不該再出現在你們面前的，如果當初我就一走了之的話，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糾結的局面了。”

他們現在說話的語氣和态度都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那你如果走了，你就不想看到嘉晨長什麽樣了？”沈長卿輕皺起眉看着她問。

“在我心裏只要嘉晨平平安安地長大，我也就沒有什麽所求了，唐珂一開始就對我說過做了母親的女人只要看孩子一眼，就會一直挂念着孩子，一開始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不過後來我相信了，我想看到嘉晨的樣子，但是有協議啊，我拿了錢就得把孩子給你們，以後孩子就和我沒有關系了……”這确實是宋顏的心裏話。

“後來如果不是我去說嘉晨需要你，你真的就打算以後都不會見嘉晨了。”沈長卿算是知道宋顏這矛盾的心理了。

宋顏點點頭，“我其實都不應該再回沈氏上班的，也怪我當初沒有聽唐珂的，我就想如果我不上班了，我的生活怎麽辦，當時程銘還在醫院裏……”

很久都沒想以前的事情了，今天說到這些宋顏就忍不住哽咽了，沈長卿也算是明白一些宋顏此時的心情。

“你為那個男人做了這麽多，他後來那樣對你，你就一點也不怪他嗎？”沈長卿有時候覺得宋顏有些傻。

宋顏搖頭，“怪什麽呢，是我自己願意這樣做的，他并不知情。”

“所以他才會在後來那麽生你的氣，他不理解你你也不生氣？”沈長卿繼續問她，像宋顏這樣的女人真的太少了。

“說不生氣是假的，但是後來因為……我們也就分開了。”宋顏差點說漏了嘴，她記得當時和程銘還沒分開時，沈長卿在她心裏就變了樣，她剛才差點說出來是因為他。

宋顏趕緊轉過了頭不再看沈長卿，她發覺他們今天聊的有些多了。

沈長卿沒發現宋顏的異常，但是他也不再追着問關于程銘的事情了。

“也是因為嘉晨我和許柔之前也沒有以前那麽好了，她找人代孕這件事情我還不是很生她的氣，就是後來我把嘉晨帶回沈家之後，她一直口口聲聲說要對嘉晨好，做一個好媽媽，但是每次都是說話不算數，我是從那時生她的氣的，更讓我生氣的是她後來居然把嘉晨帶出去要把嘉晨丢棄，嘉晨是我的孩子，我怎麽可能看着她這樣對嘉晨。”沈長卿也不知道今天怎麽了，總覺得要說的話很多。

宋顏又轉過頭看着沈長卿，說到許柔對嘉晨做的這些事情，她當然也是很生氣的。

“許柔她對我做什麽，我都能忍受，包括她盜用了我的作品，但是她就是不能傷害嘉晨，四年前是，現在也是……”宋顏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只是沒有完全說出來。

沈長卿能理解宋顏所說的，他的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沈長卿突然湊近宋顏說，“我們是嘉晨的爸爸媽媽，嘉晨很喜歡你，可能也是因為血緣的關系，我希望你不要随便地就逃開，嘉晨他很需要媽媽，你消失的這四年我也很自責，許柔盜用你作品的事情雖然是過去了，不過我心裏有數，在公司裏你做好新季産品，就全力準備顏系列，你的願望我想幫你實現，你也要相信自己你有這個實力。”

宋顏靜靜地看着沈長卿，他說的這些話，讓宋顏的心跳加速了，砰砰的跳的很快。

他們一直坐在車上，都不知道小可把車開到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