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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這麽晚，幹嘛？”林媚坐起來，揉着眼睛問。

“明天通告表你們看了嗎？”嚴生拿出打印好的拍攝通告表遞給林媚，“孫正宇去上海參加他代言的一個品牌發布，楊安琪回北京給上部戲錄插曲。劇組主要演員就剩陸謙煦，統籌只給他排了幾場無關緊要的過場戲。”

“然後呢？”林媚問。

“一起去香港啊，難得的好機會。”嚴生高興地說，“曉雪上次不是說特別想買個小卡片機嗎？”

“好啊好啊，去吧。”秦曉雪現在對陸謙煦是能躲則躲，明天就只有他的戲份，少不了得多拍他，還不如趁着這個機會溜之大吉。

林媚自然能想到秦曉雪心中顧慮，假裝考慮了一小會兒，說：“那就走吧。明天劇組10點開工，我們最好10點以後再離開賓館，別被誰碰到。”

自始至終，林媚都沒有問秦曉雪從陸謙煦那裏得到的答案，從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就能看出。索性就不再提，幫着一起收拾明天出關去香港需要攜帶的東西。

次日一大早，按照以往開工前的慣例，賓館走廊吵吵鬧鬧，直到九點半以後才漸漸安靜下來。嚴生也是在這個時候來敲她們房間的門，但他身邊卻多了一個人，劇組助理齊菲。

林媚對這個總是跟秦曉雪過不去的齊菲沒什麽好印象，斜着眼睛問：“她來幹嘛？”

齊菲一反常态，笑容滿面地說：“我跟劉主任請了假，也去香港買點東西，我之前跟組的時候去過香港幾次，還可以幫大家認路。”

“我也覺得是，我們都沒去過，齊菲應該能幫上不少忙，一起吧。”嚴生鋼鐵直男思維，根本沒意識到女生間的小情緒。

正在這時，林媚的手機響起，她一看屏幕是劉主任，于是，立刻朝身邊的人做出噤聲的手勢，憂心忡忡地接起電話：“劉主任，什麽事？”

“哦，林媚啊，你今天乖乖待到劇組，陸謙煦好不容易讓我們幫次忙。他有個朋友剛發了寫真集還是什麽的，最近在宣傳期，就是上次在深圳他請假去站臺那個。過幾天，她那個朋友去別的地方跑宣傳，他不是在組裏不能出去嘛，所以，想讓你幫忙陸幾段VCR。在發布會和節目中用。”

“呃——”林媚倒吸一口涼氣，這人怎麽這個時候讓她幫忙，不早不晚，剛好她們要去香港的時候，還讓劉主任找她。

“要不我們改天再去吧？”秦曉雪面露擔憂，“肯定還有機會。”

“別，你們去吧，以後誰知道呢，在劇組就得逮時間，可不能等時間。”林媚還是希望秦曉雪能出去散散心心，省得看見陸謙煦別扭。

好說歹說，終于說服他們先去香港。林媚放下包包，重新拿起攝像機奔赴度假城。

到了度假城卻沒能立刻幫陸謙煦錄VCR，這也是她不願意讓曉雪他們等她的原因，其實錄好VCR可能就是半個小時的事情，可是等的時間，卻有可能是好幾個小時。照現在這個情形看，還沒影呢。她只能站在監視器後面等，等他拍完戲錄完VCR後回賓館睡大覺。

歐陽四處張望了一圈，問林媚：“怎麽不見曉雪？昨天一下午也沒見到她。”

林媚護自家人心切，不耐煩：“她有事兒，今天來不了了。反正今天也沒什麽重頭戲，沒什麽好拍的。”

“呃，她沒事兒吧？”歐陽話裏有話，“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我昨天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沒接。”歐陽還想說，陸老師也給她打了電話，她也沒接。

“可能手機沒帶在身上。對了，陸老師什麽時候能錄VCR。”

“待會兒。這個景的戲拍完。”

林媚拿出通告單看了一下，這個景中總共有四場戲，少說也得三個小時，且等吧。

歐陽見林媚對他愛理不理的，也不好再待在她身邊，趁化妝師給陸謙煦補妝的功夫，跑過去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陸謙煦神情微變，看了林媚一眼，皺起了眉頭。

……

從深圳過關的時候，每個窗口都排了好長的隊，附近的提醒牌上寫着關口開放的時間。

“我們一定要按時回來，要不然就過不了關了。”秦曉雪提醒身後的嚴生和齊菲。

足足等了兩個小時，他們才順利過關，出來之後天變得陰沉沉的，似乎随時都有下起傾盆大雨的可能，秦曉雪拿着地圖，開始找最近的地鐵站在哪裏。

“我們打車過去吧，萬一出了地鐵下大雨就麻煩了。”齊菲說着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銅鑼灣時代廣場。”

“買東西嗎？”哪裏的司機都是同樣的熱情，一聽他們是去買電子産品，一路上都在用蹩腳的普通話給他們講解哪裏的東西好，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

秦曉雪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看着窗外高樓林立的街景入神，這裏就是陸謙煦現在生活的地方！他會不會也走過這條路，看過同樣的街景。出租車內的電臺廣播非常應景的播放起陳奕迅的《好久不見》：“我來到你的城市，走過你來時的路……”

原來，想念就是這種感覺。只可惜，一切都只是個錯誤，連開始都不應該發生。

到達時代廣場時，天空開始下起小雨，三人慶幸，還好到得及時。秦曉雪本以為到了香港基本她就只能當啞巴了，粵語不會，英語雖然過了六級，但已經基本還給英語老師。沒想到，所到之處，那些人的普通話标準得不能再标準，身邊的游客也都是內地同胞，根本不存在無法交流的情況。

不過東西倒是真好，沒一會兒他們就都買到了心儀的。

好不容易來一次香港，當然不可能就這麽逛逛了事，三人都心照不宣地決定，吃點東西，去商場掃貨。

“包給我，我幫你拿着。”嚴生強行拽下秦曉雪的雙肩包，跨到自己胳膊上，“你都裝的什麽？這麽重。”

“單反，想拍照來着。”秦曉雪不好意思，“我自己拿。”

嚴生死活不給她，她沒法，只能讓他先背着。為表感謝，她說請大家喝有名的港式奶茶。買之前齊菲沒說什麽，買回來之後，她卻垮着一張臉，陰陽怪氣：“我不喜歡喝這個，你自己喝好了。”

齊菲這種怪異的情緒一直延續到他們吃完飯都沒有消散，搞得吃飯時氛圍也怪怪的，秦曉雪和嚴生偶爾和她說一兩句話，都會被她給刺回來。

“秦曉雪，你是怎麽查的攻略啊，這個叉燒包也太難吃了，還有這個河粉，都是什麽呀。”齊菲扔下筷子喝自己的果汁。

“還好吧，我覺得挺好吃的。”嚴生大大咧咧地往嘴裏塞了一口，憨憨地笑出了聲。

秦曉雪想起林媚之前跟她說的“齊菲喜歡嚴生”，這才反應過來，早知道齊菲也來她就不一起來香港了。可偏偏她到第二天早上才出現，推也推不了。

這樣想着，秦曉雪可絕對不敢讓嚴生給自己拿包了，拼命奪回自己的包：“我怕你給我把東西弄丢了，我自己拿着比較保險。”又看了齊菲一眼，“你幫齊菲拿吧，她包看起來也挺重的。”

沒想到嚴生這個神經大條的男人，竟然說出來一句讓她想吐血的話：“她那麽壯，比我有力氣。”

齊菲當場就拉下臉，眼睛中似乎燒起熊熊火焰。秦曉雪趕緊離她老遠，怕這個定時炸彈随時被引爆。

沒想到的是，進了一家百貨後，齊菲對她的态度突然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竟然挽住了秦曉雪的胳膊，說一起去看漂亮衣服。秦曉雪實在搞不懂這個女人，又不能把氣氛搞得太僵，只好別別扭扭被她牽着走。

百貨裏的東西普遍偏貴，想到自己那微薄的工資，秦曉雪決定，還是看看就好，齊菲這時卻給她打開了另一扇神奇的窗戶，說：“可以試試正品，好看的話，我們待會兒去街邊小店買類似的，聽說只是質量不同，款式都差不多，反正夏季的衣服穿一季基本就報廢了，沒必要買質量那麽好的。”

“也對。”秦曉雪真心以為她是認真求和的。

三人逛了一整圈，腿累得不行，兩個女生還沒盡興。嚴生煙瘾發作，說自己找吸煙室抽煙去，讓她倆先逛着，到時候電話聯系。

當他從吸煙室出來後，卻只聯系到了齊菲，怎麽也找不到秦曉雪。而秦曉雪的雙肩包正被齊菲抱在懷中，她的身份證、港澳通行證、錢包、手機統統都裝在雙肩包中。

人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