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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秦曉雪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10點多，睡了一晚上，整個人輕松許多。她手背貼上額頭，體溫已經恢複正常。打眼看到床頭櫃上的臺燈一腳壓着一張白色的紙條，有陸謙煦的落款：

早上七點開工，我先回劇組。吩咐了蘭姨為你準備早點，如果身體還不舒服的話，先別着急回劇組，我晚上收工回來陪你。如果想回深圳，告訴蘭姨，她會幫你安排司機。

陸謙煦

以往陸謙煦給她發信息都用的簡體，這次卻是手寫繁體，曉雪想着，或許是沒有參照的原因，之前可真是為難他了。同時，下定決心，從現在開始她要好好學習粵語和繁體字。那麽，就從現在開始，她把字條小心翼翼地折起來，裝進雙肩包的外側口袋中。

“秦小姐，您醒了？”有位穿着藍色短衫的婦人，在卧室門口跟秦曉雪打招呼，笑容可掬恭恭敬敬，給人一種港劇中大戶人家傭人的感覺。

“您是蘭姨？”秦曉雪胡亂抓了幾下頭發，試圖讓它顯得不那麽毛毛躁躁。

聽到秦曉雪說話，蘭姨微微一愣，眼神中閃過不易察覺的驚喜，随即恢複如常，點了點頭：“對。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出來吃吧。”

曉雪吃飯的時候，蘭姨一直在客廳擦拭各個角落的灰塵，也不說話，全神貫注的樣子像是在完成某種神聖而莊嚴的儀式。

“蘭姨，您做的東西真好吃，尤其是這個湯，特別爽口。”秦曉雪認為，要了解更多，得從套近乎開始，“陸老師常說您做的湯有媽媽的味道。”

這招果然靈，蘭姨終于停下手中的活兒，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自從十幾年前謙煦回香港後，我就一直照顧他，但他經常不在家，偶爾才能回來吃上一頓飯。”

“他的家人好像都在國外……？”

“嗯，不過，現在也沒什麽家人了，他始終認為自己的根在這裏。”

“秦小姐……”蘭姨說話間略有猶豫，吞吞吐吐道，“我看得出，謙煦很喜歡你，雖然你年紀還小，但一看就是個善良的孩子。有機會多勸勸謙煦，別總是那麽辛苦。”

“嗯，我會好好照顧他的。蘭姨，有機會您教我煲湯吧，我可以平時做給他吃。”

蘭姨是打心眼裏把陸謙煦當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看他平時那麽忙，心疼更不忍。當即就說：“現在就可以。”

秦曉雪只能抱歉地保證：“那個，我是從劇組請假出來的，不能再耽擱時間，您可以寫給我，我先回去自己琢磨。再來香港的話，再跟您學習。”

“好，蘭姨等你來。”蘭姨寵溺地笑笑，像是在對待自己家小孩一般。

當秦曉雪離開時，蘭姨一直把她送上了車，最後還莫名其妙地對她說了句：“曉雪啊，謝謝你。”

秦曉雪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當日陸謙煦派歐陽接的秦曉雪，回到賓館已經是下午兩點多。剛準備下車，就接到菲菲電話，火急火燎的如臨大敵。

“秦曉雪，交給你件非常重要非常嚴肅非常不能開玩笑的事情，你務必辦好，否則我們整個宣傳部都要死翹翹。”

秦曉雪頓時緊張：“什麽事？孫正宇又出事了？”

“比這個還嚴重，是大老板，大老板明天飛深圳探班。我已經跟劉主任溝通過在度假城酒店預訂一間豪華套房，也說了要專車陪同。但是，大老板有潔癖，我們都不放心，你現在去酒店房間看一下，是不是足夠幹淨，是不是可以看到海，是不是沒有噪音。還有吃的，老板不能吃辣。車，親自去看——”

“等等，等等——老板不是有助理嗎？我們宣傳，做這些事萬一做不好……”秦曉雪着實被菲菲說得怕了，生怕出個纰漏，讓大家一起挨批。

“這些都是老板助理交代的，你現在，拿着你的手機按照我剛才說的去核查，每一個細節都拍照發給我。對了，聞聞洗漱用品，老板對檸檬過敏。老板，明天早上11點落地，菁姐會親自開車去接，你提前拿好房卡在酒店大堂等，切記，不能多讓老板等一分鐘。”

“秦曉雪？……聽着沒？老板助理可是專門提到你，說你在駐組，執行這一切輕車熟路。秦曉雪？”

“好。”秦曉雪無奈，哪門子的輕車熟路，她明明也是第一次，一點經驗都沒有。再說，這又不是偶像劇，大老板好像也沒那麽恐怖，怎麽整得好像完全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于是乎，歐陽再次開車送秦曉雪到度假城的酒店門口，才返回片場，去跟陸謙煦彙報。

秦曉雪跟酒店前臺工作人員說明情況，并當着他們的面和劉主任打電話核對後，終于順利拿到大老板那間豪華套房的房卡。

豪華套房基本都在6層，演員也住這一層，因之前做孫正宇采訪的時候來過一次，秦曉雪姑且算是做到“輕車熟路”地找到。打開房間門，被驚得不輕，這哪是豪華套房，這分明就是總統套房。太誇張。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某個有錢人的別墅內景呢。

秦曉雪考慮着，還是不要讓自己的“俗氣”影響了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房間，在門口脫掉鞋子，直接把雙肩包放到地上，這才小心翼翼地進去一探究竟。

床單，很白、很幹淨、沒有味道。枕頭，一點南方城市應有的潮氣都沒有，顯然是特意被烘幹沒多久。電視機，正常運作，畫質不錯。從陽臺往外看，可以看到海和山。衛生間，幹淨。洗浴用品，沒有檸檬味。櫃子裏衣架充足，并且是可拆卸式……

就這樣一一檢查完畢，把圖片發給菲菲，還怕再漏下什麽：“還有哪裏需要看的沒？我床底都看了，沒有異物。”

“應該沒了？再有就是命。你去跟劉主任核對一下車，要絕對幹淨、寬敞，老板在深圳兩天都要用的，必須有充足的空氣清新劑、手紙、水。”

“好，我這就去。”秦曉雪覺得自己此時很像個下人，明明是宣傳小妹，可怎麽看都像個丫鬟。

“沒關系，好多工作都得從端茶倒水做起，見習生第一步，邁出第一步，就是你的大好明天。”秦曉雪邊走邊嘀咕，雙肩包是真沉。

“啊——”一個沒留神，某個房間的門被從裏打開，一只胳膊從裏面伸了出來，一把将她拽了進去，還沒等她看清楚對方是誰，那人已經吻了上來，熟悉的感覺彌漫開，她迎合了片刻，卻覺得不能這樣，她還得去看大老板的車。

“你怎麽在房間？”

陸謙煦雙臂環在她脖子後面，眼神中滿是寵溺：“想你了。”

秦曉雪成功升溫，臉紅：“不是，今天早上才分開嗎？”

“是啊，可是，感覺已經過了好久。”陸謙煦下巴抵在她的頭頂。

曉雪輕輕推開他，嗔怪：“沒想到你這麽粘人，你粉絲肯定會大跌眼鏡，對你粉轉路人。”

“我粉絲說這是反差萌。”

秦曉雪真心第一次知道陸謙煦還有這樣一面，不可思議地盯着他：“陸老師，注意形象管理。”說着擡起他的胳膊，鑽了出來，“你不回片場拍戲？”

“轉場換景，我剛好回來換身衣服，順便看看你。”

肯定是歐陽透露給他的消息，秦曉雪看一眼陸謙煦身上扣了一半的灰色襯衫，呃，領子開得有點低，襯衫稍微有點緊，咽下口水：“那個，你繼續換，我得去看大老板的車。對了，你知道李總明天來麽？”

“嗯，她主要來和我談下部戲，我工作室參投。”陸謙煦不緊不慢地扣扣子，見秦曉雪似乎被定住一樣，食指勾了一下她的鼻子，“還沒看夠，要不要再全部解開，給你看。”

“我走了。”秦曉雪跑得要多快有多快，卻在一間房間門口瞬間停止。因為，楊安琪和她助理樂樂正從房間出來。

秦曉雪看眼身後，陸謙煦還沒出來，她拍着胸脯強裝氣定神閑地打招呼：“安琪姐——”

“這麽着急幹嘛？有人追你？”楊安琪也看向她身後。

“哦，沒有沒有。”秦曉雪連連搖手，“那個，老板明天過來，我剛去看她的房間。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等，曉雪，陸老師，你們？——”

“我們沒什麽。”秦曉雪竭力申辯，幹脆利索。

“算了，沒什麽事，你忙你的去吧。”楊安琪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