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二十點欲

二十點欲

這話令仰佳陽覺得奇怪,問道: “真的嗎可是他怎麽看也不像是家裏催婚的類型吧”

林鳶微微一怔,确實也覺得有道理。

時雨青外形佳,工作好,歲數也不大,似乎不至于被催婚得那麽緊。

之前産生的共鳴,好像有點兒蒙蔽了她,沒去細想這方面的疑點。

林鳶跟仰佳陽又聊了會兒,起身送她出門。

仰佳陽嘿嘿一笑: “等你們的婚帖!我相信你們會辦婚禮的!”

林鳶嘆道: “八字沒一撇呢,你這麽肯定”

仰佳陽: “你不一定,但帥哥鄰居肯定會啊!”

林鳶有點出神。

之後,十一點多。

林鳶已經洗完澡,正在擦幹頭發,準備用電風筒吹,門鈴響起。

她手上的動作一停,心底打退堂鼓。

似乎不應該這麽快答應時雨青的,明明到新房再答應也不晚…

林鳶放好毛巾,過去開門。

門口的男人身長個高,散發着沐浴露的清香,頭發淩亂半濕,一雙黑眸含情透亮,說: “怎麽感覺,我像送上門的獵物”

林鳶猝不及防: “……”

時雨青總能一句話堵得她夠嗆。這本事,也沒誰了。

林鳶讓他進來,把防盜門鎖上,再內扣暗鎖。

做完這些,她轉過身,卻被時雨青捋了一把頭發來摸,他說: “怎麽還是濕的。”

林鳶下意識道: “你這語氣好像林建宏。”

時雨青: “……”

此刻,空氣中透着點小尴尬。

林鳶假裝若無其事,回到沙發上,繼續吹頭發。

時雨青睇着她,勾唇道: “怎麽不幫我吹吹。”

熱風的噪音蓋過了他的聲音,林鳶像個聾子一樣,大聲問道: “你說什麽”

時雨青笑道: “我老婆耳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林鳶只看得見他嘴動得很快,口型都來不及讓她看清,像是有什麽小秘密。

不一會兒,時雨青似是嫌她吹得慢,過來接過電風筒,幫她吹後腦勺濕潤的發絲。

林鳶有點兒不好意思,低道: “這樣顯得我像個小孩子。”

說他像林建宏,不是真讓他當她爸啊。

時雨青: “不是比我足足小了八個月麽,是小孩沒錯。”

林鳶: “……”

他好像有點記仇。

林鳶任由時雨青撩起頭發吹,電風筒轟轟響,熱氣像是穿插在他們之間。

她漸漸習慣他的伺候。

等吹完,林鳶誇道: “你這手藝挺好的,下次會再光顧。”

時雨青勾起一邊嘴角笑: “林醫生,你也不希望患者對你說這種話吧。”

林鳶: “……”

好吧,調戲他失敗。

林鳶嘆了口氣,微微無奈道: “這不是跟你結了婚,想跟你拉近一點關系。”

以後都得搭夥過日子,總不能一直像朋友那般客氣。

時雨青于她而言,是很不錯的飯搭子,處好關系總是沒錯的。

男人拔掉電風筒的插頭,很是閑适, “不用這麽麻煩。”

他湊近了一點距離,俯身道: “叫我一聲老公就行。”

林鳶啞然失聲。

她試着低低地喚了一聲: “老……”

時雨青好整以暇,等待她念下一個字。

林鳶吞了吞口水,接道: “老子。”

時雨青: “……”

終究還是沒準備好,林鳶微不可聞地嘆道: “來日方長。”

---

深夜的淩晨,卧室裏只留了盞臺燈。

暖黃的光線照亮床頭一角。

林鳶給他備了枕頭,自己睡在另一邊,蓋上被子,跟他道: “晚安。”

若有似無的目光掃過來,存在感強烈。

就在她想,怎麽還不上床的時候,旁邊的空位陷入沉甸甸的壓感。

“我還是第一回跟人同床共枕。”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聲響,時雨青慢條斯理地道,帶了點笑。

林鳶想了想, “小時候都是爸爸媽媽陪着睡的啊。”

時雨青: “我哪有你這麽嬌氣。”

林鳶: “我不信你不會纏着爸媽睡。”

哼,誰不是這麽過來的。

旁邊的男人半靠在床頭,深以為然道: “聽上去像是你的經歷呢。”

林鳶枕着枕頭,低聲念: “承認這點很丢臉嘛”

時雨青嘆笑道: “老婆,可是我跟你不一樣啊。”

林鳶被他這一聲老婆喊得心空,力持冷靜。

這人好像真的在跟她較勁兒。

林鳶被激起了一點鬥志,說: “時同學,咱們睡同一張床上探讨童年回憶,是不是有點兒不妥”

時雨青頓了下: “那你想聊什麽,我有八塊腹肌的事”

林鳶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

他現在話題是越來越限制級了。

林鳶将空調被蓋到肚子,翻過身,輕聲道: “說好的,只是熟悉熟悉。”

床旁微微抖動,時雨青好似在忍着笑,嗯了聲, “我知道。”

林鳶: “你果然又在逗我。”

時雨青低笑,悶騷的禁欲般,說: “原來你還挺期待的。”

林鳶徹底沒詞了: “……”

論臉皮厚度,沒人能是他的對手,她也算雖敗猶榮。

“這回真的睡了,明天要上班。”林鳶輕聲說。

“好。”時雨青替她關上床角的臺燈, “晚安。”

---

次日一早,林鳶和時雨青挺友好地坐在同一張餐桌上。

桌上是時雨青提前買好的皮蛋瘦肉粥,香味撲鼻。

林鳶翻看手機,瞧見一則天氣預警,告訴他道: “時雨青,今晚有臺風登陸,我們要不要去超市囤點貨”

時雨青: “行啊。”

林鳶點進去,繼續了解臺風情況。

不過看着看着,她的腦海中閃過昨晚的初印象。

跟時雨青熟悉後的滋味,倒是還不賴。

林鳶沒有想象中的排斥這同床共枕的感覺。

時雨青給她的感覺很舒适,像是一個永恒的錨點,永遠等待她的靠近。

這也是她爸媽那麽快能接受他的原因吧,畢竟兩老都是老江湖,識人方面還是略勝一籌的。

時雨青開口: “怎麽看個天氣預報都這麽嚴肅”

林鳶一愣。

他的手已經伸過來,輕輕按到她的眉,往兩邊撫平。

“以後林大夫要是還杞人憂天,我來替你分擔。”

……

由于有臺風,醫院下午兩點便放了假。

林鳶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将白大褂挂到鈎子上。

丁蕙蘭在一旁,跟她閑聊道: “沒想到呢,你居然不聲不響地結了婚,果然是辦大事的人。”

林鳶無奈,推脫道: “丁醫生,你太看得起我了。”

丁蕙蘭: “是上次打電話幫你請假的那位”

林鳶只好點頭: “是他。”

丁蕙蘭不由贊嘆了一聲, “這可比小羅有本事多了。”

林鳶: “……”

不提還好,一提羅平逸,她又有點頭疼。

林鳶揉了揉眉心,說: “我倒是忘了通知小羅。”

不過照醫院傳八卦的速度,這會兒他應該知難而退吧。

丁蕙蘭: “哈哈沒關系,你不用擔心,實習期結果出了,小羅沒能轉正。”

那可真是個好消息!

林鳶心頭一振,展顏道: “主任還是明察的。”

丁蕙蘭笑道: “小羅只是個實習生,你就是太把他當回事兒了。”

“怪我。”林鳶躺平認嘲, “不懂處理這種執拗的追求者。”

兩人又聊了會兒,便各自收工,離開辦公室。

臺風天倒是不合适開電瓶車,林鳶走出醫院,準備去打車。

一只手突然拉住她,林鳶頭皮微麻,轉過頭發現是羅平逸,勉強靠那被風吹亂的發型認出。

“小鳶姐。”羅平逸紅着眼眶,死死地抓住她的腕骨, “為什麽你連結婚都不通知我一下”

感情小羅腦子是真缺根筋,都這樣了還要執迷不悟。

林鳶一邊掙脫手腕上的力道,一邊皺眉道: “通知了你,讓你有機會來搶婚嗎”

“……”羅平逸低吼, “我這輩子沒這麽喜歡過一個人!我——”

沒說完,眼前的男人忽然被一拳打到顴骨,整個人踉跄退了好幾步,可見力度之大。

林鳶別過頭,不知何時,時雨青出現在這兒。

周圍烈風陣陣,天色微暗。

羅平逸捂着臉大罵: “你他媽算老幾!竟然敢打我!我爸都沒打過我!!!”

時雨青面無表情: “是麽,讓我再打一拳,剛才那下沒過瘾。”

羅平逸像撞見鬼似的,加倍憤怒道: “我操你媽!”

時雨青又給了他一拳,羅平逸這回倒在了地上,臉迅速青腫起來。

羅平逸又死死盯着林鳶,口齒不清道: “小鳶姐,你都結婚了,新郎卻不是我……還任由一個王八蛋揍我……”

林鳶默了默,無言片刻。

不過看樣子總算是放棄了,實習期都到期了。

林鳶上前拉住時雨青,以免他真的把人打進醫院,說: “他就是我丈夫。”

羅平逸: “……”

---

經過這一役,總算把小羅解決掉。對方纏了她這麽久,終于知道向她道歉然後離開。

不過林鳶看他走的方向是醫院那邊,估計挺介意臉上傷破相的。

“你今天怎麽過來了”林鳶上車,問時雨青道。

男人坐在駕駛位,回她道: “說好了一起去超市,我當然得來接你。”

林鳶低眸,說: “今天還好有你。”

時雨青臉龐沉靜,有種隐而不發的怒氣,問道: “他纏你多久了”

林鳶: “不算太久,前期追得猛,後期就沒那麽狂熱。”

“沒那麽狂熱”時雨青一字一頓道, “你管這叫沒那麽狂熱”

林鳶微愣,此刻才意識到,他好像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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