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遇見

遇見

晚間。

程俊一我總算是見到了，白色的上衣，淺色牛仔褲，背着畫板從外面回來。見到我，也沒顯得多驚訝，微微一笑，聲音溫和好聽，“初次見面，我是程俊一。”

“安泠冉。”

程俊一微微颔首，背着畫板上了樓。有些冷淡呢，我很是失望，和我想象中的見面完全不一樣，按理說要在自家常住的客人，怎麽着得多寒暄幾句，可是他不過是自我介紹了一句，就沒了。不過呢，是我喜歡他，我得主動。

想到這，我跟了上去，他的房間在程歸一的隔壁，我上前幾步，在他進房門前堵住了他。程俊一疑惑，但還是很溫和的問道，“你，有事嗎？”

“那個，我是一中的，我們是校友。”

程俊一歪頭。

“我是高二四班的。”

程俊一有了反應，“你和歸一同班？”

我點頭，程俊一笑道，“歸一的房間在旁邊，你去找他吧，我還有些事。”

“……好。”

房門無情的關上，我失望的嘆氣，第一次搭讪以失敗告終，還需再接再厲。旁邊的房門打開，程歸一探出頭來，語氣不善道，“大晚上的不睡覺，吵死了。”

“才八點不到。”我道。

程歸一道，“天黑就要少說話，特別是在我房門口。”說完，門‘碰’的關上，我氣不打一處來，誰在他房門口了，眼瞎啊，三點才醒，現在八點又要睡，還真是一天啥事不幹，吃喝拉撒睡，像個豬一樣。朝他房門揮了揮小拳頭，回了房間。

星期一早上我起了個大早，外面下起了小雨，天空霧蒙蒙的，吃着營養的早餐，趙宛丘執意要司機開車送我，說我第一次從這兒去學校不知道怎麽去，我倒是不想麻煩，還沒拒絕，程俊一就從樓上下來，身穿白藍相間的校服，斜背着書包，一邊下樓一邊不習慣的推推鼻子上架着的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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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帶了眼鏡？”趙宛丘問。

程俊一笑道，“因為好看啊。”

這理由，無法反駁，帶了眼鏡的程俊一不僅僅是好看，還更加斯文。趙宛丘不再糾結眼鏡的問題，只繼續道，“今天下雨，別騎車了，和冉冉一起坐車去學校。”

“雨這麽小，沒事的，還是讓新來的妹妹自己坐車去吧，我習慣了騎車去。”

“你這孩子。”趙宛丘拿他沒辦法。

我在一旁，有苦說不出，坐車不比騎車舒服，外面還下着雨呢。程俊一壓根沒看我，自顧自的吃完早飯提着書包就走了，我跟着出去，外面的雨竟然停了，程俊一騎着自行車單腳站地，看我道，“你路上小心。”

這是關心我？我忍不住在心裏雀躍，撇到一邊還單放着一輛自行車，一計上了心頭，拉住正準備走的程俊一，指指那輛自行車，“我跟你一起。”

“這可不行。”程俊一搖頭，“那是歸一的車，你騎了他怎麽去學校。”

我想也不想回道，“他可以坐車啊。”

程俊一被我的話逗笑，“那他可能不會去學校了。”我不理解他話裏的意思，他拍拍後座道，“要是不嫌棄，我載你。”

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我毫不矜持的在後座上坐好，程俊一說了句‘坐穩’就出發了。微風帶來他的氣味，我多想環住他的腰，靠在他背上，可也只是想想，手揪着衣角，面含羞怯的盯着程俊一的背影。十幾分鐘的路程，卻像一天那般漫長，依依不舍的從後座上下來，看他把車停好，和他一道往教學樓方向走。

“晚上放學怎麽回去？”程俊一問道，我當然是想和他一起，話還沒出口，聽程俊一又道，“我晚上要去補課。”好吧好吧，我只好道，“我坐公交。”

他這才點頭，像是很滿意。教學樓裏學生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走，程俊一和我不同班，他在七班，六樓，我在七樓。目送他遠去，我一個人上了七樓，蘭思早就到了，正趴在桌上，無精打采。

“昨晚沒睡好？”

“不是。”

“那大清早的沒精神。”我放下書包，大多同學都沒來，蘭思轉頭看我，眼神哀怨，“冉冉你說，如果程俊一和一女生走的很近，你會不高興嗎？”

我想了那種可能性，堅定道，“當然。”

“果然……”蘭思嘆口氣，轉過頭去，繼續趴着，我搞不明白，也不再說什麽。杜家浩像風一般竄進來，咋呼個不停，“班長，班長，物理借我抄一下。”

蘭思不理他，後者沒在意，繼續喊道。蘭思呼的一下坐起身體，木偶般的回頭，眼裏目露兇光，“再吵信不信我打你！”

我被吓的一激靈，杜家浩一臉懵，“早上吃了炸藥？”蘭思大聲反駁，“吃你妹！”

杜家浩慫的看向我，手一伸，“江湖救急啊哥們。”我雙手奉上，蘭思氣呼呼的繼續趴回桌上，我聯想她剛剛說的表現和說的話，莫非……我看向杜家浩，“你和那個女生走的近？”

“啊？？”杜家浩一臉不解。

看來不是他，那會是誰呢，蘭思心裏有人，不然不會突然問這個問題的，一定是她的心上人和某個女生走的近，一定是這樣，我說為啥不喜歡杜家浩，原來是心裏有人。

蘭思的低氣壓持續了一天，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放學的時候，下樓梯時，正碰上程俊一和周亞淵兩人有說有笑的往下走，蘭思一頓，側頭對我說道，“真羨慕你家程俊一。”

我：……

“長的好看，成績又好，連交的朋友都這麽優秀好看。”蘭思列舉三大優點。

我暗自得意。

“哎，你家程俊一背着畫板，是不是要去美術班啊，聽說他和周亞淵都在校外報個美術班，連舒洋也在。”

“舒洋？”

“你不知道？”蘭思震驚。我搖頭，我不過是個剛來不到一月的新生，連班上的人都認不完，還能認識別人，不過，蘭思這麽驚訝，這舒洋還是個大人物。

“也難怪，你剛來。”蘭思解釋道，“這個舒洋啊是我們年級班花，七班的。”說完，頓時我警鈴大作，和程俊一同班，就說程俊一對我無動于衷，甚至是明顯的拒絕，感情人家班上有年級班花。我拉着蘭思，快步追上去，他們兩人沒走遠，正站在樓梯口，有說有笑的，不時往樓梯上看看，像在等誰？

“你還沒走？”程俊一看到我問道。

“剛下課，正準備回去呢。”我回道，蘭思震驚的看着我，我沒時間解釋，只得笑笑。

“你好，我是程俊一。”程俊一看到蘭思，主動自我介紹，蘭思微微點頭，偷偷看向一語不發的周亞淵。周亞淵收回看樓梯的眼神，沖我們笑笑。

突然，蘭思拽拽我的衣角，我看過去，她輕眨眼，眼睛直視樓梯口，我看過去，一女生從上面款款走下來，微卷的長發，如畫的眉眼，纖細的身材，溫暖的笑容，完全就是女神本人。她直直朝程俊一他們走來，甜甜的道，“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

周亞淵笑着開口，“剛下來。”

明明就等了很久，想必這個人就是蘭思所說的年紀班花舒洋，不得不承認，和她比起來，我一點勝算都沒有。從舒洋下來，蘭思就不吭聲了，默默的望着舒洋。

“走吧。”周亞淵接過舒洋的包，程俊一朝我點點頭，三人有說有笑的走了。

我和蘭思風中淩亂。

“我覺得，我失戀了。”

“我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