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說開

說開

三天後，是舒洋的生日。

奇怪的是，舒洋只邀請了我、蘭思、程俊一和她男朋友周亞淵，外加姐姐舒雪，就沒有其他的同學好友了。蘭思第一次見舒雪，盯着看了半天，啧啧贊道，“真是美人胚子。”我深感認同的點頭。

蛋糕以水果為主，我和蘭思也不多說話，只顧低頭吃，就連禮物都是我倆臨時選的。程俊一也準備了禮物，精致的四方盒子，上面的紅絲帶編成一朵玫瑰的花式，舒洋喜笑宴宴的接過，手微抖，然後小心的放進包裏。

周亞淵比較直接，一大捧的玫瑰花，嬌豔欲滴，配上舒洋好看的眉眼，真是美哉美哉！周亞淵帥氣的臉就在花的背後，笑容燦爛，舒洋微笑接過，輕嗅一下，就放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就開始招呼我們吃蛋糕。

舒洋放下花的一瞬間，周亞淵的眼裏盛滿了失望，嘆息從嘴邊溢出。

舒雪走到我邊上，朝蘭思點頭算作打招呼，然後轉回我，問道，“蛋糕如何，還滿意嗎？”

“好吃。”

“那就好，不枉我特意買過來。”

蘭思道，“舒老師，你長的真好看！”舒雪被誇得眉眼彎彎，笑道，“你們也好看，青春靓麗。”

程俊一也走過來，很是奇怪，“你們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舒雪食指點唇，“秘密。”

其實說實話，我與舒雪并沒有多熟，頂多算是見過幾面，外加借宿過一夜。舒洋就更談不上關系好，平日在學校裏碰見也只是點點頭，從不會停下腳步說說上幾句，這次舒洋邀請我和蘭思過來，我們也是詫異。

那廂，舒洋喝了點兌了啤酒的紅酒，人有些暈乎乎，說話也有些飄，拉着程俊一非要唱歌，只見大屏幕上的歌是膩死人的《甜蜜蜜》。程俊一當然不願意唱，尴尬的看向周亞淵，後者無奈半抱着舒洋道，“乖，我陪你唱。”

“不要，我要俊一陪我唱。”舒洋不依，掙紮着遠離周亞淵，周亞淵意味不明的看了眼程俊一，又若無其事的收了回去，慢慢松開抱着舒洋的手。

蘭思也察覺到異樣，看向我，“這稱呼……？”我沒跟蘭思說過舒洋的真實心思，此刻也不方便直說，假裝無奈的聳聳肩。舒雪在一邊，眉頭皺起，，輕拉程俊一的的衣袖，低語道，“你去唱幾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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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俊一聽話的點頭。

舒洋見到兩人的小動作，美目圓睜，猛的推開靠的近的兩人，生氣道，“你們不許靠的這麽近，不許說悄悄話……”話未說完，一雙美目直直盯着程俊一，語氣婉轉道，“你本無意穿堂風，偏偏孤倨引山洪。”

這句話的意思淺顯易懂，程俊一都愣了。舒雪扶額嘆氣，周亞淵低頭不語。蘭思因這句話也看了出來，湊近我的耳朵，低聲道，“真是好大一出戲，親姐妹的眼光都一樣嗎。”

舒洋的确醉了，她道，“程俊一，你不要喜歡我姐姐。”

周亞淵斥道，“胡鬧。”

“我沒有……”舒洋沖周亞淵吼道，之後目光轉向我，“你為什麽不動？”

我愣神，“動什麽？”

“他們靠的這麽近，你為什麽不阻止？你不是喜歡他嗎，難道還看不出來嗎？”舒洋口不擇言說出一大推我無法反駁的話，原來，她早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原來上次找我真的是故意讓我知道她的心思的。

程俊一更加愣神，看着我，不說話。

我的心頓時跌倒谷底，知道後一點反應都沒有。蘭思在一旁一個勁的看我，最後把目光投向周亞淵，校園裏光鮮亮麗的男神此刻一臉落寞，就安靜的站在那裏，放佛被全世界抛棄，目光緊盯着舒洋，拳頭握緊又松開。

“洋洋，你喝醉了。”舒雪上前，為防止舒雪繼續說出不合時宜的話，半捂着她的嘴坐到一邊的沙發上。

周亞淵突然開口道，“沒想到啊，突然的就說開了呢。”眼睛看向程俊一，嗤笑一聲，盡是嘲諷。獨自坐到另一邊，還是目不轉睛的看着舒洋。

一時間，諾大的包廂都沒人說話，靜谧的空氣裏連呼吸都尴尬起來。舒洋半醉的躺在沙發上，迷蒙着雙眼看着天花，記憶似乎流轉了許久，在這一瞬間聚集，慢慢清晰，就像在昨天。她輕輕道，如情人間的低語，卻滿懷失落，“那天，你說，你笑起來真好看。”

思緒翻飛，記憶回到了昨天，他說：你笑起來真好看。我也想起來了，當時他邊上的笑的開心的人不就是舒洋。如果舒洋也陷在這幾個字裏，那我們真是太有緣分。

“可是……”舒洋聲音帶了哭腔，“你後面還有一句，瞬間就心如死灰。”

我們都沒說話，舒洋說的斷斷續續。周亞淵擰起的眉毛再也沒松開過。蘭思滿眼心疼的看着他，舒雪咬着下唇，頭發微亂。作為整個事件的中心者，程俊一面上看似不在意，心裏卻如翻江倒海。

我倒是很想知道那句話之後，程俊一還說了我沒聽到的話，可是舒洋沒有說。

我不想久留，氣氛太壓抑，開口道，“我先走了。”蘭思緊随着我也道，“我和你一起。”

舒雪看着桌子上沒動幾口的蛋糕，嘆氣道，“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電話。”

宴會不歡而散。

周亞淵和舒洋也宣告分手，廣大一中少女少男的心又死灰複燃，期盼着自己走運。蘭思對周亞淵早沒了昔日的熱烈，只覺得心疼，畢竟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誰知別人一點不懂珍惜。可誰又知道周亞淵心裏打的苦，心尖上的人到頭來喜歡的是自己的好兄弟，任誰也受不了。舒雪在我們開學前就回了意大利，程俊一完全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只是在家裏互相碰見，稍稍有了距離感。

高三的課程比前兩學年都要冗長無聊，秋老虎來的兇猛，困的厲害，差不多一節課結束，全班同學都能倒下一片，很快進入夢鄉。

‘叮鈴鈴’幾聲，下課鈴終于想起，我把筆一放，整個人渡趴到桌子上，眼睛都睜不開，頭頂的風扇‘吱呀’直響，是最好的催眠曲。

葉冰的位置離我們隔着一個組，一下課，她就往我們這邊來，直接看向閉眼的程歸一道，“明天正好是星期六，市中心大廈有個漫展，我買了兩張票，要不要一起去？”

程歸一不知道有沒有睡着，不動。

杜家浩在桌底下用腳踢他，程歸一這才懶洋洋的睜開眼，見到葉冰，假裝問道，“嗯？你剛說什麽，我沒聽到。”葉冰重複了一遍。

程歸一搖頭，“明天有事。”

“漫展有兩天。”葉冰緊追。程歸一不給人機會，道，“後天也有事。”

葉冰頹然的點頭，這麽明顯的拒絕，她豈會不知。黯然的走回桌位，後桌的林君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湊上去道，“什麽漫展，我有興趣。”

葉冰道，“好，我等會把票都給你。”

林君生奇道，“你不去？”

葉冰打開數學書，回道，“沒興趣。”

林君生還要說什麽，葉冰直接把票給甩了過去。林君生攤手，縮回桌子上，雙手交叉，頭抵在手臂上，看着那兩張票，看入了神。

蘭思趴在桌子上，歪頭面對我道，“真沒想到，舒洋喜歡別人，還和周亞淵在一起。”想了想又道，“太狗血了，簡直是電視劇的劇情。”

我也實在無法理解，有喜歡的人，還心安理得的和別人談戀愛，浪費別人的時間和感情。或許舒洋的初衷不是這個，可是當踏出那一步，便沒有收回的可能。

洋妞不哭，不哭，我是你親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