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決意

決意

麗行酒店鉑金VIP私人泳池。

李君昂正懶洋洋地躺在長椅上,悠閑地吸着手裏的巴黎氣泡水,另一只手随意着劃拉着手機屏幕,餘光卻不可抗拒地被泳池裏的一方魅力吸引——

他的同伴又是輪一鼓作氣游回到的淺水區,握着扶手從水中探出身來,矯健又撩人的腹肌,勻稱而精致的身體線條,就這樣随着水花滑落驀然顯露,如一尾鱗片嬌美的錦鯉躍然眼前。

他随手将泳鏡推至額間,水珠攀附着他精雕細琢的眉眼一滾而下,然後用力地吐息了一口水面上的氧氣,就着水力,撐着池臺利落地從泳池裏彈出……

看着來人将泳巾随意地披在身上擦拭,把泳帽和泳鏡利索取下,額間的碎發洇着水珠,璀璨的荷爾蒙氣息噴薄着,順勢就倒在了李君昂身旁的躺椅上……

陳翊這小子的身材管理,簡直比在美國的時候還要過分!

寬肩窄腰,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這該死的雄性魅力,就他這身材和臉蛋……一男的看了都心尖一顫,更別說女的了,誰看了不迷糊?

“你說說你,大周末的非要出來游泳,你家裏不就有泳池?”李君昂揶揄。

陳翊習慣性地先看了眼手機,眉心微動,快速地回複着什麽,臉上卻已經寫着興味不濃了,

“家裏今天有人要來,能躲就躲。”

“呦呵!誰啊?這麽讨我們陳總嫌?”李君昂說着将另一杯氣泡水遞給他,“不會是我們夏董吧?”

陳翊淡然一笑,搖搖頭。

雖然與李君昂關系好,但是有關他們家那些盤根錯節的事,能少提還是少提,畢竟現在也算是敏感時期,何況他與李君昂還有商業合作這一層關系。

他無奈地将陳菁雲發來這段話杵到了李君昂眼前——

“今天晚上早點回家,有重要的客人來介紹你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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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不是典型的‘你媽叫你回家吃飯’嗎?你說這大周末的,既然是阿姨提的,我看肯定不是啥工作上的人,鐵定跟私人相關,哎不會是……要給你介紹對象吧?”

李君昂靈光閃現,分析得頭頭是道,陳翊卻不置可否地輕笑: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對象,也一定不是什麽阿貓阿狗之類的人物。”

“那不是廢話?你們家哪是小門小戶攀附得起的?不過就是這背後的利害關系得問清楚,別娶回家後發現……”

感受到陳翊的無奈的白眼錘到自己臉上,李君昂才剎住嘴裏的話:

“不好意思說順嘴了,咱陳總,早就心有所屬,非她不娶!”

“打住吧,跟這無關,”陳翊佯裝無意,“只是自從上次的摩天輪的案子後,我越發感到身邊的一些‘卧龍鳳雛’,好似要藏不住了……”

“你們慕白家大業大的,人多事雜,有這狀況也難免,不過哥們勸你一句,有啥事不要都自己扛,哪怕你不好告訴哥們我,也要有個可以商量的人……”

“你指誰?”陳翊瞥了他一眼,顯然是對這小子所指的人心知肚明。

“繼續裝傻吧你個‘慫總’!我看你啥時候加上她微信,把你在公司舌戰群儒那功夫用在這上面,她早就跟你回家了!”

“你少站着說話不腰疼,我跟她又不像你和簡璐,能水到渠成。”

陳翊抿了口氣泡水,又鹹又澀的味道在口中打轉,格外清爽,

“她沒那麽容易接受我,上次也是事發突然,沒辦法,你應該清楚的,做生意、談投資都要慢慢磨,更何況……是她呢?”

李君昂不置可否地擡了擡眉毛,表示有道理。

“行吧,你能想開就好,至少咱陳總現在……算是在追女孩了?有進步有進步!”

聽到“追”這個字眼,陳翊感到嘴裏有無數只蝌蚪在游弋,心也在噔噔作響——

這算是在追她嗎?

平心而論,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對白音該是什麽态度。

這些年他輾轉來回,不管是在美國還是回國後,他是遇到過各色各樣的女孩,有的婀娜纖巧,有的美豔動人,更有的婉約從容……

可從沒有一個女孩,像白音那樣出塵,有着遺世而獨立的氣質,也有一股神秘又攝人心魂的力量,令他捉摸不透,難以忘卻。

她淡然恬靜又滿腹心事,像一團握不住的煙霧,氤氲着缭繞着他的心緒,他剛想要伸手想要觸碰,對方又一溜煙地消失在塵埃裏……

這是他年少時,唯一未能抓住的遺憾,所以他對白音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

原以為白音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生命裏了,可一次毫無征兆的重逢,幾乎打亂了他所有的心緒,同時又讓他暗自慶幸。

在摩天輪爆炸後,兩人因沖擊而咫尺即逝的瞬間,陳翊終于直面了自己多年來的內心——

他是喜歡她的,是男女之間的渴望,而且從來都沒變過。

李君昂說的沒錯,既然上天讓她再次回到豐海,他就不能再躊躇怯懦。

這一次無論結果,他都要拼盡全力去證明——他陳翊可以做好白音的家人,并且保護好她。

陳翊這樣想着,臉上的笑容也跟着溫柔了起來,看得李君昂臉上是一派欣慰:木頭終于開竅了。

“哎哎既然都提到這了,哥們兒我給你透個題呗……”

“?”

“麗行,是我們TR最近要打通的渠道之一,但很不幸……哥們兒我被勒令與小白兵分兩路了,所以這個燙手山芋,現在是鄧微帶小白來做,但微姐那行事風格,不知道會不會折騰小白……”

陳翊聽聞,臉色顯然一變,“鄧微回來了?”

“還不是我們樂園項目沒談下來,總部要搞我們呗?唉我都習慣了,就是這次微姐親自上陣,還非帶着小白,不知道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鄧微之前因為備份事件把白音換掉,所以她不得已才留在了豐海,現在又回來主動要求帶着白音談麗行這麽大的客戶……她到底安得什麽心?

“你們要和麗行對接?”

陳翊環視了一圈設施環境,自己目前身處的地界,就是李君昂口中大名鼎鼎的“新渠道”,不免在意。

“嗯哼!哎反正你也不想在家裏呆,不如多來麗行串串門,幹脆住上個十天半個月,保管你跟小白偶遇,千載難逢的機會!哥們兒是不是又給你想了一好轍?”

聽李君昂這眉飛色舞的建議,簡直比他自己談戀愛都上心。

陳翊早已習慣了李君昂對自己“感情進展”的指手畫腳,一臉氣定神閑地喝完最後一口氣泡水,将那雙修長傲人的腿随意地搭在了長椅上,整個人直接躺了下去,一如當年二人在西海岸那樣,對Leon的高談論闊悉聽尊便。

“哎我跟你說這追女孩啊,雖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但是咱也不能太低調,得時不時地制造點……偶遇啊,意外啊,然後才能順理成章,不然你這打好的完美地基,上來停工十天半個月,人心思都飄沒了怎麽行?

要我說,你們兩個這種情況,複雜雖複雜,但也不難解,只能智取,不能硬上!你最大的優勢在于,知根知底,你們兩個這種類型在言情小說裏……叫那什麽,僞骨科,破鏡重圓,一般套路就是重新認識,解除誤會,就可以歡喜收場了……”

誰料陳翊噗嗤一聲,嘲諷着回了他一嘴:“拉倒吧,拿言情小說的套路來比照我跟白音,你這是在拿我尋開心呢?”

這懶懶的語氣,學的跟李君昂一模一樣,“平時少跟簡璐聊點有的沒的,知道得還不少。”

有一說一,這陳翊在感情裏是個憨憨,但在察言觀色洞察人心上,真是一刻都含糊不了,他李君昂一男的能懂什麽言情小說,一聽就知道沒少跟女朋友八卦陳翊跟白音的事,這些肯定是簡璐給的“參考”。

“哥們兒這不是想幫你……”

“行了行了,好哥們兒,”,陳翊說着又翻起身來,游了好一會兒往後一躺還真有些困倦。

“我回房間歇會兒,你随意,今天算我請你的,今天晚上我得直接回家了,下次一起吃飯!”

他拍了拍李君昂的肩膀,繞到長椅離開了露天泳池。

回到房間裏,他簡單沖了個涼,吹幹了濕漉漉的頭發,不加修飾的額發懶懶地垂在鬓角,沒了人前那副容光煥發的姿态,此刻帶着些許慵懶的疲倦感,像只正在打盹的緬因貓。

不消一會兒,這只困倦的大貓沉沉地遁入了短暫的夢鄉——

夢裏的他回到了十八歲,秋意盎然的花園裏,他風塵仆仆的姿态,伸手将法蘭絨西裝外套披到女孩身上,她正在洋桔梗的簇擁下笑得正濃……

場景一轉,秋風瑟瑟,雨意潇潇,他的腳下忽然多了一把巨大的黑傘,白音卻不見了蹤影。

單薄的內襯不消片刻就被雨水侵濕,可他只能踯躅在原地,不知所雲……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破,他感到腦內一陣暈眩,睜開雙眼意識到自己還坐在摩天輪上,可對面除了自己的外套,分明不見任何人……

白音呢?

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西裝裏口袋,滅掉的雪茄已經将布料染黑了,裏面卻除了他震動的手機,并無其他。

他打開手機,裏面是白音留下的訊息:也許我一開始就不該回來。

不……

黑色的幕布如漆般拉下,不遠處,夏明徹和白音緊緊依偎在一把透明的傘裏,兩人還是年少時的模樣,缱绻在傘下的樣子像極了情侶間的喃喃細語……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後又突然傳來了另一個白音的聲音:

“你有什麽資格說關心我?”

她還在雨裏,每個秋季略帶微涼的雨裏。

“阿音!”

他下意識地吼了出來,身體也終于如掙脫了禁锢般朝她奔去——

這次,他終于抓住了她,不是胳膊,不是手腕,而是狠狠地将她禁锢在懷裏。

雨卻突然停了。

他聽到自己情不自禁地,略帶懇求的低語:

“阿音,你不要再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微潤的眼皮,房間裏若明若暗的燈光閃爍着,另一只枕頭不知怎得正被他緊緊抱住,他像是淋了雨的孩子,有些無助,有些悵然若失。

手機屏幕此刻亮了幾秒,看到陳菁雲的催促的消息,他慢吞吞地起身,洗了把臉,出門驅車,就着夜色的流動離開了富麗堂皇的麗行酒店。

***

當夜的月光些許明亮,大約是近期晴空萬裏的緣故。

白宅前院。

陳翊将車子開進車庫,獨自一人踏着院子裏皎潔的月色,徐徐走向主宅的會客廳。

想來挺怪,今天居然沒有人迎接,自從上次的案子發生後,每次他一進門都會有人來接洽他,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大明星忙着躲狗仔呢。

今天這是什麽客人,居然讓那個對自己一貫緊張的母親,都收起對自己牽腸挂肚那一套了?

快要走進主廳之時,他的耳邊漸次傳來斷斷續續的鋼琴奏鳴曲,不出幾個音節,他便聽出這曲子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呼應着今晚這清冷的的月色,竟還挺應景。

家裏的鋼琴自從父親去世後,鮮少有人去碰了,他之前也學過,不過也就是當個業餘談資,耳朵倒是比手指還靈。

随着距離的拉近,流水般的曲調逐漸清晰,抑揚頓挫地婉轉起來——這是個陌生人?他有些好奇。

鋼琴就在主廳隔壁,他應聲而去,耳邊的悠揚随着他推開門的瞬間,清晰明亮地撞入耳膜,而那彈奏者的背影,倩麗優雅,指與肘的交互也格外自然……

望着此人的背影,陳翊忽得有一瞬間的茫然——

如瀑的長發,典雅的腰身,讓他不自覺地想到了另一個人,白音。

可面前這人并不是她。

他眼眸中的篤定悄然而至,靜靜地走向她,等待着此人一曲終了,停下月光略帶悲怆的這一樂章。

而後,平靜的氣氛被他的一句話淡然打破——

“最後四個小節的節奏,有些亂了。”

女孩的表現有些意外,她趕緊站起身來,回頭朝着陳翊略茫然地開口:

“不好意思,我沒意識到有人進來。”

陳翊定定地望着她的雙眼,不消一會兒,他便看透了來由,迎面來句:

“你前面彈得都很流暢,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從我推開門之後,你的節奏開始有些拖沓了,是因為聽到有人進來,所以有些緊張嗎?”

女孩圓亮的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仿佛被陳翊一語道破般,竟有些赧然。

“其實……最後那一段我本就沒有彈得很流暢,獻醜了。”

這女孩嘴上這麽說,但陳翊早就看出來這裏面的貓膩——原來在這等着他呢?

“月光的第一樂章本來就不簡單,其中的包含的情緒轉換,還有指法技巧練習都不容易,你剛剛彈得那一段,已經可以說是出神入化了。”

陳翊還是禮貌地誇贊了一下,看到對方的嘴角剛要勾起一絲弧度,他竟毫不留情地接道:

“不然的話,我媽也不會讓你在這,彈着琴等我回來。”

“……”

空氣直接凝固了,宋知袅一臉不知所措地朝後看了看,這演員演不下去了,導演組也該登場講戲了。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角落裏,傳來了兩個女人悻悻的步伐聲。

陳翊則依舊一臉悠哉淡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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