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章

第 26 章

開學許風遙就正式升入高三了,沈亭薇跟時觀說晚上就不要去哥哥房間打擾他學習了,時觀答應下來,白天也沒去許風遙房間打擾他。

從老家回來之後時觀就沒有再主動找許風遙上床,除非許風遙提前發信息給他。

他什麽也沒有說,許風遙還是覺得山不來找我,我自去就山比較穩妥,時觀手裏随便一張照片就能毀了他,而且這樣他還算掌握了主動權,至少上學的時候不會被壓着弄。

早上一起上學也能說幾句話。時觀還是習慣戴耳機走在後面,許風遙叫了他好幾聲他才摘耳機問怎麽了。

“沒事。”許風遙突然忘了剛剛要說什麽。

時觀暫停手機裏的音樂,走了一小段路之後,許風遙又提起另外的事,這回時觀聽見了并且回應他。

進校門之前大約要走十多分鐘,趕時間的話六分鐘,許風遙從家裏出來就一直說,也說不了幾句話就要分道揚镳上自己的教室去。

“這周又要考試……”

“上周不是考了嗎?”

“周測,你明年就知道了。”許風遙語重心長。

“很快的,一年一眨眼就過去了。”時觀說。

“明明沒有,每一秒都很漫長。”

“要遲到了。”時觀看見幾個人超過他們,看一眼時間立馬說。

“這下要一眨眼就遲到了。”許風遙加快腳步往校門走。

早上走的太急,放在時觀這裏的牛奶沒來得及給他,沈亭薇說喝牛奶可以長高,時觀就喝,許風遙也不甘示弱,時觀都比他高了怎麽還要長?

他這哥哥出去別人以為是弟弟。

時觀下早讀給他送過去。

許風遙打着哈欠走出來,臉上還戴着眼鏡沒摘,看到是他張着的嘴忘了閉上,又看到他遞過來的牛奶,更為驚訝:“你還特地跑一趟,這麽遠,給你同學喝就行了啊。”

“說謝謝,我回去了。”時觀等他謝完馬上走,踩着鈴聲回到他教室。不是兩棟教學樓隔得太遠,是邪門的下課時間太短。

下課十分鐘,提前三分鐘打預備鈴,老師基本都踩着預備鈴上課,時不時拖堂兩三分鐘,下課時間去上廁所都争分奪秒。

不過時觀不用跟別的同學一樣還要說兩句話約個人去上,他說走就走。

許風遙就是那個別的同學,問段橫上不上,段橫扔下一句不去就沖出走廊跟隔壁班女同學趴在欄杆上看風景。

許風遙跟另一人上廁所回來,還“喲”一聲過去打擾兩位同學,“兩位看什麽呢?”

“看電燈泡。”丁思文笑。

許風遙擺出誇張的表情:“你……你們什麽時候成了?”

“成什麽,就普通同學,剛巧碰上。”段橫也演。

三個人各說了不到五句話預備鈴就急促地響起來,許風遙喪氣走回教室,普通同學在走廊上依依不舍,說下節課間再見。

高三争分奪秒,課間許風遙偶爾過來發光他們也不在意,還因為三個人時常一直站外面走廊而不被猜測不是小情侶,而是三角戀!

周五晚上許風遙被熱醒,看見空調沒亮擡手打開了房間的燈,确認不是停電,一下就醒了,半夜空調壞了。

這下真壞了。

拿手機一看一點多,他試探地給時觀發消息問他睡了沒有。

答案是肯定的,溜出來發現對面房間門縫裏沒有光,許風遙站在門口糾結要不要敲門,他能不能直接卷個鋪蓋過來睡他這邊地上?

但是時觀不準他進房間。

在外面一會兒許風遙就冒汗,他心一橫,還是選擇敲門,未經允許就私自開門進去比吵醒他情節嚴重。

時觀睡得淺,入睡難,下床開門看到是他的時候語氣不太友好,“怎麽了?”

“我房間空調壞了,能不能讓我睡你這邊,我打地鋪就行,睡門口就行。”許風遙合手在身前拜托他,态度十分誠懇。

“嗯。”時觀轉身沒關門,算是答應他進屋了。

許風遙跟在他後面進來,才發現地上睡不下人,時觀在地上擺了一個大拼圖,拼一半了,這下肯定沒法移走。

許風遙猶豫着想說自己趴桌上睡一覺也行,時觀打開衣櫃拿了個枕頭扔床裏面,“你睡那邊。”

他要睡外面。

許風遙麻溜爬上去貼着牆根睡。

時觀在他旁邊躺下,把被子分給他,“明天找人修。”

“我一起床就找。”許風遙保證道。

房間裏陷入沉默,許風遙感受到冷空氣抱着被子不到兩分鐘就睡着了,時觀疲憊地眨着眼睛,确定許風遙不是故意要跑來他房間睡的,不然誰不懷好意還能秒睡。

時觀沒法很快又接着睡,想到剛剛許風遙那個低聲下氣的說要睡地板的模樣,想他是還記着他上次說的玩笑話還是被他吓怕了。

那時候他跟許風遙還水火不容,他比較嚴重,他只想跟許風遙上床,其他的時候都不想接觸,不想了解別人,也不想讓人進到他私人的空間裏。

可偏偏從一開始他的陰暗、偏執都展現給許風遙,許風遙最開始是明顯地不喜歡他,被強迫之後更是厭惡,可能也有恨他,他都無所謂,反正這樣的人多許風遙一個不多,他不在意別人怎麽看他。

許風遙的轉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酒吧那次被人下藥,還是更早。

說實話當時他還很陰暗地想許風遙終于知道該依賴誰,但現在許風遙是不是太沒心沒肺了,真拿他當朋友啊?

還是當弟弟?

時觀心煩意亂地隔着被子捏了許風遙一下,這個笨蛋,這麽毫無防備地躺在他的床上。

“許風遙,你真煩。”

許風遙也心煩,修空調的一直不來,他在時觀房間寫卷子,時觀在地上拼圖,兩人都不說話,他卻覺得時觀今天氣壓很低,随時要趕他出去。

“時觀,你想嗎?”許風遙幹脆轉過頭問。

時觀沒理他。

時觀竟然拒絕了他。

不過也是,時觀容忍他進來已經是極限了,萬一他弄髒時觀的床……

但是,很久以前,也用過腿,就在這書桌邊。

“在椅子上吧?”

“閉嘴。”時觀看着一小堆白色拼圖碎片,想把這個不好好學習的高三生扔出去。

十月份的一個周末中午沒看見許風遙,沈亭薇說他大早就和許靖遠出門了,時觀點點頭吃完飯跟沈亭薇說了一會兒話回房間午睡。

下午快吃飯的時候看到許風遙回來,時觀走出房間跟他擦肩而過,沒說話,許風遙低着頭走回他房間。晚上吃飯的時候他也沒出來,許靖遠說不用去打擾他。

時觀洗完澡,看客廳裏關了燈,猶豫片刻,還是輕輕敲了兩下許風遙的門。

裏面沒有聲音,隔了許久,他又敲了兩下,很快就聽見房間裏的腳步聲靠近,許風遙打開門看見是他,硬邦邦地問怎麽不直接進來?

時觀跟着他進房間關上門,許風遙橫躺回他床上,時觀掃了他書桌一眼,幹幹淨淨,這人不會從回來就這麽躺着不動吧?

“你不開心?”時觀問。

許風遙不想回答,他也不覺得餓,想起現在是周末,又破天荒來到他房間裏的時觀,擡起手熟練地開始解褲子。

時觀按住他的手,低頭看他,還是詢問的表情。

“不想就滾出去。”許風遙開口,很不耐煩。

他知道自己這麽說話一定會惹怒時觀,要不罵他幾句摔門而去,要不順勢讓他為說的話付出代價。

時觀果然捏緊了他的手,下一秒把他的手拎開,幹脆利落将他長褲抽走,扔在地板上。

許風遙的眼淚傾巢而出,時觀一頓,兩手撐在他兩側盯着他。

不知道他發生什麽事,但許風遙這麽哭他心裏煩,有心想不那麽過火,可落下去的動作還是有些不知輕重,偏偏這種時候許風遙還發洩一般哭着叫。

淚水隔着他與身上的時觀,看得不太真切,許風遙閉上眼睛仰起頭蹭蹭他,時觀用手幫他揩去水痕,又揉了兩下他的眼睛。

許風遙終于開口了。

“今天,是她的祭日。”

時觀動作猛得停住,眼睛裏的不可置信被許風遙看得一清二楚,原來他也有點良心的。

他故意這種時候說,就是想讓他受折磨,把痛苦轉移,這是以前時觀親自教他的。

“別走……”他扯住時觀,同時後面也緊緊夾着不讓他出去,後面的話很小聲,時觀不由自主靠近了才聽見。

“讓我哭。”

“我想哭…”

“你……”時觀自認是個變态,在這種時候,他都能說:“你哭吧,沒人看見。”

之後許風遙怎麽哭他都不手軟了。

最後許風遙哭累了精神也被磨光了,在他身下睡着,時觀去浴室拿他的毛巾打濕,回來給他擦。

又把許風遙抱到枕頭上睡,給他穿了新褲子,照顧一個睡着的人太輕松,時觀順手就做了。

在洗手池洗內褲的時候,時觀心裏天人交戰,許風遙那個樣子看起來可能需要人陪,但那個人可以是他嗎?

明天許風遙起來記憶回籠可能要直接把他踹下床。

時觀爬上許風遙的床,也很熟練,鑽進他的被子裏剛躺下,許風遙就抱住了他。

頭緊跟着貼過來,“我好想你。”

時觀清楚這是在叫誰,慢慢把他也抱住,學着溫柔的語氣對他說。

“我也想你。”

“寶貝。”

隔天許風遙記得很清楚,這個假媽媽硬邦邦的一點也不軟,但時觀一直沒醒,人家陪他睡了一晚上,許風遙不想打擾他,只好閉着眼睛繼續跟他擁抱。

等時觀醒了再裝自己也是剛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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