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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57
楚明深去了研發部, 工作時間就沒那麽固定了,有時候回來的很早,有時候回來的很晚,回來早的時候, 楚明深會專門去學一些大菜, 比如炖豬蹄燒排骨之類的給宋青禾吃。
他回來晚了, 宋青禾就需要自己做飯了。
宋青禾自然知道想要馬兒跑就要給它吃草的道理,這時候宋青禾會把飯溫在鍋裏, 一直等着他回來再說。
沒當楚明深看見宋青禾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還堅持等他的樣子, 一顆心就軟的一塌糊塗。
他摸着宋青禾困得迷糊的眼睛, 輕聲道:“以後別等我了,現在天氣冷了,你早點休息。你身體好本來就不好,在這麽等我, 身體會撐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在楚明深身邊睡習慣了, 現在沒了楚明深,她還覺得不是那麽好入睡。
她蹭了蹭楚明深的脖子, 深吸一口他的氣息, 軟軟道“可是我想等着你和你一起睡。”
楚明深臉一繃, 心猛地劇烈跳動。他不知道宋青禾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随便一句話就能把他撩撥的快要失去控制。
咬牙:“你的身體不好,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以後我回來晚了,你一定不能等。”
宋青禾看着他:“我感覺我的身體好多了, 就算等你也沒事。”
楚明深沉吟一聲,并不相信她的話, “既然這樣,那明天我剛好不上班,和你一起去醫院看醫生。”
宋青禾聞言瞬間後悔不該說這些,她的身體的确好了很多,但是以前她老以身體受不住拒絕楚明深毫無節制的所求,如果讓楚明深知道她的身體好了很多,以後這個理由豈不是不能用了?
第二楚明深不顧宋青禾的拒絕,非要和她一起去醫院。
醫生在檢查了宋青禾的身體後,臉上露出輕松神色:“不錯,不錯,養的非常好,你這身體底子能養成現在這樣,說明每天的确遵了醫囑。”
對于聽話的病人,醫生總是非常喜歡的。看宋青禾的眼神格外和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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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禾并不意外,自己的身體狀況她的感觸自然最深,現在每天精神的确好了很多,能感覺的身體一日比一日有神。
不過她身體好這麽快,除了聽醫生的話按時吃藥外,和自己做的藥膳也分不開。
那是宋家當家人求了一個宮廷禦醫的傳人,得到的養生治病方子,為了這個方子,宋家當家人當時可是花了大代價。
不過的确很有用。
楚明深聽到宋青禾的身體好了很多,高興不已,他輕易不外露表情的人,這會兒竟然忍不住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醫生,謝謝你,真是太謝謝你了。”他還熱情的彎腰去握醫生的手。
醫生對楚明深的反應倒不奇怪,畢竟他不知道對方平時是個多麽冷臉寡言的人,如果有相熟的人在這裏看到楚明深現在的樣子,保準會大吃一驚。
醫生只是覺得楚明深和宋青禾這小倆口感情的确不錯,楚明深的欣喜可不是裝出來的,那是因為妻子病逐漸好轉發自內心的高興才能有的神情。
醫生見楚明深高興,忍不住再告訴他一個好消息:“照現在這樣的身體恢複狀況,再這麽精心養個一年半載,你們小兩口就能要孩子了。”
楚明深聞言,瞬間欣喜若狂,他瞪大雙眼,看着竟有幾分傻氣,不敢置信的問醫生:“真的嗎?醫生。”
“當然是真的。”
楚明深被這個驚喜砸暈了,他雖然早已經接受和宋青禾一輩子都沒法擁有自己孩子的事情,但一想到也許他能和宋青禾擁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這孩子會從宋青禾肚子裏生出來,有着和宋青禾一樣水潤潤的大眼睛,五官是宋青禾的縮小版,只要一想到這些,他的心就化成了一灘水。
如果有這樣一個縮小版的宋青禾成為他的孩子,他一定拿命去疼。
沒想到醫生會告訴楚明深這些,宋青禾淡淡笑了笑,內心并不怎麽樂意。
楚明深現在知道了她能懷孕了,以後要是遲遲不懷孕,他不是會起疑心?而且看他的樣子,他明明就對有一個孩子很期待。
不過到了那時候,說不定她已經和楚明深分道揚镳了,随即也就不再多想,由得楚明深去高興興奮。
今天楚明深高興,回去的路上買了很多菜,說一定要給宋青禾好好補補,看着他別有深意的眼神,宋青禾暗罵自己多嘴,就按照楚明深說的不等他早早歇息不就完了。
非要維持一下自己的人設,表現一下自己的深情,現在好了,把自己套進去了。
果然,晚上楚明深沒有放過她,第二天早上起來,宋青禾感到腿一陣發虛。
楚明深倒是神清氣爽,早上頭發還罕見的打了發膠。
以前他可是從來不在乎這些的,發膠還是宋慶和給他買的,不過買了之後楚明深嫌這些東西娘兒們叽叽的,不肯用,現在倒是用的歡暢。
看到宋青禾一臉郁悶的走出卧室,王琴和郝大姐她們三人都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
王琴笑着說:“到底是小夫妻好,如膠似漆的,楚明深這位男同志一看就很能、幹。”
這三個已婚婦女口無遮攔,說起來尺度大的讓宋青禾無語。她倒不是害羞,而是覺得說這些很無聊。
直接轉移話題:“馬上就要過年了,再加把勁兒争取把年前接的訂單都做出來,如果做出來了,過年前我給你們發一個月的獎金。”
三人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兒,都興奮壞了。
“青禾,你說真的?過年前你給我們發兩個月的工資?”
宋青禾笑着點頭:“琴姐,你看我幾時說過假話?”
“沒有,沒有,青禾雖然是女同志,但說起來比那些男人可靠多了,一言九鼎說的就是青禾你。”
王琴竟然也開始拍起了馬屁。
她們現在一個月的工錢可不低,做的快的話,每個月能拿到四十多塊近五十呢。
現在過年前宋青禾要是又給她們一個月的獎金,那就能多拿到五十,回去就能過一個大肥年。
現在她們掙了錢,家裏日子就好過多了,不用指着男人一個人的工資過活。而且她們的腰杆子也挺直了。
以前因為沒有工資,只能指着男人一個人,婆家人還經常嫌棄她們,稍微有點不好,婆婆就能指着她們的鼻子跳着罵,現在在宋青禾這兒做了幾個月,每個月四五十塊的工錢拿回去,婆婆不但不敢再和她們大聲說話了,還想着法的恭維讨好她們。
經過這一遭,她們也算是清楚感受到了靠人吃飯和自己掙錢吃飯的差距。
要是這麽多的獎金拿回去,以後在家裏還不橫着走!
郝大姐則更為需要這些錢。
她已經徹底和丈夫以及婆家的人鬧掰了,雖然還住在一個屋檐下,但和他們早就成了仇人。
他丈夫之前鬧着要和她離婚,郝大姐為了自己和幾個孩子有個容身之處,自然不肯答應離婚。
離了婚她們母女幾個就要露宿街頭了。
拿着抓到的把柄威脅丈夫和婆家人,如果和她離婚,她就把他搞破鞋的事兒鬧到單位去。
這樣丈夫和婆家的人才沒敢太過分。但是答應給她的生活費卻一拖再拖,在去宋青禾那兒做工之前,娘兒幾個已經開始喝爛菜湯了。
不過自從在宋青禾這兒上工,宋青禾從來沒短過工錢,知道她情況困難,每個月還會特意多給幾塊。
她幾十塊的工錢養自己和幾個女兒完全夠用了,還能存下一半的錢。
雖然郝大姐從來沒透露過自己的工錢有多少,但是從她們娘幾個日漸紅潤的臉色和時不時還能飄出肉香的夥食就能知道,她的工錢不低。
這讓丈夫和婆家的人像吞了蒼蠅一樣惡心,哪怕郝大姐力氣再大能打人又怎樣,還不是要求着她丈夫和婆家的人給口吃食。
現在好了,人家不但不用求着他們,日子過得比他們還紅火。
丈夫和婆家心裏不平衡的同時,也眼紅起了郝大姐的工錢。
丈夫再也不提離婚的事了,并且這個月還不止一次像郝大姐認錯,說願意和外面的女人斷了,回歸家庭。
但郝大姐怎麽會同意,理都沒理對方,直接将他趕了出去。
并且叮囑大女兒和二女兒,她不在的時候就鎖好門,不能讓她爸爸和奶奶進屋來。
大女兒和二女兒已經到了懂事的年紀,以前爸爸和奶奶是怎麽對她們的,兩個女兒記得清清楚楚,現在跟着媽媽再也不用挨餓受凍,自然處處都聽媽媽的話。
郝大姐剛結了這個月的工錢,買了二兩肉回去準備給幾個女兒做個肉湯,就看到大女兒和二女兒拖着帶着幾個小的跑了出來。
一看到她就大哭:“媽,奶奶和幾個嬸子闖進了我們的屋子,我們沒攔住,還被她們打了。”
看着兩個女兒臉上的瘀傷,郝大姐火冒三丈,把肉塞到大女兒手裏,刷一下撈起袖子就怒氣沖沖往房間趕去。
她婆婆和兩個嫂子正從屋子裏出來,婆婆一臉怒氣:“這個倒黴催的,到底把錢藏在哪兒了,屋子裏都翻遍了也沒見着一毛錢。”
兩個嫂子在旁邊添油加醋:“這老三媳婦兒現在可沒把您老當一家人了,錢都不放在家裏,這是特意放着您呢!”
話音剛落,就見一臉怒氣沖進來的郝大姐,兩個嫂子頓時啞口。之前郝大姐揍老三的時候,那力度大的她們看着都疼,要是郝大姐給她們這麽一頓錘,她們哪兒遭得住。
不過想到是婆婆帶頭來搜屋子的,兩人的心稍定,老三媳婦兒就算要找人算賬,也要首先找婆婆。
看到郝大姐,她婆婆也臉色一變,這人可不像以前一樣任由她搓扁揉圓了。
這女人現在不光敢打老三,連她都敢打,上次揍了一頓讓她在炕上足足躺了兩天,要不是報了警,被警察教育了一頓,還不知道這女人會兇悍成什麽樣。
看到郝大姐,她婆婆就下意識往後縮。
郝大姐看一眼被翻的亂七八糟的屋子,心裏的火氣蹭一下直沖頭頂。
她瞪向婆婆:“看來是上次沒把你揍痛快,還敢來找揍是吧?”
“你敢?上次公安同志可說了,你要是再敢忤逆不孝揍我,就把你抓進去蹲大牢,你打我一下試試!”
郝大姐捏緊了拳頭,卻不敢動手。
她上次的确被公安的人警告了,畢竟是她婆婆,是長輩,打丈夫就算了,還打起了老人,鑒于老人挑釁在先,這才沒把她抓進去,要是再有第二次,說不定真的會把她抓進去關幾天。
關幾天沒事,但是外人的風言風語不知道會說成什麽樣,她不能讓幾個女兒有一個坐過牢的媽,也不能因為自己的事兒連累到宋青禾。
那些做衣服的都是家裏不差的,要是知道幫着宋青禾做衣服的竟然蹲過局子,不在宋青禾那兒做衣服了怎麽辦?
宋青禾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能對不起她。
見郝大姐果然不敢再動手,她婆婆得意的仰起頭:“怎麽,不敢了吧?你還真以為靠着一身蠻力老娘就拿你沒辦法?”
郝大姐轉身就走。
她婆婆一愣,忙喊:“站住,你去哪兒?!”
“我拿你沒辦法,還拿你兒子沒辦法嗎?我直接鬧到你兒子單位去,讓他丢了工作算了!”
“你敢!”
“我為什麽不敢,反正我現在又不靠他過日子,既然你不願意兩不相幹各過各的,那我就索性鬧個天翻地覆,大家都不過好了!”
見郝大姐真的要往外走,她婆婆臉色變了,“老三媳婦兒,你站住,別去,我錯了,這次就當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幹這樣的事兒了還不成嗎?”
郝大姐轉身。
“錯了?你也知道錯?之前說的好好的,以後各不相幹,你把我屋子打開去裏面亂翻什麽?”
她婆婆心虛的支支吾吾,左右亂看,就是不敢看郝大姐。郝大姐又看向連個嫂子,兩個嫂子也不敢吱聲,還找借口要走。
郝大姐将她們攔住:“站住!誰準你們走了,今天翻了我屋子的人不說清楚,一個也別想走!”
郝大姐的婆婆被郝大姐這麽對待,氣的漲紅了臉:“我怎麽就不能進去了,這可是我們家的屋子,你要有本事,別住我們家,帶着你的賠錢貨自己另外找地方住啊!”
郝大姐冷笑幾聲:“老太婆,既然你這麽不講理,我就好好和你掰扯掰扯,你以為我不敢打你就拿你毫無辦法了是吧?我不敢打你,還不能打你兒子嗎!我把他打的半死,那也是兩夫妻打架,人家公安會管兒媳打婆婆,恐怕不會管媳婦兒打丈夫吧?”
她婆婆頓時噎住了,色厲內荏的看着她:“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只要你惹我一次,我就捶你兒子一次,把你兒子打的半死,你這麽心疼你兒子,你就忍心看着我打他?”
那自然是不忍心的,這老太婆一直都偏心小兒子,小兒子長得俊工作又體面,唯一不好的就是娶了郝大姐這麽一個只會生女兒不會生兒子不會下蛋的母雞。
在老太婆眼裏,這是他兒子唯一的污點,所以她看郝大姐怎麽都不順眼,處處找茬。
現在郝大姐忽然不想以前那樣逆來順受了,這讓老太婆一時受不了中間的落差,氣的差點撅過去。
老太婆恨恨地瞪着郝大姐:“好好好,你厲害,以後我不動你的屋子就是了。”
說完就要走。
郝大姐攔住她:“站住,把我屋子翻成這個樣子,就想走。”
“那你還想怎麽樣?”
“賠錢?賠我十塊錢。否則我就追到你兒子單位上去把他往死裏打!”
那樣的話她兒子還有什麽面子可言。
老太婆一聽要賠十塊錢,差點跳起來:“不可能,我一分都不會給你!”
“不給是吧,不給我就去揍你兒子,順便把你兒子在外面亂搞的事情說了,讓他丢了工作,然後和他離婚,反正你兒子現在一分錢都沒花到我們娘兒幾個身上,他有沒有工作對我來說都不差。”
郝大姐往外走的飛快,看樣子的确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她小兒子單位上大鬧一場!
“你別去,別去,我給還不行嗎,我給!”
郝大姐轉身回來,攤手:“給錢!”
老太婆肉疼無比,讓她掏出十塊錢賠給郝大姐實在太不甘心了,看到一旁大兒媳和二兒媳,瞬間出賣隊友:“是她們兩個拉着我來的,說要看看你到底存了多少錢,我是被她們哄來的,你要錢就找她們好了。”
大兒媳和二而嘆息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太婆,“媽,你怎麽能栽贓給我們呢,不是您說的讓我們來幫着你找弟媳的錢嗎,找到了您給我們分點兒,怎麽現在成了我們哄你來找的了?”
兩個兒媳毫不猶豫直接給她露了底,讓老太婆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哪怕再不情願,也只得把這十塊錢賠給郝大姐。
郝大姐拿了錢,哼一聲,帶着幾個女兒回來屋子,把這個家裏其他人隔絕在了屋外。
郝大姐回到屋裏,見東西雖然翻亂了,好在沒什麽被打壞,和幾個女兒收拾了一番又恢複了整潔。
家裏的廚房,老太婆不準她用了,每次用完都會把廚房上鎖,郝大姐沒法子,只得自己買了個煤爐子放在窗戶底下,娘兒幾個的飯菜就在這煤爐子上解決。
哪怕是這樣,娘兒幾個過的日子也比以前好多了,不用再喝那種能照出人影來的粗糧粥,她們想吃粥,就算大米粥都能熬的粘稠。
自己帶着孩子過的這幾個月,小女兒的臉不但不蠟黃,而且被養的白白胖胖的。
稍大的幾個女兒也身體也不像以前那麽枯瘦如柴,小臉蛋開始豐盈起來。
特別是大女兒和二女兒,就像幹癟的氣球逐漸被填充了,終于有了幾分少女的嬌态。
大女兒知道媽媽上工辛苦,每次都會把飯煮好,等郝大姐買了菜回來就可以直接炒菜了。
今天因為老太婆帶着兩個兒媳來翻箱倒櫃,大女兒沒能做好飯。
郝大姐摸了摸大女兒紅腫的臉頰:“沒事兒,我們等會兒煮面條,我用肉沫做澆頭,你們每個人再加一個雞蛋。”
幾個女兒一聽,頓時歡呼起來。
雖然郝大姐的工錢不少,但郝大姐想的長遠,她還想給幾個女兒找一個謀生的本事,要麽像其他人一樣有一份正式的工作,要麽就像她一樣,能靠着一手手藝吃飯。
再說宋青禾這兒雖然現在能掙到錢,但誰也不知道以後社會會怎麽發展,不知道能不能做的長久。
所以她要在能掙到錢的時候盡可能多存點兒錢,這樣才能抵禦以後的風險。
所以她和幾個女兒平時雖然能吃飽,像這樣吃肉又吃雞蛋的日子還是極少。
郝大姐摸了摸幾個女兒的頭,“你們要争氣,等媽媽掙了錢也去買一臺縫紉機,以後把裁縫的本事傳給你們,不管好歹,至少能有一份安身立命的本事。”
經歷過自己的丈夫和婆家,郝大姐才懂得女人有一份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有多麽重要。
當然,如果不是宋青禾給了她機會,她哪怕再有本事也沒地兒掙錢,她的縫紉手藝還算不錯,但也不至于出類拔萃,如果不是宋青禾想出來那些樣式新穎的款式,哪裏會有那麽多人來找她們做衣服。
要是自己的女兒有青禾那麽聰明,自然不用她操心。不過郝大姐明白,自家女兒可沒那份兒獨特的心思,也就能像她一樣,老老實實聽別人的話,掙一份兒口糧錢。
即便是這樣,郝大姐就已經很滿足了。
很快郝大姐這邊就飄出了肉香味。
老太婆回到屋裏不久,小兒子就回來了。
現在郝大姐和他分開住了,再也沒人給他洗衣服做飯,郝大姐的丈夫便又和自己的爹媽吃住在了一起。
看着桌上刺嗓子的粗馍馍,再聞到隔壁飄來的肉味,郝大姐的丈夫再也忍不住對自己的媽抱怨:“媽,你怎麽老是做這些粗馍馍,我們都多少天沒吃肉了?”
老太婆本來就因為被郝大姐威脅的事兒一肚子氣,聞言立刻發脾氣:“你還好意思說,你整天在上班,怎麽不見拿一分錢回來,想吃肉,你拿錢回來買啊!”
“媽,那可是你說的我現在最要緊的任務就是哄着翠平給我生個兒子,現在我和那潑婦又沒辦法離婚,翠平那裏一肚子意見,我要是不把錢給她花,哄着她,她哪會願意給我生兒子!”
老太婆聞言氣不打一處來:“你就這點兒本事,我讓你找女人給你生個兒子,你就被人哄得把工資全搭了進去,這是你哄她還是她哄你?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蠢笨如豬的兒子?要不你還是和那潑婦把婚離了,把她們幾個賠錢貨都趕出去,我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郝大姐的丈夫卻不怎麽情願:“那女人現在一個月能掙這麽多錢,要是離了婚 ,拿錢可真的和我一毛關系都沒有了,我養了她和那幾個賠錢貨這麽多年,不從她們身上撈回來我不甘心。”
老太婆聞言,點頭道:“也是,大丫和二丫都是大姑娘了,只要能嫁出去,哪怕彩禮也不少,現在那潑婦每個月工資這麽高,就這麽讓她走了,确實不劃算。”
郝大姐的丈夫聞言笑道:“對吧,吃虧的買賣我可不願意幹,非得讓她把錢心甘情願花給我和我兒子不可。”
“你能有這本事?現在那潑婦根本就不搭理你,要不是找不到住的地方,人家說不定早就走了。”
郝大姐的丈夫自信道:“媽你就放心吧,她就是嘴巴厲害,現在看着對我恨得要死,其實那是因為她非常愛我,不然她哪會兒這麽恨我。等着吧,只要我磨得時間久一點,她一定會原諒我的。”
二丫吃完面出來燒水,恰好兩間屋子連着,聽到裏面她爸的聲音,便平息靜氣躲在窗戶下偷聽,剛好把這番話聽了個正着。
聽到後二丫大驚失色,她可不願意再和爺奶爸爸一起生活,成天連肚子都填不飽。
于是趕忙回屋将剛才偷聽到的一番話講給了郝大姐聽。
郝大姐聽完,冷笑連連:好啊,她真是不明白那混賬東西哪裏來的自信,竟然還覺得是因為太愛他才這麽恨他。
她呸!
她恨不得那賤人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要不是因為不好找到住處,她早就搬出去眼不見為淨了。
沒一會兒郝大姐的丈夫果然來了。
看着他說着那些虛情假意認錯的話,郝大姐新仇舊恨一起,直接對着這男人就是一頓猛揍,打的男人哭爹喊娘。
“你再往我面前湊一次,老娘就揍你一次,多打幾次,我就不信你還能犯賤。剛好你不離婚是吧,不離婚我就天天打你,反正我倆是夫妻,就算打了你警察也只會以家庭糾紛調節,不會管!”
宋青禾絲毫不知道郝大姐的威風。
馬上就要過年了,宋青禾準備提前幾天放假,好回去看望馬桂芬。她嫁到寧城來半年了,至今還沒回去過。
馬桂芬不知盼她盼成了什麽樣。
剛好今年下半年掙了不少錢,宋青禾決定給馬桂芬好好置辦些東西。
知道宋青禾的打算後,楚明深幽怨地看着她:“你就不覺得你少想了點東西?”
“什麽?”宋青禾把自己要買的東西列在單子上再看了一遍,迷茫地擡頭問楚明深:“什麽東西少了?沒有啊。”
楚明深臉色明顯不好看了,似乎有些難以啓齒,但楚明深還是深呼吸一口氣,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呢?你過年回家不打算帶我回去?”
宋青禾訝然,說實話,她還真把楚明深給搞忘了。但話肯定不能這麽說。
宋青禾便道:“怎麽可能?但是你不是要很晚才放假嘛,我嫁過來這麽久了,太想我媽了,我就想早點兒回去看看她,多陪陪她,你放假了就來找我啊,怎麽,難道你這個毛腳女婿過年都不準備去看望丈夫娘?”
聽到宋青禾說他是毛腳女婿,楚明深不但不生氣,反而還心生竊喜。
“你一個人回去我會擔心。”
“沒事的,到時候你把我送到車站,回去的時候提前給我大哥二哥寫信,讓他們在縣裏接我,這樣你放心了吧?”
楚明深還是不情願,但是他又找不到不同意的理由。宋青禾想回去和丈母娘團聚,多陪陪娘家人,他怎麽也不忍心反對。
只好勉為其難點頭:“行。”
于是宋青禾開始準備放假的事兒。在獎金的鼓勵下,幾人開足了馬力,提前十天就把年前接的單子全做完了。、
宋青禾也遵守承諾,給她們發了一個月的獎金,加上這個月的勤勞高效,每個人的工資加獎金差不多拿了一百一十多塊。
三人歡歡喜喜的拿着錢走了。
宋青禾也把自己這年掙的錢盤點了一下。做了四個月的衣服,她的純利潤有七千多塊。
這筆錢放到哪裏都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宋青禾拿出一千塊錢放進小包裏,其餘的錢放進上了鎖的匣子裏。
她得去給馬桂芬買東西,還想給馬桂芬一點兒錢存起來。
宋青禾去了商場,給馬桂芬買了好些柔軟易克華的糕點,馬桂芬特別喜歡吃甜的東西,不過以前有點白糖都給她兌水喝了,馬桂芬自己根本舍不得吃。
現在宋青禾有錢了,就想讓馬桂芬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反正小老太太那麽瘦,絲毫不擔心她得糖尿病。
衣服是宋青禾自己買了棉花和布給她新做的,特別暖和,還有新鞋子。
除了這些宋青禾還打算給馬桂芬買點兒細糧,不過那東西馱着重,宋青禾準備下了火車在縣裏買。
瞧着宋青禾一趟趟的進進出出,眼瞧着明天就是宋青禾坐車回去的日子了,楚明深的眼神也就越來越幽怨。
宋青禾見他像一條被丢棄的委屈小狗,心裏覺得好笑,又覺得無比歉意,楚明深一天比一天喜歡她,都是她引導的,以後要是分開的時候楚明深依然還喜歡她,那注定楚明深會受傷。
不過宋青禾相信情情愛愛的這些東西對楚明深來說肯定不算什麽,大不了難過幾天,以後連她的一根頭發絲都不會想起。
“好了,我不過就先回去一個星期,你放假了就快點買票來找我啊。”她摸了摸楚明深的臉。
楚明深別過頭,哼一聲。
第二天宋青禾走了,楚明深将她送到車站:“這麽多東西,在火車上要是有人打你的東西的主意,不要和他們争,注意自己的安全知道嗎。”
宋青禾點點頭:“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一會兒還要上班呢。”,楚明深請假出來送的宋青禾,下午還要上班。
楚明深替她把東西搬上火車,又仔細檢查了一下她的卧鋪,覺得沒問題才稍微放心;“如果有什麽事情,記得找乘務警他們,別和陌生人說話。”
“知道啦,我很聰明的,你就放心吧。”
見火車要開了,宋青禾忙推着楚明深往車下走,她從沒想過,楚明深竟然有這麽喋喋不休的一面。
楚明深當然知道宋青禾聰明,也知道以她的聰明勁兒大概率不會出什麽事,但他就是不放心,只要不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楚明深就無法安心。
火車開走了,宋青禾在窗邊對着楚明深搖了搖手,等看不見人影了這才拉上窗簾。
鄰座的大姐好笑道:“妹子,你們是才結婚沒多久的新婚夫妻吧?”
宋青禾笑着點了點頭。
“難怪這麽如膠似漆的,只有新婚夫妻才會這麽難分難舍呢,等到你們結婚的日子久了就知道了,不相看兩厭就算幸運的了。”
宋青禾抿着嘴笑,并不反駁這位大姐,因為她心裏也是這麽認為的,她從不認為除了血緣關系,這世間還有什麽一輩子牢固無比的關系。
就算是血緣關系,很多感情深厚與否也要看雙方的價值。
火車上雖然很吵,但楚明深擔心的事情并沒有出現,宋青禾一路很平安的就下了車。
剛把東西搬下車,就看到宋青木和宋青莊在月臺那裏張望。
“小妹,小妹!!!”,宋青莊最先看見宋青禾,蹦起來揮着手給宋青禾打招呼。
宋青木随後也看見了,兩人歡天喜地跑過來幫她搬東西。
“小妹,你可算是回來了,媽在家裏念叨你都快把我們的耳朵念叨起繭子了,才剛立冬的時候她就惦記着你過年回不回來,還說要坐車去看你過得咋樣,要不是我們攔着,恐怕她就去找你了。”
宋青禾聽了心裏十分歉疚。
雖然她還算惦記馬桂芬,但和馬桂芬比起來,她這點兒惦記實在算不上什麽。
“媽還好嗎?身體怎麽樣?”
“挺好,挺好,就是之前快入冬的時候感冒了一次,早就好了,現在吃飯幹活都挺麻利,就是很想你。”
宋青禾聽了歸心似箭。
宋青莊和宋青木兩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經過縣城的時候,宋青禾又專門去買了好多的糧油米面還有肉。
宋青莊和宋青木看了很為宋青禾擔心;“小妹,雖然妹夫工資挺高,但你這麽花,要是被他知道了心裏肯定有意見吧?這些東西你還是退回去吧,知道你要回來,我們過年也準備了精糧細面,保證你在家裏吃的飽。”
自從宋青禾有消息說要回來過年,馬桂芬就忙活開了,知道她挑嘴,擔心她去了城裏吃慣了細糧,再不能吃這些粗糧,特意打發宋青莊和宋青木他們早早的買好了年貨,米面肉這些都準備的有。
“沒事,你們準備的是你們準備的,這些是我買給你們的,過年嘛,當然要吃好的。”
這些東西可比他們準備的豐盛多了,宋青莊和宋青木雖然看着很饞,但是更加擔心買這些東西會讓楚明深對小妹有意見。
“那你這,要是妹夫知道了....”
“知道了就知道了呀,家裏都是我管錢,你們放心,他知道的,而且買這些還是我回來的時候他特意囑咐的呢。”
宋青莊和宋青木聽到宋青禾這麽說,瞬間放心了,又真心為宋青禾高興,這說明什麽,說明妹夫對自家妹子好啊,看小妹這白裏透紅比在家裏長胖了不少的身形,就知道她的日子過得極為舒心。
要是媽看見了肯定特別高興。
三兄妹提着東西往回走。
路上已經有積雪了,十分不好走,宋青莊和宋青木索性将東西直接全提了過去。
還沒到村裏,要到村口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小黑點伫立在風雪中。
“青禾,青禾,真是你嗎,青禾?!!!”,小黑點往這邊跑,跑的近了,宋青禾才聽清楚對方的聲音。
“媽,媽,您就站在那兒別跑了,地上滑,當心摔着。”
兩母女都朝着對方跑,碰頭的時候馬桂芬抱着宋青禾又哭又笑,“你這死妮子,嫁了出去怎麽也不知道隔三岔五給媽捎個信,媽想死你了。”
“媽,對不起,我也想死你了。”,這話說的三分真七分假,她本身就不是原主,想念馬桂芬也只是因為馬桂芬對她毫無保留的母愛。
但馬桂芬深信不疑,仔細看了看宋青禾臉頰和全身,不住的唠叨:“瘦了瘦了,這回回來一定要多補補。凍着了吧,走,回家,炕已經燒的熱熱的,回家吃了飯睡個熱乎覺。”
“好。”
宋青禾由馬桂芬拉着颠颠的往家裏走,一路上碰到不少村裏的人,看到宋青禾都吃了一大驚,這妮子,以前就長得好看,現在看着養的有精神了,膚色白裏透紅的,比以前更漂亮了啊。
一看就知道日子過得不錯,要不說城裏就是養人呢!
“青禾你可算是回來了,要是你再不回來啊,你媽都要化成一塊石頭蹲在村口望哨了!”
“去去去!”馬桂芬驅散着他們,“哪有這麽嚴重 ,閨女,走走走,家裏炖了肉,一會兒吃的飽飽的。”
宋青莊和宋青木提着東西,看媽拉着小妹迫不及待往家趕,完全忘了他們的模樣,無奈地搖搖頭。
一會兒宋家就到了。
這會兒天寒地凍的,沒有人在外面。
馬桂芬嚷道:“老大家的,老二家的,咱們家姑娘回來了,你們還不快出來接人。”
李美蘭和周二丫臉上帶笑的出來,見着宋青禾先是一驚,小姑這是又漂亮了啊,看來在城裏日子過得很不錯。
“小姑,你可算是回來了,快快快進屋來,知道你今天要回來,家裏的炕一早就燒的熱乎着呢,你先坐會兒,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宋青禾和李美蘭還有周二丫打了招呼,又在幾個侄子臉上撸了一把。
接着被馬桂芬按倒熱乎乎的炕上,又給他把火盆端了過來:“來,青禾,烤烤手,外面的天太冷了。”
李美蘭和周二丫雖然說已經接受了馬桂芬的偏心,也知道宋青禾已經嫁出去了,而且嫁得相當不錯,和這個小姑子打好關系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是看到馬桂芬對宋青禾疼到這份上,還是忍不住心裏泛酸。在家裏的時候,這老太太可不是這樣的,脾氣那麽硬,動不動就罵人。
看了是在讓人眼熱。
沒一會兒宋青莊和宋青木也到家了,他們提着背着這麽多東西,大冷天的竟然出了一身汗。
李美蘭和周二丫看着這麽多東西瞠目結舌,“哪兒...哪兒來的?”
宋青木和宋青莊擦了擦汗:“還能哪兒來的,小妹買的呗。”
這麽多米面油肉,這得花多少錢。
就算是頓頓吃,也夠他們一家人吃個把月了。
李美蘭和周二丫眼睛發亮的看向宋青禾,這下子心裏那點兒不滿早已煙消雲散,要是宋青禾每次回娘家都能買這麽多東西,那馬桂芬再疼她她們也沒話說呀,別說馬桂芬疼她,就算讓她們把宋青禾供起來都沒問題。
這下子李美蘭和周二丫再沒有一絲怨言,忙不疊地廚房準備飯菜,要不還炒個雞蛋吧,光有炖豬腳對于小姑帶回來的那點兒東西來說太少了。
見有了這些東西,老大老二媳婦兒瞬間變臉的樣子,馬桂芬撇了撇嘴,看着地上這一大堆東西,心疼的直抽抽。
“丫頭啊,就算女婿工資高,也不能這麽花呀,你們兩個可是要過日子的,這些東西花了差不多要一百來塊吧,你這把一大家半年的嚼用都花了,你以後和女婿吃什麽喝什麽。”
宋青禾笑了笑,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水果糖遞給幾個侄子,“去給你們爸媽分點兒糖。”
幾個侄子見有糖,歡呼一聲,屁颠屁颠的走了。
打發走了幾個侄子,宋青禾才對馬桂芬道:“媽,你就放心吧,買這些東西沒花楚明深的工資,都是我掙的。”
“你掙的?!”,馬桂芬驚喜擡頭;“難道女婿給你找了一分正式工作?”
“不是。”,她把自己在做的事告訴了馬桂芬。
不過将掙到的前數目對半砍了。
即便這樣,也把馬桂芬驚訝的直吞口水。
“做衣服這麽掙錢呢?”,怎麽村裏的裁縫也就只見能糊個口啊。
宋青禾笑着道:“那當然,你女兒做的衣服可和其他裁縫不一樣,不止縫縫補補,我還給他們設計衣服款式呢,您瞧瞧我身上這件,就是我自己畫圖設計的。城裏面的人都有錢,舍得花高價買好看的衣服,我設計的衣服她們都搶着買呢!”
馬桂芬聽的樂呵呵的,無比驕傲;“知道了,知道了,我就說你打小就聰明,一定會有出息,現在瞧瞧,我說的應驗了吧。女婿還真是好命,娶了你這麽個漂亮又能掙錢的媳婦兒,我要是他啊,非把你供起來不可。”
宋青禾失笑,這老太太,在楚明深面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馬桂芬又問了一些宋青禾的事情,聽到楚明深還幫着做飯收拾家務,就更加滿意的不得了,整個人都樂陶陶的;“好好好,你日子過成這樣我就放心了。不然你離我們這麽遠,要是受了委屈都沒一個給你出頭的人。”
還要問下去,李美蘭走到門外喊:“媽,飯好了,是在這兒吃還是去外間吃?”
外間冷,沒有炕,馬桂芬怕宋青禾冷,便道:“就在這兒吃吧,這屋子暖和。”
“唉。”,李美蘭應一聲,一會兒功夫就把飯菜端上了炕桌,全程都沒讓宋青禾動一下手。
宋青禾知道李美蘭她們是因為那些東西,便也樂的輕松。
宋青禾在娘家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楚明深卻非常不習慣。
第一天晚上回家,沒有看見宋青禾的身影,屋子裏就只有他一個人。
第二天回家還是這樣,被窩那邊也空了,他再也抱不到軟乎乎的身體,一連兩天,整個人都有些神思不屬。
畫圖的時候連線路都看錯了。
同組的同事發現了他的異常,“楚工,你這是怎麽了,我怎麽感覺你這兩天精神有點不集中啊?”
楚明深搖了搖頭,“沒事,剛剛想事情走神了。”,他想把宋青禾趕出腦袋,但是怎麽也趕不走。
現在他就想迫切的到宋青禾身邊,能夠看到她,抱一抱她。結婚前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子,為了一個女人魂不守舍,實在太丢人了。
到了第三天,楚明深終究沒有撐過自己的內心,他跑去向黃組長請假。
“還有幾天就要放假了,你就再堅持幾天不行嗎?”黃部長納悶不已,就這麽幾天時間有什麽等不及的啊。
“不行,我明天就要走,今晚我可以加班把任務完成。”
“你這,到底是什麽要緊的事讓你這麽着急?”
楚明深抿了抿嘴,皺了皺眉頭,十分不情願的開口:“想媳婦兒算不算?!”
黃部長好似沒聽清一般,眨了眨眼:“什麽?你再說一遍?”
楚明深冷着一張冰山臉,一板一眼道:“想媳婦兒了,想早點兒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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