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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64
宋二嬸和宋青苗可不知道楚明深的想法, 她們都被宋青禾的大方給震住了。
回去的路上宋青苗還一直不敢相信:“媽,宋青禾她怎麽舍得對我們這麽大方了?這麽多錢就這麽給我們了?”
宋青生在一旁默默地說一句:“以前你都不和她玩兒,怎麽知道她小氣?或許她一直都這麽大方呢!”
宋青苗嗔了宋青生一眼:“去去去,一邊去, 我和媽說話, 你插什麽嘴。”
宋青生敢怒不敢言, 總之,在宋家, 宋青苗的地位比他高得多, 特別是在媽面前的時候。
宋二嬸道:“既然青禾這麽大方, 為了你, 我們也只能厚着臉皮要了這錢。以後可別在你青禾姐面前動不動就提救命的事了,提多了傷感情。”,別說宋青苗事宋青禾的堂妹,就算一個陌生人, 只要知道這件事, 大部分都會選擇報信。
宋二嬸沒後悔以前和馬桂芬把關系鬧的那麽僵,她們兩個人性子都不好, 誰都不敢退一步, 碰到了就是針尖對麥芒, 但對宋青禾這個小輩, 确實不應該那麽記恨。
以後要是宋青苗真嫁到了城裏, 兩姐妹還要守望相助呢。
宋青苗嘟了嘟嘴:“知道了。”
第二天宋青生就回去了,宋二嬸讓他回去把這裏的情況給家裏說清楚,順便再拿點兒錢和糧食過來, 雖然房租宋青禾出了,但吃的總不可能還讓宋青禾出。
宋青生一走, 宋二嬸和宋青苗就開始找房子。
現在大家的房子都比較緊張,很多人都都是一家好幾代擠在一兩間狹小的屋子裏,根本沒有房子對外出租。
宋二嬸為了這事兒帶着宋青苗在外面整整跑了三天,終于才尋到一處比較合适的房子。
一對年輕夫妻住着自家的小院子,父母在剛剛走了,剛好空出來一間房,女的懷了孕,缺錢用,宋二嬸和他們可謂一拍即合
宋二嬸和他們談妥了,每個月八塊錢的租金,還可以用他們的廚房。八塊錢在這時候可不算一個小數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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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好後,宋青禾和楚明深去看了一眼,的确還不錯,獨立的院子,有單獨的廚房和衛生間,這樣的住房條件已經超過大部分擠在筒子樓裏的人了.
談好後,宋青禾直接按照一年的租金給了宋二嬸九十塊錢。
“這..,青禾,這是不是太多了,用不着這麽多。”,宋二嬸拿到錢一驚。
宋青禾道:“宋青苗确實救了我,我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這錢二嬸你先拿着,除開房租外,你總要買些東西,我猜的不錯的話,你們從老家過來,身上的錢應該不多了吧?既然要在寧城住下去,身上總要有點錢備着。”
宋二嬸愣了一下,“青禾丫頭,以前的事是二審不對,我和你媽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你身上。”這次她沒有笑,神色卻異常認真。
宋青禾嗯一聲:“你喜歡我也好,看不怪我也好,我不怎麽在乎,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宋青苗看着宋二嬸手裏的錢,擡眼看向宋青禾的時候眼裏有幾分複雜。雖然媽寵她,但她知道,這麽大筆錢雖然家裏可以拿出來,卻非常不容易,這麽大筆錢非要把家裏鬧的雞飛狗跳不可。
真花了,家裏幾個哥哥嫂子肯定會埋怨她和媽。現在宋青禾出手幫她們解決了最大的難題。
宋青苗咬了咬唇,聲如蚊蟻:“...謝謝。那天晚上我救你,并不是單純的想讓你給我介紹對象,你終究是我堂姐,我....”
宋青禾笑了笑:“不管你出于什麽樣的原因,終歸是救了我,我報答你是應該的。”,論跡不論心,就算宋青苗救她是有所圖那又如何,只要是真的救了她就行。
有了宋青禾的錢,宋二嬸和宋青苗很快就買了東西安置了下來。
弄好的那天,還把宋青禾和楚明深請到租房裏吃了一頓飯。
宋二嬸手藝還是不錯的,為了報答宋青禾,她也相當大方,還買了一條魚和一斤瘦肉。
另一邊,宋青生回到家後,從他的嘴裏得知宋二嬸和宋青苗竟然為了找對象要在寧城住上一年半載的,家裏果然頓時炸開了鍋。
宋青苗的大嫂叉着腰橫眉倒豎:“媽到底是咋想的?為了給小妹找個城裏對象,就不管家裏其他人的死活了?還要在外面租房子,這得花多少錢呀?大毛和二毛還這麽小,難道要因為他們姑姑找對象的事直接餓死?”
宋二嫂也道:“就是呀,小妹不懂事,媽怎麽也跟着胡鬧啊?家裏哪兒來的這麽多錢讓她們在城裏住那麽久?當時媽帶着小妹去城裏相看對象的時候,我就覺得不靠譜,青禾妹子也是,不知道她怎麽撺掇的,媽和小妹咋會想着留在城裏呢?”
宋大哥和宋二哥沒說話,可從他們緊皺的眉便可以看出,他們也是相當不贊成的。
宋青生生氣道:“啥叫青禾妹子撺掇的?我當時就在旁邊,要留在城裏是小妹和媽自己決定的,青禾幹嘛要留媽和小妹在城裏?給自己添麻煩?你們不用吵了,我回來的時候青禾已經說了,小妹救了她,所以不管小妹和媽在城裏住多久,房費她都出了。媽這次讓我回來,就是給她們送糧食去的,她和小妹兩個人在城裏吃點兒菜也花不了多少錢了。”
聽到大頭宋青禾願意出,宋大嫂和宋二嫂激動的情緒總算是緩解了一些,但還是嘀咕道:“就算房費宋青禾出了,媽和小妹在城裏住着,吃吃喝喝都要錢買,一年半載算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再說馬上就要春種了,媽不在,就少了一個人的工分,到了年底我們要少分多少糧食?”
這次宋大哥和宋二哥倒是說話了。
“好了,人家青禾都願意給媽和小妹出那麽的錢,我們作為家裏人難道一點兒都不該支持?小妹一心想找個成立對象,要是真能成的話,這可是關乎一輩子的大事,耽擱點兒工時咋了,青生,你把糧食多送點到城裏,順便把家裏的腌菜這些也帶去。”
見自家男人都這麽說了,宋大嫂和宋二嫂撇了撇嘴,倒是沒再繼續反駁。只是嘀咕道:“找城裏的對象?我看小姑就是想的太美,真以為城裏的對象是大白菜,想找就能找?我倒要看看耽擱這麽久,小妹到底能不能在城裏找着對象?別城裏的對象沒找着,回來還成了村裏的笑話。”
一直沉默着的宋二叔用手在桌子上拍了拍:“行了,啥時候輪到你們插嘴婆婆的事了?既然孩子她娘已經決定了,那就這麽辦。青生,我和你一起送糧食去城裏。”
不去看一眼,他終歸不放心。
馬桂芬得知宋二嬸竟然要留在寧城專門給宋青苗找對象,那嘴撇得老高了:“這背時的,臉真大啊,竟然帶着自己閨女留在了城裏,說是在外面租房子,到頭來還不是要麻煩我們家青禾。”
李美蘭和周二丫對視一眼,識趣的沒有接話。
馬桂芬想了想,一拍腿:“不行,我得去看看,她可不是省油的燈,要是欺負我閨女咋辦?”
馬美蘭和周二丫沒好意思說話:現在的宋青禾那麽機靈,怎麽可能被宋二嬸欺負,再說寧城可是楚明深的地盤。
不過婆婆要去閨女家,她們兩個自然不會阻攔,現在家裏也不缺馬桂芬一個人家的工分,婆婆走了,頭上沒了這座大山壓着,她們倆剛好可以松快松快,當家作主的日子不要太快活了。
不同于宋大嫂和宋二嫂愁眉苦臉一臉肉疼看着宋青生和宋二叔背着糧食的神色,李美蘭和周二丫幾乎滿心歡喜的送馬桂芬出了村口。
宋青禾倒是沒想到馬桂芬會和宋二叔她們一起到城裏來。
看到馬桂芬的身影,宋青禾幾乎是跑着下了樓。
“媽,您怎麽來了?怎麽提前不和我說一聲,我好讓明深去火車站接您啊!”,這老太太,背着這麽大個包裹,人都被壓彎了。
宋青禾心疼的幫她取下包裹,也不知道裏面裝的些啥,死沉死沉的。
馬桂芬笑呵呵道:“有啥好接的,我和你二叔一起上來的,路上又不會出啥事,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
宋青禾拿馬桂芬沒辦法,拉着她上樓。
到了家裏,秦遠香她們還在熱火朝天的踩着縫紉機,馬桂芬看着屋子裏的熱情場景,再看向宋青禾的眼神別提多自豪了。
這可是她閨女自己的弄出來的營生,連好多男人都沒她閨女厲害呢。
得知丈母娘來了家裏,楚明深下班後又忙去買了很多菜。
見楚明深在家裏也系着圍裙做飯,雖然馬桂芬當着楚明深的面責怪了宋青禾幾句,背地裏卻嘴都笑歪了。
拉着宋青禾到卧室,打量了一下規整的卧室,馬桂芬再滿意不過,對宋青禾笑道:“青禾,媽早就知道你是天生享福的命,你看看,這不就找着了一個好男人,能掙錢又能下廚房給你做飯,這樣的男人打着燈籠都難找。”
宋青禾笑嘻嘻的挽住她的胳膊:“媽,您不罵我幾句,囑咐我多心疼你女婿一點兒?”
馬桂芬撇了撇嘴;“明深願意做飯,那是看重你,你呀,只管嘴上說的好聽些,能不那麽累當然好,女人這一輩子就是天生的勞碌命,你有這個福氣,媽幹嘛要把你弄成老媽子。”
宋青禾偷笑。
沒一會兒楚明深就叫吃飯了。
馬桂芬幫着端菜,在桌上看見楚明深把好吃的都先挑給自家閨女,笑得更加合不攏嘴。
吃完了飯,馬桂芬才問起宋二嬸和宋青苗的事:“青禾,你二嬸她們咋回事?咋還真的留在了城裏呢?你二嬸是不是要麻煩你 ?!”,問到最後一句的時候,馬桂芬顯得怒氣沖沖。
她本來就不贊同宋青禾給宋青苗相看什麽對象,不是不幫忙,宋青苗救了宋青禾一次,報答是應該的。
但這不是什麽小事,找對象可是一輩子的大事,要是找的不好,青苗那丫頭的婚姻生活不好,以後是不是要埋怨宋青禾,宋青禾可負擔不起宋青苗的後半輩子。
宋青禾笑着搖頭:“媽,您別操心,您還不知道自己的閨女,她們就算想麻煩我,我也不願意呀,該我做的我做,不該我做的我可不會操心。”
馬桂芬就道:““就得這麽辦。算了,我還是留在你們這兒一段時間,免得她二嬸端着長輩的架子在你面前拿喬,為難你。要是她敢在面前提過分的要求,你看我不把她罵的頭塞到地縫裏去。”
宋青禾已經可以想象以後宋二嬸和馬桂芬撞在一起絕不平靜的日子。
但她萬萬沒想到,後面的日子的确不平靜,但不平靜的不是馬桂芬和宋二嬸,而是一個本該在她意料之中的人在被她忘記的時候就這麽出乎意料的出現了。
這天宋青禾正和馬桂芬從供銷社買東西回來,在職工樓門口正好碰到了匆匆趕來的楚明玉。
楚明玉明顯是跑着過來的,跑的一腦門汗。
宋青禾對楚明玉這風風火火的性子已經有所了解,不顧楚明玉有些着急的眼神,對她說:“先去家裏歇歇。”
楚明玉跺腳道:“哎呀,還歇什麽歇呀,有人要來很搶二哥了!”
馬桂芬本來提着菜在一旁聽宋青禾和楚明玉說話,她知道楚明深和家裏關系不好,唯獨這個妹妹還算對他有點兒情分。
一聽到有人要來和宋青禾搶楚明深,馬桂芬立刻警覺,“丫頭,你說啥?有人要來和青禾搶明深?這是咋回事?!”
宋青禾一怔。
她想到了前世楚明深那個唯一結過婚的妻子。
宋青禾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她,她和楚明深結婚後一直過得風平浪靜,早就把出明深這個前世出現過的妻子給忘了。
難道真的是她?
楚明玉這一嗓子讓職工樓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
宋青禾雖然不怎麽在乎流言,但也不喜歡自己的事被當成八卦說來說去,成為大家飯後的談資。
宋青禾平靜地看着楚明玉;“我還以為什麽事呢,明深這麽優秀,喜歡他的人很多,不用着急的呀。”
職工樓的人一聽,紛紛收回了聽八卦的耳朵,對,反正楚明深一直以來都很招那些小姑娘的喜歡,有人又喜歡上楚明深很正常,他們都見怪不怪了。
楚明玉不自覺被宋青禾鎮定地神色和語氣感染,平緩了一下呼吸,點點頭:“那走吧,去你家裏說。”
到了家裏,楚明玉喝了一大杯水後這才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今天早上我剛起床沒多久,家裏就來了一個年輕女人,叫李瑗,你知道她說什麽嗎?她說她是我二哥的未婚妻,她和我二哥有婚約的。”
馬桂芬一聽直接跳了起來;“放她娘的狗屁,我們家青禾才和明深正兒八經有婚約,明深爺爺和我們家青禾爺爺親自簽的契書,這人咋這麽不要臉,女婿都和我們家青禾結婚這麽久了,她竟然用這種手段來搶男人!”,她怒氣沖沖,刷起袖子,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把那人狠狠教訓一頓。
楚明玉看向宋青禾,現在她冷靜下來了,眼神裏就帶了幾分幸災樂禍。
本來她也沒當回事,确實有很多女同志被她二哥那張臉迷惑,被迷得神魂颠倒,她以為這回這人又是一個被楚明深那張臉迷得七葷八素,所以大着膽子跑上門胡言亂語的人。
沒想到這個李瑗竟然真的拿出了定親書,簽字的人還是楚明深的親生母親吳雪梅。
她直接被驚呆。
當然感到震驚的人還有家裏其他人。
不同于楚向前看到吳雪梅幾個字的震怒,她媽直接把人家姑娘留了下來,現在這會兒還在家裏深表同情呢。
她覺得不好,這才跑過來給宋青禾和楚明深報個信。
随即又覺得自己多管閑事,看看宋青禾自己這氣定神閑的勁,感覺自己白操心了。
也是,宋青禾是宋青禾,她二哥是二哥,就算宋青禾真的因為這件事和二哥有了隔閡,又不影響到楚明深依然是她二哥,她幹嘛這麽着急?
但是和那個李瑗比起來,她竟然覺得宋青禾看着順眼點。
不過這個想法她是不會告訴宋青禾的。
馬桂芬被驚得直接呆住,随即十分生氣道:“這到底是咋回事?和女婿有婚約的不是青禾嗎?怎麽又冒出來另外一個人和明深也有婚約?我只聽過一家女許幾家的,還沒見過一個男的同時許下好幾家,他們楚家這是要幹啥?”
“媽,您別着急,明玉不是說了嗎,替明深和那個李瑗許下親事的是她媽,那時候明深還小,他能知道什麽呀,這些都不關明深的事。”
楚明玉連連點頭,看宋青禾又順眼了點兒,不錯,至少還知道維護她二哥,至少對二哥是真心的,要是換了別的女人,這會兒只怕早就哭天抹地或者暴跳如雷了。
即便如此,馬桂芬還是生氣,本來宋青禾和楚明深是正當的婚約,正正經經結婚的,現在搞得好像青禾從李瑗手裏搶走了楚明深一樣。
因為這事,馬桂芬直接遷怒上了楚明深,楚明深下班回來,馬桂芬根本沒有好臉色。
楚明深莫名其妙,宋青禾的态度倒是和往常沒什麽差別,依然笑着問他今天在廠裏的情況怎麽樣,累不累。
馬桂芬想要說話,被宋青禾拉了拉:“先吃飯,吃了飯再說不急。”
楚明玉也留在這裏吃了飯。
等吃過飯,楚明深才從楚明玉這兒知道了事情經過。
聽後,他臉一下子就黑沉了下去。
他都和青禾結婚這麽久了,怎麽忽然又冒出一個和他有婚約的人?
楚明深下意識對宋青禾解釋:“青禾,我不知道這件事,但你相信我,我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妻子,其他任何人都不關我的事。”
宋青禾點頭,笑着柔聲說:“我相信你呀,就是因為相信你,所以我才沒有申生氣的。”
楚明玉在一旁看得直咂嘴,啧啧幾聲,她這個二哥真的變了,以前天王老子來了都不會認錯,誰都不願意搭理的人,現在竟然第一時間是向宋青禾表忠心。
竟然這麽喜歡嗎?
想着又有些羨慕,也不知道她以後能不能找到像二哥對二嫂這麽好的丈夫?
馬桂芬聽到楚明深這麽說,臉色終于好看了些,她壓着怒氣對楚明深道:“明深,我們家青禾嫁給你的時候可是清清白白的黃花姑娘,她從頭到尾都只有你一個定親對象,這事兒你可得好好處理,不能讓別人說我們家青禾的是非。要是假的還好,要是真的,你可千萬不能讓青禾傷心。”
從不低頭給別人認錯的楚明深,這會兒在馬桂芬面前,卻謙遜的低下頭:“媽,這事兒是我的關系,因為我青禾才受了牽連,您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的,不會讓青禾受到影響。”
楚明玉看着馬桂芬這麽理所當然對楚明深,心裏不服,道:“嬸子,這也不能怪我二哥,二嫂說得對,他那時候還那麽小,知道什麽呀,現在人家拿着婚約找上門,那是我二哥親媽搞出來的事,不理不就行了。”
馬桂芬一聽也覺得的确如此,畢竟婚約的事不是楚明深自己定下的,他都不知道這事兒。
終于笑了笑:“好,是我老婆子剛剛沒想明白,明深,媽知道這事不能怪你,剛剛說你的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
楚明深點頭:“您是青禾的母親,就是我的母親,您的話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們好。”
雖然說的這麽大度,但回到房間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一開始楚明深覺得這是自己惹出來的事,十分對不起宋青禾。但想了想,覺得宋青禾未免表現得也太過淡定了些,就好像對這件事根本不在乎一樣。
等宋青禾洗澡出來回到房間,就看到楚明深像木樁一樣定定的坐在床上,一雙眼睛幽怨地看着他。
宋青禾擦着頭發莫名其妙:“你不上床躺着,這麽看着我幹什麽?”
聞言,楚明深臉色更黑了。
但看着宋青禾搓頭發,還是順手拿過帕子,站到她身後像往常一樣仔細給她擦幹。
楚明深已經給她擦了很多次頭發,現在力道已經掌握的很娴熟了,楚明深擦頭發,宋青禾舒服的閉着眼睛,只想哼哼。
楚明深幽幽的聲音從耳邊響起:“舒服嗎?”
宋青禾鼻音回道:“嗯,舒服。”
“可是我不舒服。”,楚明深靠近宋青禾,在她耳邊吐着熱氣。
宋青禾睜眼,無奈道:“又怎麽了?”
楚明深見她這樣,頓時覺得無比委屈:“你嫌我煩了?”
“...我沒有呀?”
身後沒了動靜。
宋青禾轉身,這才發現楚明深眼眶竟然紅了。
宋青禾一驚,不得不放低聲音哄他:“明深,你這是怎麽了呀?剛剛不都還好好的嗎?”
“那是你好,我一點都不好。”
“你到底哪裏不好呀?”,宋青禾萬萬沒想到楚明深竟然從結婚前的一個鋼鐵直男變成了現在這副動不動就覺得委屈了的模樣。關鍵是她真的不知道剛剛又哪裏惹到了楚明深,明明她都已經表現得很信任他,很大度了。
“別的女人拿着婚約書上門,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嗎?”,楚明深也不想這麽沒出息,但沒辦法,在宋青禾面前,他總是不由自主地害怕,在乎宋青禾對他一點一滴的任何表現情緒。
原來又是這個問題。
要是別的男人,自己的妻子這麽通情達理不哭不鬧,不知道得多高興。宋青禾基于普遍情況給出的反饋卻在楚明深這裏碰了壁。理論再多,也沒實際經歷過,到底有出入。
宋青禾在心裏感嘆一番。
迅速調整策略,眼圈兒一下就紅了,哽咽着問他:“那你讓我怎麽辦呢?我那麽喜歡你,現在有別的女人拿着和你的婚約書上門,我當然害怕,我也難過,可是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難道我要因為不是你的錯就找你發脾氣嗎?那樣你不是很委屈?我i心疼你,這樣的事我做不出來。你笑我好了,我就是這麽沒出息。”
楚明深聽了,既心疼又松了一大口氣,心裏的大石也落了地,他把宋青禾抱進懷裏:“好了,是我的錯,我不該想那麽多,青禾,我只是想确認你是不是真的在乎我。”
宋青禾靠着楚明深的肩膀抽泣:“我都表現的這麽明顯了,你還在懷疑我是不是在乎你,那我該怎麽辦呢?要我把心剖出來給你看嗎?”
楚明深忙道:“不,我不準你受一點兒傷。”
宋青禾被逗笑,“你個傻瓜。”
楚明深沒把那個所謂的李瑗放在心上,他根本不會在乎什麽李瑗張瑗,哪怕這門婚約是他親媽定下的。
這輩子他已經認定了宋青禾,已經和宋青禾結了婚,那就無論生死,他這輩子都只會有宋青禾一個妻子。
第二天早上出門前,楚明深對宋青禾說:“這件事你不用管,如果她知道情況後還沒走,下班後我會直接找她說清楚。”
宋青禾想了想:“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說實話,她還真的對楚明深這個前世唯一的妻子有點感興趣,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模樣的人。
楚明深皺眉,似乎不想讓宋青禾和她接觸。
宋青禾佯裝生氣:“怎麽,你昨天自己說過的話這麽快就忘了既然你想讓我在乎,我為什麽不能和你一起去?”
楚明深道:\"“我是怕你見到她不舒服。”
“我有什麽不舒服別人的,能讓我不舒服的人只有你。”
打啞謎一樣的話楚明深聽懂了,他笑了笑,揉了一把宋青禾的頭:“知道了,下班後我來接你一起去。”
馬桂芬忙道:“媽也和你們一起去,免得那姑娘真的不懷好心,你年輕,應付不來。”
宋青禾無所謂馬桂芬去不去,她要去就是單純的好奇,想見一見這位楚大佬唯一結過婚的對象罷了。
她覺得即便李瑗知道楚明深已經和她結了婚,恐怕也不會輕易退去的,畢竟現在的楚明深的确很不錯,不說俊美非凡的長相,就憑着這麽高的工資,也夠人搏一搏了。
更何況還有楚家那邊的人不懷好心,在一旁煽風點火。
果然,到了楚明深下班的時候,楚明玉跑過來說那個李瑗現在還在楚家那裏,根本就沒有走,就等着他們上門去解釋,如果不去的話,她等會就會直接找過來了。
楚明深臉色冷了下來。
牽着宋青禾的手;“走吧,我們過去。\"
宋青禾點點頭。
馬桂芬也連忙跟上。
這件事已經被王美娟刻意宣揚了出來,他們到楚家後,不停的有人跟在後面準備看熱鬧。
馬桂芬彪悍,直接對那些人罵道:“跟啥跟,又不是跟屁蟲,有啥可看的,走走走,別跟在我們身後。”
到了楚家,王美娟來開的門。
宋青禾跟着楚明深走進逼仄的屋子,就見桌子邊唯一長椅上坐着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烏黑的頭發綁了一個馬尾,穿着一件軍綠色大衣,眉毛細細修過,還畫過眼線,唇也描紅了,眼神有點妩媚,和宋青禾印象裏的港風美人有點像。
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
看着李瑗過于時髦的打扮 ,宋青禾微微一笑,好像有點意思了。
不等楚明深開口,王美娟就已經提高聲音道:“明深,你看這事辦的,你爺爺讓你和青禾定下了婚事,誰想到你親媽竟然還給你定了另一門親事,你看看,人家姑娘都找上門來了,為了你把自己的終身大事耽擱到了現在,多美的姑娘,咱們可真對不起人家。”
王美娟故意把門半開着,就為了讓外面的人能夠聽的清楚。
馬桂芬聽到這話,哪裏願意,直接罵道:“我呸,你個颠婆在說啥癫話,啥叫這姑娘為了明深才耽擱到現在。暫且不說她拿着的契書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為啥這麽多年了沒找來,偏偏這時候找來?她要是早知道這門婚約,這麽久不找來,那是她自己的事,她要是以前不知道,現在才看到,那就更談不上說是被耽擱了。”
門外的衆人一聽,也覺得有道理。
對呀,要是有婚約契書,看啥早不找來,現在楚明深都結婚了,說什麽都白費了,這門婚約就算是真的,也只能作廢。
王美娟臉色一僵,這才發現宋青禾的親媽竟然也跟着來了。她和馬桂芬也就在宋青禾和楚明深結婚的時候見過以面,那時候大家都還算和其,沒想到這位‘親家’比起宋青禾的難纏也不遑多讓。
這時李瑗站了起來。
她根本不看其他人,而是直直朝着楚明深走來,她完全忽略了楚明深旁邊的宋青禾,直接開口對他道:“你該和我結婚的,我才應該是你的妻子。”
楚明深皺眉,“不管你手裏的婚約書是不是真的,我都已經和青禾結婚了,這輩子我的妻子只有是青禾。如果你的婚約書是真的,我願意給你一些補償,你拿着錢回去。”
李瑗聽了,眼睛眨了眨,勾着唇笑道:“你這麽說可真是讓人傷心,我為了找你廢了不少力氣呢。”
她從衣兜裏掏出一張婚約契書,遞給楚明深:“你可以看看我的婚約到底是不是真的。”
楚明深接過,看過後點點頭;“是真的。”,吳雪梅的簽名他再熟悉不過。
李瑗紅唇緩緩勾起,笑道:“所以我和你是天生的緣分,打不散的,你和她結婚的事我不計較,離了就是。”
這麽大膽的言論聽的屋外衆人興奮不已。
也有男人忍不住冒酸水,長得好看就是了不起哦,讓這麽兩個大美人争着當楚明深的妻子。
馬桂芬忍不住罵道:“你個小姑娘怎麽這麽厚臉皮,我女兒已經和明深結婚了,你們的婚約當然作廢了,搶別人的丈夫,你怎麽這麽不要臉?”
李瑗收起契書,慢條斯理道:“我可沒搶你女兒的男人,我只是在找回應該屬于我的男人罷了。”
楚明深神色冰冷:“無論我和你是不是有婚約,我都不會娶你。現在戀愛結婚自由,一張長輩定下的婚約并不能代表什麽,我說過,可以給你一些補償。”
李瑗哼一聲:“補償?什麽補償比得上你?我說過了,我一定會和你結婚的。”
楚明深:“不可理喻。”
李瑗沒有生氣,始終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她眼尾向上挑了挑,顯得風情萬種。
看向宋青禾,輕聲道:“這位姐姐,希望你不要生氣,我只是追回本就屬于我的緣分而已。你和明深不是正緣,走不到最後,他本來就是屬于我的。”
李瑗一再提起楚明深本來就是屬于她的話,宋青禾更加确定了自己內心的猜測。
道:“沒有什麽應不應該,我只相信明深,他願意和我一直走下去,那我們自然會白頭到來,誰來都沒用。”
李瑗這麽理所當然的依仗被宋青禾看破,她就沒了繼續看熱鬧的心情,對楚明深說:“明深,我們回去吧,我想睡覺了。”
楚明深嗯一聲,最後對李瑗說道:“補償你的事我說到做到,至于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他看向宋青禾。
宋青禾了然,從兜裏随手拿出兩百塊錢遞給李瑗。
楚明深道:“兩百塊錢可以置辦一份好的嫁妝,無論你嫁給誰,從前以後都和我沒有關系。”
李瑗并不接。
宋青禾見狀,聳了聳肩,直接把錢收了回來,一臉無辜地擡頭看楚明深。
楚明深被她逗笑,道“既然她不要,那就不給了。”一分一毛也是他和宋青禾辛辛苦苦整回來的,既然對方不要,他也沒必要上趕着送。
到了這會兒,李瑗終于露出了一點驚奇神色。
楚明深看着宋青禾沒發現,宋青禾卻捕捉到了李瑗眼裏的詫異。
王美娟不甘寂寞在一旁道:“明深,李瑗這姑娘千裏迢迢這麽遠來找你,你就這麽迫不及待想把她趕走,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畢竟這是你媽給你定下的婚事,不看僧面至少也要看佛面.....”
聽到王美娟提起吳雪梅,楚明深眼神變得更加冷漠:“別提她。青禾,我們走。”
宋青禾剛和楚明深轉身,就聽到李瑗在身後出聲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是你誤會了梅姨?她之所以那麽對你,有她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楚明深腳步一頓,終究沒有轉身,直接走了。
楚向前聽到這兒卻暴跳如雷,竟然要轟李瑗出門:“你這丫頭在胡說八道什麽,那個賤婦有什麽苦衷?滾滾滾,趕快滾,別在我們家裏了。”
回去的路上楚明深一直沉默着。
宋青禾知道楚明深的沉默不是因為李瑗,而是他的親媽吳雪梅。
結婚以來,楚明深從沒在宋青禾面前說過自己的這位早逝的親媽,也沒提過外祖家,他們好像從來沒存在過楚明深的生命中一樣。
楚明深不說,宋青禾便也不問。
回去後洗了澡,楚明深和宋青禾躺在了床上。
宋青禾能感覺到楚明深沉重的心情。
本來不打算太過接入楚明深的生命,但現在看着楚明深情緒這麽低落,她終歸還是出聲詢問:“介意和我講講你媽的故事嗎?”
楚明深對自己的親媽太過回避了,回避的太過奇怪。
楚明深嘴角扯起一抹自嘲的笑。
“沒什麽可講的,可能我生來就讓人讨厭,所以才爹不疼媽不愛。”
宋青禾聞言,無聲地拍着楚明深的肩膀,感受到宋青禾的安撫,楚明深終于開口道;“他們從來不知道,我幾乎生來就記事。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媽不喜歡我,她會像看仇人一樣看着我,還會背着楚家人打我,用錐子釘我.....”
宋青禾聽的心裏一顫,她沒想過楚明深的童年竟然被自己的親媽仇恨至此。難怪楚向前罵吳雪梅罵的那麽難聽,楚明深幾乎無動于衷。
“那時候反倒是楚向前把我看得像眼珠子一樣,親自喂我,帶着我,生怕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被我媽打了....”
楚明深陷入了一段常久的記憶裏,他緩緩說着小時候病态的吳雪梅和現在對他截然相反的楚向前。
“你覺得不可思議是不是?那時候那麽疼我的親爸,現在對我像仇人一樣。”
宋青禾握住楚明深的手;“ 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我知道。我什麽都沒做就被他們輪流讨厭,想來想去,只有生來就令人讨厭這個原因了。”
“不,你才不是生來就令人讨厭,你長得這麽好看,這麽有男子氣概,不知迷倒了多少姑娘,你看我,我不也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楚明深被宋青禾這話從記憶裏拉回來,翻身一把抱住宋青禾:“青禾,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黑暗中,宋青禾心虛的咽了咽口水:“對呀,我這麽喜歡你,還不算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嗎?明深,你要相信你自己,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迷人。”
楚明深悶笑出聲,帶着點兒得意和滿足,喟嘆道:“我不需要其他人對我神魂颠倒,只要你一個就夠了。”
“好好好,我保證一直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楚明深使勁抱住宋青禾;“青禾,我們一定要一輩子在一起,你不能像其他人一樣抛棄我。”
“好,我絕不會抛棄你!”
第二天,楚明深照常去上班了。
宋青禾和秦遠香他們讨論了一下新春衣服的款式,正倒了杯茶準備慢慢喝歇歇嬸,門就被敲響了。
宋青禾去開門,發現門外站着的是李瑗。
李瑗對宋青禾一笑:“能請我請坐坐坐嗎?”
宋青禾現在對李瑗已經不好奇了,便道:“不方便,你還是離開吧。”
李瑗啧一聲:“我還以為明深娶的會是一位多麽通情達理的人,沒想到竟然化這麽不近人情。”
宋青禾現在已經沒有耐心和李瑗周旋了,連話都不想多說一句,直接就要關門。
卻被李瑗一把撐住,自顧自進了門。
看到秦遠香她們熱火柴按的踩縫紉機,好奇的看了看,很快便收回了視線,僵屋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對宋青禾道:“我知道你好奇我為什麽在明知道你和楚明深結了婚的情況下還不死心,非要嫁給他。”
宋青禾挑眉“你想錯我,我并不好奇。”
李瑗一滞,想好的說辭被宋青禾打斷了,她哽了一下這才往下說道:“不要逞強。我這麽強勁的情敵出現,你心裏有危機感和戒備心很正常,再怎麽防備我都不為過。你在我跟前強撐沒用。”
宋青禾覺得好笑,這位李瑗同志自信心實在過于膨脹了一些。
李瑗繼續道:“你叫宋青禾對吧,你要明白,我讓你和楚明深離婚,并不是為難你,而是為了你和楚明深兩個人好。我能幫上楚明深,讓他成為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而你不行,你對楚明深來說,不但幫不了他,還是一個阻礙。”
宋青禾哦一聲:“為什麽會這麽說?”
李瑗輕蔑地看着宋青禾:“有些事你不明白,也不會懂,總之我希望你自己識時務一點,如果真的為了楚明深好,就像我說的,和他離婚。”
宋青禾好笑:“我和他好好的夫妻,為什麽要因為你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和他離婚?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說可以讓楚明深成為一個十分了不起的人,我憑什麽相信你的話?”
“憑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憑我知道怎麽幫助楚明深更好的成功。”
李瑗說的十分篤定。
宋青禾明白,李瑗所有的底氣不過是因為她重來一遍的人生。她莫名其妙到了這裏,看樣子李瑗也因為某些原因有了奇遇。
前世給楚明深戴了綠帽子,和他離了婚,看到楚明深那麽成功後又跑去求複合,理所當然被楚明深拒絕了,雖然在最後落魄的時候得到過楚明深的幫助。
所以重來一次,這才這麽不放棄的想和楚明深共敘前緣嗎?
宋青禾不明白李瑗怎麽會大言不慚說出能幫助楚明深更好的成功的話,短短時間的相處,宋青禾就知道李瑗絕不是一個有謀算,心有城府的人,否則不會被她這麽輕易就看穿了一切。
難道就以為憑着她自己那點兒先知先覺,便能締造一個傳奇人物?既然如此,她何不把自己打造成活生生的傳奇呢
重來一遍只會改變的是記憶,從來不是謀略和眼光。
沒有李瑗,楚明深憑着自己一樣成了一個傳奇。有李瑗,說不定還會節外生枝。
宋青禾沒耐心了,直接讓李瑗走人:“你要說的話我清楚了,不過我和明深的事情不用你來操心,我和他會不會一直走下去,都和你沒關系,請出去,不然我叫警察說你擅闖私人住宅了。”
李瑗沒想到自己這麽篤定自信的一番演說,竟然沒有動搖宋青禾分毫。她本以為就算宋青禾不相信,至少也得動搖懷疑一下吧。
于是憤恨地站起來,對宋青禾做出最後警告:“我不是說着玩的,遲早你會明白,我說的都是真的。原以為你是真心喜歡楚明深,現在看來,不過也是為了自己,自私鬼一個。等楚明深明白自己失去了什麽,你就等着他恨死你吧。”
宋青禾挑眉,雙手抱胸,對李瑗做了一個請她出去的姿勢;“以後別在我面前晃了,我們沒必要再見面。”
“好,你不見我,我就去找楚明深。憑我和梅姨的關系,楚明深要是知道了梅姨受的那些委屈,他一定會和我結婚的。”
“到了那天再說。”,宋青禾讓李瑗趕快離開。
李瑗下樓,在樓下看着宋青禾家的窗臺,恨恨地一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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