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受傷
第22章 受傷
硯九坐在紅枝面前打哈欠,這的确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不知過了多久,硯九的頭一垂一垂,小雞啄米一般,好像已經睡着了。
這時,紅枝忽然上前,伸手捏住硯九的脖子。
畢竟修行了這麽多年,她手勁還是在的,硯九奮力掙紮,紅枝也迸發了狠勁。
長廊中品茶的尚京忽然聽到刑審室那邊傳來警報。
他不慌不忙的喝完杯中剩下的茶,這才晃蕩着步子向刑審室走去。
打開行審室的門,屋子裏面紅枝正捏着硯九的脖子,硯九臉上一片漲紅。
尚京不以為意,甚至他還笑着問紅枝:
“紅枝,先說說你的訴求,我再考慮一下我有沒有必要救硯九的命。”
硯九眼珠慢吞吞的看向尚京,他喘氣好像都很費力,但依舊可憐巴巴的央求尚京:
“尚總,救救我,我不想死。”
尚京看都不看硯九一眼,而是繼續笑眯眯的看着紅枝。
紅枝腦海中又響起硯九的聲音:“看來我的命不大值錢,別提別的要求了,讓他直接放你走。”
然而,紅枝咬了咬下唇,還是決絕道:
“尚總,我想要殺一個人,他是于揚,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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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讓我殺了于揚,我願意為尚總效命。
甚至……尚總煉化了我都成。”
尚京挑了挑眉梢,他詢問紅枝:
“煉化你有什麽好處?”
聞言,硯九瞳孔抖動了一下,他在紅枝的腦海中再次開口:
“紅枝!別做傻事!”
然而紅枝缥缈的聲音在硯九腦海中響起:
“硯九,謝謝你,不知道草木死了會不會有靈魂。
若是我死了有靈魂,一定會為你祈福。
還有一件事求你,我死後,請把我埋在謝珊的墓旁。”
說着,紅枝毫不畏懼的向尚京坦露自己:
“尚總,我真身是山中的鬼草,說是鬼草,其實是一株仙草。
能夠讓人無憂無慮,也能幫人平複心魔。
心魔阻礙修行,你們修道的不都是最為畏懼心魔嗎?
尚總,只要您幫我手刃于揚,我願意成為您口袋中的一顆丹藥。”
尚京摩挲了下手指上戒指,他似乎也在細細的思考:“聽上去似乎不錯。”
硯九臉色已經極為不好。
可是,尚京接下來的舉動又讓硯九放松下來。
只見尚京臉色驟然變得冷漠,他對紅枝道:
“不過,紅枝,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家并不缺你這樣的一株小草,我修行也從不依仗丹藥。
但我很想聽聽你為什麽要殺于揚?
你為什麽又覺得硯九的命比于揚的命更金貴?”
硯九在心底嘆了口氣,再次呼喚紅枝:
“紅枝,現在你最好的選擇就是趕忙劫持我走。
等到逃出去了,我搖人幫你殺于揚。”
雖說硯九不曾破殺戒,但是他也從來不是給自己定規矩的人,規矩更是束縛不了硯九。
紅枝見別無他法,鉗制住硯九喉嚨的手不由用力,她拽着硯九就往外跑。
看着硯九喉嚨上的手,這下,尚京真的是有點被惹怒了。
紅枝已經帶着硯九跑出去百來米遠。
尚京卻站在原地,慢慢擡起了手,一把弓逐漸顯現在他的手上。
唇角浮現一個冷漠笑意,尚京将弓箭拉滿。
硯九驀然感覺到一股涼意,不對,與其說是涼意,不如說是殺氣。
他第一感受到這樣磅礴的殺氣,冷漠、尖銳、不可理喻……
硯九瞬間想了很多,他想紅枝很可憐,紅枝有其執念,謝珊不能枉死,于揚這種惡人不能逍遙度日。
而自己呢,無來處,無歸處,與世界牽扯不深,惦記自己的人不多。
好似這麽消失也不會有太多遺憾。
再者說,自己11歲那年本來就從懸崖一躍而下,只是二白和師傅接力,才救了自己一命。
沈十安總說硯九冷血無情,其實硯九才是最善良的那一個。
最讓沈十安擔憂的是硯九對自己的生死沒那麽看重,似乎那對硯九而言,是一件極為無所謂的事情。
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硯九一把扯過紅枝的胳膊。
瞬間位置調轉。
其實,尚京也沒大看清發生了什麽。
他的箭明明是朝着紅枝的心窩射去的,最後卻射進了硯九的肩膀,再偏一寸,就能要了硯九的命。
并且,那一箭貫入了尚京的靈力,雖然不致命,但也非常難熬。
雖然尚京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看清一件事:硯九有意護着紅枝。
一貫的面不改色不再,尚京眉峰高高隆起,滿臉的風雨欲來。
他疾步走到硯九旁邊,扶起硯九的動作倒是很輕:
“你是瘋了嗎?為紅枝擋箭?”
血液在硯九的白襯衫上擴散,粉嫩的唇瓣卻失了血色,一片蒼白,本來就瘦削的人看着更加單薄。
好似随時能被風吹走一般。
硯九此時也很疑惑,他模糊不清的視線中,尚京那張臉滿是陰翳。
這是他從來沒有看過的尚京。
這麽說來,自己在尚京心底是不是也沒有那麽微小。
硯九忽然想起,尚京是愛吸自己的血的。
他費力的擡起胳膊,拽了拽尚京的袖子。
即便硯九現在非常虛弱,但他還是讨好的笑道:
“尚京,以後你吸我的血,我不要錢。
我的血其實能提升靈力,也能治病的。
這件事我沒告訴過任何人,白家的人我也沒告訴過,我只告訴了你。
我給你吸血,你幫幫紅枝好不好。”
尚京眼底一片晦暗,他不知道為什麽心裏萌生出巨大的不滿,但他最後只是聲音陰沉的詢問:
“你喜歡紅枝?”
然後硯九卻沒有回答,他眼睛一閉,徹徹底底的暈倒了。
狠戾的看了紅枝一眼,尚京倒是沒有繼續射殺紅枝,而是讓人将紅枝帶了下去,好好看守。
随即,尚京将硯九打橫抱起,回了房間。
硯九暈倒的時候很乖,只有眉頭微微皺着,不會痛呼,也不會呻吟,連呼吸都是輕輕的。
尚京那一箭給硯九的傷害挺大。
首先是皮肉傷,硯九本來就身子骨單薄,他十來歲以前沒什麽人照顧。
該長身體的年紀從未好好補充過營養,所以他的免疫力十分的不好,這會傷口已經有些發炎,人也就跟着發燒。
還有,尚京的箭不是普通的箭,是貫入靈力的箭。
不僅能夠摧毀硯九的身體,還能傷害硯九的魂魄氣脈。
硯九本來就八字弱,魂魄輕,這一箭差不多要了硯九半條命。
拿起手機,尚京還是給柳錦成打了電話:
“老柳,來我家一趟。”
柳錦成一邊在窗邊澆花,一邊毫不留情的回絕:
“不行,有高人指點我,說我最近不能出門。”
說着,柳錦成有點好奇:
“奇了怪了,老尚,你不是那麽矯情的人啊。
你不是最唾棄生病就要看醫生的嗎?”
尚京閉上眸子,皮笑肉不笑的對柳錦成道:
“不是我,是我的血……”血罐子剛想脫口而出,尚京又及時止言。
他想起剛剛硯九和他說過,硯九的血能夠提升靈力,能夠治病,這并不是什麽好的事情。
是以,尚京改口:
“是那個硯九,你還記得嗎?”
柳錦成那邊頓住,幾秒後,他才若無其事道:
“大師可能是江湖騙子,我這都好幾天沒出門了。
等我,我去找你喝酒。”
出門之際,柳錦成将他剛剛澆的花摘下帶了過去。
那株花是柳錦成目前手裏最好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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