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莊山

莊山

那個叫小山的MDG組員不知道從哪聽說了宮野志保和阿笠博士住在一起，突然發訊息說要來她家參觀發明。

如果是博士的客人，她沒理由拒絕。但為什麽偏偏挑在博士外出的這天來呢。

在小山說了對她一見鐘情後，這種程度的行為無疑只是借口，他的目标很明顯其實是宮野志保。

“宮野姐姐，打擾了。”

他的長相屬于在男生眼裏都會順眼的類型，五官精致皮膚白皙，黑色碎發沒有過多裝飾。唯獨那雙眼睛，有種看人下菜的不适感。

“別叫我姐姐。”

他想必早就知道今天博士不在，拐彎抹角也不是宮野志保的習慣。

“你找我有事嗎？”

“我真的只是來參觀的，可惜偏偏有空的時候阿笠博士不在家。”

明知宮野是什麽意思還裝模作樣繼續圓他的謊。

“那走吧。”

宮野正想把他往博士的實驗室帶，小山突然抓住她插在口袋裏的手腕阻攔，力氣大得讓她骨頭都感到刺疼，表情好像在隐忍些什麽。

“等一下。”

多虧在組織生活過的日子，宮野志保對這種情緒十分敏感——殺意。

“抱歉，弄疼你了？”

他發現對方嚴肅的表情趕忙松開手。

“我只是有點渴，可以喝杯水嗎。”

明知他繞彎別有目的卻必須容忍，因為還不到時候。宮野志保最終還是把他帶到客廳先喝杯茶。

為什麽突然拉她的手，她手指煩躁地摳弄口袋裏的錄音筆，然後把手從裏面抽出來，一直插兜會顯得有點奇怪。

小山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将杯子護進掌心裏，手指規律地敲擊但遲遲沒有喝一口。

“宮野姐姐，你跟4567前輩關系好嗎？”

很尋常的閑聊，但此刻在她看來卻顯得別有用心。

“一般，為什麽這麽問？”

“是嗎。”

他若有所思然後又莫名其妙笑了。

“那你知道她為什麽被判刑嗎？”

宮野很想知道，但并不想從他的嘴裏得知。

“我更想知道你為什麽被判刑。”

自己喜歡的人表現出對他的好奇，小山卻無動于衷，笑眯眯地繼續說4567的事，這太反常了。

“她很厲害呢，一舉殺了幾百人。”

“…什麽？”

比起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宮野更不理解殺人到底有什麽厲害。小山看見對方驚訝的表情笑得更開心，甚至直接笑出聲來。

宮野輕輕皺了下好看的眉頭，耐心快要耗盡。

“你到底想說什麽？”

“……別生氣。”

他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淚，将紙杯推到她面前。

“喝口水。”

什麽意思。

宮野盯着那杯透明的純淨水，一直放在自己面前，什麽時候下的毒。她懊惱自己明明想要套他話，怎麽一直在說小環的事情。

“我沒生氣。”

她舉起紙杯抿一口，不管有沒有下毒，必須先讓他放松警惕。

小山輕笑一聲，突然站起來繞一圈走到她身後，手指劃過椅背仿佛要畫個圓把她關起來。

“沒想到你真的會喝。”

又在幹什麽，繞得頭都暈了。

他一只手扶着她肩膀，從後面彎腰俯身，嘴唇貼在她冰涼的耳朵上，熱氣呼出像粘稠的液體籠罩全身。

腳步聲仿佛有回音，回蕩在腦海揮之不去。她想推開卻渾身僵硬遲鈍，思維麻木。

即使那杯水下了毒也沒關系，她只是空喝一口裝裝樣子，但為什麽還是出現這種昏昏欲睡的反應。

“我沒有下毒哦，宮野姐姐…”

他好像猜到她在想什麽似的，松開她肩膀站在旁邊，将貼在手心裏的透明膠帶撕下揉成一團扔在她面前，裏面包裹着一根極細的銀針。

“……麻醉嗎…”

難怪那時候突然拉她手腕，這下糟了。

宮野眼前朦胧，從椅子上摔倒在地強撐着沉重的眼皮，渾身都使不上勁。

“砰！”

房間裏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她往小山臉上狠狠揍了一拳。

“混蛋…”

宮野松了口氣，慶幸自己有提前把小山要來拜訪的事情告訴4567，只可惜沒幫她套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反而還被擺了一道。

“4567前輩…”

莊山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爬起來坐在地上擦擦嘴角的鮮血，話裏有話。

“随便動手不太好吧。”

她後槽牙咬得快要出血。

“就算被電死我也要先揍你一頓，惡心的變态。”

說完就要擡腳往他腦袋上踢，小山怎麽可能傻愣着挨揍，單手格擋順勢捏着她小腿往下拽。4567一條腿被緊緊禁锢重心不穩，直接騰空轉一圈用另一條腿往他腦袋上重重一擊回旋踢，鼻血飛濺。

“…？！”

莊山再次被踢倒在地，單眼因沖擊充血眼白變得血紅，剛擡起沉重的腦袋後腦勺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踩在地上，滾燙的臉緊貼地面。

4567早就做好了被40伏電十秒的準備，必須殺了他以絕後患。

她卷起手腕，手指伸進袖口抽出一把閃着寒光的銀色小刀，蹲下一刀插在他眼前的地板上。

“噗……”

莊山突然誇張地捂着肚子癫狂大笑。

4567砰得一聲跌倒在地。那一刀本應捅在他臉上，偏偏這時候處刑開始了。但與她想象中的不一樣，電擊變成扼制，頸環越勒越緊。

“———！”

她機械地扭頭看着同樣躺在地上的宮野志保，雙手不受控制地摳脖子，越掙脫越束縛，越束縛越拼命掙脫。

這時候死了宮野該怎麽辦，莊山那家夥還沒殺呢。

4567平躺着嘶吼撲騰，一拳捶在地板上，狂躁是死亡前的征兆，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好想吐。

“……4567前輩、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莊山站起來甩甩昏沉的腦袋，捂着臉狂笑不止。顫顫巍巍地走過來，報複般地在她臉上狠狠踩了兩腳。

“好了，現在讓我們好好玩吧，宮野姐…？！”

“噗嗤”

鮮紅的刀尖刺出莊山後腰，血液噴湧而出濺在4567慘白的臉上，此時頸環已經開始慢慢放松，但氣管以及頸椎已經被勒斷了。

“…誰要跟你玩。”

宮野志保搖搖晃晃地站在莊山身後。

多虧她把插在地板裏的刀扔過來。

真厲害，中了麻醉還能站起來。

4567握住刀柄的手顫抖得不行，使出渾身力氣才把貫穿他腹部小刀拔出，血再次像打開的水龍頭不止地流。

“…你休想…對宮野下手…”

僅憑死前的最後一口氣，她蒼白地笑了，仿佛對即将面臨的死亡輕車熟路。

“咚咚咚咚咚咚！”

一連串短促且不間斷的敲門聲回響在阿笠宅，但客廳裏三人統統倒地不省人事。

工藤新一站在門外緊皺眉頭。

“破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