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到處是謊言

到處是謊言

“——！”

4567猛地吸氣，窒息死亡後複蘇的意識錯亂，她以為又回到那個封閉的魚缸裏。雙手胡亂抹脖子，頸環像冰冷的鐐铐讓她得以認清現實。

“…你醒了？！”

宮野志保坐在病床邊趕緊握住4567慌亂的手，她記得自己昏迷前趴在一具冰冷的屍體上，沒有心跳更沒有呼吸。

雖然宮野早就知道4567的體質，但現在親眼目睹這奇跡般的複活還是覺得胸口一熱。

但4567顯然沒有想這麽多，茫然地看着對方——她還是第一次睜開眼時被一個人緊張地握着手。

宮野志保漂亮的臉蛋泛着絲絲薄汗，眼眶濕潤語氣急促，焦慮到好像快瘋了。

“真是賞心悅目。”

“……什麽？”

4567完全看不出是死過一回的人，一睜眼又說些奇怪的話，宮野沉沉嘆口氣無語地望着她，她撓撓腦袋。

“你沒事了？”

“嗯，只是麻醉而已。”

4567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猛地擡表看看時間。已經過去三小時了。

只是窒息而已，明明一小時就會醒的。

“被電一下虧你睡了三個小時。”

工藤新一雙手環抱站在病床另一側，旁邊跟着兩個陌生面孔，看那身制服應該是Anti-Crime的人。

被電一下？

4567偷瞄一眼宮野，難道是她說的，為什麽？

“山的屍體我們已經回收了。”

Anti-Crime那人從西服左胸口袋裏抽出一支錄音筆，播放。

「我真的只是來參觀的，可惜偏偏有空的時候阿笠博士不在家。」

「那走吧。」

「等一下。」

「...」

「抱歉，弄疼你了？」

「我只是有點渴，可以喝杯水嗎。」

“錄音到此就結束了，請你複述一下當時的情況。”

4567怔在原地，再次偷瞄宮野志保，是她錄的。到底為什麽？

“小山說想來參觀，我和宮野在家等他。他一進來就拉着宮野的手，後來我們才知道他借此麻醉了宮野。”

4567盡量不去看宮野志保的反應，小動作太多會顯得很可疑，她必須讓自己的證言站得住腳。

“他企圖對宮野實施暴力，我就揍了他一拳，被電暈之前我看見小山對宮野出手，她無奈只好拿我的刀刺他，然後就不知道了。

若宮野此時指證她說謊，4567将毫無怨言，但事實是她并沒有這麽做，始終沉默着。

兩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掩蓋4567曾經死過一次，以及小山的死是宮野志保的正當防衛。

“但數據顯示你的最後一次處刑是絞殺。”

“怎麽可能？！”

4567 眼睛瞪得大大的，立即反駁，猶豫一秒都會變得可疑。畢竟工藤新一站在旁邊将一切盡收眼底。

“這玩意兒肯定壞了，不然我為什麽還活着？”

沒錯，将劣勢轉換成優勢。沒有任何一個正常人會認為4567能夠在被絞殺後複活。

“好吧。”

他轉頭面向工藤新一。

“以防萬一，稍後請你提供下實時錄音文件。”

“不需要。”

工藤新一竟然義正嚴辭地拒絕了上級領導的要求。

“給她換條新的。”

“……”

那男人也不惱，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後從另一人手裏接過皮箱子，打開，裏面是一條全新的頸環，上面印着「MDG-4567 Terminal」。

他們早就準備好了，也猜到了是頸環數據出錯。

4567知道會有這一出所以當時并沒有多說什麽，即使提供錄音也不會跟證言有所沖突。但工藤新一的行為也太詭異了。

“請你轉身背對我。”

工藤新一眯了眯眼，環在胸前的手緊緊捏着自己胳膊。這無異于打開猛獸的籠子。

“诶——要摘下來啊…”

4567看見他的表情才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語氣略帶嘲弄。雖說頸環是約束犯人的鐐铐，但對她來說形同虛設，反正怎樣都不會死。

她坐在床上沒有亂動，新頸環成功接上，然後回頭對工藤新一笑笑。

“看你吓的。”

明知這麽想不應該，但宮野志保還是覺得4567乖乖讓他們帶上項圈的樣子很像只大型犬。偷偷勾起嘴角，站起來在她可愛的腦袋上揉了揉。

“沒我的事我就先走了。”

4567被她突然的動作搞得蒙圈，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拉住她。

“你去哪？”

“能去哪，回家。”

“我送你！”

4567馬上回答她，回頭看向工藤新一。

“我能出院了吧。”

他嘆口氣，終于收起那張陰沉沉的臉。

“你覺得沒事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