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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一會兒姑姑你就呆在外面，我們進去消滅咒靈。”釘崎野薔薇湊腦袋道。

優希擔憂：“那你們會不會有危險？”

坐在前排的虎杖悠仁轉過頭來說道：“放心吧，如果我們受傷了，就出來找姑姑治療。”

優希嗓音溫柔：“治療就交給我吧。”

“哦，對了，還沒問，剛剛姑姑你說來找哥哥，難道他也在高專嗎？”

優希點頭：“嗯，他說他叫五條悟。”

“哇，我姑姑竟然是五條老師的妹妹嗎，好厲害。”沒發現問題的虎杖悠仁熱情捧場。

車子在馬路中央歪了一下，還好旁邊沒有車，伊地知潔高松了一口氣，然後繼續看向後視鏡。

釘崎野薔薇露出吃瓜的表情：“诶？姑姑和五條老師是兄妹，還是伏黑的姑姑，那……”

“好厲害！伏黑！”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同時發出驚嘆的聲音。

車子好像被踩了一下剎車。

伏黑惠：“……”

優希看着大侄子的臭臉，善解人意地解釋道：“哥哥是惠惠的監護人，不是爸爸。”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不覺明厲，但兩人點頭：“原來你們大城市的人關系都很亂啊。”

優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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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想離開這段關系。

——

陰雲黑漆漆地壓城，空氣中透着一股子沉悶。

少年院的這只咒胎預測會變成特級咒靈，一年級三人的任務是确認并救出幸存者。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禊。”*

“那麽，請多小心。”

……

安靜地目送三個少男少女進去後，優希的目光朝向仍沒變。

她語調莫名：“讷，伊地知先生，原來你們咒術界那麽重視普通人生命的嗎？只是三個生死未蔔的人，就送三個咒術師進去送死？”

伊地知潔高摸不準這個新來的少女，只好打着官腔。

“我們這一行人手不足是常态，這次是緊急特殊任務。”

優希轉頭将視線定格在他的身上，湛碧的瞳眸幹淨地像是春日清晨玫瑰上的露水，在這陰沉昏暗的天裏格格不入，伊地知潔高覺得那些沒能說出來的肮髒，被一覽無遺。

随即，他聽到一聲輕笑，少女的笑容近乎溫柔：“嘛，也算是少年人該經歷的成長。”

伊地知潔高低着頭，不敢接話。

随着時間的推移，天空的烏雲愈加厚重。在看到伏黑惠扶着受傷的釘崎野薔薇出來的時候，優希有了動作。

她邊召喚出四風原典，邊朝那兩人走來的方向平穩地走過去。

伊地知潔高有所預感地輕輕喊了一聲：“優希小姐？”

感受到他話語中所蘊含的阻止和擔心，優希沒有回頭：“別擔心。”

在咒術界的花朵長成之前，前方的天還是要靠大人撐着的。

如果非要揠苗助長的話，一定是大人沒有好好撐住。

五條悟已經一個人支撐了好久，優希想要幫他。

最主要的是，她也很讨厭高層那些醜橘子。

看不得他們的計劃成真，甚至看不得他們高興一天。

她這個人比較霸道，這個咒術界的劇本，還是按她喜歡的來吧。

“優希…姑姑？”伏黑惠遲疑地詢問。

比他矮一個頭的少女很自然的踮起腳尖摸了摸他的海膽頭，嗓音輕柔：“小孩子不該面對生死這麽沉重的問題，就交給大人吧。”

仿佛浸泡在溫暖的水流中的感覺過後，釘崎野薔薇完好地睜開眼，身子扭來扭去：“不得了，明明感覺泡了個溫泉，竟然全身都沒濕嗎！傷口也都好了，不得了。”

驚嘆完，就聽到了優希的話。

那溫和的嗓音過于治愈，也過于帶有安撫人的力量，以至于兩人在優希暢通無阻地進入大樓之後，才反應過來，作為奶媽的優希進去找特級咒靈了。

伏黑惠、釘崎野薔薇：！！！

兩人迅速跟着跑了進去。

少年院內。

被切斷了手的虎杖悠仁在被特級咒靈碾壓着打之後，爆發出來了強烈的想要的變強的願望。

正當兩面宿攤想要趁機冒出來時，治療的力量從身後傳來。

虎杖悠仁重點抓得很奇特，他湊到優希身邊的大白狗跟前揉它：“哇，小白！是伏黑讓你帶姑姑來找我的嗎！你還可以變大的嗎，好厲害！”

“蠢貨，那是那女人自己的咒術。”

絲毫不知道十影意味着什麽的虎杖悠仁：“竟然是和伏黑一樣的咒術嗎，不愧是姑姑！”

“嗯，不愧是我。”優希點頭，語調溫軟，“悠仁已經做得很好了，所以接下來來，是大人的時間，悠仁還要和惠惠，野薔薇一起好好享受青春的時間呢。”

成長是一碼事，慘烈的成長是另一碼事，才一年級的苗苗，應該在學校好好長的。

“诶！等等，姑姑你快走！這家夥很可怕！”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

優希緩步上前。

特級咒靈攻擊落下的那一刻，迅速乘着式神鵺拔地而起，繞到離虎杖悠仁遠些的地方，從鵺的背上跳下。

“我還蠻喜歡悠仁他們的，但是我也才覺醒咒術不到半年，這樣的我非常擔心自己不夠厲害，所以，可以請你也好好指教我一下嗎？”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優希的臉上的光影在陰影中明明滅滅，動作看上去很悠緩，但一切其實都只是在電擊火閃之間。

她擡起了手，嗓音清亮：“貓又。”

一只半人高的貓從湧動的黑影中蹿出，它長相肖似緬因貓，有兩條細長的尾巴，整體是和鵺一樣的橙色，耳朵、胸口和圍繞着肥臉一圈的厚毛是白色的，其餘橙色的皮毛上爬着形狀奇特的黑文。

青黃色的貓眼裏是兩個“十”字形狀的黑色瞳孔，瞳孔外還湧動着黑氣。

這是一只沒有被調伏的式神。

它有四只手，每只手上都有銳利的指甲，一個照面，就朝召喚它的優希的面上撲去。

“诶！！！”

看到優希的臉上鮮血直流，虎杖悠仁眼白瞪大，快速擺動雙手喊道：“你不是姑姑召喚出來的嗎！為什麽會對主人出手啊！！！”

當事人優希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任憑鮮血直流，笑容愈發溫柔，無師自通地開始用咒力強化身體。

邊速度極快地躲過特級咒靈的偷襲，邊揮拳超緬貓又去。

但小型狀态的貓又以速度為長，縱使優希咒力強化過的身體，也沒能趕上它。

她歪了歪腦袋，看着場上三人混打的場面，露出了一個極其惡劣的笑。

将鵺收回影子，她在跳起的瞬間再度擺起手勢：“九尾。”

身後半空中的影子裏緩緩出現一個修長高大的身影。

狐面人生，穿着陰陽師的白色狩衣，衣袖很長，寬大的袖口飄逸，完全看不見手，身後有九條蓬松的尾巴甩動着。

倒三角形狀的狐貍眼全黑，如同黑曜石一般，裏面翻湧的黑氣昭示着，這又是一個沒有被調伏的式神。

場上的狀況愈加混亂起來，四方混戰，小巧的貓又一個翻滾，瞬間變成兩個五條悟的巨大，貓臉人身，誇張的肌肉外面覆蓋上了堅硬的铠甲，頸間的白毛長長下垂變成身後的羽翼，速度減慢之餘，它的力量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提升。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跟着他的玉犬追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渾身被血浸染的優希，她渾身的血花仿佛流不盡地灑落在空中，而流血的人仿佛不知道痛，周身圍繞着一圈與血腥的場面格格不入的夢幻五線譜，外露的傷口崩開又合上，合上又崩開，不知疲倦。

而優希的臉上，自始至終很平靜，甚至還帶着一抹笑。

“我一開始只想當一個弱不經風的柔弱少女的，你們為什麽非要讓我幹出這麽不淑女的事情呢？”

她的嗓音柔軟，眉眼溫和。

這樣的表情和渾身的血腥結合在一起，讓一旁的虎杖悠仁、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一時愣愣地定了原地。

咒術師都是瘋子。

這句話是咒術界的至理名言。

越是強大的咒術師，就越瘋。

優希把生命的少女套拿下，再度換出雙爆少女套，然後從影子裏掏出一把長相普通的鋤頭。

這是從黃昏別館的密室裏順走的，整棟房子沒有任何能當武器的東西，還好密室裏收着優希母親的遺物，帶着小優希在院子裏種田是禪院加奈去世前那段時間經常幹的，所以遺物裏收着這麽一把鋤頭。

走之前，優希把整個密室掃蕩幹淨，她可不想把媽媽的東西留在那裏。

——遲早充公。

平平無奇的鋤頭在優希的手裏展現出了可怕的力量，黑影與金屬的白色閃光交織，鮮血如陽光般四射，絕對的力量壓制，這是一場極致的暴力美學盛宴。

在咒力和雙爆頭的雙重加持下，貓又率先被打服。

當然，主要是因為優希針對它，而在場混戰的也沒有合作一說，所在混戰中，被暴走的優希針對的貓又，甚至沒有堅持滿一分鐘。

那只特級咒靈在優希眼裏就是升級的工具人，而那只同樣沒有被調伏的九尾，因為它的技能，一開始優希就沒打算針對它。

沒有被調伏的九尾最可怕的技能就是能吸收固定對象的恐懼，然後從袖子裏長出一根一人高的毛筆，淩空畫符，将吸收的對象的恐懼力量轉化成符字的能力，對被吸收恐懼的對象有絕對标記的作用，而被絕對标記的對象會精神奔潰，繼而散發更多恐懼的力量，再被吸收，形成恐怖的循環。

在神話傳說中，狐貍總是帶着詭異傳說色彩，尤其是以恐懼為力量的九尾，它純黑的瞳孔壓迫性極強，而且可以進行詭異的空間跳躍，隐到空氣中後，誰也無法猜出它會在哪邊出現，這種古老的恐怖和斷肢、血腥的恐怖不一樣，是一種震顫靈魂的恐怖。

從這只式神出來開始，圍觀的一年級三人心髒就仿佛被一種詭異感攥住。

而優希，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恐懼。

沒有恐懼的瘋子式神使，對這種式神是極其克制的。

而被調伏的九尾會多一個技能，就是可以吸收附近所有的恐懼，轉化成主人的咒力。

雖然這個式神偏輔助，但優希挺喜歡它的技能的。所以即使沒打算針對它，優希在打服了貓又後，微笑着舉起了手裏的鋤頭，披散在身後的長發無風自動，臉上的微笑一如往常的溫柔純淨。

然而這樣的表情在一年級的眼裏簡直比九尾還恐怖！

倒是伏黑惠，大概是因為同款術式的原因，他還沒來得及因為同款術式震驚，就被這絕對的強大折服了，比起五條悟的強大，優希同款術式的強大讓他仿佛感受到了一種名為“血脈壓制”的東西。

你姑姑還是你姑姑。

伏黑惠眼神發亮，表情是少有的鮮活。

他也，可以這麽強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