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在末世作死的日子(八)

在末世作死的日子(八)

柳渺渺心中憤憤不平。

可是,此時不同于往日,現在的她,已經學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并取得了初步的成果——四人到達檢測處的時候,沒有人感受到她的不滿情緒。她甚至在兌換物資的時候,不好意思地羞怯笑笑:“我扣了二十分,給大家拖後腿了,對不住呀。”

張杉撓了撓腦袋,憨憨地笑:“沒事兒,咱大家是夥伴啊!互相幫助嘛!”

柳渺渺沒有回答,餘光偷偷地瞥向秦昊然;讓她失望的是,秦昊然沒有吱聲。

這些,宋染看在眼裏。

女主試圖改變,可是這種改變卻沒有奏效,反倒讓她更加喪失信心,陷入了低潮期,随後,好朋友的安慰/男主的鼓勵又讓她重整旗鼓,做回了自我……

——所以現在,她是應該去安慰女主?

呵呵,說笑了,她可是反派的女配,又不是女主的好朋友,安慰那才出戲了,好麽?

于是宋染涼涼道:“覺得愧疚的話,就少吃點兒啊,還能減肥。”

柳渺渺沒想到她還會當面挑釁自己,眼睛登時瞪得巨大!

宋染笑笑,走去測驗了,一邊走,耳邊一邊響起系統的提示音:“叮——作死度+5,請用戶繼續努力!”

聽着這天籁之音,再看看女主一副咬碎銀牙卻無可奈何的樣子,酸爽啊~

柳渺渺氣得渾身顫抖,可是又無可奈何——現在她是那個需要兌換物資進入的人——根本沒底氣吵架!

不過……來日方長!

她又惡狠狠盯了宋染一眼,被宋染笑吟吟地回望:“怎麽了?愛上我了?”

柳渺渺這下真的是氣得都沒話說了!一蹬腳,幹脆跑去兌換物資那邊去了!

宋染本來也就是看不下去女主的假強調,想要逗逗,順便刷刷作死度而已,也沒打算把她怎麽樣。女主走了,她也該幹正事兒了,她走到檢測人員面前,道:“我是來參加考核的醫生,請問具體怎麽考?”

“哦,是這樣的。”工作人員解釋說,“我們這裏并不考什麽醫學理論知識,只考實踐。現在基地也有一些病人,感冒的,受傷的什麽的,要給他們注射,包紮,做手術,旁邊有人記錄,達到基礎級別便可進入,如果特別優異還可以酌情加積分。”

末世麽,什麽都是虛的,只有有用才是實的。

宋染點點頭,表示理解。

測驗開始了。首先考的是注射,不是給模具打針——是給真人。這一項,宋染沒有練習過,但是憑着腦海中的記憶,還是勉強通過了,第二項包紮她做得多了,更是得心應手,至于最後一項,宋染還是有些緊張的。幸好,擡過來的病人只是闌尾炎而已,小手術,她硬着頭皮給做了,沒出什麽大亂子,三項測驗下來順利通過。

測試完畢,三項合格。記錄員簽了個“允許進入”的單子遞給她,指了個方向:“從這裏走,去報到處登記一下,然後會有人帶着你領生活用品。”

宋染點了點頭,拿着單子,還沒走幾步,只聽一中年男人叫道:“宋含是不是?單子給我,趕緊跟上,別磨磨蹭蹭的!”

宋染于是加快步伐,把單子遞給那人,那人有些不耐煩地拿着單子看了看,留了存根,丢給她:“保管好了!”

宋染趕緊接過,可這人丢得太急,她一不小心沒接住,給掉地上了,準備去撿,那人像是一下子被點燃了炸藥一樣,不耐煩地吼道:“怎麽搞的?!一個學醫的,連個單子都拿不好!”

“是你沒遞好吧。”秦昊然沉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怎麽說話了你?知不知道禮貌啊?!”這下那人可不幹了,卷起袖子就準備幹一架,看看秦昊然的體格,又退了回來,只是一味地放狠話:“剛來就不老實,小心我找上頭扣你積分!”

秦昊然也沒有再跟他争辯,只是就那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威勢煞人。

只是一眼,這個人就露了怯,不再糾纏,迅速轉移了話題,把他們去領了日用品,略略轉了一圈,最後把他們帶到一個類似宿舍的地方,交待道:“你們就住這兒了,日用品會按時發,每天記得要去農場工作,醫生去醫務室幫忙,每次算一個積分,你們要什麽額外的東西,都可以拿積分來換。”

可能是怕秦昊然打擊報複,他一股腦兒解釋完畢,就頭也不回地趕緊跑了。

“什麽人嘛。”柳渺渺嘀咕着,有些不滿。

“簡直是小人得志……不!狗仗人勢!”張杉附和道!

宋染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她也覺得不爽,特別不爽。不過,與張杉他們不同的是,她知道不爽的原因。他們一小隊懶散慣了,并沒有什麽強硬的制度,現在來到這個基地,一切都要靠管理人員吩咐,時不時還給甩點兒臉色,手裏沒有物資,只有随時可能扣掉的積分,任人拿捏,自然是不爽。

但是再不爽也只能憋着,沒辦法,原劇情裏明明白白寫着呢,女主在基地過了一個多月的平靜生活之後,才“揭發陰謀”,“帶着衆人出逃”,所以,他們還得有一個多月要忍呢。

“還是去休息吧,養足了精力,明天才好幹活。”她平靜道。

衆人雖然心中憤憤,可畢竟也無奈,點了點頭,也就都各自回屋歇下了。

基地的第二天,依然稀松平常。

宋染坐在醫務室裏,接待了第二個感冒的客人,賺了一個積分——她的生活還算是好的,醫務室裏比較暖和,治治病也并無什麽體力消耗。可是張杉和秦昊然兩人就慘了,現在正值深秋的收獲期,農場裏的活兒多得幹不完,一天下來,兩個人都累得渾身都是汗。

不過,這兩人也在軍隊裏吃過苦,适應起來還沒那麽難以接受。最難受的恐怕就是柳渺渺了,她被分到剝花生的組裏,一天要剝一筐子花生,從沒吃過這種苦頭的柳渺渺一雙,白嫩的小手被粗糙的花生殼給刮傷。潸然欲泣地訴苦道:“昊然,這樣下去,我的手恐怕要廢了!我們能不能離開這裏呀?你看,昨天宋含姐也被欺負了,這群人,仗勢欺人!”

“今天我在農場聽人說,喪屍又進化了。”秦昊然沉穩道,“現在的喪屍速度和力量,已經抵得上一個成年男子,□□中的毒素也大大增加,不是出去的好時候。”

“可是……”柳渺渺委屈得都快哽咽了。

“還是再忍忍吧,渺渺,這年頭,能有花生剝就不錯了,城外還有好多人餓着肚子呢。”旁邊的張杉木讷地勸,“你要是手受傷了,找宋醫生給你抹點兒藥?”

柳渺渺下意識地轉頭,又望了望秦昊然,對方沒有反應,她眨着那雙含情目,委委屈屈地點了個頭,夜幕黑沉,大家也都累了,各自告別,回房洗漱睡下。

這個深秋的夜晚,被子薄薄的像是一層冰,窗外明月高懸,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柳渺渺望着窗外的月光出神,又看了看自己滿是紅紅痕跡的雙手,眼淚,忍不住一滴一滴地滾下來。

而隔壁房間的宋染,躺在床上,卻思索着明天該找個什麽由頭幫柳渺渺弄點兒藥。醫務室裏的藥品控制得挺嚴格的,他們醫生要搞點兒藥,也沒那麽容易……

她想了一會兒,漸漸睡着了,月光皎潔,如同她平淡無波的夢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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