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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鐵蛋今年十歲，比唐絲絲心思多一些，感受到傅長黎審視的目光後，鐵蛋先是身子一僵。

唐絲絲和傅長黎的婚事鐵蛋知道，但剛才他見到唐絲絲太過激動了，所以忘了他還在。

這……鐵蛋莫名的覺得不對，于是讓唐絲絲跟着他，他們去了大路對面的老槐樹下。

距離遠，傅長黎身上那股壓迫感就少了許多。鐵蛋緩緩吐出一口氣，舉着自己的竹籠子， “你還記得它們嗎常勝将軍。”

村裏的孩子沒有城裏孩子可玩的東西多，但他們總會自己想出辦法。

用柳樹枝剝開吹哨，用花瓣擠汁水染指甲，用兩只蛐蛐鬥法。

在六月的時候，全村小孩子的蛐蛐都敗在了常勝将軍手裏，鐵蛋家從此成了小孩子們最想去的地方——為了看蛐蛐。

“那這個是誰”望着兩只蛐蛐，而且長的頗為相像，唐絲絲着實分辨不出哪個是哪個。

“我給常勝将軍找的媳婦，”鐵蛋撓撓頭，十歲的小孩已經知道害羞了，他觑了一眼唐絲絲，她正彎腰認真的看。

“絲絲，你……你要不要考慮當我媳婦啊這樣你就不用走了，直接去我家住。我家有三間大房子，到時候我們就住在西屋，屋裏可大了，雖然現在什麽都沒有，但我爹肯定會給我們盤一個很大很大的土炕，冬天躺上去熱乎乎的。”

鐵蛋有點激動，這導致他聲音很大，而且習武之人聽力就是敏銳，将小孩談話內容聽的清清楚楚。

“絲絲，到時候我會在竈膛裏給你埋紅薯，或者栗子，玉米也行，我記得你特別喜歡吃火烤的食物，你想吃我就給你烤，我們可以一起躺在炕上吃東西，還能一起玩蛐蛐。”

鐵蛋眼神真誠: “我把常勝将軍給你，我要另一個，這樣你就會永遠勝利，好不好”

別說，鐵蛋的提議還真挺有誘惑力，唐絲絲想起烤紅薯的香甜滋味，當即咽了咽口水。

可她還是搖了搖頭， “不行哦，我想給長黎哥哥當媳婦，所以就不能給你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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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正在喝水的傅長黎忽地咳了起來，曹清平拍他的背: “慢點喝，這裏的水好像比京城的水更甜。”

傅長黎咳的一雙耳朵都紅彤彤。

那邊鐵蛋啊了一聲，小腦袋瘋狂運轉，終于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絲絲，要不然你給我們倆當媳婦吧。”

傅長黎:!

他放下喝水的杯子，快步朝着外頭走去，而這時候唐絲絲竟然還一臉思考模樣，眼看着就要點頭答應。

“不行!”傅長黎抓着鐵蛋的領子，少年比鐵蛋高出去不少，俯身下來的時候壓迫感十足，當即吓的鐵蛋嚎啕大哭。

“哎呀，長黎哥哥，你把鐵蛋說哭了。”

唐絲絲不明白傅長黎為什麽突然過來，還一副要打鐵蛋的樣子，趕緊扒開傅長黎的手，小聲哄鐵蛋幾句。

等傅長黎站的遠一些壓迫感散去，鐵蛋意識到自己在唐絲絲面前哭太丢臉，于是立馬憋了回去。

“唐絲絲，跟我走。”

幸好他要帶唐絲絲回京城，若是放任她跟着村裏小孩混，還不知道會養成什麽樣子，到時候長歪了不好擺正。

“哦，好的，鐵蛋哥哥對不起呀，我要走了，沒關系，我到京城後會給你寫信的，你不要太想我。”

鐵蛋擦了擦眼淚，甕聲甕氣道: “可是絲絲，我不認字兒。”

“沒幹系啦，”梳着雙鬓的小孩粉雕玉琢，這些日子在別院胖了一圈，白白嫩嫩的嬌憨可愛。

“我也不認字。”

鐵蛋: “那怎麽寫信”

唐絲絲: “我會畫畫呀!反正到時候會有辦法，實在不行我讓長黎哥哥幫我寫，等信到了，你讓村長給你讀，他認字的。”

傅長黎雙手抱胸，大有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他心想，他才不會幫她寫信。

而且還是寫給鐵蛋。

。

馬車從村裏走的時候，村子裏許多人都來相送了，李嬸子眼睛發酸，偷摸擦眼淚，其他人也心中不舍，但想到唐絲絲去京城是好事，是享福去了。

唯有孩子們什麽都不懂，他們只知道，要和唐絲絲分別了。

“絲絲，絲絲你別走，嗚嗚……”

小孩子們哭着追馬車，鐵蛋抱着蛐蛐，愣愣的站在那。

唐絲絲掀開車窗上的簾子，探出腦袋對昔日的小夥伴喊道: “別送了，我們會再見的，保重呀!”

這幾句話是方才春雨和李嬸子們說的，唐絲絲現學現用。

小孩子們還真不追了，被各自的大人領回去。随着馬車越走越遠，唐絲絲的手也揮舞的越發起勁。

待那些人變成小點點之後，唐絲絲才依依不舍的轉身坐好，垂着小腦袋，看起來像是不太高興。

“絲絲，總會有機會見的，而且這裏離京城近，想回來随時可以。”曹清平不忍心唐絲絲蔫蔫的，勸解道。

“真的嗎”小姑娘登時來了精神， “如果我想回來，真的可以随時回來嗎”

“假的。”傅長黎淡淡開口。

他可不想讓唐絲絲覺得，一女二夫是可行之事。

唐絲絲又蔫了下去。

“唐絲絲，鐵蛋都和你說什麽了”傅長黎文問，唐絲絲自然知無不盡，立刻将所有的話都說了。

就在她要說最後一段的時候，傅長黎适時打斷。

“你才九歲，不适合将婚約二字挂在嘴邊，所以到京城之後不要提，明白嗎”

趙櫻蘭答應帶着唐絲絲，其中一個條件就是不許讓旁人知道，他們永安侯府曾和唐家有婚約。傅長黎應了，現在就得囑咐好小孩。

“為什麽”唐絲絲不太明白，她還把荷包裏的信物拿出來， “就是有婚約呀，這是證據。”

“絲絲，是這樣的，”曹清平身子前傾，替傅長黎解釋， “因為你還小，這種事情小孩子不可以說，而且是比較私人隐秘的事情，不可以讓旁人知道。所以到了京城後，你誰都不要告訴，就當你的小秘密。”

“原來是秘密啊!”

秘密嘛，她知道，就是要守口如瓶，不能告訴其他人，這樣才叫講義氣!

“好!”小孩還拍了拍胸脯，大喊道: “好兄弟一生一起走!”

“啊”曹清平呆住。

傅長黎沒忍住笑了，随後又收斂笑意， “幸好把你帶走。”

否則在村子裏，說不定長成什麽樣子。

。

出發這天，天不亮唐絲絲就被揪起來穿衣裳。春雨腿腳不便，文香和文華先帶春雨上車。回來後唐絲絲還是垂着腦袋，便知小孩起床燥氣沒散。

“姑娘，起床洗漱，早上有好吃的栗子糕。”

小孩最喜歡吃甜點了，可文華不知，起床氣這東西，無解。

一共三輛馬車，最前面是趙櫻蘭和其侍女，中間的一輛則是給唐絲絲準備的，最後頭的坐着劉媽媽等人。

傅長黎和曹清平騎馬，天色微亮，正是出發的好時辰。只是——

小孩低垂着腦袋，像是沒睡醒似的亦步亦趨跟着文華走到馬車旁，矮凳放好，她手腳并用的往上爬，爬了半響也沒能上去，最後是文華将人抱起來送進去。

“長黎，是不是出發時辰太早絲絲沒睡醒”

“可能吧。”傅長黎答完之後，喊了聲駕，棕紅寶馬迎風奔跑。

馬車晃晃悠悠的上路，直到穿過鎮子，唐絲絲才醒過神來。

“姑娘，餓了吧”春雨遞來食盒，裏面是文華裝好的吃食，甚至還有一碗馄饨。

文華細心，将湯和馄饨分別裝好，只需要倒在一個碗裏，放好湯勺，便能直接吃了。

唐絲絲接過，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晌午他們的車隊就地休息，要趕在黃昏時分進城，所以大家就吃一口攜帶的幹糧。

唐絲絲吃着栗子糕，忽然想念起烤紅薯了。 “春雨姐姐，我們可以烤紅薯嗎”

村民們送的特産都在後面馬車上，雖然在侯府看來東西不值錢，但都是大家的心意，春雨還分門別類的放好，其中就有紅薯栗子榛子等東西。

“這……”女眷們在車上沒下來，春雨探頭看了一眼，見傅長黎和曹清平坐在樹下的石頭上。

“姑娘，不知道要休息多久，怕沒烤好就啓程了。”

唐絲絲點頭，乖巧的應答: “好吧，那等回京城再烤。”

春雨張了張嘴，心想在人家侯府不好吃這等東西，但小姑娘可憐巴巴的，沒了往日的活潑，估摸着是第一次離家心裏難受。

“好。”春雨應了。

不管怎麽樣，到京城她想什麽辦法也得讓姑娘吃上一口。

唐絲絲扒着窗子往外看，對上傅長黎的目光後，總算是笑了。

“長黎哥哥，你要不要吃栗子糕”

樹下的曹清平用手肘捅了捅傅長黎， “東西不給她”

路過鎮子時有賣吃食的，傅長黎買了幾個烤紅薯。曹清平知道表弟從不吃這樣的東西，不用想就知道是給小孩買的。

只是不知為何，他竟然沒送出去。

“你要是不願意動，我去送。”曹清平說着拿過荷葉包的烤紅薯，熱乎乎的還燙手。

“絲絲，這是你長黎哥哥給你買的，趁熱吃。”

“謝謝長黎哥哥，謝謝清平哥哥!”小姑娘肉眼可見的高興起來。

去的時候帶着烤紅薯，回來後收獲了一個油紙包。曹清平笑着坐在傅長黎身側，邊打開油紙包邊道: “小家夥給的，吃吧。”

打開後，就見糕點有好幾樣，應該是唐絲絲挑選過放在一起的。

“我不喜這些。”傅長黎道。

曹清平笑吟吟: “你先吃一塊再說也來得及。”

說着，将油紙包遞過來，便看見竟然包了好幾塊牛舌餅。

“絲絲知道你不愛吃甜，所以才放牛舌餅，小孩的一番心意，用一些吧。”

傅長黎挑眉，沒想到小孩記性還挺不錯。

。

休息好後，沒耽擱太久立刻啓程。夕陽西下，馬車迎着天邊晚霞進了城門。

高大聳立的城牆帶來強烈的壓迫感，看的唐絲絲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黑甲士兵手拿長`槍，挨個盤問檢查進城之人。輪到前面趙櫻蘭的馬車時，明顯不敢細問，一聽是永安侯府，便立刻讓開放行。

唐絲絲驚喜不已，她還有點害怕那些穿着甲胄的官爺，總覺得他們兇巴巴的。路過時，唐絲絲趕緊将簾子放下來，只露出一條縫隙，偷偷的往外看。

有個士兵瞧見馬車裏的小孩了，露出一口白牙朝她笑。

刷——唐絲絲把簾子合的嚴嚴實實。

等聽見外面的熱鬧喧嚣聲後，唐絲絲才敢悄悄往外看。

這是她長這麽大第一次出遠門，當即被京城的繁華震的目瞪口呆。

道路不是土地而是鋪着青石板，幹幹淨淨，走起來半點灰塵都沒有。路兩邊是做生意的商家，兩層樓三層樓都有，唐絲絲仰起頭，看見房屋脊背雕龍張牙舞爪，被碎金似的光一照，像是馬上要騰空而去般。

牌匾上的字氣勢恢宏，雖然唐絲絲不認識，但明白應當是吃飯的地方，因為門口站着個清秀男子，笑着迎接來往客人，路過之時可聞到飯菜的香氣。

吆喝聲，路人談笑聲混合在一起，熱鬧的讓人忘卻離鄉之愁。

唐絲絲覺得自己眼睛不夠用了，一會看看這邊，一會又歪頭看看那邊，時不時的哇一聲，瞪大眼睛。

外面，傅長黎騎在高頭大馬上，耳邊除了熙熙攘攘的聲音外，還有哇哇聲。

他側頭，看向馬車。

車窗探出一顆小腦袋，像是破土而出的嫩芽似的，對所有東西都充滿了好奇。

自打進城之後，小孩的嘴巴就沒合上過，就連路過賣糖人的攤子，一雙大眼睛都透着驚喜和震驚。

“哇!”看見有人在路邊擺攤算命，簽桶搖晃的嘩啦啦響，唐絲絲覺得有趣，看的目不轉睛。

京城的百姓多富足，穿衣打扮也比村子裏好上不少，一路走來，唐絲絲發現大家根本不穿帶補丁的衣裳。

也有和她年歲差不多的，小孩子穿的顏色豔麗，頭上還帶着漂亮的簪子，看的唐絲絲心頭發熱。

就這樣一路感嘆着，他們的馬車在一戶高門前停下。

朱紅色的大門頗為氣派，門兩旁還有兩個石獅子。此時，大門敞開，門口站了不少人，齊刷刷的喊夫人。

趙櫻蘭被丫鬟扶着下了馬車，一天的路程讓人疲憊，管家上前禀告道: “夫人，都收拾好了，按照您的意思将偏院收拾幹淨，配了一個丫鬟一個粗使婆子。”

說完，管家看見後頭的馬車上跳下來一個小姑娘，模樣生的水靈，尤其是一雙大眼睛，幹幹淨淨的，瞧着就喜人。

這應該就是唐姑娘了，管家迅速收回目光，接着道: “夫人，還需安置旁的嗎”

趙櫻蘭揮揮手: “夠了，對了，小廚房那邊囑咐一句，多做糕點，但要精致小巧，莫要讓小孩貪嘴吃飽了不吃飯。”

“是。”

趙櫻蘭被人扶着去了主院，唐絲絲站在大門口，低頭看看有自己膝蓋的門檻，感嘆這就是京城人家啊。

怪好的咧!

“怎麽，邁不過去”

頭頂上傳來少年人戲谑的聲音。

唐絲絲仰頭朝着傅長黎笑，随後提着裙擺，頗為淑女的擡腳往裏邁。

很好，就是這樣。

唐絲絲牢記劉媽媽所教的規矩，說到京城就得斯斯文文的，所以她邁過去一只腳後，心下安穩了幾分。

只是沒想到，門檻太高了，她使勁才邁過來剛站穩，沒注意裙擺被門檻上的倒刺勾住，剛往前走了一步，就聽刺啦一聲。

小姑娘上身着粉色，底下配了件嫩草綠的薄紗裙，穿着涼爽透氣，也正是如此，紗裙被勾住之後才會撕裂的如此快。

唐絲絲回過頭，已經有人在笑了，她面上忽地生出點不自在來，生怕丢了傅長黎的臉。手去拽裙擺，卻發現被勾的死死的。

這時候傅長黎上前一步，長指挑過被勾住的裙擺，順道掃了一眼發出笑聲的侍女。

少年身高腿長，瑞鳳眼睛狹長淩厲，讓侍女頓時噤聲。

“謝謝長黎哥哥。”唐絲絲捂住被刮壞的地方，難得的面上臊的通紅， “對不起。”

“和我說什麽對不起，”傅長黎彈了她腦門一下， “要說也是和你自己，不是最喜歡這條裙子嗎”

這是到別院之後，趙櫻蘭派人給唐絲絲做的。大概小孩子都喜歡顏色鮮豔的衣裳，她特別喜歡這條裙子，總是穿着。

唐絲絲捂着腦門，忘了尴尬，曹清平過來笑着安慰了幾句，就讓唐絲絲快點回去歇着。

說完，傅長黎和曹清平就走了，有丫鬟過來給唐絲絲和春雨帶路。

繞過影壁，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往前走，唐絲絲早就忘了裙子的事情，張大嘴巴瞪圓了眼睛。

如果說進京城後處處震撼，那麽進入侯府之後，這種震撼到了極致。

屋頂上的瓦片不知是什麽材質，被黃昏的光一照，閃耀着動人的光澤。唐絲絲眯了眯眼，暗道好閃。她偏過頭，瞧見游廊外有一處大湖，湖面随風泛起漣漪，有開的正茂盛的荷花簇簇，将一個獨木舟掩在粉花綠葉裏，別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滋味。

唐絲絲笑了，小聲對旁邊坐着輪椅的春雨道: “春雨姐姐，看，有荷花。”

村子池塘裏也有荷花的，只不過數量少且總是被孩子們摘走，就剩下光禿禿的綠杆子。

春雨微笑，心中澎湃激動之色不比唐絲絲少。

早就聽說京城寸土寸金，在這樣繁華的街道上，永安侯府竟然還能開鑿出如此大面積的湖泊，甚至還弄了假山造景，足以可見其大手筆。

侯府果然和他們普通人家不一樣。

越往前走，感覺路上的仆從越少，春雨疑惑着難不成要讓她們住府外

走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才到達住處。前頭領路的丫鬟笑着道: “這是夫人特意撥給二位姑娘的住處，說春雨姑娘腿上有傷，就要靜養才是。”

春雨四處看了一圈，發現這裏果然靜。毗鄰的兩處院子似乎都沒人居住，院門緊閉着，門口長了些許雜草。

而她們這處明顯收拾過，院內花圃裏甚至還盛開着不少鮮花，不過看土地有翻過的跡象，應當是剛移植過來不久。

唐絲絲被院內鮮花吸引，小孩去撲蝴蝶去了。

春雨年長幾歲遇見的事情多，看出來侯夫人是不想看見她們，所以才安排在這。不過春雨不惱，能住進這麽好的院子，算是她和姑娘享福，還有什麽可挑剔的呢

尤其是進屋之後，只見陳設齊全樣樣整齊，比在別院的房子好了百倍，春雨更是滿意的緊。

“春雨姐姐，晚上我們一起睡這間房嗎”

主屋比老唐家整個屋子加起來都大，分為內室外室，而且外室還隔開一處淨房，用來沐浴更衣。

除此之外，還有桌椅書架放在角落裏，筆墨紙硯也一應俱全。

唐絲絲高興的跑來跑去，還好奇的趴在浴桶邊上往裏看，怎麽看都覺得這屋子真好，如果可以，她想一輩子住在這。

“小唐姑娘，這是主屋，是你要住的。”文香笑着過來解釋， “旁邊的房間才是春雨姑娘的住處。”

“啊”正在興頭上的唐絲絲轉過身， “可是……可是這房子好大的。”

在村子裏就一方土炕，每天夜裏都是春雨陪着唐絲絲入睡，就算到了別院，倆人也擠在一張床上。唐絲絲習慣有人陪着入睡了，一聽文香這樣說，她蹬蹬跑了過來，拽着春雨的手道:

“春雨姐姐，這間屋子好大，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春雨當然願意了，可文華卻勸解道: “小唐姑娘已經九歲了，尋常人家的小姐都是自己入睡，頂多有丫鬟守在耳房。春雨姑娘，你看……”

她們說這些也是為了唐絲絲好，春雨都明白。畢竟大家閨秀都是從小培養，春雨狠了狠心， “好，姑娘晚上自己睡，沒事你別怕，我們都住在一個院子裏，不會有事。”

唐絲絲剛開始不肯，但見春雨堅持，便也只能作罷。

吃完飯，文華和文香侍候唐絲絲洗澡，洗幹淨的小姑娘香香甜甜，更惹人喜歡了。

躺在足以睡下四五個人的大床榻上，唐絲絲還有點不适應，文華過來問需不需要放下床帳，唐絲絲說不用。

“文華姐姐，你也快去睡覺吧。”

小姑娘聲音甜糯糯的，文華心裏舒帖，哎一聲吹燈離去。

屋裏安靜下來，隐隐聽見外面轟隆隆的響，似乎在打雷。沒過一會，就嘩嘩的下起了雨。

第二日，傅長黎在院子裏打拳的時候，曹清平過來了，還說昨晚唐絲絲哭了。

“打雷吓到了”傅長黎不甚在意， “小孩子，都怕打雷。”

曹清平搖搖頭: “不是，是她夜裏睡覺從床榻上滾下去，磕到腦門了。”

傅長黎:……

當天中午，唐絲絲的屋裏就重新鋪了地毯，還将木質腳踏撤了，換上松軟的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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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夜裏，唐絲絲覺得放下床帳比較好，就算滾下去也有床帳接着。

翌日，起早過來的春雨看着被輕紗帳裹成粽子的小孩，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