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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唐絲絲默默流淚,傅長黎從懷裏拿出自己的帕子,還帶着他的體溫。

“擦擦眼淚。”

接過去擦了一下,但下一瞬還是有眼淚湧出來。

傅長黎前傾身子,耐心的引導: “發生了什麽,你同我說說吧。”

“長黎哥哥,李果會回老家嗎”

聰慧如傅長黎,似乎明白她為什麽難過了。

“你是覺得無法救李果而難過嗎”

唐絲絲将帕子放在自己臉上,只點頭不說話。

那份失落和無助感,是唐絲絲不曾有過的感覺。

她一直覺得,只要努力就可以救人,只要她博覽群書懂的多,就可以看出病患的病症,對症下藥,治病療傷。

可是碰見了她無法治好的病,李果……她要怎麽治好李果

“治病救人是你的本願,但很多事情不是你可以掌控了的,”傅長黎輕聲開口, “你盡力去醫治他們,對于病患來說,已經很好了。”

唐絲絲心裏好受了一些。

傅長黎繼續道: “都說生老病死,聽天由命。絲絲,你是大夫,你救了很多人,但你的使命并不是起死回生,你是醫治病人,盡量讓他們恢複。如果能将不可能的事情做到,那不叫大夫,叫神仙。”

唐絲絲破涕為笑。

“世上哪有神仙啊。”

傅長黎: “确實沒有,所以不可能的事情也辦不到。絲絲,盡其力做其事,問心無愧就好。”

傅長黎想到當年離家之前,他也是困惑不已。

在走與留之中糾結萬分,是唐絲絲給他指了明路,告訴他做自己想去做的,勇敢的去做。

也或許,她的話像是一劑強效藥,給了傅長黎無限動力。

此時此刻,迷茫中的小姑娘由傅長黎親手帶出來,他帶她長大,教導她道理,現在又願意化身迷霧中的燈籠,給她指引方向。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見唐絲絲還是哭的厲害,眼睛像是小兔子似的紅紅,鼻尖也染了紅暈,可憐巴巴。

傅長黎心下軟的厲害,伸手拿過帕子給她擦眼淚。

青年的手經歷過這幾年的戰場,早就不像之前那般如無暇的玉了,掌心橫豎交錯着痕跡和繭子,是他為侯府奮鬥的證明。

擦過唐絲絲細嫩皮膚上,還有點發癢。

“長黎哥哥,我覺得你說的對,改變不了什麽,我只能盡力去做。”

唐絲絲仰着頭,讓傅長黎給她擦眼淚。

小時候就是這樣,唐絲絲沒覺得有什麽,但反應過來的傅長黎隐隐覺得這樣不好,于是又将帕子塞進她手心裏,別開臉,繃着唇角道:

“又不是小孩子,自己擦。”

“哦,好哦,”唐絲絲邊擦邊念叨, “我是大人了對吧我和長黎哥哥一樣是大人。”

這幾年唐絲絲一直渴望當個大人,傅長黎神色溫和,忍不住笑了一下。

“快睡吧,天很晚了。”

傅長黎起身,将屋裏的蠟燭吹滅幾盞,留下一個給唐絲絲照亮。

唐絲絲一把抓住傅長黎,小聲的道: “我睡不着,長黎哥哥陪我。”

傅長黎低頭,就見少女抓住他的衣角。

她是比旁的姑娘豐腴一些,但也恰到好處的嬌憨。

面若桃李,明眸皓齒,哪怕在貴女如雲的京城,唐絲絲的美貌也可名列前茅。

傅長黎視線錯開,盯着自己的腳尖。

“深夜我在你房裏已經不合規矩了。”

傅長黎聲音不輕不重,但唐絲絲聽出了他似乎……不太高興。

“那有什麽,你又不是別人。”

小時候傅長黎老是教她什麽男女大防,唐絲絲幾乎每天都要背一遍。

“我都記着呢,但你不是別人啊,你是我最親近的長黎哥哥。”

唐絲絲心情好了一些,但半點都不困,就想和傅長黎說說話。

可是沒想到下一瞬,傅長黎蹙着眉頭躲開,居高臨下的看她,聲音微冷道:

“你當自己不是姑娘,還是不當我是男人唐絲絲,我以前如何教你的”

唐絲絲縮了縮脖子,心想完蛋了。

長黎哥哥大概要長篇大論的訓斥她。

果然,傅長黎揉着額角,站在那說了許多話,末了,他還像之前那般, “唐絲絲,将我方才的話複述一遍。”

唐絲絲兩根食指攪在一起,蔫巴巴的複述。

傅長黎見她記得牢固,滿意了幾分。

“時時刻刻記着,莫要将自己置于危險境地。”

唐絲絲暗自道:哪有什麽危險啊和他在一個房間裏就危險了

哼,庸人自擾。

瞧見小姑娘不服氣的表情,傅長黎不欲多說,擡腳就走。

待關門之前,聽見唐絲絲喊了句: “長黎哥哥,我餓了。”

可是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唐絲絲不由得撇嘴。

什麽男女大防啊那他剛才還待了一盞茶的功夫呢。再說,他不是對外宣稱她是妹妹嗎

沒有困意,想的東西都是亂七八糟的。

小姑娘就是善變,方才還感謝傅長黎的勸導,這麽會就變的氣鼓鼓。

“妹妹,哼。”

她就是不高興,還用手去捶被子,也不知在發洩什麽情緒。

許久之後,唐絲絲起身。

今天沒什麽吃東西,肚子咕嚕嚕的叫,她打算用桌子上的糕點墊墊肚子再入睡。

咬了一口,糕點放的久了有些幹硬,吃的唐絲絲直皺眉。

不吃會餓,唐絲絲咬牙,打算把這一整塊都吃掉。

正當費力的和糕點做鬥争的時候,又輕輕的叩門聲。

不疾不徐的三聲,肯定是傅長黎。

“進。”

果然,門開後是傅長黎走進來,手裏還端着一碗熱騰騰的面。

“沒菜了,只放了雞蛋,吃完記得漱口。”

他放下碗筷就走了,有那麽一瞬,唐絲絲以為方才是幻覺。

桌子上的雞蛋面散發着香氣,唐絲絲坐下後笑了。

就知道他嘴硬心軟,不會不管她的。

……

翌日,不再迷茫的唐絲絲開始想辦法。

先是給京城的徐老先生遞了消息,想着先生結交甚廣,說不定見過李果這種情況,會有什麽辦法。

同時,唐絲絲叫李果不許停藥,還堅持去給他針灸。

每次去的時候,都看見李果坐在院子裏,像是一個垂暮老者,眼睛裏都沒了光。

唐絲絲安慰道: “只要你配合吃藥和針灸,好好照顧自己,身體會越來越好的。”

本來王學義不想告訴李果真實情況,但李果心細,到底讓他知道自己沒幾年活頭了。

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近,相信沒人會做到鎮定自若。

李果才十幾歲,唐絲絲心生不忍: “李果,來,把藥吃了,我們針灸。”

“唐姑娘,我不想吃藥了。”

苦澀的藥每天都像是灌水似的喝,他因為不想退回老家,所以破格留在這,但什麽都不讓他做,李果甚至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我這副身體,已經沒有救的必要了,反正都要死,不想再浪費姑娘的心血。”

李果頭靠在椅背上,雙眼空洞的盯着天空。

“明知是必死的結局,何必還要去費心。”

說完話,李果就神游天外了,不知道自己腦子裏是什麽。

直到一聲砰的巨響,好像有什麽東西倒在了他身邊。

側頭一看,竟然是唐絲絲用力的摔藥箱。

小姑娘雙手握拳,一張臉憋的通紅,新月彎眉豎着,杏眸裏帶了怒氣。

“你自己的命,說放棄就放棄了李果,我都沒放棄,你怎麽能這樣自暴自棄”

冬日的晉城冷的人發抖,但唐絲絲發顫卻不是因為寒冷。

“是,誠如你所說,興許就是這幾年了,可人固有一死,我也會死,大家都會死,難道就因為最後的結局是死亡,就坐在這裏等死嗎”

“知道結局不去管過程嗎”唐絲絲憤怒, “我很失望。”

她鼓足了勇氣去堅持救他,可沒想到他竟然先放棄了。

李果怔愣,而唐絲絲拿起藥箱走了。

……

入冬之後蠻族就安分了,不過還會時不時的派人來偷偷打探消息。

傅長黎帶人出城抓暗探,還要将蠻族做的陷阱毀掉,免得有百姓們上山受傷。

原本城外有不少村莊的,但蠻族總是來掃蕩,莊稼不留,女人帶走,百姓們害怕的求助,所以都轉移到城裏了。

可是外面的地是百姓們的命,到了春日播種時分,晉城會派兵保護百姓過去耕種。

現在冬日嚴寒,百姓們松了口氣,士兵們也放松不少。

之前的內應都招供了,幾個官員也被處理,所有的擔憂都不見才是。但傅長黎總覺得不對,蠻族人奸詐狡猾,不可能只有這些,他覺得肯定還有後手。

傅長黎幾乎日日都要帶人出去,就是想抓蠻族人問個清楚,但最近他們消停的很,一個都沒遇見。

李果不用做活,照樣領錢,其他人半點都不嫉妒,對李果越發的照顧。

有時候給他買一串糖葫蘆,有時候送他一只燒雞,衆人像是哥哥似的照料他,讓少年感動不已。

唐絲絲生氣歸生氣,但還是叫福海幫忙跑腿來送藥,等過了幾天,她又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過來給李果針灸。

李果利落的應聲,然後脫衣服。

“對不起,唐姑娘。”

李果道, “姑娘說的對,我現在還有幾年活頭,更要好好珍惜。”

唐絲絲: “知道就好,保持心情愉悅,對身體有益處。”

忙活完,李果邀請唐絲絲去城中酒樓吃飯。

他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喝湯藥的錢都是校尉給出的,唐姑娘也分文不取的為我治病,我過意不去,想着請姑娘吃頓飯表示心意。”

之前李果将自己積攢的碎銀子給唐絲絲了,但她不要,李果想着,那就吃飯吧。

“我最近忙,恐怕沒時間。”

唐絲絲邊收拾東西邊解釋道, “現在軍中士兵多凍傷你知道吧晉城的凍瘡膏不夠,只能自己熬,所以我要回去熬藥。”

唐絲絲原本想進軍營幫忙,但傅長黎嚴詞拒絕。

“軍中都是男子,你不能進去。”

那她就在家熬好,叫劉義幫忙帶進去。傅長黎在為國為民努力着,她也要同他一起。

……

今年的晉城格外的冷。

唐絲絲走在路上,瞧見有流浪之人裹着破布禦寒,露出的手腕和腿上都是凍傷。

拿出一瓶凍傷膏,原本唐絲絲想自己過去送的,但想到之前傅長黎的教誨,便讓福海過去。

福海回來後搓着手,道: “天太冷了。”

“是啊,如果他們找不到溫暖的地方,也不知能不能挺過這個冬天。”

唐絲絲有心幫忙,但她無法安置那麽多乞丐。

福海接話: “将軍府這些日子都在設棚施粥,他們可以過去喝熱乎的粥水,想必能挺過去。”

不止百姓們日子不好過,士兵們也頗為難捱。

軍饷沒有,糧草毀了,連過冬的棉衣都沒有,更不好過。

軍營裏,吳大将軍和封将軍坐在首座,底下兩排座位上都是幕僚軍師,最後一個位置上坐着傅長黎。

“現在越來越冷,等再過十幾天入了臘月,士兵們受不住。”

封将軍接話道: “如今大歷四面受敵,不止是我們在對抗敵人,其他的城池也在遭殃。京城傳來的意思就是,糧草就那麽多,暫時沒辦法解決。軍饷也可以發放,但到了之後都快過年了,我怕底下人等不到那時候。”

朝廷的套路永安侯最懂,他道: “可有說發放多少軍饷”

封将軍沉默,吳大将軍嘆了口氣。

見他們二人如此,在座所有人就都明了,是遠遠不夠的數量。

永安侯皺着眉頭道: “我即日回京請命,想想辦法。”

吳将軍道: “舟車勞頓着實辛苦,不若讓謹言跑一趟。”

黎謹言比傅長黎年長三歲,祖上都是功臣,與當朝皇後同出一族,想必他去能更管用。

其他人朝着黎謹言看過來,就見他笑了笑,道: “遠水解不了近渴,不如現在想想法子,盡快讓士兵們穿上棉衣。”

這就是婉言拒絕了。

封将軍是個直性子,聞言立刻道: “我倒是有一法,不如軍中官員們籌些銀兩,先給兵将們置辦厚被子,等軍饷到了再買棉衣。”

吳将軍思忱片刻: “倒是好法子。”

可是都誰出錢,出多少錢,衆人讨論一番。

黎謹言提議: “晉城富戶也不少,我看,讓那些豪紳們捐一些,也能救救急。”

邊城這幾年不安穩,有不少富戶們舉家遷移,剩下的多是沒大財,又舍不得薄産的人。

如果讓他們出錢,和用刀架在他們脖子上要錢,沒什麽區別。

衆人沉默。

最後是吳将軍打破寂靜,道: “好,兵分兩路,一部分準備集錢,另外一部分則挨家通知,能捐多少捐多少,并不強求。”

去籌銀子的事情就交給黎謹言了,傅長黎幫忙督促做棉被,先讓每個人睡的暖和再說。

永安侯留了下來,和兩位将帥商議回京的事情。

“我看啊,還是要跑一趟才行。”他道。

吳大将軍是贊同的: “回去吧,你多年不曾歸家,總得回去看看,放心,在你回來之前,我會幫忙照看好長黎。”

永安侯朗聲大笑: “多謝了。”

吳将軍有心提一嘴傅長黎和吳雅蘭的事情,正好趁着永安侯回京将事情辦妥。

但轉念一想,此行可謂兇險,去管皇帝要錢,永安侯吃力不讨好。

罷了,這恩情他記下,就等永安侯回來再詳談。

……

晉城這些日子熱鬧起來,有好心的婦人知道要給士兵們做棉被,自告奮勇來幫忙,只待采購棉花回來。

将士們主動出資,但買來的棉花遠遠不夠,且晉城已經沒棉花了,要買得去臨城。

“那長黎哥哥什麽時候回來”

傅長黎帶着十個人和銀錢出發,特意告訴唐絲絲一聲。

“若是順利的話,五日就能歸。”

去的時候衆人快馬加鞭,回來用馬車拉着棉花就慢了,但腳程快些,五日可歸。

唐絲絲小臉皺着: “可是,外面冰天雪地,趕路都難。”

“是,所以更該早點回來,軍營裏已經……”

傅長黎話音斷了,唐絲絲瞪圓了眼睛, “已經什麽”

“沒什麽,我現在就要走,你和紅梅盡量少出去,記得鎖好門,有事直接去找我父親。”

唐絲絲到晉城這麽久,永安侯竟然半點風聲都沒聽到,還是這次傅長黎主動交代,說他走了後請永安侯照看,他才知曉,兒子和那小丫頭,關系竟如此親密了。

夜裏,永安侯坐在那飲酒,想起當年給倆孩子訂婚的事情。

若是唐大勇不退婚,說不定明年就要成親了。都說門當戶對,但兩情相悅也是美事一樁。

片刻後,永安侯又搖了搖頭。

估摸着長黎是将那孩子當妹妹了,如果小女不夭折,确實和唐絲絲年紀差不多。

“長黎知道分寸,想必他分得清。”

傅長黎确實分得清。

他只是當唐絲絲是妹妹。

從小就照顧她,早就成了習慣。

馬背上風雪更大,傅長黎一馬當先沖了出去,身後下屬們駕馬跟上。

傅長黎走的第二日,唐絲絲去送唐大勇了。

“你當真不和爹回京”

前幾天唐絲絲說想要留下,唐大勇第一反應就是不行。

留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什麽

唐絲絲好言勸解: “爹,京城裏風波未必平息,我回去也無事可做,不如留在這裏,還能幫幫忙。”

唐大勇反駁: “軍營裏不是你一個小丫頭能進去的,再說爹不在這,你自己怎麽辦啊。”

唐絲絲笑的明媚: “有長黎哥哥在啊,而且紅梅和福海都在,會保護好我,爹你就放心吧。”

唐大勇還是不同意。

唐絲絲只好拿出殺手锏,捂着自己腦門道: “唉,最近天氣太冷,風一吹就頭痛,好幾日了也不見好。也不知路上風雪交加,我受不受得住。”

唐大勇果然急了, “頭痛,怎麽回事啊,喝藥嗎”

唐絲絲自己就是大夫,她道: “沒什麽大事,但風吹就難受。”

一想現在十一月下旬,等到了臘月數九寒天更冷。而且如果趕路時候沒找到住的地方,說不定還要露宿野外。

但眼看着就是年底了,回家正好一家團圓過個好年。

唐大勇猶豫了,不過與女兒的身體健康相比,唐大勇覺得不能一起過年不是大事,于是唐大勇斟酌之後,道: “這樣,絲絲你先留在這,等來年開春了估計也要送糧草過來,到時候爹來接你,或者看世子是否回京,将你帶上。”

唐絲絲嗯嗯點頭: “好的,爹爹。”

想留下是真的,頭痛當然也是真的。

“沒想到這裏比京城冷這麽多。”

紅梅一個身上有功夫的都受不住了,哆哆嗦嗦的去炭盆那烤火。

倆人剛送走唐大勇,福海就不用在那個院子待了,直接回來住在偏房。

“太冷了,紅梅過來上炕。”

福海勤勞,每天早上都把屋裏小炕燒的暖和。

唐絲絲感嘆道: “要是像家裏那樣大炕就好了,更暖和,還能讓你和我一個房間。”

晉城這裏确實沒那麽富裕,屋裏炕小燒的柴火少,更省錢。

幸而還有炭盆支撐着,否則幾個人定要凍出什麽毛病來。

……

做好一批棉被送入軍營裏,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房裏先分一套,等更多的來了再分。

因此,凍傷的士兵們越來越多,而且凍瘡膏已經不夠用了。

“城裏醫館藥材都沒了,”劉義有點憂愁,嘆氣道, “唐姑娘,你說這可如何是好啊。”

凍傷不及時治療,有很大的危險,說不定年年都要發作,讓人處在痛苦之中。

“現在還差哪味藥”

劉義答: “缺樟油。”

不行,現在時節根本無法去取樟樹油。

“軍中将領如何說總不能不管吧”

劉義嘆氣: “不知道,已經上報了,但現在也沒消息。”

唐絲絲想了想,道: “這樣,先熬豬油放其他的藥材,讓士兵們塗在耳朵和手上,起碼能保護一下。”

劉義眼睛一亮: “對啊,先預防住,免得有更多人凍傷,這樣凍瘡膏也夠分。”

唐絲絲: “但缺少的樟樹油……劉義,附近有樟樹林子嗎”

“我還真打聽了,說出城十裏外有一小片,但是去不得啊!”

唐絲絲疑惑: “為何去不得不是缺嗎過去采樟油回來熬藥用,就算寒冬臘月,也能多少采一些。”

劉義搖頭。

“唐姑娘,那樟樹林裏有野獸不說,還時常有蠻族人的蹤跡。”

————————

寶貝們,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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