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Chapter4

Chapter4

白傾然被一陣敲門聲吵醒，透過貓眼看去，謝嵘旗捧着花拎着大包小盒站在門外。

“你怎麽來了？”

“給你送早餐啊。”謝嵘旗踩上拖鞋往裏走，白傾然剛挂好衣服，謝嵘旗已在廚房進進出去。

“這也太多了吧？”白傾然打量一圈，倍感誇張。

謝嵘旗不以為然：“多嗎？我們家阿姨做的早餐比這個豐盛多了。”

白傾然無奈：“一起吃吧。”

“好啊。”謝嵘旗很享受和白傾然在家裏吃早餐的親密感：“你嘗嘗這個，還有這個，多吃點......”

“我自己來就好。”

謝嵘旗炙熱的目光落在白傾然額角盈水的碎發，順着柔美的輪廓線，滑至小巧白皙的耳朵，細細地描摹着那張好看的容顏。

白傾然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擡眼說：“以後不用專程送早餐過來。”

謝嵘旗愣住：“怎麽了？你不喜歡？”

白傾然攏了攏碎發，說：“太麻煩了。”

“給我未來老婆送早餐怎會麻煩呢？”

謝嵘旗目光熱切，白傾然眼神閃躲，低頭繼續吃飯。

“冰箱沒什麽東西，你平時都怎麽吃飯？”

“律所附近有很多餐廳，偶爾自己做。”

謝嵘旗眉頭一皺：“我幫你找個阿姨吧。”

一條微信消息進來，白傾然點開對話框：然然，媽媽跟你商量個事，現在公司也穩定了，你哥哥已經知道錯了，讓他回公司上班吧。

白傾然自嘲一笑，內心五味陳雜。

“然然？”

白傾然緩過神來：“你說什麽？”

謝嵘旗又重複了句：“我說幫你找個阿姨。”

白傾然把手機扔到一旁，說：“不用麻煩，多個人，我不習慣。”

想到白傾然與戚衡的事，想到昨夜電話占線，謝嵘旗在發瘋的邊緣極力克制，卻忍不住試探：“昨天打你手機一直占線，那麽晚和誰打電話？”

白傾然心室一滞，沒有回答。

難道真的是和戚衡打電話？謝嵘旗的手心逐漸攥緊。

白傾然突然放下筷子，臉色有些凝重：“謝嵘旗......”

“嗯？吃完飯打算做什麽？”察覺到異樣的謝嵘旗開始尋找新的話題。

“我們解除婚約吧。”

謝嵘旗嘴角的微笑瞬間消失，仿佛挨了當頭一棒，有些發蒙。

“你好好考慮......”

“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分手的！”謝嵘旗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

白傾然無奈：“這半年你真的開心嗎？”

開心嗎？謝嵘旗也在心裏問過自己，不管白傾然多麽冷淡，他都可以忍，但他就是無法忍受她離開自己。

這滿桌的早點，至少得跑三四個地方去買，謝嵘旗居然也會為了這種小事花心思，白傾然并非視而不見，她只是無法回應，與戚衡電話裏無法宣洩的情感，面對母親再次違背約定的失望，無一不在滋長心底的抗争。

“我們不合适，還是算了。”白傾然沒有給出任何餘地。

謝嵘旗臉色鐵青，聲音帶着急躁和顫抖：“究竟有什麽不合适的？只要你說出來，我立馬改。”

白傾然眼底閃過驚訝，謝嵘旗的妥協程度，是她沒料到的。

謝嵘旗追問：“說不出來嗎？好，那我說，我對你不好？我長得不帥？還是我不夠有錢？”

“和這些沒有關系，總之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浪費時間？”謝嵘旗苦笑，“我謝嵘旗從小到大，唯一的喜歡和耐心都給了你，就算是塊石頭也該被我捂熱了，你怎麽就這麽狠心？”

白傾然面露不忍：“抱歉。”

謝嵘旗紅了眼眶：“我不想聽你說這個，你知道自己最殘忍的是什麽嗎？你連假裝都不會！”

白傾然并不擅長安慰別人，她看得到謝嵘旗臉上的情緒變化，難過、委屈、還有憤怒交疊扭曲，可她無力做出回應。

沉默猶如一把冷刀，橫行在謝嵘旗的心間，每過一寸，凜凜徹骨，他雙眼猩紅，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所以無論我做什麽，你都不會喜歡我。”

喜歡的人？白傾然的心仿佛被鑿開了一個洞，她望着謝嵘旗，說了句：“我只是回應不了你的感情。”

謝嵘旗轉身擦去眼淚，而後一拳砸在桌上，高大的身影籠罩過來：“白氏是死是活，你都不在乎了是嗎？”

“白氏如果沒有核心技術和市場份額，謝氏也不會出手搭救，這是一場雙贏的合作，我相信謝氏會充分考慮大局的。”白傾然的臉上沒什麽情緒起伏，仿佛只是在例行一場談判。

謝嵘旗目光陰鸷：“可你別忘了，你父母，還有你那幫親戚只是小股東，若想拿走他們手中的股份，應該不難吧。”

白傾然皺眉：“你何必遷怒別人？看來今天談不成什麽結果，你先冷靜一下。”

“好，但今晚陪我吃飯好嗎？別再拒絕了。”謝嵘旗的語氣無限溫柔，眼底卻劃過一絲暗沉。

當晚，謝嵘旗為白傾然推開包廂大門，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對面的戚衡，她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麽。

“雖然謝少的未婚妻很漂亮，你也不用一直盯着看吧。”周晟沖着戚衡調侃。

戚衡笑了笑，說：“确實有點唐突，不過我們以前認識，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

“認識？然然，怎麽從來沒有聽你提過？”謝嵘旗臉上堆着笑意，聲音卻冷到了極點。

白傾然面露難色，沒等她開口，戚衡搶先一步說：“可能覺得沒有必要誰都告訴吧。”

戚衡顯然越界了，謝嵘旗陰鸷一笑，說：“戚影帝今天的話格外多。”

明眼人趕緊圓場：“人到齊了，開始上菜吧。”

“等等”

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謝嵘旗，他嘴角一勾：“還有個人沒到。”

“誰啊？”

“神神秘秘的，到底誰啊？”

“華董。”謝嵘旗一臉享受地欣賞着戚衡表情的變化，從得意到慌亂，簡直不要太精彩了。

周晟一臉八卦：“你說華姐啊，她不是一直想泡戚衡嗎？哎，戚衡，你幹脆從了得了，資源還不大把大把的。”

謝嵘旗玩味一笑：“胡扯什麽，人華董是忠實粉絲，再說了戚影帝是那樣的人嗎？”

戚衡緊張地看向白傾然，這時包廂門開了，一股濃濃的香水味瞬間充斥整個房間，女人一身名牌時尚豔麗，摘了墨鏡，直接跳過長桌的其他空位，坐在了戚衡旁邊。

“華姐，你也太偏心了吧，一進來就直奔戚衡。”不嫌事大的周晟還在起哄，引來衆人看戲。

華雯婕手托香腮直直地盯着戚衡：“你要是有戚衡這麽帥，姐姐第一個直奔你。”

“戚衡，你還不趕緊和華姐喝一個。”

“長得帥就是資本。”

衆人七嘴八舌，戚衡覺得自己就像貨架上的商品，任人賞玩。

見戚衡絲毫未動，謝嵘旗笑着說：“戚衡，頂末置換可是華董投資的。”

戚衡一臉錯愕：“怎麽會？”

“忘了你不知道，昨天董事會決定把版權賣給華映了。”

“那必須敬華姐一個啊。”

戚衡不情願地拿起酒杯，突然一人又嚷嚷道：“尋常喝法可不行啊，得交杯酒吧哈哈......”

戚衡忍無可忍想要起身走人，白傾然一個動作，終止了這場鬧劇。

過去幾分鐘裏，所有人的焦點都在戚衡身上，白傾然看着戚衡被嘲諷，被玩弄，想象着可怕的潛規則，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呼吸越來越急促，最終有了心理性嘔吐。

謝嵘旗慌了神，扶着白傾然去了洗手間，而戚衡定在原地一臉焦灼。

看着白傾然逐漸清醒，謝嵘旗眼眸暗沉，質問道：“心疼了？”

白傾然一臉厭惡：“你如果知道了什麽，應該先問我，而不是處心積慮讓大家都難堪。”

“你跟我說難堪，你們背着我去更衣室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會不會難堪？”謝嵘旗一拳砸在洗漱鏡上，額頭青筋暴起。

白傾然頓悟：“我和戚衡早在四年前就分手了，那天什麽也沒發生，不信的話盡管去查，解除婚約的事我會親自和伯母說的，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叫車。”

謝嵘旗看着白傾然頭也不回，殘存的理智也被妒忌和暴躁吞噬殆盡，他歪頭壞笑，然後撥通了周晟的電話：“不管你用什麽方法，把戚衡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