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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凱亞跪倒在地，勁瘦的身軀壓在百合身上，重得少女無力支撐，被迫跟着他一點點落在地上。

他們脖頸相貼，仿佛兩只大鳥相互試探。

溫暖的呼吸噴在百合後頸，她汗毛瞬間立起。

寬敞的房間裏，百合卻被困在凱亞用身體圍出的狹窄空間之中動彈不得。

“看來你弄巧成拙了。”感受到少女的僵硬，凱亞立刻不緊張了。

“現在這樣也很好，在我恢複力氣之前，你不得不繼續接受與我交流的…”

微弱的火花閃爍，與電弧立刻發生了超載反應。

修長的身體向後彈飛，準确的落入大床。皮草外套不堪重負的被火焰和電弧焚毀，內層的襯衫也絲線碎裂。

做出這個舉動的百合也沒好到哪去。

超載的力量同樣出現在她身上，她單薄的後背先狠狠撞在牆壁上，然後被反作用力同樣彈到了床上。

或者說，凱亞身上。

“呃！”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凱亞發出痛苦的喘息，但他仍舊嬉皮笑臉地問，“可愛的小姐，看來你不太熟悉如何使用元素力量，或者，我可以認為你是故意的？”

惡劣的玩笑。

百合臭着臉，等超載反應消失，她立刻從凱亞身上爬起來。

但一只大手從後按住她的脖頸，阻止了百合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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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身經百戰的騎兵隊長比打怪全靠搖人的百合更能适應元素對身體的傷害。

“我喜歡在舒适的環境下提問，這張大床我小時候借口怕黑，跟義父撒嬌的時候睡過，非常舒服。所以，現在是談話的好時候。”凱亞的聲音抛去了油滑，透出懷念的柔軟。

凱亞的大手在百合後背輕輕拍着，像是在哄不肯乖乖睡覺的孩子。

他忽然問：“你知道我是怎麽來到萊艮芬德家的嗎？”

他的視線緊盯着百合的臉，在這張精致美麗的臉上看到的“回想”的思考。

凱亞篤定道：“看來你很清楚。是的，為了讓我能夠合情合理的出現在蒙德城，我被丢在晨曦酒莊。”

“這裏也是我的家，多麽令人懷念的環境啊。”

話題的轉變讓百合沒有說話的機會，她只能沉默的聽凱亞回憶他的童年和青少年生活。

百合認真看過劇情，只要官方不中途吃書，那麽凱亞的經歷和她知道的就沒區別。

但漫畫中寥寥幾筆怎麽比得上當事人帶着情緒的細節描述呢？

百合迅速被吸引進凱亞對于青少年生活的回憶中。

心事重重的少年在家人關懷下過起幸福生活，卻因為自己生活的太過“無憂無慮”而承受不斷增加的心理壓力。

百合的警惕心情不自禁消退了。

凱亞的聲音很溫柔，他的手拍在身上的力量也很舒适。于是，堅定認為自己晚上“絕對不會困”的百合竟然沒多久便在凱亞的訴說中睡着了。

光滑的臉頰枕着麥色的胸膛，暗紫色的發絲鋪了凱亞滿身，帶來奇異的瘙癢。

少女嘴角壓在凱亞胸口，讓白天在西風騎士團內忙碌公務，晚上還要為了工作忙碌的高級社畜體會到了二十多年都沒品嘗過的滋味。

他被少女的沉眠撩撥地無法放松。

“……真沒有防備心啊。”

所以，确實不可能是他的遺族。

真正的坎瑞亞人即便心态再潇灑，也不會毫無防備的在陌生人身邊睡着。

但她對我理所當然的信任又是從何而來呢？畢竟連與我一同長大的義兄都無法原諒我身上與生俱來的仇恨。

看來我确實應該和旅行者聯系一下感情，打聽打聽身上的少女到底有着怎樣的來歷了。

不過……

凱亞手指拂過百合眉眼，眼神如同堅冰融化，流出潺潺春水。

即便知道不是，看到這樣的眼睛，他也沒辦法不在意。

她讓我忍不住生出妄想，如果天理未曾毀滅坎瑞亞，我的族人是不是都能生長得如此天真快樂。

陰燃在凱亞眼底的仇恨火焰熊熊燃燒，他從未有一刻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刻骨的痛恨。

對于天理的痛恨。

房門被輕輕打開，只有門鎖開合的輕微聲響驚動了房間裏的人。

完成夜間鋤大地工作的迪盧克走進二樓主卧。

他放輕腳步來到床邊，當視線捕捉到少女只穿着一條睡裙就無知無覺睡在凱亞裸/露胸口上的畫面——一個成年男人和一名少女睡在一起。

迪盧克頓時覺得這幅畫面刺得他眼睛疼。

簡直不堪入目。

他從來不知道凱亞的取向是這樣的！

迪盧克皺緊眉頭，對凱亞露出不贊同的眼神，凱亞下意識展開手臂，遮掩少女露在空氣中的纖細手臂。

白嫩的肌膚與麥色糾纏。

迪盧克表情越發嚴肅，他對凱亞比劃了個“跟我走”的手勢。

前兄弟二人齊心協力在不驚擾百合的前提下，把她移動回床面。然後，迪盧克抓向凱亞的衣領，想拽他離開。

“刺啦！”

令人尴尬的布料脆響過後，凱亞上身已然變得空無一物。

凱亞眉毛動了動，索性解開腰封，只留下長褲。

寬肩摘要長腿，胸口上留着被少女壓出的細碎痕跡，像只炫耀的雄孔雀，美豔而毫無節制。

凱亞壓低聲音，篤定道：“莊園裏應該還有我的衣服。”

“……在你的房間。”沉默過後，迪盧克輕聲回答，率先走出主卧室，把凱亞帶到隔壁房間。

凱亞跟随迪盧克回到他離開超過五年的房間，但他沒有一丁點生疏，直接打開衣櫃，掏了件襯衫套在身上。

強壯的手臂上肌肉随着凱亞的動作如流水般起伏，昭示這具身體中蘊含了強大的力量。

“你不該引誘一名少女，這不道德。即便她身上可能醞釀了許多秘密。”迪盧克輕聲責備，如同多年前那個負責的哥哥。

“勾引？如果她真的對我有什麽特別，我會欣然接受并負起責任的。”為了那雙獨特的眼睛。

可惜，少女對他顯然沒一丁點多餘的情愫。

“迪盧克老爺，你可以放心了，她身上或許有秘密，但跟我的秘密無關。你不用擔心再有人用許多年時光來騙取你的感情了。”

凱亞穿好衣服，随手拍拍迪盧克肩膀。

他突然湊近迪盧克，前兄弟錯身的瞬間，凱亞問：“你呢，你把她放在義父曾經的房間又有什麽目的？難道你的安排就完全沒有道德瑕疵麽？”

凱亞低笑一聲：“今天可不是你固定出門清理魔物的日子——晨曦酒莊附近今天多了很多丘丘法師和愚人衆啊。”

“她是風神托付的客人。”

雖然風神看起來不靠譜，但作為帶給蒙德和平安逸舒适的神祗，巴巴托斯交到他手中的客人，迪盧克當然要好好招待。

雖然迪盧克懷疑巴巴托斯把人交給他，是為了少女爽快付款的數瓶蘋果酒。

“你該走了。”迪盧克利落趕人。

“告訴她，明天一早，我在冒險家協會門口等她。”凱亞直接從窗戶跳下去，潇灑離去。

明天？

迪盧克垂下眼眸，心想，晚間回晨曦酒莊的路上，我已經把聯絡旅行者的委托書放在冒險家協會接待員凱瑟琳的桌面上了，明天一早，旅行者會直接抵達晨曦酒莊與睡在主卧室的少女彙合。

坎瑞亞的仇恨不應該牽扯無關的人。

迪盧克腦中浮現百合安心的睡顏。

……一個未成年的少女。

凱亞至少比她年長五歲，繼續聯系是犯法。

果然還是應該把他們隔離開。

比凱亞還要年長一些的迪盧克回到主卧室，為百合蓋好被子，坦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