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三日:棠騎之死
第三日:棠騎之死
一回到了棠騎的身體當中,她就感到心口傳來撕裂的劇痛。
慢慢睜眼,最先看到的是插入胸口的一把刀,被染紅的衣襟和逐漸慢慢滲透開來的鮮血。
沈寧意難以置信地擡起來,眼前是滿臉刀疤的曹衛,他的臉和棠騎痛苦記憶裏的那張臉重合起來。
唯一不變的,是他臉上那癡狂得逞的微笑,和一雙陰鸷的眼。
沈寧意只覺渾身血管都被揪住,呼吸急促,喉管中湧出血來。
身後的金色暗紋也逐漸從脊背底部開始一點點仿若火烤地往上升起。
這怎麽可能,棠騎身體經過改造,絕不會這樣輕易地被捅穿。
就算曹衛,就算曹衛背後有元煙兒,也絕不可能這樣破了她的禁制。
除非……沈寧意額角冒汗,只覺渾身痛入骨髓,她閉眼念咒,果然發現那戈南神君就在門外。
她心中驚駭,心道所若他出現,就算方圓十裏她應該早有感召,可眼下竟要施法才能發現他就在門外。
她立即想要離開棠騎身體之中再以調息卻發現自己突然出不了棠騎身體了。
刀有問題!
眼下情況危機,曹衛手上正拿着另一把刀蓄勢待發,而門外的神也馬上就要進來。可她一旦拔刀,棠騎身體會馬上被她的金紋所吞噬,再無生機可入————
拔刀!
電光火石之間那曹衛已經拎刀向前,而那戈南神君已經邁進了第一個步子,而沈寧意的手也已經握住胸口的刀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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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瞬息之間,突然沈寧意感受到一絲熟悉的他神氣息————是東陽帝君帝君的大徒弟童鳳!
那一只腳剛過門檻的戈南神君的動作頓時頓住,下一秒就原地消失了。而眼前正沖過來的曹衛,也瞬間就原地不動了。
童鳳的氣息也不過幾秒就随着戈南神君一起消失,只沈寧意的面前突然憑空出現一粒浮在空中的丹藥。
沈寧意心知童鳳是去拿戈南神君那個小人,曹衛也被他施了定身之法控制,他雖還未現身便已看清局勢,臨走之前還給她送上了暫時茍存的丹藥。
實在不愧是東陽帝君用着最為順手的大徒弟童鳳。
沈寧意立刻磕下丹藥,盤腿打坐運行棠騎體內真氣一周,卻只不過半晌就又嘔出一口血來。
沈寧意心有怒意,剛才也看清胸口這就是大名鼎鼎可以折損神魂的刑具滲魂。
不僅插進棠騎心髒,更把殼子裏的她也釘在當中。
她料到可能會被發現蹤跡,特意在身上設下屏障,卻沒想到這戈南神居然手握只有刑賞神官才有的刑具。
沈寧意震驚一刻卻并不意外:棠騎的身體最多撐不過一刻鐘了。
她也冷靜下來,眼下也徹底證明綠嬈所言非虛。
看向身旁的賀汀,他還在安靜的沉睡當中。
而棠騎渾身的血液仿佛都湧向心髒,此時正在無聲的汩汩流出,還有一些流到他的床被上。盡管她有心去施展潔淨術,卻囿于棠騎身體困境當中了。
小孩的睡顏還是那樣乖巧寧靜,沈寧意心中一時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來。
馬上就真的要走了,可小孩還睡着,醒來不知要怎樣難受了。
或許還會恨上她。
沈寧意默默篤定,他這麽多心思,今天也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裝可憐賣無辜,他最愛這樣讨她的心軟。
要不然偷偷地把棠騎埋了再變成棠騎回來呢?但也是很久之後了。而且她心裏只有那麽一點點想要這樣做的念頭,理智又很快把念頭壓了下去。
凡間種種,不過虛妄罷了,将來他根本記不得這一段,而自己只有一些仇要向他讨要。神與神之間,還是保持些安全距離才最好。
尤其他這樣多的秘密,又那樣多的仇敵,和他扯上關系,之後指不定還要牽連到什麽漩渦中去。
眼下是要鞏固好自己的成果才是了。
不如她現在假裝成為了保護他而死,或許他就會一直學乖,也為自己以後省事了。
她正在細細思量對策,卻又感覺到了童鳳氣息再次出現在身側了。
在沈寧意面前現出身形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島,島神玩得挺大啊。”
沈寧意嘴角淌血,胸口的傷口也還在默默地滲出血來,沒想到和他見面第一句話說的是這個,她忍不住側目:“神君這是什麽意思?”
沈寧意看見童鳳的眉梢似乎跳了跳,又立刻恢複了和從前一無二般的正經樣:“沒有,只是我曾在輪回盤窺探過小師弟的這世命盤,棠騎……”他頓了一刻,又把沈寧意的狼狽模樣多看了兩眼,“理應早就死了。”
他又擡眼看了看躺在床上安詳的賀汀,沒得舔了舔嘴唇說道:“小師弟的毒竟然也解了。”
沈寧意被他眼神看得皺眉,心道自己全是按照東陽帝君的要求做的,這樣兢兢業業做得只多不少,比起這童鳳神君當初把孩子養得那樣面黃肌瘦,她做得還不夠好嗎,難道還能怪罪于她?
她無語凝噎,半晌才反問道:“這難道不對?”
童鳳以手抵唇輕咳一聲,又正色道:“沒有,島神行事盡責,這也是師父特意将此事托付與你的原因之一。”
但他突然話音又一轉:“但師父将小師弟放入輪回盤中只是暫緩之計,小師弟這一世的命盤也不過能轉上二十周,現下島神一出手……”
輪回盤轉上一周便代表着一歲,童鳳的意思,便是賀汀這一世本活不過二十歲,現下她做事求好心切,反倒要讓他多活許多年了。
沈寧意悟了,一時心虛了一瞬間,卻又很快轉變了想法,一邊捂住胸口一邊咳血說道:“之前東陽帝君只叫我警惕他變壞入魔,卻沒有說那些。”
“況且神君與我交接時跑得那樣快,也沒有跟我細細說過。”
能怪她嗎?
沈寧意也收回剛才對童鳳行事雷厲風行的贊賞,她又問道:“已抓到了那戈南神君嗎?”
童鳳答道:“師父料到他會有異動,便派我與師弟早來,我追擊,師弟埋伏在外。此時想必他已經被逮了。”
他看她傷口還在流血,又疑惑問道:“你為何還不拔刀?剛才我一眼便認出那是滲魂制成的刀,将你釘在這具凡人身軀之中,故出手相助留下丹藥讓你暫時免受滲魂刀折魂之苦。眼下藥效将盡,你還在等什麽?”
沈寧意被他問得一愣,心下也回過神來,心道自己不是已決定好如何施為,可為何就是一時難以有動作?
她不自覺地又看了一眼陷入沉睡之中的賀汀,感覺胸口滲魂之下的磨魂之痛漸漸就要透出,一咬牙,還是拔了刀。
在想什麽,在等什麽,她也一時想不清楚,但也并不重要。
她手上聚力,輕松就把刀拔了出來,那傷口裏僅售的血噴湧而出,将她身下的床榻都打濕。
而這具身體的臉上也漸漸被金色紋路覆蓋遮掩,最終皮膚全部布滿金色,在一陣光亮後,棠騎身上的金紋盡消,只餘下蒼白發青兩頰深陷的臉,随後無力地倒了下去,和賀汀躺在了一起。
這場面既詭異又有些沉重,沈寧意看到棠騎的血有些濺到賀汀的白淨的臉跡,一時就無意識擡手準備施個潔淨術,卻被童鳳伸手攔下,他說道:“這是他早就應該面對的場景了,由他去吧。”
沈寧意無奈收了手,又看向一旁定住失去五識的曹衛,她用力壓制着心中的捏死他的怒意。
只素手一翻,曹衛就軟軟倒地暈了過去,她下了咒術,只有等他被人抓住縛住手腳,才會再醒過來了。
她剛施下咒術,一旁的童鳳卻突然雙眉一擰神色一變:“糟了!”
話音剛落他人就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句:“師父明日便到,此處便先交由島神了!”
童鳳不愧是天地間飛行最快的鳳凰,來去無影的,也夠讓沈寧意又對之前他一句不說就把事情扔給她的事再次無言。
沈寧意已恢複神身,耳聰目明,此刻也聽到不遠處趕來的腳步聲,之前衛青之曾派人監視曹衛,想必來的也是衛青之的人。
沈寧意一手扶住門檻站在門邊,外面夜色深深,濃雲密布,夜風涼絲絲地四處飄蕩着,已是夜深了。
沈寧意突然就想起小孩那一日給她做長壽面時,她也斜倚在門旁一邊望月一邊看他,而此時,她卻有些不敢回頭了。
棠騎的屍身和他躺在一起,等到他一睜眼,不會被吓個好歹吧。
她還是忍不住施了潔淨術,又用障眼法棠騎的死狀看起來不那麽吓人,就像靜靜地陷入沉睡一般。
她正要提步離開,卻還是略一思量,走到他的書桌旁,提筆随手留了幾個字。
與這個凡人賀汀,還算是有緣,最後臨行,還是給他留個念想好了。
感覺到衛青之的氣息正在靠近,沈寧意也邁過門檻而出,最後還是別過頭遠遠地望了賀汀一眼,只見賀汀正安靜躺在棠騎身側,俊秀安靜的臉又恢複了潔淨,在昏暗的月色中,驀地睜開了雙眼,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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