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三根魂釘
第三根魂釘
那水境中的歡愛好似沒有盡頭,沈寧意第三次看到那夢境中賀汀再次翻身而起————
“噗”一聲,那躺在床榻上的賀汀便吐出了一口血來。
這法術織就的夢境真實無比,其中一個原由便是做夢人在夢境中消耗的精力都會投射到他現實的身軀之上。
夠了。
沈寧意擡手用神力親自為他編制完夢境,便立刻切斷了這個夢。
但賀汀那方情況卻不對起來,他雙目緊閉眉間蹙起,似是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之中。
沈寧意立即伸手施法穩住了他心神,她的神力從指尖瀉下,流向賀汀,将他身體一點點包裹起來。
不對。
那神力一到他腰腹處便是一滞,緊接着便像變作漩渦,卷着她的神力往裏而去。
沈寧意眉梢一挑,察覺到了一些異樣。
從前她以神力澆灌草木給賀汀養身子,都是長期緩慢才能有效。
而她這次為成事直接在他藥中注入神力,使賀汀身體暫時恢複,卻沒想到他的身體反應會這般大。
實在不應該……神力在他體內流轉不通,便從那傷口處開始吸取她的神力。但那傷口吸取了神力,賀汀體內流轉的神力卻也沒有流動起來。
這說不通,除非他身上有什麽壓制他神力阻止神力運轉的東西。
沈寧意想起他靈臺中和神號上的兩枚鎮魂釘,她心神一震,兩指并攏立即從眉心抽出一縷淡金神魂,就往賀汀那腰腹間的傷口中而去。
那道金色傷疤是她用神器砍下,除非有她施法,否則永遠不會消失。
而那傷疤之內……她的一絲神魂鑽入金光之中,沈寧意閉上雙眼,緊随那神魂探索其內。
其中一片虛無空白,只在正中,有一根赤金的細小魂釘浮在空中,像個無底洞一般,正在貪婪地不斷吸取着她的神力。
一瞬之間,那絲神魂彈回她靈臺之中,沈寧意猛然睜開了雙眼。
第三根魂釘!
但這枚魂釘與之前兩根完全不一樣,它周身赤金,小如蜉蝣,卻讓神力在賀汀周身無法運轉。
自己的神力只要輸送便會被吸取,且賀汀體內神力越發動蕩起來,他面色越發蒼白眉間緊蹙,額間已淌下一涔涔汗珠。
不行。
沈寧意腦中飛速運轉着,若輸入不成,那便只有将神力引出來。
心随意動,她手上淡金光線已立刻掉轉方向,向她而來。
那道絲線卻漸漸在空中積蓄旋轉粗壯變形,又有無數零碎金光變形圍繞席卷而來,最終卷做一股巨浪,就向她蓬勃奔湧而來。
沈寧意雙手成訣,口中默念,身前凝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将那巨浪阻隔在外,只有一道那沾染着蔚藍的金光如同水波一般流進她的指尖。
這裏面是積蓄了多少神力……沈寧意口中念念不停,墨金色咒語皆從口齒間飛出,向那神力巨浪而去,仿佛濃雲壓頂一記記将那那神力壓碎重塑。
神力從那傷疤出仿佛山洪般洩出,漸漸由金變得蔚藍,沈寧意見狀當即施法,那黑漆金色的咒語瞬間在空中化作一柄巨斧,将那神力攔腰斬斷。
那最後僅留的神力也被沈寧意一點點收入掌中,那咒符瞬間化作齑粉散去,而沈寧意也只覺一股腥起湧到喉間,她悶哼一聲,從口中噴出了一口血來。
被自己的神力撞得吐血,她怕是神境中的第一位了。
沈寧意扶住自己胸口,雙眼往四周一掃,才發現此地桌椅茶盞除卻賀汀安置的床榻,四處都仿佛被狂風卷過,一片狼藉。
她心中苦笑,手上施法很快便将此地複原成了原狀。
只是她指尖洩出的神力中帶着一絲碧色,想是沾染了賀汀的神法。
那枚魂釘……
沈寧意望賀汀望去,心中驚疑不定:他到底是誰,此番渡劫到底又是為了什麽
她打定主意要親自問一問東陽帝君,眼下既然溫從寧的事情了結,賀汀身死也不過是幾日之後的事,她也可離開了。
屋內又安靜了下來。
那窗口因為剛才的事不經意被打開得更大,外面一片漆黑一片,月亮躲在雲後,幾點星子高懸天際,微弱地閃着光亮。
一陣輕風忽地撩動窗頁,發出了嘎吱地一聲輕響。
沈寧意擡手施法關上窗頁,耳邊卻聽得賀汀桌上紙頁嘩啦地一陣作響。
她垂眸看了眼那桌面,那最上方的素白紙頁被吹得輕移,漏出下方沾染了墨色的紙。
眼前有顏色閃過,沈寧意一時好奇,走近将那張畫紙抽了出來。
只見上面幾座山巒相依,青碧如水,而水中似乎正有一道游弋的身影,除卻那處,那山間小亭中,水中小舟中,還有水邊垂釣者,到處都是類似的身影。
是個女子,沈寧意确認,卻不敢确定是何人。
她想起賀汀畫的劍譜,其中便是棠騎的身形,或許這畫上也是棠騎。
她将畫放回,看着那素白紙張,想起自己上次離開時給他留下了字條。而這次,他既知曉她是棠騎也是溫從寧,她卻不知該留些什麽。
上次離開時那小孩呆坐一整夜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這次……索性他也就這幾日活頭,她便潇灑離開就是。
幾日之後重回神境,他自然明晰一切不過一場幻空,這短短幾十年于神砥來說,不過彈指之間,輕易便可被時間消磨殆盡。
她又到賀汀床邊,看他沉沉睡着,面色比方才要好看許多,眉目間也疏朗開來。
只是他方才嘔血,唇邊和被褥上沾染了些血跡。沈寧意回憶和他相處種種,終于還是心下一軟,伸出手去輕輕用指尖擦去了他唇邊的一點血跡。
那點血色在她指尖輕抿,随即便随着那被褥上的血跡一同蒸發了。
人間二十年,這個賀汀讓她找到了些熟悉的,做人時的感受。
她決定,之後要去盛海荒漠找到自己的本神像,找回那些她失去的記憶。
她微微俯身,輕輕在他額頭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賀汀,再見了。”
她身形一動,屋內已沒了她的身影,屋內一片寂靜漆黑,就像從未有人來過。
而她卻不知道,在她消失之後,本應該陷入沉睡的人,在黑暗中,驀地睜開了雙眼。
此時城門之外已有幾千人圍堵在外,手拿火把,高舉武器正在大張旗鼓地向渠縣靠近着。
這幾千人根本不足挂齒,但只可惜此時城內動亂不堪,兵将一片萎靡,根本不能一戰。
沈寧意乘雲停在空中,見衛青之在城樓指揮手下放箭,鎮定從容,毫無懼色。
衛青之的人手有多少,沈寧意不大清楚,卻也知道不多。而那些攻打此地的蠻夷,也不應該這樣之少。
雖然他們與白玉欽定下約定,但怎會就此乖乖任他人驅使。沈寧意微微凝神一聽,便知另有萬人已繞到後山,正在連夜上山,由後包夾,直接奪下這一方地界。
白玉欽大概一接到他妹妹的消息,得知賀汀暈倒,便已心急地領兵而來了吧。
卻是在十裏之外,等他明日趕到,此地怕早已淪陷了。
不對,沈寧意聽到山中還有暗中潛藏的另一波人。
沈寧意心思一轉,想到賀汀命盤之中他的暈倒本就是計策,山中怕是早就埋伏了衆人人手了。
那些中毒暈倒的兵将,也未必就是真的。
那城樓上衛青之這樣從容,對賀汀之前中毒之事也并不在意,想必他與賀汀根本就是一起謀劃的此事。
那城外兩方人馬已各展其隊,正要開打,沈寧意不愛看這些,心念一動便準備離開。
正在此時,不知從何處走出一位身披僧伽梨的光頭男子,他神色悲憫,一手舉在身前,一手把持着佛珠,正從那群蠻夷身前,往着城門一步一步慢行着。
兩方之人俱是一驚,那對方的頭領已經舉着武器高聲叫嚣: “哪裏來的禿驢”
“快快離開此地,本将饒你不死!”
那和尚步子一滞,回過身來,面上帶着笑容: “阿彌陀佛。”
“這位施主,小僧只是要進城。”
沈寧意也停住了動作:那是個佛修。
她不免想到聖佛子“無意”打碎的天行火盞,和那樣巧合地落在賀汀住過房舍中的天火。
暫時是走不了。
那下方蠻夷頭領明顯動了怒,一把長。槍出鞘就往那佛修身上砍去,那佛修站在原地,笑眯眯的連眼都沒眨一下,那把長。槍卻在空中碎成了粉末,四散而去。
那佛修雙手合十,一雙丹鳳眼微斂着,一派慈悲無害: “施主,能否讓小僧先行”
那頭領顯然已被當場鎮住,愣了半晌才吶吶張嘴道: “……請,師傅請。”
那佛修微微颔首,徐徐轉身,雙眼似是往沈寧意這方是虛虛地暼了一眼。
他笑容依舊,眉眼微彎,沈寧意卻看到了他身上的殺氣。
她心中一跳,當即已跳到了衛青之身側: “別讓他進來。”
衛青之被她吓了一跳: “溫娘子怎麽在這”
沈寧意緊盯着那下方一步步走向城門的和尚,拉了拉衛青之的袖子,用的力氣略大,衛青之上身都被迫向她傾斜。
“什麽”他瞳孔微張,滿是疑惑。
“我說,別讓這和尚進來。”她轉過頭來,臉只在衛青之面前幾寸處, “我是棠騎。”
“這和尚目的是賀汀,別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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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汀:又被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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