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金絲雀

第20章 金絲雀

◎好想牽他的手呀。◎

寧檸安慰了李桐, 讓李桐先下場休息,別有心理壓力,李桐的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寧檸, 辜負了寧檸的一片心意。

但她什麽都沒說, 就捏了捏寧檸軟軟的手指,眼神裏帶着愧疚, 寧檸抱了她一下, 讓她下了臺。

寧檸不怕大場合, 畢竟父母都是藝術家, 早就看慣了他們的在臺上自信的樣子, 她小時候還總是報名參加一些活動, 從不怯場。

這是其他人無法和她比較的, 很多人見到這種場面會怯場, 但寧檸不會。

從小的家庭情況和經歷就讓她比別人更有自信, 她一輩子裏唯一的自卑就是程立。

但那都上輩子的事情了, 和這輩子毫無關系。

她拿出包裏的小提琴,将包放在腳下,開始了她的才藝表演。

她将小提琴搭在了肩上, 幾乎不需要調試就能進入狀态。

當她手中的旋律一起來時, 幾乎在場的人都被她驚豔了。

明明和李桐演奏的是同一首曲子,可從寧檸的手中出來, 曲子好像顯得更铿锵有力。

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臺下一時間都沒有竊竊私語的聲音, 直到确認臺上的人就是寧檸之後, 大家才開始了讨論。

一些認識寧檸的同學甚至都懷疑那是不是寧檸。

“她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小提琴拉的這麽好?”

“之前不是聽聞她追程立嗎?程立喜歡小提琴拉得好的女生。”

“一個女生可以為了一個男生, 努力到這種程度?”

“誰知道呢, 但她今天确實和平時不太一樣。”

“完了,有種戀愛的感覺了,我之前是不是對寧檸有什麽誤解?”

-

不僅僅其他人愣了,闫雯淑也愣了,她沒想到重活一世所有的發展方向都變了。

上一世對這些活動從來不感興趣的寧檸,什麽時候還有這本事?

她什麽時候學的小提琴啊?闫雯淑完全沒有任何的概念,寧檸高中時候是沒有任何愛好的,她只喜歡圍着程立轉。

但這一世不一樣了,她壓根不把程立放在眼裏,轉眼卻将目标轉移到了陸洵身上,她是不是有問題?

闫雯淑心裏一慌,但想了想,寧檸的家庭情況那麽好,他爸爸是歌唱家,媽媽是舞蹈家,哥哥是以後要紅十多年的大明星,寧檸有這點本事也不算什麽。

主要是寧檸的态度,她這一次真的太反常了。

闫雯淑想了很多種可能,都沒想過寧檸和她一樣來自未來。

她覺得那樣的概率很小,寧檸不可能和她一樣。

她朝着舞臺中央的女孩望過去,只覺得一直在學校裏黯淡無光的人,這一刻在發光。

抛去其他的不說,闫雯淑承認寧檸是一顆被蒙塵的夜明珠,她雖然沒有什麽用,英年早婚後就成了程立的金絲雀,但年輕時的顏值确實能打的。

只是她不愛好打扮,才一直讓人覺得她很普通,若是細看的話,寧檸的長相真的很符合大衆的審美。

這也是未來一手掌握全球經濟命脈的程立不願意放她離去的原因。

想到程立,闫雯淑就再次想到陸洵,誰能想到那個總是進療養院,次次都被程立打擊的人,竟然最後翻盤為王,将所有人踩在腳下。

目前人們只以為陸洵只是個書呆子,除了讀書厲害一無是處,很多人甚至都在打壓他,包括他的家人。

正在回想,音樂聲戛然而止,那女孩結束了自己的演奏,禮貌地朝着評委席鞠躬,感謝老師們給她這次機會。

不管這次能不能贏了秦芷怡,寧檸都覺得自己該盡力,李桐的意外固然讓她覺得難過,但她不會輕易認輸,接下來的交給命運。

表演完,她下了舞臺,導演蔣維一直在跟旁邊的人說寧檸,看起來很開心,其實從他的行為裏,大家基本上都能看出來寧檸已經勝出的事實。

見她下臺了,李桐趕緊把她拉過去坐下,眼角還紅着,可還是不忘誇寧檸,“你怎麽這麽厲害啊?跟你一比,我練習了這麽久的曲子,根本拿不出手。”

寧檸安慰她,“你已經很厲害了,我這是練了很久才有的結果,但你只有一個星期。”

李桐覺得這樣的人真好,心裏的一點委屈頓時不見了,她覺得寧檸這次十拿九穩能勝出,她很怕失去寧檸。

抱着寧檸的胳膊,李桐小心翼翼地問,“如果你以後當了明星,你還會理我嗎?”

寧檸戳了一下她的腦袋,“說什麽呢?只要你不背刺我,我永遠把你當朋友。”

李桐趕緊保證,“我這輩子都不會背刺你,寧檸你相信我,我真的很喜歡你。”

寧檸心中也甚是柔軟,摸了摸李桐的腦袋,“放心啦,我一直在你身邊。”

絕不會讓你再走錯路。

-

寧檸以為勁敵是秦芷怡,可她想錯了,秦芷怡的豎笛在她的小提琴面前根本毫無殺傷力,秦芷怡發揮一般,最起碼不會比寧檸更好。

但寧檸怕的是李桐的失誤會讓成績不理想,沒想到秦芷怡發揮也一般,她還可以拼一拼。

她沒把闫雯淑放在眼裏,直到闫雯淑拿着吉他上臺,寧檸才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性。

上一世闫雯淑參加這次試鏡的時候,和寧檸關系還特別好,寧檸記得很清楚,她用的樂器是簫,演奏了一曲《東方紅》,成績不理想,被刷了。

沒想到這次她竟然拿着吉他上臺了,其他人倒是對她的樂器沒什麽好奇,只是一把吉他而已。

但寧檸注意到了,這一世好像什麽都變了。

她以為是自己重生造成的時空偏差,直到闫雯淑上臺,坐在一把凳子上開始表演,當那熟悉的音符從她手中跳出,寧檸才覺得眼前一黑。

她演奏的不是以前或者現在的歌曲,而是六年以後某個歌壇大佬的成名曲,《那些花兒》。

這首歌首發于2003年,而不是1997年!

并且從開始火到了結尾,最起碼寧檸死的時候,這首歌還沒過氣,氣勢長虹二十多年,仍然在歌壇有一席之地。

寧檸感覺自己全身都僵硬了,尤其當那些熟悉的歌詞從闫雯淑口中唱出來時,臺下歡呼聲一片。

寧檸感覺自己坐在那裏,不知道今夕何夕。

她感覺世界變成了一片灰暗,手腳冰冷。

李桐都在訝異,“她唱的誰的歌啊,沒聽過,寧檸你聽過嗎?”

轉身卻握寧檸的手,卻發現寧檸手心冒了冷汗,眼神靜靜地盯着舞臺中央的闫雯淑。

李桐握了握她的手,小聲詢問,“寧檸,你沒事吧?”

寧檸這才回神,看了一眼李桐,可是周圍的人都已經為闫雯淑喝彩了。

“啊啊啊,這首歌也太好聽了吧,這人是誰啊?”

“她唱歌好好聽,這是我們尚才的學生?”

“我認識啊,五班的闫雯淑,學習挺好的。”

“我記得她和寧檸關系很好?這姐妹花可真厲害,一個比一個有才華。”

-

寧檸感覺世界靜止了,所有人都在誇贊臺上的闫雯淑。

導演蔣維的思緒也被打亂,本來寧檸已經成了唯一人選,可這裏有個更炸裂的。

思來想去,他心裏有了主意。

在所有人看着臺上的闫雯淑時,只有兩雙眼睛看的是寧檸。

一個眼神裏充滿了擔憂,一個眼神裏充滿了癡狂。

從寧檸出現的一瞬間,那人的眼睛就再沒離開過她。

即使闫雯淑讓臺下一片喝彩,他的目光扔在寧檸身上。

好像天地之間,她是唯一的色彩。

他只看得到她。

隔着一個對角線,他感覺到了寧檸的緊張和惶恐,他觀察的細致入微,女孩的手總是不斷地抓着自己的牛仔裙,導致膝蓋那裏出現一點褶皺。

她在害怕……在害怕什麽?

害怕闫雯淑麽?

為什麽?他不能理解,但還是擔心她。

-

試鏡結束之後,闫雯淑和寧檸的成績遙遙領先其他選手,這說明這又是一道選擇題,就看蔣維怎麽選了。

寧檸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勝算了,她所有的心思都在猜測闫雯淑上面,她不明白闫雯淑為什麽會幾年以後的曲子。

想了很久,只有一個答案,闫雯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闫雯淑,她很有可能也來自未來。

想到這裏,寧檸咽了咽唾沫,恐懼過後,她在心裏告訴自己,沒事的,闫雯淑喜歡程立,他倆一丘之貉,總會走到一起。

她這輩子不可能再和程立有瓜葛了,所以和闫雯淑也就沒什麽交集。

沒關系,她在心裏告訴自己。

上一世闫雯淑恩将仇報,就是因為寧檸攀上了程立這個大佬,所以心中嫉妒,才在暗地裏背叛她,和程立搞地下情。

這輩子不用了,寧檸大方地将程立讓給闫雯淑,讓他倆鎖死。

可她還是想錯了,這一次的闫雯淑,也調轉了矛頭。

她的目标是陸洵。

-

導演組讓大家回去等消息,不出意外周一就會有結果,寧檸剛走出體育場,就看到許年站在那裏。

臭着臉的少年,手裏拿着一盒巧克力,看寧檸過來了,緊張到沒處躲藏,最後還是寧檸看到他喊了一聲,他才假裝自己路過。

寧檸問,“你怎麽也來了?”

許年依舊一副不太喜歡搭理人的樣子,回了一句,“路過,順便進來看看,我看到你了。”

寧檸哦了一聲,“參加了個活動,沒事的話趕緊回家,在外面瞎溜達什麽?”

許年沒好氣道,“我就進來看一眼而已,誰願意看你似的。”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他還是擔心寧檸心裏會難受,因為兩場比賽他都看了,闫雯淑明顯要比她姐還要強一點。

許年擔心她會失落,将巧克力遞給她,“送你的,以後再接再厲。”

寧檸有點愣,頓時不依了,她砸了一下許年的胳膊,“你什麽意思?長他人志氣滅你姐姐的威風啊?”

許年想笑,但忍住了,他依舊冷着臉,“沒有,拿着吃。”

寧檸拿過之後,和他并排走,撕開包裝給李桐拿了一個,李桐也沒扭捏就收下了。

寧檸邊走邊問,“小姨還好吧?你有沒有幫她做家務啊?”

許年冷淡的回答,“哪裏需要我幫她,一天到晚見不到人。”

寧檸停下撕巧克力包裝紙的動作,覺得有些話不能當着其他人的面說,畢竟許年這孩子死要面子。

寧檸便打發了李桐,說自己和表弟有點事要離開一下,讓李桐先回宿舍。

李桐便走了,寧檸這才拉着許年的衣袖朝着校外走去。

許年其實挺別扭的,可是寧檸拽着他,他就不說話了。

被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兩人等紅燈,寧檸才問許年,“小姨現在還是白天出攤,晚上出去麽?”

許年好像不太願意跟她說關于小姨的事情,寧檸嘴裏嚼着巧克力,回頭問他,“幹嘛不說話?”

許年沒好氣道,“有什麽好說的。”

寧檸再捶他一下,“你這是什麽态度啊小子,怎麽,這麽大人了,還覺得媽媽做的工作丢人?”

許年眉頭皺起,“你拉我出來是來氣我的?”

寧檸搖頭,“沒有,沒有,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沒你想的那麽輕松,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也不會選擇做那種工作,她起早貪黑的。”

許年生氣了,“別跟我說了,我不想聽,你說完了就回去吧。”

寧檸真的想敲他的腦袋。

她知道小姨現在的工作不體面,白天在海鮮市場擺攤賣水産,晚上還要出去陪酒賺錢,确實不光彩,可是這個世上,誰又不是努力活着呢?

為了給孩子更好的教育,小姨寧願犧牲自己的健康,也要把許年送到尚才。

只不過現在的許年,小孩子一個,自尊心作祟,又加上總是被同學瞧不起,所以對媽媽的工作避而不談,他覺得這樣的媽媽丢人。

可是沒有媽媽,又怎麽會有他,以及他的成長和教育。

見許年心裏不開心,寧檸只能哄他,“哎唷我們家年年多大人了,還這麽小氣啊?別生氣,有時間我去看你和小姨。”

許年猛然被哄,心情有點微妙,耳朵有點發熱,“你都這麽哄男生啊?”

寧檸搖頭,“沒哄過,你是第一個。”

少年的表情忽而舒展開了,“請你吃冰淇淋。”

寧檸道謝,“謝謝,突然對我這麽好,有點不習慣。”

許年,“……”

他倆自始至終都沒看到對面戴着黑色帽子的少年,他一直看着兩人消失在冰淇淋店。

-

許年和寧檸從冰淇淋店裏出來就分開了,他一個人回家,冰淇淋融化在嘴裏甜滋滋的,他的心裏也甜滋滋的。

他一直以為這個表姐和其他人一樣,也嫌棄他的家庭和出身,不願意和他說話,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健談,還不歧視他媽媽的工作。

但聽別人提起他的媽媽,他就不願意多說,生怕被大家嘲笑,侮辱。

那些壞學生欺辱他的手段就是拿媽媽的工作說事,但媽媽跟他說過,她只是陪酒喝酒,其他的都不做。

陪酒的人多了去了,夜店裏全是,憑什麽那些人只會侮辱他媽媽?

他想要媽媽辭職,可媽媽不肯,說辭職了養不活他。

許年又恨又無力,他有時候就想啊,婆婆文海棠廢文每日更新,以巫二耳漆霧而爸一是不是沒有他的話,媽媽的生活會好一點?就不用那麽拼命了?

他不知道,但也拒絕和媽媽溝通,很理解媽媽,可還是抵不過年少的自尊心。

被寧檸那樣一說,他心裏莫名好受,他這個姐姐,還挺特別的。

她都不知道什麽叫自卑。

正想着,突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許年一轉頭,便見幾個流裏流氣的學生騎着摩托車朝他走來。

許年吓壞了,撒腿就跑,可是怎麽跑得過摩托車。

那是他們班那群壞學生,總喜歡欺負他,從他這裏獲得好處。

上次逃過一劫後,這些人再沒找過他,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

那些人将摩托車停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笑的很猖狂,“跑什麽?這次你姐不在了吧?你還欠我們兄弟錢呢,什麽時候還?”

許年的冰淇淋握在手裏,手足無措,“下次。”

那帶頭的下車一把奪過他的冰淇淋,語氣嘲諷,“還有錢吃冰淇淋呢?”

随即,那冰淇淋就掉在了地上,被人踩了一腳。

那人看一眼許年,表情誇張,“趴地上舔幹淨,我們今天就放過你。”

周圍幾個人哄笑一片,“哈哈哈,這個窩囊廢還是那樣,我以為會有出息呢。”

許年抿着唇,握緊了拳頭,他想反擊回去。

可是長腿不聽使喚抖了抖,有跪下的趨勢,膝蓋剛一彎,就聽到身後有個聲音冷漠的響起。

“你們幾個,是高一三班的?”

一群人集體回頭,只見一個戴着黑色帽子的人抱着胳膊站在那裏。

幾個人幾乎瞬間就慌了,因為他們看到了帽檐下那張熟悉的臉。

陸洵學長?

幾個高個子男生的腿都有點抖,但其中一個說,“怕什麽?這是校外,他還能吃了我們不成?”

其中一個疑惑地問,“不是都說他退學了嗎?怎麽在這裏?”

幾個人一想到最近學校的傳聞,便都不怕陸洵了,瞬間就挺直了腰杆。

“你管得着嗎?以前你是尚才的學生,大家都怕你,可現在不一樣了,你都出了尚才了,被退學了,你還神氣什麽?尚才是程立的地盤,你沒資格管,識相的趕緊滾。”

陸洵笑了笑,但那笑顯然沒什麽溫度,他朝着幾個人走過來,壓迫感還是很強。

雖然那些人嘴上那樣說,但還是不太敢直接對陸洵動手,所以見他過來,大家都有點害怕。

許年站在一邊,什麽話都沒說。

陸洵走到那個帶頭的學生身邊,微微彎腰,小聲詢問,“你知道程立進ICU的事情吧?”

那男的吓得一抖,結巴了,“聽、聽到過。”

陸洵嗯了一聲,“我打的。”

男同學,“……”

陸洵又輕聲道,“搶救了一天一夜才活過來。”

男同學,“……”

陸洵言語戲谑,“你是不是也想那個下場?嗯?”

那男同學頓時後退一步,見鬼一樣看着陸洵,随後呼喚他的狐朋狗友撤離。

陸洵唇角勾起滿意的笑,眼神挑釁又充滿警告的意思。

一群人一溜煙不見了,唯有許年還站在那裏。

陸洵看了一眼許年,語氣嚴肅,“沒事別瞎跑,回學校。”

許年趕緊點頭,“是,學長,謝謝學長。”

轉身剛要走,又突然想起什麽,問陸洵,“學長,你真被退學了?”

陸洵看他一眼,“問了幹什麽?”

許年趕緊閉嘴,再次跟他道謝,“謝謝你學長,你是好人。”

陸洵,“……”

他只是路過而已,碰巧碰上了。

見許年轉身走了,陸洵想到什麽似的,喊住他,“別告訴你姐,我來過尚才。”

許年回頭,想問為什麽,但注視到陸洵那雙眼睛時,還是閉嘴了,只是點頭,“我知道了。”

前腳剛答應不告訴寧檸關于陸洵的事情,後腳見寧檸和李桐挽着胳膊從紫藤花架下路過,許年趕緊走過去,朝寧檸招手,“姐,過來,有話跟你說。”

寧檸見他又回來了,放開李桐疑惑地走過去,“怎麽又回來了?”

許年從她的衣袖上扯到一邊,小聲道,“我剛才看到陸洵學長了。”

寧檸心中一個激靈,一雙杏眼睜大,顯然不可思議,“陸洵?”

許年點頭,“就剛才不久,我覺得他人挺好的,不知道為什麽要被退學。”

許年一句話還沒說完,寧檸已經沖出了校門。

許年和李桐一致張大了驚訝的嘴巴。

李桐瞪大一雙漂亮的眼睛,“她跑這麽快是要去幹什麽?”

許年低頭看她一眼,閉嘴了,他覺得見到陸洵這件事,只告訴他姐就行了,其他人不必知道。

因為全校都在傳,她姐在和陸洵談戀愛,許年覺得陸洵挺好的。

-

寧檸一路沖出去,朝着之前許年離開的方向追去。

她好幾天沒看到陸洵了,不知道他的消息,不知道他的狀态,是不是會因為程立的打擊一蹶不振?

會不會因為程立而躲在某個地方難受,自愈傷口?

想到這個,她就心裏難受,可是沒有任何聯系方式。

寧檸一路跑過了許年被欺負的地方,這附近除了商業樓,還有游泳班、舞蹈班、健身房之類的。

寧檸喘着氣,在一棵大樹下停下,因為沒看到陸洵的影子。

他能去哪裏?他一直在附近嗎?

如果一直在附近,又不來見她?

怕她?

不應該,她又沒那麽可怕?

是怕那些流言蜚語嗎?

寧檸心下有點失落,她想見到陸洵。

可是,怎麽才能見到?

-

闫文嘉将健身房的窗簾拉開,他總覺得陸洵生存的空間太壓抑,哪裏都黑漆漆的。

問過陸洵的意見後,他拉開了窗簾,冷不丁看到了在大樹下休息的女孩,他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結果那女孩擡頭東張西望的時候,視線劃過了他所在的位置,闫文嘉吓得往後一躲,被陸洵看到了。

陸洵清冷的聲音響起,“偷偷摸摸的幹什麽,做賊呢?”

闫文嘉疑惑道,“樓下那個女生是寧檸啊?”

陸洵正在玩俄羅斯方塊的手指一頓,手機裏傳來游戲結束的聲音,他将翻蓋手機合上,裝在兜裏,起身走到了窗戶前。

闫文嘉自覺退後一段距離,觀察着陸洵面部的表情,只見他伸手觸碰了眼前的玻璃,看向了馬路上正準備回學校的女孩。

闫文嘉想問他要不要把她叫上來,還沒出口,便見陸洵轉身離開了健身房。

闫文嘉看着他的背影,覺得他妹妹追陸洵這件事,懸了。

他沒見過陸洵這麽緊張過一個人,哪怕是看到她轉身離開視野。

陸洵,真的很喜歡她吧?

他在窗前觀望着,只見那少年有點匆忙下了樓,隔着一輛貨車,朝着前面追了去。

而寧檸在另一邊,看起來有點喪氣。

陸洵追到和她平行那個位置,便放緩速度,看着她在馬路對面踩樹葉。

-

寧檸的失落都來自于沒追到陸洵,她出來晚了,早知道會遇到,她會跟着許年一起走這條路的。

不知道為什麽,她最近總是想起陸洵,總是想到那張清隽的臉龐,連翻出他給的數學筆記本都要恍惚很久。

想着那些蒼勁的鋼筆字,出自陸洵的手,她覺得連字都有了生命力。

那雙漂亮的手啊,寫的字很好看呢。

可是她什麽時候才能牽到那雙手?

好想牽他的手,看看他那雙冰涼的漂亮手掌,會不會冒汗。

正想着,突然有個小石子在她腳下跳過,寧檸以為自己不小心踢到的,便沒在意。

可過了沒幾秒,又有一顆砸在她面前了,寧檸這才擡頭看了看四周。

剛要生氣,便看到馬路對面有個瘦瘦高高的身影,正倚靠在綠化樹幹上,抱着胳膊看着她。

寧檸心裏一緊,那人一張臉在黑色帽檐下緩緩擡起,唇角揚着笑。

陽光而明朗。

她杏眼一瞬有了光,“陸洵?”

寧檸有點開心地喊出了聲,“你怎麽在這裏呀?”

作者有話說:

過兩天倒v,寶子們抓緊提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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