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28章

等安顏回歸正常狀态之後,終于能靜下來聽顧天澤說話。

“我沒有做任何逾越的事,是陳奉那臭傻|逼想害我,但他沒得逞,我把他牙都打掉四顆!”顧天澤說到這的時候還揮舞了下拳頭,在空中比劃了幾下。

那時候的記憶太惡心,他自己都不想提起陳奉這人,如果不是必要的話。

光是回憶,都有種讓顧天澤想吐的感覺。

足以見得,能夠主動開口解釋,已經是顧天澤很大的退步。

可惜換來的是……

“我知道了,這确實不能怪你。”安顏笑容有些蒼白,繼續說:“分手吧。”

同樣的結果讓顧天澤陷入深深的無力,有種白費口舌的感覺。

他腿側的拳頭再度捏緊,冷笑吐出:“我不同意。”

完全不知道那對小情侶去哪了的許清風猜想,或許已經在度過愉快的二人時光吧?

正是增進感情的時候,完全就沒有打擾的必要。

現在屬于他的時間,就适合修身養性,畢竟也很難得專門抽出時間跑這一趟,還是需要珍惜每分每秒的。

更讓他心情愉悅的是,還有霍修在一旁。

無論霍修的手做什麽,都很好看,不,不對,是無論霍修做什麽都很賞心悅目。

就像現在……

住持帶着他們來看望收留的孤兒,孩子還不滿十歲,收拾的幹淨利索,眼睛黑白分明,光是看着就純潔無害。

霍修面對孩子的時候很親民,完全沒有之前那種将人拒之千裏的森冷感,手指勻稱修長的大手揉揉孩子頭發。

許清風都下意識地多看幾眼,是霍修的另一面。

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但或許是從小離開了父母,所以有些早熟,非常懂事,說話也很有很分寸。沒有尋常孩子的任性活潑,而是帶着種大人才有的老成。

“幾年級了?”許清風的微笑如沐春風,非常具有親和力。

孩子身高矮,需要将腦袋揚的很高與他對視,客客氣氣回答道:“我沒有去學校,但師父會教我讀書認字,她很辛苦。”

因為這樣的回答,許清風心中閃過心疼,之前聽住持說這孩子八歲的話,換成別人都應該在讀小學二三年級了才對。

他半蹲下身,讓小大人不用辛苦地擡頭看他,牽起小孩本該柔嫩但現在卻布滿厚繭的手,“你也很辛苦,他們擅自将你帶到這世上來,卻又抛下你,真過分啊…”

所謂的他們,指的當然是孩子父母。

小孩像是聽懂了,但又好像沒聽懂,表情帶着茫然搖頭說:“不辛苦,我不累,我很幸福。”

許清風半響都沒放開那帶着繭子的小手,心中的情緒都已經滲透到眼中。

一直留意着他們動靜的住持适時開口,“小葉很聰明,我教他的東西他基本一遍就能背下來,很多東西稍微提點他就觸類旁通,我有時候都會虧欠耽誤他這天賦了。”

又見孩子像是自卑一樣将手抽回背在身後,他便開口解釋,“平常是不讓他幹活的,我們廟裏人是少,但還是夠用,可小葉老是想替我們分憂,就會去洗衣服做做飯,大多時候都沒讓他做。”

住持說的話半點沒摻雜水分,他們沒有用童工的想法,但小葉就是這麽懂事,句句屬實。

有時候他也覺得這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才會讓他在那個雪夜撿到這孩子,否則……

後果逃不掉一個死字。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住持就将小孩送去午休,但很快又折返回來陪着這兩位貴客。

在住持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許清風就已經有具體的想法。

他們三人圍坐在矮幾上,窗外的美景如畫,徐徐清風撲面而來。

許清風鼻尖嗅着好聞的氣息,慢條斯理将口中的茶水緩緩喝下,将腦海中的想法提出:

“讓小葉上學吧,我可以資助他到大學畢業,放棄讀書會是件很不值得的事。”

其實讓人去讀書這件事住持不是沒想過,畢竟他教的東西有限,不夠人學的,肯定還是系統的教育學習才能行,否則只會是耽誤人。

可一分錢難倒整座廟,這裏處于偏僻高山上,又沒有太多的香客,附近根本沒有學校,如果真要人去讀書,肯定得住宿才行……那麽這其中的開銷根本不是他們能承擔的。

所以當許清風提出願意資助的時候,住持是發自內心地替小葉開心,握着成熟男人的手半天都沒松開。

一邊說道:“謝謝你,多行善事必有福報,你能來到這,也是小葉沾了你的福氣!”

許清風:怎麽總覺得話裏有話,不是第一次這麽覺得,剛見面那會兒住持的話就別有深意。

他感覺到身側傳來的目光,望過去就撞進那鴉色睫毛濃密的深邃眼眸中,那眼神帶着不加掩飾的打量。

上下掃過,就像扒光衣服的審視。

許清風猜想,或許霍修被自己的善良給整的刮目相看了?有這種可能性。

他想他接下來的打算可能會更加讓對方高看。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也能接受我的贊助,資金可以修繕寺院也可以另作用途,只要您需要用到的話。”

用詞很客氣,還用到了尊稱,完全沒有大多數企業家特有的傲慢,輕描淡寫的口吻仿佛撥的不是兩百萬,而是兩塊。

許清風大手筆一揮,也不顧住持的推辭,善款就到位了。

這不僅僅換來了孩子跟全體僧人的感謝,還換來廟裏特意修起的石牆上永遠留下名字。

出于一種他自己也說不清的心态,在住持提這件事的時候,他提議留兩個名字,他自己的,以及…霍修的。當然,這都是後話。

住持的激動溢于言表,嘴翹的可以挂十斤醬油似的,很久都沒淡定下來。

三人之間的氣氛很融洽,光是坐在一起聽聽住持講佛法,就已經是種極致的享受。

可這樣的時光流逝的飛快,許清風正沉浸其中,就被突然打開門進來的人給破壞了。

他望向表情陰沉的顧天澤,問道:“什麽事?”

顧天澤卻沒立刻回答,而是轉眼看向另外兩人,掃了圈就收回視線,眼裏容不得別人,盯着他說:“你出來,我們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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