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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腹部又被戳了幾下,琉祈月終于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點亮燭燈,琉祈月有些不可思議,“小殊你在說什麽?”

桑殊沒想到師尊醒了,看向琉祈月,腦袋上的大耳朵一甩一甩,眼尾的緋紅讓他看起來有些羞澀,“崽崽呀,師尊您懷了我的崽崽。”

推上師尊的肩膀,桑殊将陷入震驚的琉祈月重新按了回去,又細心地撚了撚被子,“師尊好好休息,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您的。”

從來都是給小弟子撚被子的琉祈月沉默了好一會兒,估計是被一句懷了崽崽驚得不輕。

回憶了許多本狐貍有關的書籍,琉祈月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些什麽,他擡起金眸看向自己的小弟子,“所以小殊你今天傍晚的時候打那麽多獵物——”

“我很厲害吧,所以師尊您完全不用擔心其他的,只要跟崽崽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桑殊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挺直了背。

看到小弟子又要用鼻尖來蹭自己的面側,琉祈月立刻擡手擋住了人,捏着下巴将人的腦袋抵了回去。

“胡鬧!”

如玉的面容上泛起紅意,甚至有些局促,琉祈月怎麽都沒想到傍晚小弟子那些舉動都是在求……求偶。

甚至求偶的對象還是作為師長的他。

被心上人推開,桑殊顯得有些委屈,耳朵耷拉下來,“您不喜歡我了嗎?”

“可是我們都有崽——”

手被抓着貼上了一片溫熱,桑殊的話一卡,一雙豎瞳愣愣看向琉祈月,像是有些轉不過來。

“小殊你清醒點,師尊是男子,怎麽可能懷子。”琉祈月手上用了些力,讓小弟子清楚感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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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隔着一層單薄裏衣貼上腹部,并不柔軟,也沒有任何的鼓起,而是緊實又平坦,還能感受到清瘦流暢的肌肉線條。

頓時,桑殊像是被火燙了一樣慌忙抽回手。面頰紅彤彤的,豎瞳都隐隐要恢複正常。

師、師尊看着溫溫柔柔的,怎麽還有腹肌呀……

“您沒有懷崽崽呀。”桑殊尾巴垂下了,顯得很失落。

琉祈月松了口氣,以為小弟子恢複正常了。

結果下一秒,桑殊抓着琉祈月摸上了自己的肚子,“那您摸摸,崽崽是不是在我的肚子裏面?”

與琉祈月的不一樣,桑殊的小腹雖然平坦但卻軟綿綿的,摸上去手感極好,指尖都能陷進去,跟變成小狐貍的時候不遑多讓。

琉祈月微怔,下意識捏了捏小弟子肚子上的軟肉,捏得桑殊一顫,嘤了一聲。

“輕點呀。”桑殊甩甩耳朵,“吓到崽崽了怎麽辦。”

“小殊,你也是男子,也不可能懷子的。”

桑殊聞言徹底愣住了,他眨眨眼,似乎在試圖接受他跟師尊并沒有崽崽這個事實。

琉祈月以為弟子這下總該清醒了,要放棄師尊懷了弟子孩子或是弟子懷了師尊孩子這種荒唐的想法。

然而水紅色的霧氣突然出現,在房間內彌漫開來。

在琉祈月驚愕的注視下,桑殊緩緩變成了女子模樣,一頭青絲披散,千嬌百媚,攝人心魄。

為了更好地蠱惑生靈,九尾狐雖然本身有性別,但依舊可以化作另一性別的皮囊。

“那這樣可以懷崽崽了嗎?”桑殊用一口甜膩嬌媚的嗓音問道,變成女子後身形小了一圈,裏衣松松垮垮,露出半邊雪白的肩膀,上面還有一顆此刻顯得格外旖旎的紅痣,

琉祈月:“……”

他猝然移開視線。

見師尊不說話,桑殊朝床上撲去,“師尊~”

結果沒能撲到人,一床被子劈頭蓋臉悶了下來,将桑殊整個人牢牢罩在了裏面,一寸皮膚都沒有露出來。

“嘤?”

琉祈月垂眸,一只手牢牢按着不安分的小弟子,另一只手将鑽出來試圖碰碰他的尾巴盡數塞了回去,然後用膝蓋壓住。

“師尊——”

“變回去。”

桑殊有些委屈,“弟子不好看嘛?”

“變回去。”琉祈月又重複了一遍,隔着被子按着桑殊的腰,壓低了語氣,“聽話。”

這語氣跟前不久被師尊打屁股時候很像,被子裏的桑殊本能的一顫,感覺某處又開始隐隐作痛了。

瞳孔終于是緩緩恢複正常,水紅色的霧氣消散,被窩裏的人乖乖變回了少年的模樣。

房間內陷入寂靜。

許久,徹底清醒了的桑殊縮在被子裏,雙手掩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都做了些什麽啊,居然在色//誘師尊!

師尊那麽清心寡欲,能是被美色所惑的人嗎?!

扯了扯滑落的衣服,桑殊臉越來越燙,腦子裏錯亂地回放之前發生的事情。

最後定格在師尊拉着他的手去摸腹部的時候。

小狐貍默默晃耳朵,抱着尾巴臉一片滾燙。

腹、腹肌嘤……感覺能一下頂死他——

住腦孽徒!

被子被掀開了,外面的燭火光亮照過來,長久悶在被子裏的桑殊下意識眯了眯眼睛,但還是看清了站在床邊的師尊。

“師尊。”桑殊紅着臉,“我……”

“小殊你……”

琉祈月想去揉小弟子腦袋的手頓了頓,最後收了回去,只看藏在發絲間的耳尖有紅意,“你這個時期有多久?”

桑殊搖搖頭,揪了揪尾巴,“弟子也不清楚。”

琉祈月沉默片刻,“這幾天還是跟師尊保持點距離吧,為師是你師長,不能這樣胡鬧的。”

晴天霹靂。

桑殊仿佛聽到了自己小心髒碎掉的聲音。

在離開房間前,桑殊還可憐巴巴看過去,希望他溫柔的師尊能夠改變心意。

可是琉祈月只是哄了句:“乖。”

于是小狐貍垂頭喪氣癱回了自己的床榻,耳朵都立不起來了。

看着小弟子離開,斂下金眸。

溫柔清雅的眉眼緩緩顯出局促的紅色,喉結滾動。

第二天,琉祈月跟虞意打了聲招呼交代了幾句,就帶着桑殊離開了滄瀾宗。

人間一如既往的熱鬧,來來往往都是忙碌的人們,以及吆喝的小攤位。

“老板,裁衣服。”

成衣鋪中,那老板是個中年男子,匆匆走出來,來看清客人的面容之後就愣住了。

一個青年一個少年,雖然氣質截然不同,但容貌都是一等一的驚豔,他活了這麽多年也算是見過不少美人,但都沒有這樣挑不出任何瑕疵的。

店鋪內還有其他的客人,也都看着兩人愣神。

琉祈月彎眉輕笑,又說了一遍,“老板,裁衣。”

“哦哦!好的好的!”老板回過神來,歉意一笑。

老板拿出卷尺想要給桑殊量尺寸,可是手還沒有碰到桑殊,一只手攔在了中間。

老板一愣,琉祈月也微頓,最後緩緩報出了桑殊的精确尺寸。

出于直覺,老板覺得不該多問,就拿着尺寸去弄衣服了。

桑殊今天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試圖跟師尊貼貼,拉拉小手什麽的,可全部都被師尊躲開了。

估計是之前蹭面頰的事情給他清純的師尊留下了陰影,生怕他現在任何一個舉動都有求偶的意思在裏面。

幽怨地癟癟嘴,目光随意看向店鋪外面,被一個小攤子吸引了注意。

那似乎是一個幫姑娘們塗抹蔻丹的攤子,有一些指甲上已經敷了一層鳳仙花泥的姑娘就坐在旁邊,跟攤主有說有笑。

桑殊心動了。

琉祈月交流完衣服的細節,一回頭,自家的小弟子不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給自己買衣服。

老板指指店鋪外的攤子,琉祈月道了聲謝,邁步尋去。

那邊,桑殊已經跟攤主小姑娘聊了一會兒,那個攤主看着桑殊的手就是一通誇。

“你的手真的好好看啊,手指又白又細又直,皮膚也好好!”

琉祈月走到的時候,就見自己的小弟子快要跟幾個姑娘混成姐妹了。

“……小殊。”

桑殊回頭,乖乖一笑,“師尊,弟子想弄蔻丹好不好?”

琉祈月垂眸,攤主已經準備了一臼搗好的鳳仙花泥,就要給人敷上去。

失笑,“你喜歡就好。”

攤主看看琉祈月又看看桑殊,總覺得氣氛有一種讓她想要勾起嘴角的沖動。

她開始小心翼翼敷花泥,手不可避免的會碰到桑殊的手指。敷着敷着,就感覺有一股不容忽視的視線投過來。

可是一擡頭,又只有少年的那個師尊用溫和的眼神看着。

又要繼續敷花泥,可是眼前的手突然被抓了起來。

“師尊?”桑殊擡頭。

琉祈月捧起了桑殊的手,聽到桑殊的聲音才回過神來,指尖微僵,“啊……”

但到底還是沒有放開,別開金眸,“不如讓師尊來吧。”

桑殊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師尊一向不喜歡自己跟其他人接觸來着。

雖然沒有明着這麽說過,可是他看得出來。

琉祈月坐在一旁,一只手輕輕托着桑殊的手,另一只手學着之前攤主的樣子,将花泥一點一點敷到弟子的指甲上面。

他低着頭,長而直的睫毛在日光的照射下掩映出細密的影子,遮掩了金眸。

只看動作溫柔又珍重,配上那張矜貴出塵的面容,讓人心跳都亂了拍子。

桑殊看着看着就悄悄紅了臉,指尖動了動,劃過師尊的掌心。

“別亂動。”琉祈月點了點那根亂動的手指。

酥麻感從指尖傳來,桑殊撐着有些發軟的腰,輕輕唔了一聲。

‘不是說要保持距離嘛?’桑殊實在是控制不住撩撥的本能,傳音問師尊。

給他敷花泥的手收緊了一瞬,琉祈月耳尖通紅,睫毛顫了顫。

許久,他才輕輕回了桑殊一句:

‘別戲弄為師了……’

這話似是嗔怪,又帶着點無奈與青澀,桑殊險些被撩得冒出耳朵尾巴。

周圍姑娘家們心思細膩,似乎懂了些什麽,紛紛捂嘴笑起來。

用眼神交流着,比劃了一下她們之前買的師徒話本,笑容頓時更加明顯了。

“二位應該是其他地方來玩的吧,我們這裏今晚有戲臺子,要是你們感興趣的話不如去看看呀。”攤主笑眯眯道。

“唱得戲叫做《狐貍娶親》,是我們這裏的民間傳說,很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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