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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因為離開師尊太久會難受,桑殊也沒有耽擱太多時間,很快就回到了院中。

琉祈月還在看書,淺淺的月華銀輝落在他身上,像是披了一層輕紗,靜谧又美好。

他回頭,看清桑殊的穿着後微怔,“小殊你......”

注意到小家夥沒有穿鞋子,他微微蹙起眉,“胡鬧,你現在用不了靈力本來就身子弱,怎的還不穿鞋子,着涼了怎麽好。”

桑殊眨眼,放軟了聲線,“弟子想給師尊跳舞嘛~”

“穿着鞋也能跳舞。”

“那不一樣。”桑殊晃晃琉祈月的袖子,“師尊,您吹簫給弟子配樂好不好?”

“......”琉祈月垂眸,有些無奈,“你呀,跳完就穿上鞋子知道嗎?”

“嗯嗯!”

琉祈月找出了那支他許久不吹的白玉簫,這白玉簫算是一件法器,注入靈力可以進行攻擊,不過琉祈月并不是主修音律術法的,所以這支白玉簫最大的功能就是吹奏了。

悠揚清冽的簫聲在院中響起,像是山澗清泉。琉祈月立于一棵玉蘭花樹下方,偶爾有玉蘭花瓣被夜風帶着吹落,拂過他的發絲。

琉祈月吹着簫,目光卻始終落在前方那道身影上。

小弟子很好看,他一直都知道。曾經有不少人來向他打聽小殊是否有道侶,或者有無尋找道侶的想法,有些則是想要與小殊認識做朋友,但都被他打發了,根本沒有知會小殊哪怕一聲。

琉祈月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是不對的,他只是小殊的師尊,沒有資格管小殊這方面的事情,更不能将小殊當做自己的物品那樣管控。

所以在那之後他死死克制,直到修為都被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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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白玉簫的指尖收緊了些,泛起白,簫聲也像是感受到了吹奏人的情緒,變得有幾分沉郁,漸漸低緩下來。

就在這時,視野中卻有一抹紅飄然落地,喚回了琉祈月的神。

他視線重新聚焦,終于看清了此刻的場景。

桑殊跳着跳着,最外面那件輕薄到完全透明的紅紗就落了下來,像是月光一樣飄落在地。

赤着的足白的像是一抔雪,踩在地面上被月光照耀着幾乎反光。

而纖細的踝骨上還系着一根金色的腳鏈,上面的鈴铛随着動作而晃動,與簫聲相互應和。

琉祈月一滞,簫聲也跟着頓了片刻。

而就是這一個停頓,又是一件紅紗落地。

直到現在,琉祈月才發現小家夥衣衫下面竟是什麽都......

小腿又長又直,白的晃眼,偶爾大一些動作,衣衫更是遮不住。脖頸上的項圈奪目,禁锢住纖細脆弱的脖頸,隐晦象征的某種占有與掌控。

這舞分明就是......

琉祈月一時間愣住了,只有簫聲在院中流淌。

桑殊原本的想法是一直跳到師尊停下吹簫為止,在他的預估裏,他頂多脫兩件,他清純的師尊就要斥責他了。

結果現在......

桑殊有些小小的慌亂,已經四件了,他一共也就穿了五件。

師尊什麽情況?

他總不能真的把第五件也給脫了吧,那豈不是直接變成......了。

之前一直不好意思看師尊,這會兒最後一件衣衫的系帶都欲散不散,桑殊實在是忍不住了,鼓起勇氣看向師尊那邊。

結果就發現師尊直直看着他。

兩人目光對視,琉祈月視線掃過那他親手寫上去的名字,終于反應了過來,立刻停下吹奏。

他匆忙別過眸去,耳尖泛着紅意,光聽語氣裏都帶着些羞惱,“小殊你!胡鬧,怎麽可以跳這種舞!”

簫聲停了,桑殊也跟着停下舞,說不上是松了口氣還是小失落。

所以師尊其實是被他吓愣了嗎?

桑殊重新裹上衣服,用乖乖的聲音問琉祈月,“師尊您不喜歡嗎?”

“為師怎麽會喜歡這種舞。”琉祈月嗔怪地瞪了桑殊一眼,如玉的面頰上還染着紅暈,簡直像是被采花賊調戲的良家,“你把師尊當成什麽人了!”

桑殊看着師尊,發現師尊的喉結似乎滾動的幅度有些大。

還不等他細想,他直接被師尊單手抱了起來。

膝彎上橫了一只手臂将他直着托起,另一只手覆在他後腦勺上面,不輕不重揉了揉,桑殊的腦袋就埋進了師尊頸窩間。

琉祈月聲音低低,“回去穿鞋子。”

桑殊臉蛋紅彤彤的,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師尊頸側,手下意識攀附在師尊肩膀。

他似乎感覺到師尊的身體僵硬了一瞬。

下一刻,少年消失了,一只小小的人偶出現在空中,琉祈月連忙接住。

掌心的小家夥将自己縮成一團,全身都羞紅了,細細弱弱的聲音傳來,“帕、帕子......”

琉祈月取出帕子,桑殊羞得頭低低埋下,等着師尊給自己蓋上,結果等了好一會兒,卻只有溫熱的風吹過身體。

終于忍不住擡起腦袋一看,發現自己已經被師尊捧着回到了師尊的房間。

那溫熱的風是師尊湊近打量他的呼吸。

“師尊!”小小的桑殊臉通紅,牢牢捂住自己,雪白的小身子像是被塗了一層粉紅,“您...給我帕子呀......”

琉祈月反而把那帕子收了回去,連帶着把床頭放着的幾套人偶的衣服都收了起來。

桑殊看呆了,抱着腿縮在師尊的掌心,不明白師尊這是要做什麽。

“小殊剛才還跳那種舞,怎麽現在還知道害羞了?”琉祈月垂眸,看着掌心的小弟子。

他嗓音依舊溫柔,但桑殊能夠從裏面聽出些許低沉。

不是生氣,但好像比生氣還要可怕。

“弟、弟子知錯了嘛,以後不敢了......”

一根手指突然戳了上來,桑殊根本沒有反抗的力氣,當即被戳了一個仰倒。

“!”

小小的人慌亂地撲騰起四肢,想要回到原來那種勉強有些安全感的姿勢。可是一根有他半個人那麽長的手指按在肚子上,他根本動彈不得。

只能感覺到師尊的目光落在身上。

他這會兒全身都在發熱,腦子一片空白,自欺欺人地閉上了眼睛,似乎這樣就不丢臉了。

也許是剛變回小人偶,沒有足夠的力氣,所以哪怕桑殊全身都快要燒起來了,像是一塊白裏透紅的嫩豆腐,也沒有變成大人的樣子。

“師尊......嗚...放開我嘛......”

桑殊無地自容,最後抱住那根戳着他小肚子的手指縮了起來,抽抽噎噎求着饒。

太羞恥了......

琉祈月卻不為所動,指尖輕輕戳戳那軟綿綿熱乎乎的小肚子。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像是玩夠了掌心的小家夥,問:“為什麽要跳那種舞?”

桑殊抱住手指擋着自己,委屈巴巴,“弟、弟子以為您會喜歡的......”

琉祈月簡直要被氣笑了,“你把為師當成什麽人,會喜歡看自己的弟子跳那種...那種......”

他耳尖微微泛紅,錯開了這個話題,“以後不許這樣了知道嗎?”

“知道了......”

哭唧唧跟師尊保證了好幾次以後不這樣了的桑殊終于恢複了自由,一溜煙把自己藏進師尊的被子裏面,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委屈兮兮地望着師尊。

琉祈月失笑,放過去一套衣服,桑殊立刻給自己套上,這才松了口氣。

“那、那我們睡覺了嗎?”小小的人偶坐在枕頭上,眼巴巴看着琉祈月。

“睡吧,今天你也累了。”

琉祈月轉身褪去外衫,整齊疊放在一旁。

桑殊就窩在被子裏面看着師尊,目光落在那腰腿上,臉蛋又紅了。

師尊身材真的好好啊。

要是做那種事......

住腦!怎麽又想這種龌龊的事情!

燭燈發出輕微的燭芯燃燒的“噼啪”聲,琉祈月熄滅了所有的燭燈,只剩下門邊那一盞。

昏暗的燭光打落在琉祈月身上,他清隽的面容越發溫柔,長睫斂落,投下深邃的碎影。

将小家夥捧進掌心,琉祈月輕輕揉了揉桑殊的腦袋,“睡吧。”

折騰了一天,桑殊的确很累了,縮在師尊的掌心裏面,呼吸間是依賴的氣息,他很快就睡了過去。

本來應該是要一覺睡到天亮的,可是桑殊在半夜的時候隐隐約約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波動。

好像是靈力的躁動。

雖然他不能使用靈力了,但是基本的感知還是在的。

桑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想要找一找這躁動是哪裏來的,結果發現近在咫尺。

師尊?

小心翼翼在師尊的掌心站起來,桑殊發現師尊眉頭緊蹙,呼吸急促,額角的碎發都被汗濕了。

師尊這是......夢魇了嗎?

師尊也會有恐懼的事情嗎,在桑殊的記憶裏,師尊一直都是溫柔從容的,聽別人說,師尊自小便天賦過人,生來便是天之驕子受盡尊崇,哪怕琉家一夜之間消失無蹤,也不能動搖師尊修真界第一仙君的地位。

這樣完美的師尊,也會有夢魇嗎?

是什麽呢,桑殊思來想去,唯一可能成為師尊夢魇的或許就是琉家的消失了。

沒有任何人知道那樣龐大的一個家族為什麽會在一夜之間消失,連舊址都不曾留下,只在原處多了一片遼闊的空地。

察覺到師尊的呼吸越來越亂,桑殊用小手輕輕拍拍師尊的面頰,趴在師尊耳朵旁邊唱起了歌。

人偶擅長歌舞,歌唱聲似乎還帶了安撫人心的能力。

桑殊也不知道自己唱了多久,嗓子啞了也不舍得停下來,因為他只要一停,師尊的眉頭就會重新蹙起來,看得他很心疼。

突然間被一只大手攏住,桑殊一愣,就看到師尊的臉離他越來越近。

“小殊......”

一個親吻落在腦袋上,親得桑殊暈頭轉向,歌聲都被打斷了。

紅着臉看向依舊睡着的師尊,心髒撲通撲通跳動。

平複了一下心情,桑殊又努力唱起歌。結果腳下踩着的手掌突然又動起來,桑殊一個站不穩直接頭朝下栽進了琉祈月領口。

“!”

桑殊短短的腿蹬了蹬,猛地把腦袋從師尊的領子內拔出來,腦中不停浮現剛才看到的,兩眼發直心跳瘋狂加速。

輕微的一聲響動,他最終還是沒有逃過變大的命運。

發現師尊沒有被自己的動靜吵醒,桑殊松了口氣,一邊哼歌一邊悄悄想要溜下床去找件衣服。

腰上多了一只手,桑殊一顫。

大力傳來,他栽回了床上,身上傾下一道身影。

琉祈月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麽,桑殊直接被掐着腰壓進床榻。

胸膛貼上胸膛,感受到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以及滾燙的呼吸。

桑殊空白的腦子裏回蕩着三個字:

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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