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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場面陷入了沉寂,有兩個舞女受驚跳錯了舞步,但已經無人在意了,所有人看着同一處,心神俱震。

等、等等,國師跟桑殊,到底是誰在上面?

突然想起國師病弱的身子,不少人眼神都變了。

桑殊一時上頭狠狠啃了琉祈月一口,冷靜下來後小心髒亂顫,現在松開也不是,接着親也不是,進退兩難,簡直不敢看師尊的眼睛。

突然一聲輕笑響起,腰上多了一只手,輕輕一摟,桑殊就軟綿綿栽進琉祈月懷裏了。

“小殊喝醉了,我先帶他回去。”琉祈月抱起桑殊,對着皇帝輕描淡寫說道:“估計要醉許久,明日的見面有勞陛下代替了。”

不顧皇帝鐵青的臉色,琉祈月帶着桑殊離開了宴會。

一回到宮殿,配合裝醉的桑殊臉蛋紅彤彤的。

琉祈月輕笑,“小殊想娶師尊?”

桑殊臉更紅了,“如果您願意的話......”

“不願意。”

桑殊一怔,小表情頓時垮了,委屈看向琉祈月。

結果面頰被捏了捏,琉祈月笑盈盈,“過幾天小殊就知道了。”

為着這句話,桑殊接下來幾天抓心撓肝的,白天纏着琉祈月打聽,晚上夢裏都是在猜師尊到底要做什麽。

可是琉祈月鐵了心瞞着不說,不管桑殊怎麽撒嬌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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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桑殊醒過來,眼睛都還沒睜開就要抱着師尊貼貼,結果發現自己居然不在師尊懷裏,在床上亂摸了一通也沒有找到人,終于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房間門突然被輕輕推開,琉祈月走進來,笑道:“小殊醒啦?”

桑殊點點腦袋,剛想說些什麽,視線中出現了一片紅。

定睛一看,是一套大紅色的衣服,被師尊捧在手上。

心跳突然加快了一瞬,桑殊似乎隐隐猜到了什麽,愣愣看向師尊,“師尊......這個是?”

琉祈月彎起眉眼,“小殊猜不到嗎?”

所、所以真的是婚服?!

頓時,困意全無,桑殊直接蹦了起來,朝琉祈月撲去。

琉祈月失笑,接住撲過來的小家夥,“看看,喜不喜歡?”

桑殊小心翼翼接過那套婚服,被晃花了眼。

婚服主色調肯定是大紅色的,上面繡着金線紋飾,整體呈現金紅色,在衣擺處還繡着眼熟的小狐貍。

桑殊盯着那只九條尾巴的小狐貍陷入了沉思。

師尊果然是很喜歡他變得狐貍啊,以前就一直吸他的肚子。

沒事,以後還能變的,到時候讓師尊吸個夠。

桑殊将那一整套的婚服翻來覆去翻了一遍,琉祈月疑惑,“小殊你在找什麽?”

桑殊擡頭,“蓋頭呀,為什麽沒有蓋頭?”

琉祈月一愣,笑起來,“我們都是男子,要蓋頭做什麽。”

“诶?”桑殊一愣,明白過來什麽,“所以您才說不願意嫁娶呀。”

“換衣服吧,吉時快到了。”

桑殊一聽就急了,立刻換婚服,“那您不早點叫我。”

琉祈月笑着捏捏小家夥的臉蛋,也去換衣服了。

這一天不僅對于桑殊來說是極其難忘的一天,對于皇宮裏的人來說也是無比震撼。

當朝國師居然真的跟皇子成親了,明晃晃的跟皇帝作對。

看着那大紅的綢布,紅紅火火的國師殿,聽着喧天的鑼鼓聲,讓他們好似在夢裏。

實在是太離經叛道驚世駭俗了。

并沒有什麽拜父母拜天地的過程,桑殊站在琉祈月的對面,看着一身紅衣的師尊,人都暈暈乎乎的。

有一種在夢裏的飄忽感,毫無真實感。

耳邊唢吶聲震天,喜慶無比,可桑殊總是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師尊......”

“嗯?”

“等回去了,這個拜堂還作數嗎?”

琉祈月垂眸,“不作數。”

桑殊抿唇,卻又聽師尊說,“到時候就該是結契了。”

飄忽感散去,桑殊眼睛都亮了,“真的嗎!您願意跟弟子結契?!”

琉祈月牽過桑殊的手,“師尊什麽時候騙過你。”

對拜結束,本來還有一些應付賓客的步驟,但是兩人根本沒有邀請客人,所以直接就到了最後一步。

看着被布置成婚房的房間,桑殊後知後覺的又緊張起來。

要、要洞房了嗎?

怎麽辦,自己還沒學,早知道先多看點書了。

房間內紅燭燃燒,暖色的燭光映亮了大紅的擺飾,床梁上垂落紅色的紗幔,平添旖旎。

桑殊坐在床沿,看着師尊。

琉祈月的發絲用紅色的緞帶挽起,從來只穿淺色的人一身大紅婚服,為那張溫柔清潤的面容添上了幾分豔色,金眸望過來,帶着寵溺,似乎能把某位小弟子的心給蠱了去。

越看越緊張,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見琉祈月走過來,桑殊一個激靈,下意識彈了起來,“師、師尊!”

琉祈月眨眼,“怎麽了?”

桑殊這才發現師尊的手上還拿着兩杯酒。

用人間的話來說,就是合歡酒。

“您能喝酒嗎?”桑殊接過其中一杯,輕輕問。

他好像就沒看師尊怎麽喝過酒,之前在過去的場景裏哄着師尊喝過幾口酒,師尊沒幾小口就醉倒了,酒量跟沒有也沒什麽區別。

琉祈月似乎猜到了桑殊在想什麽,耳尖微紅,“這個酒不烈的。”

見小弟子還是一副不相信的小模樣,琉祈月突然将手上的酒一飲而盡。

不等桑殊驚訝,他被壓進了床榻。

清酒被渡入口中,分明一點都不烈,桑殊還是暈暈乎乎起來。

他自己的那杯酒已經灑在了床上,讓兩人沾染了一身的酒香,光是聞着都要醉了。

大紅的婚服交疊,像是開了一樹豔麗的海棠花。

發絲交纏,十指相扣。

耳邊似乎傳來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但桑殊已經沒有精力去關心了,他快要溺斃在這綿長的一吻中。

許久,久到桑殊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琉祈月才慢慢松開了他。

那一口酒還是有些影響的,琉祈月白皙的面容上浮現了些許醉意的酡紅。

直到現在,桑殊才發現,他們已經離開了皇宮,幻境結束了。

時間已經是夜晚,桑殊坐起身,衣服被撩開了大半,滑落肩頭。

臉一紅,桑殊又縮回了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望着身旁的師尊。

其實他很想問,不繼續了嗎,但一時間醞釀不夠勇氣。

有種拉着師尊學壞的罪惡感。

琉祈月似乎也沒有要更進一步的意思,他垂下眼眸,喉結微動,最後揉了揉桑殊的腦袋,“既然這樣,就睡吧。”

掐了個決驅散酒意,順便将那醉人的酒氣給散去了。

縮在師尊懷中,桑殊後知後覺,他現在好像又打不過師尊了,不能為所欲為了。

早知道在回來前再多貼貼了!

琉祈月一眼就看穿了小家夥在想什麽,失笑,“小殊要加油修煉啊。”

“弟子一定會的!”

半夜,桑殊隐約間感覺身上不太對勁。

腦袋上跟身後都有癢癢的感覺,有一種什麽東西要冒出來的感覺。

很熟悉,以前長狐貍尾巴耳朵的時候好像就是這種又癢又熱的感覺。

等等,耳朵尾巴?!

桑殊猛地驚醒,環顧四周,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裏已經不是畫中世界了。

雖然房間跟現實中的一模一樣的,但是沒有了畫上去的那種紋路,那支畫筆也消失了。

想到了什麽,桑殊悄悄翻了個身,将意識中的《秘籍》取出來。

果然,書頁已經能夠翻動了,新的一頁出現在眼前。

【惡魔】

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色/欲,它是罪惡的代名詞,也是欲/望的承載體。

嘶......好不妙的生物。

頭頂跟身後的異樣越來越嚴重,最後鑽出了一對黑色的小犄角,身後也冒出了一條又細又長的黑色尾巴,尾巴的末端像是一個愛心,整條尾巴看上去光滑,但實際上帶着細軟的絨毛,十分靈活。

翻閱着有關惡魔的介紹,這介紹跟前面的都不同,字裏行間皆是在形容惡魔的惡劣,幾乎找不出任何好的方面。

尾巴在空中晃動,桑殊緩緩坐起身,看向身旁的師尊。

他黑色的眼睛緩緩透出了鮮紅色,瞳孔變成了類似蛇類的豎狀,冰冷、渴望,充斥着貪婪。

琉祈月察覺到了動靜,疑惑地睜開眼睛,“小殊?”

剛要坐起身的動作被壓了回去,琉祈月錯愕地看着壓在他身上的小家夥。

點亮燭燈,那對犄角跟那條尾巴就更加清晰地顯露出來,襯上一雙血眸,惡意撲面而來。

哪怕琉祈月不知道小弟子又變成了什麽奇怪的生物,但光是看如今這副模樣都知道,這一次不是什麽友善的生物。

桑殊直勾勾盯着琉祈月,尾巴緩緩晃動,纏繞上了琉祈月的手腕,他張嘴,裏面兩顆虎牙尖銳異常。

“師尊,您白天的時候跟一個下人說話了。”

血紅的眼眸中劃過嫉妒,桑殊用尾巴緊緊纏繞住琉祈月,“您不許跟別人說話,您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許任何人靠近您!”

琉祈月怔愣,一時間根本想不起自己什麽時候跟哪個下人說話了。

他想說些什麽,但是他這小弟子這會兒明擺着是不想聽到任何解釋。

手上又是一用力,桑殊跨坐在琉祈月身上,俯下身,再一次強調,“您是我一個人的!”

琉祈月溫和哄道:“好,師尊是你一個人的。”

但桑殊還不滿意,他盯着琉祈月,目光突然下移。

“刺啦——”布料破碎的聲音響起,衣襟敞開,琉祈月一怔,“小殊!”

尖銳的牙齒刺入的頸側,桑殊勾住琉祈月的脖頸,越咬越用力。

似乎有靈力順着進入琉祈月體內,彙聚在心口。

一個黑紅色的紋路浮現在心口處的皮膚,刺目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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