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摸摸頭

摸摸頭

這天，溫邪要去拍一個gg代言。

申姜本想辭去他助理這個身份，溫邪卻怎麽也不同意，還把她拉到了拍攝現場跑腿兒。

沈竹瀝電話打過來時，申姜好不容易逮到空隙休息。

“親愛的，有件事跟你說。”

申姜難得見他正經的模樣，叫他說。

電話那頭沉默了下，半晌，問她：“溫邪在你身邊嗎？”

申姜擡眼，看了眼不遠處的溫邪，化妝師正在給他補妝，見她看他，溫邪沖她一笑。

申姜說：“離我十幾米遠。”

“六點鐘，你和溫邪來一趟三悅廣場，具體位置我發給你。”電話那頭沉默了下，又交代道，“是關于溫邪母親的事，壞消息。”

申姜本想問他怎麽會知道溫邪母親，沈竹瀝說了句“忙着，挂了”，很快挂斷了電話。

關于溫邪母親的壞消息。

申姜聯想到之前陸紹安和她說的一些事，心裏隐隐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定了定神，見溫邪拍攝狀态好，打算等他拍完再跟他說。

她看了看時間，離溫邪拍完，只有二十分鐘了。

“姐姐，想誰呢，看你接完電話就心不在焉。”

溫邪收工了，走過來，盯着她漂亮的臉蛋看。見她不理他，他又湊到她眼前，鼻子都快抵到了她臉上，申姜拍了拍他的肩：“溫邪，跟我去一趟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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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邪很困惑：“去那兒幹什麽？你要買衣服？不過，我也好久沒逛商場了。”

“沈竹瀝叫我跟你去。”

“他叫我去？”溫邪提高了聲音，語氣誇張，“人家好怕怕，不會是要教訓我吧。”

申姜：“……”

信封裏面是一只裝着塑封袋的手機。

溫邪低下頭，顫抖着手，按了開機，就像是被什麽指引着一樣，他直接找到了視頻文件，裏面果然有一個視頻。

他苦苦尋求的真相。

手指按下播放。

記憶中那張絕色的面孔出現在眼前，是他的母親蘭若。從視頻拍攝的角度看，應該是在門外，而且是偷拍的。

溫邪認得視頻中的地方，就是在溫家別墅的書房。

畫面中，溫洪屠和蘭若正在争吵，蘭若罵了一句髒話，溫洪屠掐着她的脖子，大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溫邪是你和溫毓那個畜生生的孽子”。

蘭若瘋狂地笑起來，狠狠地瞪着他，呸了他一口：“那溫厲凡就不是畜生了，他一直想要小邪死！”

“是你！都是你這個狐貍精，害得我溫家兄弟不和，門風敗壞！”溫洪屠拐杖大力敲着地面，“把她吃點藥拿來！來人！給她灌下去！”

之後，畫面一陣淩亂，戛然而止，好像是拍攝的人怕被發現，匆匆錄了視頻逃跑。

畫面已經結束了，溫邪低着頭，緊緊地握着手機，一動不動。

雖然假想過，母親的死和溫家有關，但是當這些畫面真實地出現在眼前時，溫邪的心還是冷到麻木，疼得千瘡百孔。

他拿起自己手機，給溫天打過去，問他：“視頻是誰拍的？”

“你應該不會陌生，就是之前病死的那個神經病的手下。”溫天回答。

“他？怎麽會？”溫邪蹙着眉頭，把手機放在桌上，按了擴音。

溫天說，當年溫厲凡雇人策劃綁架了溫邪，為了不招人耳目，領頭的這個人故意裝作是精神病，還綁架了和他年紀差不了太多的小孩，混淆視聽。

所以，那不是一起偶然事件，而是一場精心謀劃的綁架，只是出面的人，只有那個神經病。

這個神經病早期和溫厲凡就聯系過，幫他幹過不少髒事。有一次，他派去和溫厲凡接頭的小弟，無意中聽到了溫洪屠和蘭若争吵，并且錄下了視頻。

蘭若過世後，神經病本來想用這個視頻敲詐溫洪屠和溫厲凡，沒想到自己因為綁架被抓進了局子，這視頻就轉交給他的小弟保管了。

這小弟也算是個有良心的人，偶然被何威救了一命，就把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抖落出來了，何威叫小弟把視頻給自己，小弟正圖扔不掉這個燙手山芋，馬上就肯了。

“還有一件有趣的事。”溫天說着，頓了頓，“有個叫郝仁的人，當年接手了蘭若的案子，據那個小弟交代，他曾經把那個視頻交給過郝仁，但是郝仁叫他删掉別多事，還是這小弟機靈，提前在自己手機複制了一份，不然這個真相，真的就會石沉海底。”

蘭若十年前因抑郁症服藥自殺，而她死亡前的24小時，我收到了她的求救短信。

你父親生前的同事郝仁，當年也參與了……聽說，當年是溫洪屠把他提拔上去的。

陸紹安說過的那些話，在申姜腦海中嗡嗡作響。

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生命也遭受威脅。當年的蘭若阿姨，該有多絕望？而當年的溫邪，又該有多無辜？

原以為自己和溫邪被綁架是意外，現在溫天卻告訴他們，那是溫邪“父親”在幕後一手操作的傑作。

到底有多恨多狠，才會對一個四歲的孩子做這些事。

不，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本該保護他們母子的人。溫邪的叔叔，也就是溫邪的生父，他那時候在做什麽。

申姜站起來，語氣是自己都沒意料到的心疼：“溫邪，你見過你叔叔嗎？”

“見過。”溫邪說着，手指不由得握成了拳頭，他很早就離開了溫家，取了國外有背景的一個女人，生了溫天。

溫邪說着，臉上挂着冷冷的笑：“我還以為他真對我好，原來竟是因為我是他兒子。”

“溫邪——”

砰——

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陸紹安一臉焦色地出現在門口，見到他，溫邪隐藏起憂傷，馬上又變成了平時不正經的模樣。

“陸大少爺這麽忙，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陸紹安不接他的話茬，垂眸看到他手中的手機，皺眉問道：“溫天給你的？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

“別來可憐我。”

陸紹安還沒說話，溫邪臉上的冰霜一秒凍起，沖他蒼白一笑：“你要是可憐我，我會比死還難受。”

陸紹安：“那溫家那兩只畜生怎麽辦？”

“能怎麽辦？”溫邪說着，仰頭長籲了一口氣，閉着眼睛，笑道，“殺了他們嗎？殺了他們我媽就能活過來了？”

“畢竟是我媽給溫厲凡先戴了綠帽子，溫厲凡這麽多年留着我，也算是忍耐的極限了。”說完，他又自言自語道，“至于糟老頭子，壞是壞，好歹也養了我這麽多年……”

“忍得下這口氣？”陸紹安挑眉，不相信地問。

溫邪睜開眼睛，眸中蘊含着不見底的情緒：“這麽多年，我忍的還少嗎？”

“算了……”他喃喃道，“我只是想要一個真相，至于殺人，算了……讓我媽在地下安息吧。”

“陸紹安，我問你個問題？”

“你問。”

“你愛我嗎？哪怕只有一點點。”

陸紹安：“不愛，但喜歡，對弟弟的那種喜歡。”

申姜側目，倒是有點同情起溫邪來，太慘了吧，這被拒絕的場景似曾相識。上一次，溫邪跑到了海島，這次，他不會跑到火山吧。

“你會和我結婚嗎？”

陸紹安不耐煩道：“老子有病啊，和你一男的結婚，好玩嗎？老子再饑渴，也不至于饑不擇食吧。”

“不後悔？”

“死都不悔。”

“好，我知道了。”

陸紹安，最後一次，我死心了。

以後我喜歡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或者是如何堕落，成魔成佛，都不再關你的事了。

人就活這輩子。

我溫邪，這輩子活得窩囊憋屈，傷痕累累，下輩子一定要活得轟轟烈烈，不悔來生。

“今天這事就這樣吧，姐姐，謝謝你當我的聽衆。”

溫邪看了看申姜，又對陸紹安一笑，那笑容明媚又勾人：“還有你，老男人，最後一次，我不招惹你了，你聽好了，我不會再愛你了。”

“說跟跟遺言一樣。”陸紹安啐他，“什麽事你都扛過來了，別想不通自殺啊，你要是自殺，老子把你骨灰都撒大海去。”

“我長得這麽好看，英年早逝，太可惜了吧。”溫邪笑道，“起碼要十個美男給我陪葬，我才不虧。”

申姜見他又開始不正經，心裏也稍微放下心來。

也許溫邪需要一個人好好消化這些事，陸紹安見溫邪情緒一般，問了句需不需要人陪。

“陪床你就來。”溫邪道。

陸紹安罵了一句髒話。

“我回去了，折騰了一天，骨頭都累散架了，拜拜，二位。”

他揮了揮手，聳聳肩，沒所謂地走出去。

出門時，見到沈竹瀝，還沖申姜抛了個媚眼，用口型道“要幸福哦，姐姐。”

目送着溫邪離開，申姜才放下心來，她問陸紹安：“溫邪真沒事？你要不要去安慰下他。”

“老子不去，那小子沒人時，淨吃老子豆腐。”陸紹安瞥了眼門口，表情淡漠的沈竹瀝，“要不，川川，你去？”

“我女朋友沒空。”沈竹瀝走過來，沖他客氣地笑了笑，攬過申姜就走。

“小竹子，什麽時候喝你們的酒。”

身後，陸紹安笑道。

“等着吧，少不了你。”

陸紹安笑了笑，就着包廂的椅子坐下來，點了一根煙，心情有點複雜。

溫邪不是第一次對他告白了，每一次，他都拒絕得很狠，仿佛已經成為了習慣。

後來，見溫邪那小子去招惹申姜，陸紹安稍稍放了心，心想這小子終于開竅了，知道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了。

雖然這女人，是他一直招惹着的小姑娘，但好歹是女的。

實在不行，他讓一讓，也是可以的。沒想到，臭小子繞了那麽一大圈，把他的小姑娘氣得半死，心思還是在他的身上。

自己是不着邊際的風，風流不羁慣了，欠下的債也夠多了，他不願再耽誤溫邪。

總會想通的吧，他想。

陸紹安卻不知道，有的人，錯過，卻是一輩子的遺憾了。

不行，我想寫溫邪的純愛文了！兩人吧唧挂了然後穿書，讓溫邪虐他不知道他是他 他卻知道他是他的陸老男人！哦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