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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天氣不僅沒有轉溫的跡象,反而比昨天更冷,溫佟窩在被子裏,手腳發涼。
期間醒過一次,迷迷糊糊忘了已經請過假,東西都收拾好了準備上班,鞋換到一半才反應過來。
人站在門口木了很久,心想如果紀清檐在,肯定不會鬧出這種事。
這房子是婚前和紀清檐一起買的,但是房産證上他執意只寫溫佟的名字,不僅房子,他似乎想把自己能給的都掏出來給溫佟。
除了愛。
時間久一點,溫佟會經常分不清紀清檐對自己的好到底是愛還是愧疚,每當有這個念頭甚至心動的時候,她都狠狠掐自己一下,防止自己沉迷。
結果真離婚了,她又習慣性的把生活裏的點點滴滴都歸咎于她曾經想都不敢想的分類裏。
他們離婚離的匆忙,但她沒忘,今天紀清檐很忙,有好幾臺手術,大概晚上才能有時間。
家裏的東西紀清檐還沒來得及收拾搬走。
溫佟在床上盯着窗外出神好一會,最後忍着頭疼下了床。
昨天該吐的都吐了,前胸貼着後背,但她又沒胃口,便随手從冰箱裏拿了瓶牛奶喝。
紀清檐是個幹淨整潔的人,東西都歸置的整整齊齊。
可能是怕難堪,也可能怕自己再見到他會說出什麽不清醒的話,沒等紀清檐來,溫佟把必需品收拾了下放在一樓。
随後去了二樓的儲物室。
這應該是家裏唯一亂的地方了,亂到紀清檐也不願意抽出時間打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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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說要收拾一下了,但是阿姨來打掃時,卻又在臨走前說一句不要動儲物室。
聽着是不是覺得這應該是個充滿不同回憶的屋子?
溫佟從旁邊的花盆下拿出鑰匙開了門。
傍晚七點。
溫佟剛吃完飯,擡頭看了眼時間,這是她今天下午第五次看了,看完後瞥一眼門口,心裏空落落的。
剛結婚那陣,她和紀清檐沒有感情,所以晚上她并不會主動等人。
她也沒覺得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有時候工作太忙,晚到紀清檐回家,兩人也只是講兩句就休息了。
門口鈴聲突然響了,溫佟飛快移開視線,心虛的紅了耳朵。
随後起身去開門。
紀清檐少有的戴上了眼鏡,站在門外,見到溫佟時,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
溫佟滿心滿眼都在他身上,即使她表現的滿不在乎,還是注意到了紀清檐的表情。
不免在內心腹诽道:呵,離了婚終于不裝了,你就是厭惡我是吧!
“東西我差不多收拾好了,”溫佟決絕的轉身,留給他一個背影,“你檢查一下還落下了什麽。”
紀清檐說着“好”但是心思并不在收拾的行李上,他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溫佟:“熬夜了?”
溫佟頓了頓,壓下回頭的沖動,矢口否認:“沒啊。”
“眼睛紅了。”紀清檐說。
溫佟:“……”
溫佟差點忘了,自己确實有這毛病,每次熬夜加班第二天眼睛通紅,藏都藏不住。
但是這次,她眼紅不是因為這個。
紀清檐不再說話,上了二樓卧室,沒幾秒就下了樓。
離開前,溫佟還是動了動屁股,把他送到門口。
看着人要走了,連聲拜拜都沒有,溫佟覺得好笑,全程就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沒好氣的白了眼,剛要關門,紀清檐清冷的嗓音忽而開口:“以後少吃點外賣。”
溫佟沒搭理。
不吃外賣你給我做?
人走了,屋子空了許多,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可溫佟的心還是飄在空中,好像一切發生的太快,太不可思議了。
她覺得是儲物室的東西在捉弄她。
準備連儲物室的東西也清理了。
“叮”
手機響了。
溫佟從沙發上撈過手機邊走邊看,紀清檐的消息框彈到了最上面,她站在了原地,手指懸在空中半晌後點開。
紀清檐:食譜我放在卧室的床頭櫃上。
就在溫佟要收手機的那刻,又彈了條消息出來。
紀清檐:照顧好自己。
——
儲物室裏的東西大部分是紀清檐的,她想象不出來一向沉穩成熟的紀醫生怎麽會買這種花花綠綠的滑板,而且用過很多年了,輪子磨的看不出光澤。
還有奇奇怪怪的儲物櫃,像是手工雕刻的,上面刻着殘次的花紋,更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都壓在最深處。
溫佟忘記這是什麽時候搬進來的,因為都塞到裏面,再往屋子裏放東西的時候,壓根沒在意過。
溫佟坐在地板上,拿出手機想問問紀清檐還要不要,消息都編輯好了她又遲疑了,耷拉着腦袋快要觸地了。
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這些東西沉積了兩年的灰,真是珍貴的東西,他又怎麽會忘記。
簡單的收拾收拾,溫佟盯着還是滿滿當當的儲物室,心想跟來時有什麽區別。
溫佟家住十一樓,坐電梯的時候溫芳婷來了電話。
她現在特別怕溫女士來電,自從跟紀清檐在一起後,在溫芳婷面前撒的謊都夠她之前二十幾年的總和了。
電梯在八樓停下,上來一對情侶,在聊等會出去吃什麽,女孩和男孩的身高差不大,幾乎看不出來,溫佟睨了眼,若無其事的把手機放進口袋。
自動往旁邊挪,給他們留下足夠大的空間。
兩人的聲音在見到電梯裏還有其他人後降了音量,溫佟極力阻止這些聊天內容進入耳朵,但還是在兩人提到“領證”的時候豎起了耳朵。
幾乎是無意識的。
“明天去領證,你跟你媽提了嗎?”女孩問。
男孩臉上有些糾結:“還沒呢,我媽最近忙。”
女孩不太樂意,松開了挽着的手臂:“這也不占多長時間,你都求婚了,跟你媽提一嘴就行了,有什麽難的。”
眼見着要哄人了,男孩不自在的掃了眼旁邊的溫佟,把女孩抱進懷裏,好聲好語的誘哄着:“好了別生氣,我晚上回去就告訴她,行嗎?”
電梯終于在一樓停下,男孩忙不疊抱着女孩離開,溫佟在後面一手抄兜一手拎着垃圾,不緊不慢的出來,朝着兩人的背影看了幾秒就偏開了臉。
樓下有車駛過,起始速度就很快,一頭紮進夜色中,溫佟掃了眼,覺得車子挺熟悉。
這個季節溫度不定,晚上冷的驚人,還以為是冬天來了,溫佟穿着睡衣,沒心思管那麽多。
扔了垃圾後,她這才把手機拿出來,而溫芳婷已經開始信息轟炸了。
溫佟把電話打回去。
“佟佟,你怎麽挂我電話?是不是又在忙?”溫芳婷擔心的問道。
溫佟揉了揉後脖頸語氣故作輕松:“沒有,剛剛手機掉在地上,不小心挂斷了。”
“那就好,”溫芳婷那邊松了口氣,又問,“你什麽時候和清檐回家一趟,你宋阿姨從老家回來,給我帶了只烏雞,我尋思給你們煲湯喝。”
溫佟還沒找好措辭,溫芳婷又說道:“這烏雞對女人好,你們兩找個休息日回來,順便我還有點事問清檐。”
溫佟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最後實在不好拒絕:“行,等有時間我們回去一趟,但是紀清檐最近挺忙的,他手術比較多,休息又少,不一定有時間。”
這件事溫芳婷遲早會知道,她身體不好又總愛瞎操心,不接電話都能尋思半天。
溫佟不确定她知道兩人離婚以後,會不會直接氣的身體跟不上。
畢竟她已經經歷過一次離婚了。
“沒事,能來就行,倒時候——”
“吱——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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