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軟硬兼施
軟硬兼施
“明天是不是送耗油的日子?”如果不是這次事件,他已經有段時間沒見這父女兩人了。
在這件事上,掌櫃的不想直接把關系搞掰,給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多好。
他甚至連計策都想好了,就等龐家父女上門。
可惜第二天他的計策落空了,因為龐元英自己來的。
家裏現在已經不指着耗油掙錢了,可是龐元英不想丢失信譽,當初說好每月給酒樓送耗油的。
即使在忙她也不耽誤,今天龐有財給她送到門口,便走了急着去出攤。
龐元英一個人吃力的拎着兩桶耗油進店時,一眼就看見掌櫃的了,還沒等她說話。
掌櫃的先開口,語氣不鹹不淡:“來了,先放那吧別往裏拎了。”
龐元英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把桶放下:“您這是?”
掌櫃的:“呵!龐姑娘咱也是老熟人了,我就直說了,你們父女不地道!”
龐元英一臉迷茫:“您這話從何說起?”
“哼!從何說起?就從你們爺兩擺攤說起!當時是我看你們可憐,花大價錢買耗油,才讓你們有生存的機會,結果你們是怎麽報答我的?擺攤子搶我生意,你們這就叫忘恩負義!”
掌櫃的越說語氣越差,胸脯跟着一鼓一鼓的,好像龐元英真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反觀龐元英一直很平靜,至少外表是,她在等着掌櫃的把話說完。
她也在衡量利弊,這個話該怎麽回複好一點。
這話不能回的太僵,酒樓老板在鎮上的關系網深着呢,随便找幾個人去鬧事,都夠她們爺兩鬧心的。
這個時候把人得罪了對她們沒好處。
“掌櫃的,說實話您這麽說我有點受寵若驚,您拿我們那不起眼的小攤子和您這大酒樓放一起比,太擡舉我們了吧。”龐元英嬉笑着說的這話。
掌櫃的這麽多年可不是吃素的:“龐姑娘這種四兩撥千金的話就別在我這說了,你要是真感恩就把攤子給我撤了。”
龐元英表情未變,人家就明晃晃的告訴她了,就是仗勢欺人她能怎麽地?
她只能打一打感情牌:“掌櫃的我們這種莊稼人一年到頭就收那麽點糧食去了交賦稅的,家裏都揭不開鍋了,我爹那腿您也知道他幹不了什麽重活。”
龐元英說到這停頓了下,看了眼掌櫃的表情又繼續道:“當初幸好您買了我家耗油替我們解了困難,我爹當時就說了必須要報答您,便讓我把家裏祖傳下來的配方給您送來了。”
龐元英覺得自己這段話說的挺有水平的,必須把掌櫃的善良人設架起來,也明确告訴他了,我們是利益交換,真算起來是你酒樓賺了。
大家互不相欠,我們擺攤也是為了糊口飯吃。
掌櫃的笑了一聲:“你說的沒錯,可你們現在影響酒樓的生意了,這攤子就得撤。”
龐元英沖着展櫃的也笑了一聲:“撤可以啊,但掌櫃的您別忘了,這鎮上可不止您一家酒樓。對面一豐順的大廚到掌櫃可都是從柳州來的吧,以後我們家要是再揭不開鍋了,我也只能去賣配方了。”
龐元英先理後兵,軟硬兼施。
掌櫃的表情一噎,原來想好的打一巴掌給一甜棗計策全落空了。
談話到現在,節奏反而讓這丫頭帶着走了。
可是她說的沒錯,對面新開的酒樓才是大威脅。
把她們的攤子搞掉簡單,可對面的他搞不定,對面起的名字“一豐順”就是明目張膽的打他臉。
可沒辦法,他連對方後臺都摸不到!
龐元英見好就收:“掌櫃的您在我們父女倆心中,一直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所以我們即使在難,也一直在碼頭那邊擺攤,以後也沒想過到鎮上來,今天這耗油我就先拎回去了,等改日您需要我在送。”
龐元英說完也沒停留,費力的拎起桶便走了。
掌櫃的:……
讓一個小丫頭牽制,他不甘心。
手邊的算盤被他撈起來,啪的摔到地上去了。
珠子霹靂啪啦蹦了一地。
“于縣尉最近還來吃飯麽?”掌櫃表情陰冷盯着店小二問道。
店小二老實道: “有一段時間沒來了。”
“中午去衙門門口堵人,就說酒樓出新菜品了,叫他來嘗嘗。”這于縣尉是酒樓的常客。
掌櫃的以前并不太歡迎他,因為他吃飯從來不付賬,現在有事了,是時候讓他還“賬”了。
于縣尉可能有順風耳,掌櫃的剛念叨完,沒出半個時辰,他就帶着同僚風風火火的來了。
“老三樣啊,把你家那好酒都拿出來啊。”于縣尉一臉絡腮胡,身材五大三粗。
“好嘞。” 掌櫃的老臉一眯,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見了,親自給倒酒。
寒暄三句話不到,就往酒樓最近生意差上引,這于縣尉也是人精。
聽話聽音:“對面那個搶你生意了?不應該啊,聽說他家現在還賠錢呢,去吃過一次,那菜品照你家差遠了。”
掌櫃的直接拿起酒杯敬了于縣尉一杯,把如何被小商販搶生意的事說了一遍。
“這事怕是不好辦啊,在鎮上的他能攆,這……碼頭那邊不歸他們管啊。”前段時間他收了銀子,已經攆過一次了。
這次他倒是想再收點,可惜碼頭那邊不在他管轄範圍。
掌櫃的一聽,表情雖沒變,可夾菜的動作出賣了他,看得出他很煩躁。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伺候的店小二,突然走到掌櫃的身後,裝做不經意間提到:“掌櫃的要不等這龐老二去牢裏看他那兄弟時,讓于縣尉教訓教訓他?”
掌櫃的動作一頓,眉毛緊蹙抓住重點:“他兄弟坐牢?”甚至都忘了問店小二這事他怎麽知道。
店小二便把這龐老三怎麽被抓坐牢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掌櫃的啪地拍了下手,呵!龐老二和家裏不合啊,那這事好辦了,都不需他出手了。
他沖着店小二擺擺手,讓他出去。
見包間裏沒外人了,便對着于縣尉耳語了幾句。
于縣尉聽完陰笑兩聲:“你啊你,不就對付個泥腿子麽,用的着這麽損的招?”
掌櫃的扯着沙皮狗般臉皮笑了下,沒吱聲,心裏罵道你懂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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