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萌寵騎士

萌寵騎士

剛下車木槿的手機便響了,木槿皺皺眉,這女人可真會挑時候!可是念及坐月子的女人最是不能心情抑郁,況且飛飛這麽晚了還惦記着她也是不易。如此,便放在耳邊聽她哀怨至極的腔調。

“槿槿,你和那位騎士先生怎麽樣了?”如此濃重的八卦意味,木槿瞬間忘了電話那一頭是個整天抱怨無聊的小婦人。

她回老家那天接到飛飛的電話,她告訴她,她好像遇到了她的萌寵騎士。飛飛便自動忽略了鄧西安的名字,直接喚人家騎士先生。

“還好吧!”

“你說還好就是不好!”飛飛毫不客氣地拆穿她的敷衍,随即又單手托着自個沒有下巴的下巴,“槿槿,我忽然想起來你說的是你帶他去參加那渣男的婚禮,然後他就讓你做他女朋友了。”飛飛倏地停下,煞有介事的問她,“木槿槿,該不會是你哀極必反,一把鼻涕一把淚勾引了人家吧?”

木槿瞬間樂了,“你看我是勾引別人的人嗎?”微頓,又補充:“一看就是別人勾引我好不好?”

飛飛停滞了兩秒,随即啧啧嘆息表示贊同。“你雖然沒有那個姿色勾引男人,被男人勾引倒還是綽綽有餘的。”言下之意,不過是這女人的定力不過如此。

木槿笑笑,并不言語。

“你還路上?”飛飛不确定的詢問,耳邊的雨聲并不明顯。

“嗯。”

飛飛怒了,“木槿槿!這都幾點了,你還在外邊晃悠,他人呢?”做人男朋友都是這麽做的嗎?飛飛放下手機瞄一眼時間愈發氣憤。

“他……”木槿略有踟蹰,末了到底是淡淡開口:“他……貌似是前女友有事,剛剛走了。嗯,也可能是朋友什麽的。”

“木槿槿!”飛飛忍不住磨牙。

木槿忽略飛飛的咬牙切齒,随意道:“算了,我也不想管那麽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挂掉電話那一刻,木槿淡然的将手機收進包包裏。心底卻是明了,她這樣的狀态其實是最好的狀态。随性散淡的一步一步走。盡然,她從未想過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像軍訓齊步走的時候,如果所有人的步子都邁錯了,那麽錯的便是你自己。可是她經歷了太多背棄,所以,凡事還是不抱希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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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城有一個地段較為凹陷,積了足有沒過腳踝的雨水。木槿蹲下身,将雨傘搭在脖子上,艱難地将褲腳向上挽了挽,方才踏上每每下雨便有人放在積水處的藍色支架。一米寬的支架走來倒也平穩,木槿擡眼便瞧見路邊一家門牌散發出略淺于西瓜紅的色彩,木槿盯着那團光暈,直至晃了神,望向別處時眼眸裏仍有那圈紅。

木槿盯着腳下的路,忽覺一個人的生活也可以美好安逸。至少,她從來都不必淋濕在雨裏。可是走到盡頭才發覺,還是要涉水。只因還有兩三米的距離沒有支架。

木槿猝然覺得,這大概就是人生吧!明明已經小心翼翼,卻還是躲不過人禍天災。

她邁了幾步便走過那段路,帆布鞋濕透。一擡眼卻是清澈的望見遠處的男人,木槿頓時覺得頭大,他手上那麽一大捧嬌豔欲滴的花朵,不用想就是玫瑰了。

這是道歉用的麽?木槿暗自腹诽,如是道歉用的,那麽離開那麽久就真的因為前女友了。木槿瞧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只好朝他緩緩走過去。

鄧西安直直的盯着木槿随意垂落的右手,那束木槿花,她到底是扔了。

鄧西安一身卻是真的濕透了,木槿将手上的雨傘舉得高一些,注意到他凝着她空落落右手的視線,甩甩右手淡淡解釋:“不好意思,這還是我第一次收到花呢!只是一個人抱着花走在路上太怪異了,所以就……”

“他從未送過花給你。”

這卻是平靜地敘述了。木槿點點頭,“那時都是學生,沒有多少閑錢。”

這麽說,他這樣費心思都是閑錢了?鄧西安将花塞進木槿懷裏,接過她手中的雨傘,遮住她頭上所有的雨水。他整個人都站在雨中,模樣依是溫和淡然的。“木槿,方才是徐潔,她痛經痛得厲害,我送她去醫院了。”

火辣辣的女人也是可以痛經的呀!

木槿凝着懷裏的紅玫瑰,忽然想,如果飛飛在這,一定喜歡極了這麽一大捧紅玫瑰。一定會說,方才?那是方才麽?明明是兩三個小時之前。還有,她就不認識別的人了麽?

可到最後,木槿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她雖是從來不曾痛經,但飛飛就每個月總有那麽兩天痛得要死,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小臉煞白煞白的。

鄧西安凝着她,欲言又止。木槿實在受不住這份尴尬,抱這麽一大束花從包包裏拿格子鋪的鑰匙也不大方便,只好顧自轉過身一邊道:“我餓了。”

鄧西安撐着傘趕忙追上,門牌光影下只是細密的雨絲。木槿将玫瑰花丢給鄧西安,拿過他手中的雨傘合上,在僅剩的幾個路邊攤上買了土家醬香餅,又在一個小超市買了兩盒酸奶。她不知他能否吃得慣這醬香餅,但酸奶總歸是沒錯的。

走上藍色支架之前,木槿一盒酸奶丢進包包裏,一盒擰開蓋子遞到鄧西安手裏,就顧自吃起醬香餅來。平日裏這個時間她一早睡了,她就不該生出要來格子鋪做糕點的心思。

跳下支架的時候,木槿滿嘴的醬香餅,一擡眼就望見鄧西安方才喝過酸奶的嘴唇在光影的映襯下看來紅紅軟軟,讓人很是想要上前咬一口。她沒那個魄力果真上前,只咕哝着嘴巴含混不清的說:“鄧西安,你這個樣子,真的太勾引人了。”

鄧西安沒聽清她說些什麽,木槿便放大了聲貝,胡亂開口:“你以後不要在女人面前喝酸奶,還有牛奶,等等之類的。”

鄧西安詫異的盯着她。木槿低下頭再咬一口醬香餅,繼續咕哝:“太勾引人了!”

鄧西安這回聽明白了,低下頭就吻住她的唇。然而這吻如蜻蜓點水一般,一觸即走,木槿還沒來得及想是否陶醉然後閉眼種種,他冰涼的唇便已經離開她的唇畔,只留下唇上酸甜的液體。

木槿呆呆的看着他,鄧西安卻是倏地開口:“木槿,我們結婚吧!”

木槿在他溫柔的笑意下,瞪了圓滾滾的眼睛,極艱難地才将眼睛的大小恢複到常态,然後将口中的醬香餅一點一點的咽下,最後舔了舔嘴唇,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大口酸奶。

“你再說一遍!”

鄧西安依是保持着完美妥帖的笑容,開口道:“木槿,我說……我們結婚吧!”

木槿确定自己的耳朵沒有問題,轉身就走。鄧西安追上來,只随着她的步子,卻不多說話。木槿清澈的聽見自己的聲音清脆果決,但音調極輕,甚而夾了淺淺的無奈嘆息。

“鄧西安,如果我記得不錯,即使把今天拆分成兩次,我們不過見了四次面。第一次是相親,第二次是相戀,第三次你奔了前女友去,第四次你要我嫁給你……哦,不對,你說我們結婚吧!”

木槿愈想愈是覺得諷刺,“既然結婚,戒指呢?”

“我就是喝醉了,也不能真的這麽不靠譜。”結婚?她确然是到了該考慮結婚的年紀。

鄧西安便是再淡定再從容也忍不住要腹诽了。四次?怎麽會是四次?他曾陪在她身邊一天一夜,她還在他懷中安穩入睡過。即使那一天他送她上飛機,她還是在擁抱的間隙偷偷塞了十張毛爺爺在他的口袋裏,要他恨得牙癢癢。他們之間又怎會是只見了四次這麽簡單?

再者說,關于喝醉會不會不靠譜這件事,鄧西安覺得實在有必要讓木槿清楚。

“木槿,你喝醉了真的會不靠譜。”

木槿愣愣的,依舊深陷在“結婚”那兩個字帶來的震懾裏。

“你同我到我家樓下,我拿樣東西給你看,好不好?”

“不好!”木槿果斷拒絕,“但是結婚,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你要聽實話?”

木槿點點頭。

“我不想回家繼承家族産業,但父母盼着我結婚,兩相則其輕,我只好選擇結婚。我覺得我們性格相合。”

木槿默了默,“我想想。”說罷,就顧自轉身攔了輛的士意欲離去。

鄧西安瞧着木槿将玫瑰花丢進車裏那一秒拉住她的手,一個猛力便将她收進懷裏。木槿的鼻頭猛地撞到他的胸膛,臉頰的溫熱來得猝不及防,有力的心跳聲就在耳邊,分不清是鄧西安的,還是她自己的。

木槿遲鈍了幾秒便将鄧西安推開,好在他亦不曾蠻橫。木槿坐在的士上清澈的察覺到自己心跳如雷,砰砰的沒個章法,耳邊仿佛還有他低低地喘息聲,“槿槿,我可以保護你。”

然而木槿到底是不知道,鄧西安的手機在她離去那一刻倏然亮起,閃現的是同一個女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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