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朝開暮落
朝開暮落
木槿站在陽臺上陷入沉思,她與鄧西安的試婚生活,一直平靜無波。可是她再會一個人玩耍,也有真正無聊的時候。
木槿倏然想起前些日子,她無聊透頂,就跑到書房去逗正在忙的鄧西安。
鄧西安一直無動于衷,瞧都不瞧她一眼。木槿洩了氣,拉開衣櫃換了件頗具視覺沖擊的衣服。這衣服還是她随手帶過來的,沒想到竟會真的派上用場。
鄧西安正埋頭思索,乍一擡頭就望見一副活色生香的場面。木槿穿一身緊身短裙,酥胸半露,翹臀被緊緊地包裹。木槿眨眨眼,沖他一笑。鄧西安喉頭一緊,随即趕忙低下頭去,手頭的案子甚是棘手,對手的公司也是極為上心。若是能夠拿下這單合同,他們的公司必能更上一層樓。只是,競争對手傳言涉及黑道,由此,他與阮淩浩更得小心。
木槿挑逗男人的功力明顯不夠,可是耐不住她有的是時間,況且這男人還是真心喜歡着她。于是,事情發展到後來,是鄧西安突然站起身,大步向她走來,欺身将她壓在桌上。
“這衣服看起來很眼熟。”鄧西安隐隐記得,這件抹胸短裙她似是穿過。
他的嗓音低沉充滿磁性,木槿一時懵了,深陷于那張她所喜愛的容顏當中。
鄧西安記性向來極好,随即便想起這身衣服是他們第一次相親時木槿所穿。那時,他只覺得眼前的女人實在豔俗。可是這會兒看來,卻是差點生生擊破了他所有的理智。
鄧西安只覺得嗓子裏一陣火熱,口幹舌燥。好在,理智猶存,當下便推開了木槿。木槿只得怏怏離開。顧自抱了一本書妥妥的看到入睡的時辰。只她全不知,在她離開後,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冰水,直到喝得有些撐了,才算作罷。
然而這事在木槿的記憶裏,卻是難得被鄧西安冷落的時候了。
那晚入睡前,鄧西安手頭的工作終于告一段落,凝見她已經換了平常的睡衣。不由疑惑道:“怎麽不穿那件衣服了?”
木槿瞥都不瞥他一眼,“我穿不穿和你有關系嗎?”
鄧西安一笑,“你确定要我說?”
“确定!”木槿恨恨地咬牙。
鄧西安笑得愈發優雅從容,“我覺得你在家可以穿那件裙子,尤其是在我有生理需求的時候,能夠起到極大地視覺沖突和血脈噴張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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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瞬間淩亂了,鄧西安,你可不可以不要把這種話都說得那麽……
“想什麽呢?”鄧西安洗過碗,走來環抱住她。
木槿自回憶中驚醒,斂下眉,“你知道木槿花的花語是什麽嗎?”
“你問過我。”鄧西安聽出她聲音裏的沉靜,不免柔聲道:“是朝開暮落。”
木槿牽強的笑笑,回過身牽了鄧西安的手,要他在沙發上坐下,她躺下來枕在他的腿上。
“木槿花是我媽媽喜歡的花。我出生的時候,陽臺上的木槿花開得正好。可是我不知道,我出生的時間不好,是晚上的六七點鐘,正是花敗的時辰。”
“我媽媽姓木。我在十八歲之前都是叫做程木槿。程是我爸爸的姓。後來他們離婚,媽媽便拖着我去派出所去掉了前面的‘程’字。”
“我記得那時候,修改身份證上的姓名已經十分不易了。我不知道媽媽為此花了多少錢,可她最後還是去掉了我的‘程’字。”
鄧西安一直靜靜地聽她說完,方才撫過她的長發,輕聲道:“所以那時我去你家,你才要我叫你‘槿槿’。”
她已然沒了那個“程”字,喚她“木槿”落于她母親的眼裏,大概就是生疏了。怪不得,她會讓他叫她“槿槿”。
鄧西安突然扶起木槿,讓她坐起身,他單膝跪地,雙眸緊緊地鎖着木槿。
木槿全然懵了,傻傻地看着在她面前單膝跪地滿臉真誠的男人。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鄧西安看着她,愈發深情款款。
木槿咬了咬下唇,“你玩真的?”
鄧西安嚴肅的凝着她,“木槿,我從來都是認真的。”說着,還煞有介事的做出掏東西的動作。
木槿徹底吓着了,心裏不住的想着,如果這是鄧西安同她開得一個玩笑,那麽無疑,他成功了。
可是鄧西安果然掏出一個紅色的盒子,木槿徹底愣住了。巴巴的看着他拿出裏面的亮閃閃的鑽戒,一言一語都是情深的模樣。
“槿槿,我想要愛你,想要和你結婚。”鄧西安一雙深邃的眼眸靜靜地鎖着她,木槿幾乎跌入他為她制造的漩渦中。她都不知道他是何時買的戒指?
“我喜歡你在我身邊的感覺,看到你心裏想着別的男人,哪怕是你心裏有半點別的男人的影子,我都很不舒服。”
“槿槿,我不明白愛情,也從未接觸過。可是我想和你過一輩子,我只想過和你過一輩子。如果這就是愛情,那麽木槿,我愛你。我只愛你。”
木槿愣愣的聽着鄧西安突如其來的告白,如身在雲霧之中,飄飄渺渺,傻乎乎的不知所雲。
她這些年習慣了獨身,對男人也沒了信任。後來遇見他,在他一連串的攻勢下,她喜歡了他,不只喜歡他那張臉,更多的卻是喜歡上他那個人。可她乍然聽到他的告白,更多的不是感動,而是不知所以。
到現在,她仍舊覺得他們适合結婚,只是适合。
木槿一遍遍的告誡自己,鄧西安并沒有愛上她。他只是希望盡快結婚,只是如此。
所以到最後,木槿仍是紅着臉點了頭。唯有那顆心,蠢蠢欲動,不安着,躁動着。她仍舊害怕終有一天鄧西安明白了愛情,他愛上了別的人,所以小心着,恐懼着。
鄧西安見她允了他将戒指戴上,萬分激動地輕吻了她的手指,趕忙道:“我們明天去領證吧!”
木槿略有些猶疑,仍是緩緩道:“好!”
大概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從前她與林瑞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愛說“不”。現在面對鄧西安,卻是一聲聲的“好”。
睡覺的時候,鄧西安仍舊膩了她與她一同睡在主卧。這樣的日子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鑒于他一向老實規矩,木槿也就随了他,正好也省了電。
次日,鄧西安早早的就起了床,看來春風得意。
木槿不由笑他,“不就是領個證,用得着這麽高興嗎?”
“當然!”鄧西安毫不客氣的裂開嘴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木槿靈光一閃,作勢掏手機,“我差點忘了,這事我還沒問過我媽呢?”
鄧西安立馬緊張地走上前來,木槿滿意的笑笑,安慰他:“放心吧,你看你,這樣就緊張了。”說着,便拿過領帶為他系好。“我媽還能有什麽意見,你拟定的那份協議我媽看了,不知道多舒心。”
鄧西安擁她入懷,“我知道你不圖我什麽,可是,我希望伯母能夠安心。”
“誰說的?”木槿自他懷中掙脫出來,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我圖你這個人,圖你對我的好,圖你……應是我對的那個人。”說到最後,她不禁紅了臉。
鄧西安心滿意足的凝着她,手牽手出了門。
驅車在路上的時候,木槿凝着手上的戒指,不由問道:“你什麽時候買的?”
“前些天。”
“一直帶在身上嗎?”
“嗯。”鄧西安點點頭,“我想你是我的,不然總是擔心你被別人搶走。”
鄧西安說來極是認真,木槿不由呵呵笑起,“謝謝!”
“呃?”她聲音極低,鄧西安聽得不是十分清楚。
“沒什麽。”木槿笑笑,“只是覺得……幸好我遇見你。”
一直到鋼印壓在紅本本上,木槿也還是得體從容的笑着,沒有半分鄧西安的緊張。
直到出了民政局的大門,木槿凝着天空的白雲緩慢的移動,倏然蹲下身嚎啕大哭。半點也不在乎過往路人投來的目光。
鄧西安不明所以的看着在地上縮成小小一團的女人,她一邊哭一邊嚎:“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等到你抵抗了多少誘惑?”
鄧西安心知,她這是一下子爆發了。他自她身後将縮成小小一團的她抱起來,低沉道:“我知道。”他當然知道,不然這三年他是如何度過的?
木槿乍然被他抱起,脫離了地面,本能的尖叫一聲。
鄧西安低笑,“你穿的褲子,不會走光。”
鄧西安原本打算送木槿回家,不料阮淩浩的電話追了過來,木槿便體貼道:“你去吧,我自己打車回去!”這幾日,他們公司裏的事情貌似很多。
鄧西安吻了吻她的額頭,為她攔了出租車,便趕回公司去。這一單合同簽下來頗有些難度,不過正好是對他和阮淩浩的一個挑戰。
木槿坐在出租車裏,過紅綠燈時,望見路邊一對小情侶的争執。那男生一個耳光揮在那女生的臉上,木槿倏然後背一陣發涼,猛地想起昨夜的那個夢來。
夢境一直到她早晨醒來那一刻都十分清晰,可是真正醒來時卻又倏然忘了。這會兒乍然想起來,依是十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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