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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在人們的盛情歡迎之下，一天時間過得飛快，林躍一行人被安排到了新星市裏最豪華的酒店休息。

衆人散去，萬甄和林躍說起了正事：“你覺得他們希望咱們投資哪方面？零售我看不行，人太少，而且也沒必要擠壓當地私營公司和個體戶。”

東海零售起家，萬甄最近天天腦子裏都是同城無人物流的事，因而頭一個就想到在這裏建大賣場。旋即又打消了主意，賣場的規模主要還是要看當地人口基數，且這種技術含量不高的活基本是大衆創業首選，家大業大的東海完全沒比較擠壓當地普通人商業空間。

林躍倒是一下子就明白對方的意圖，難得見萬甄被難住便有心賣個關子，笑而不語。

萬甄陷入了慣性思維中，雖然對東海的産業有所了解，但她接觸最多的還是零售，所以總會不自覺往這上面靠。

“難道是讓我們幫忙銷售農産品？”她托着下巴想了半天，突然瞪大了眼睛，“……總不該是純牛奶？不該啊，光是運輸就是大難題。”

一天下來何迎舟也就提了當地産的一種利樂包裝的學生奶，雖然喝起來不比金典、特侖蘇差，價格也便宜，但萬甄不太看好。價格再便宜，一個運費就足以抵掉所有的好，更何況，還缺少品牌優勢。

林躍愕然，不知道老婆怎麽想到純牛奶上，只好笑了笑：“我估摸是想讓我們投資新能源一塊，這裏有大片無法改良的戈壁灘，光照時間也長，适合建光伏電站。”

萬甄愣了愣：“倒是我格局太小了，光伏電站，這個倒是不錯。”

這是她頭一回感受到東海集團的體量，以往雖然知道東海集團涉及多種行業，但從來沒有認識這麽深刻過。

“那就投資建一個？看起來也不吃虧，以後說不準還搶不到地方呢。”萬甄半開玩笑。

林躍搖頭：“應該不會，一個光伏電站要運行20年以上才能開始産生回報，回籠資金時間太長，現在流行賺快錢，除了國家沒有幾家私營公司願意投資。”

萬甄對林躍的答案詫異，林躍的成長速度超乎她的意料，明明兩人基本在一起的。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林躍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公司雖然沒有投建光伏電站但是有專門研發生産光伏發電面板的分公司，董事大會前他們向我提交了報告的。”

所以，投建一個光伏電站對他而言還真不是難事，甚至成本都比其他公司要低一些。

顯然，新星市的領導層也知道東海集團有生産光伏發電面板的分公司，并且實力不弱，所以他們才會認為林躍投建光伏電站的可能性還是相當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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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市長沒有回家，而是在辦公室裏仔細想着細節，通過一天的接觸他覺得說服林躍投建一個光伏電站不是難事。但是投建在哪裏？規模有多大？西電東送的電網能分出多大的份額給新電站都是需要考慮問題。

他還沒想好呢，底下幾個鎮的鎮長就帶着人聞訊趕了過來，紛紛要求将還沒影兒的電站建立在自己管轄的土地上。

新星市底下的鎮也是團鎮合一的模式，因此鎮長們還保留着拼搶不甘人後的作風，因而一群人仿佛讨要工資的農民工一樣不顧形象将市長圍在會議室，擺事實講道理道民生，總之，光伏電站建在他們那就對了。

“現在說這個還有點太早，還沒定下來呢。”

好下屬何迎舟忙上前解圍，立刻被淖毛湖鎮的鎮長拉住了：“哎喲，何大秘啊！現在不說等明天定下來就晚了，我們淖毛湖苦啊，不但是全疆最幹旱的地方，一年還有100來天的西北風 ，一些地方動不動就刮八級大風，那風大的，你看看我的下巴硬是給吹歪了。”

何迎舟掙脫不開，無奈道：“您就別來添亂了，你那光是煤炭就吃飽了，還是把機會先讓給其他人吧。”

淖毛湖鎮長眼睛一立，正要辯駁，被一人推開了：“何大秘說話公道，你看明天能不能帶人去我們那參觀參觀。”然後他眼巴巴看着何迎舟。

這種時候，多一分的情分就是多一分可能，何迎舟和林躍接觸時間最長，他向着誰，誰的優勢就更大一分。

大家都是鎮長，誰不希望自己鎮在各方面超過其他鎮？不然為什麽每年各種活動、評比大家都那麽拼？甚至連小學每個年級每一科的平均分數都要拉出來比一比，墊底的那個鎮能臊上好久直到迎頭趕上。

自己鎮子裏多一個光伏電站，這可不是小事，雖然光伏電站可能幾年都收不上稅，但是建立在戈壁灘上光伏電站為了解決風卷起大量砂石破壞光伏面板的問題都會種植牧草防止進一步荒漠化。

這在國內已經屬于基操，一塊塊豎起的光伏面板連綿幾十畝乃至上百畝地不但能夠有效阻擋風沙，減少風蝕土地的情況，還能遮擋植被，減少地表水蒸氣蒸發。又因光伏面板需要定期清洗，清洗後的水順着面板落地，等于澆地了，如此，原本一片荒漠只需一年不到的時間便成為一個新的牧場。

牧草長得高會遮蔽面板影響發電量，枯萎後又極容易引發火災，擅長走可持續路線的國人當然不會像國外那樣大量使用除草劑，而是和當地扶貧工作相結合采用養羊放牧的方法解決問題。羊啃不到地方電廠又會給牧民一筆錢讓他們打理幹淨，牧民賺到了工錢又得到冬草料還養出了大名鼎鼎的‘光電羊’，可謂是一舉三得。

所以，多一個光伏電站等于不用自己花錢就治理了一大片戈壁灘，多出一個至少能飼養幾千只羊的牧場，吃着堿草長大的光電羊體格健壯、膻味小很受歡迎。

這種事誰不搶着要？要知道扶貧難就難在一些貧困人口難以從事複雜職業，騎馬放牧則再容易不過，都不用人過于操心，只要養上幾只牧羊犬，牧民就能很輕松的躺在草地上休憩放牧了。

好處太明顯，讓他們撒手做不到。

這可苦了市長和何迎舟，大家都希望好事落在自己頭上，不能纏着林躍就只能退而求其次纏着市長等人了。

因而第二日林躍被何迎舟臉上的兩個大黑眼圈吓了一大跳，不由往老婆臉上看去，似乎老婆也動不動給自己這樣的驚吓。萬甄一下子就猜到他在想什麽，狠狠踩了他一腳後情不自禁拿出小鏡子照了照，很好，今天又是沒有黑眼圈的一天。

合上小鏡子，不再繼續耽擱下去直接簽署了投建光伏電站的意向書，至于後續的內容則從總部派人過來接手。

他們現在可是在蜜月期，就是有工作狂屬性的萬甄都想快快離開。

過來接手的人讓他們大吃一驚，居然是張秘書。素來愛通過正當或不正當男女關系走捷徑的張秘書這回開始真正發力了，她能力本來就不差，只是總把精力放在走捷徑上，這回發憤圖強靠自己倒是讓萬甄刮目相看。

她要是早這樣也不至于成為自己的手下敗将，不過張秘書的發憤或許也和東海沒有捷徑讓她走有關系。

身為全球500強企業董事長秘書，一般人她現在可看不上眼，就拿她的前姘頭萬甄的前老板而言，那個人不太走運，沒了公司變成了一個包租公。現在張秘書正眼都不給他一眼，雖然張秘書沒包租公有錢，但是職業潛力大不一樣了，現在能讓她看上眼的還真沒有。

眼界的提高使得張秘書有點目下無塵，而她最想發生關系的林躍就像個絕緣體，為愛發電不是個長久的事，所以最後張秘書終于決定靠着自己走上人生巅峰了。

這也就有了她的西行之路。

“國家又在搞西部大開發，又在搞絲綢之路，新星市雖然是才挂牌的城市卻是連通內地的咽喉之地，十分重要。”當然，這只是張秘書明面上的話，實際上則是她覺得其他地方她一個新人進去拿不到權力，還不如來這裏‘開荒’，哪怕當不了一把手也能當個二當家。

看着躊躇滿志的的張秘書蹬着10厘米的高跟鞋跑戈壁灘考察去的背影，萬甄的腳開始疼了。

真勇者啊！

這個時候還堅持穿高跟鞋，張秘書真是個持之以恒穿高跟鞋的人啊！

在回家的路上，萬甄忍不住同林躍感嘆，沒有化妖豔濃妝的張秘書把穿高跟鞋的習慣給保留下來了，這或許是她最後的堅持了。

“好了，不要說張秘書了，人總該有點堅持，她只是堅持穿高跟鞋而已。”林躍頭痛想着又該招一個秘書了。

別以為東海家大業大招人跟喝水似的容易，任何一個公司想要發展壯大在招人上絕對投入了75%甚至高達90%的精力，否則後期付出的代價是難以想象的。

張秘書雖然有着種種缺點，其工作能力毋庸置疑，不然公司也不會讓她來主持這麽大一個項目。

想要再招一個同等水平的秘書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畢竟沒有幾個人會和張秘書一樣明明有足夠的能力獨當一面還願意當秘書的。

讓林躍更頭疼的是，沈助理也該和張秘書一樣放出來單獨主持一個重大項目甚至去負責一個分公司，留在自己身邊才是耽誤人家前程。只是要招一個沈助理同等水平的助理也難啊！

林躍有些懷念以前當霸總的時光，那時，真的太簡單了，人才好像井噴一樣随便撿一個都不低于沈助理的水平。

哎！

簡單的時光一去不複返啊！

林躍感嘆着，但看看身邊閉目養神的老婆，心頭一陣柔軟，現在日子雖然不像以前那樣順遂得到的快樂和溫暖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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