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傾城

第20章 傾城

孫導收回自己因為驚訝而瞪着秋萌的目光，僵硬的回過頭，聲音發硬：“去準備今天這場舞戲吧！拍完之後再詳細說合約的事情！”

秋萌開心的“嗯”了一聲，就準備蹦蹦跳跳的去化妝間造型。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冷飕飕的聲音：“這場戲很重要，拍不好，你的片酬就全沒了！”秋萌突然覺得亞歷山大！！！

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化妝間，張雪正對着今天這場舞蹈的衣服在細細端詳。舞衣是青色的，據說原本定的是大紅或者白色，但是因為前者不符合越國敗亡的場景，後者不符合吳國宴會的歡樂氣氛都被pass，最終決定用帶有希望的青色。

舞衣的樣式是交領的改良曲裾，裙裾層層疊疊，質地輕盈細膩，遠遠看上去若雲若霧。舞衣的袖子極長，秋萌走過去，滿眼驚嘆的看着這件舞衣，拉起長長的袖子，輕輕撫摸着：“好漂亮呀！”

張雪撇着嘴點頭：“值這個價呢！！”說着伸出一巴掌，秋萌瞪大眼睛：“50萬？！”

張雪點頭：“昨天晚上才送來的，專門投了保的。據說這個料子是那個蠶絲織的傳人人工織出來的！你演完，這件衣服直接被送到博物館！”

秋萌發出一聲驚嘆，苦惱的說：“我都不敢穿了！更別說跳了！”秋萌郁悶的眨着眼睛：“而且這袖子這麽長，到時候萬一甩出去，挂到哪裏怎麽辦呀！”

張雪推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到化妝鏡前面：“所以，你要一遍過！”秋萌覺得壓在自己頭上的山又重了一重！

“哇！！！你簡直不是人！不！我簡直不是人！我是神啊！！這樣的鄭旦還跳什麽舞來勾引夫差啊！往哪一站，分分鐘秒殺好不好！！”張雪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人，滿眼驚嘆！

秋萌做完造型換上舞衣，正站在化妝間被大家免費圍觀。看着大家紛紛露出驚豔的目光，她鼓着腮幫子，覺得心提的好高，這麽貴重的裙子穿在自己身上，自己好像已經不會走路了。而且，腰勒的好緊啊！好像稍微吸口氣就能把衣服撐破。

秋萌有些擔心的看了看自己的腰，輕輕的對着還在膜拜自己技術的張雪說：“那個，我覺得腰這裏太緊了！是不是松一點會比較好？一會兒還要做動作呢！”

張雪被人從自我崇拜中拉回，心情十分不爽，擺着一張臭臉對秋萌說：“那是因為你剛剛吃太飽了！！從現在開始什麽東西也別吃！不！是一口水也不許喝！！”

秋萌聽到這個回答，瞪大圓圓的眼睛，擺着一副“你是認真的？”的表情看着張雪。張雪殘忍而又果斷的哼哼冷笑了兩聲之後！靠近秋萌：“你說呢？”

秋萌：……不要啊！麻麻！我好餓！

“第12幕第2場第一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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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內，被燭火照耀的明亮如晝，夫差略微放松的坐在大殿之上，手中端着酒樽，向衆人行酒，殿內兩側，跪坐着吳國的王孫貴族，每個人臉上都是得意而又張揚的笑容。可是，跪坐在左側的文種，手裏端起酒樽應和着吳國大臣的話，眼神中卻隐隐含着不甘和陰沉；伍子胥更是陰沉着臉，滴酒不沾，不欲理睬這宴會中的任何一個人；伯嚭則是紅光滿面，眼含得意，暗暗的瞄着伍子胥。大殿後面一排樂工，臉上挂着不含任何感情的笑，演奏着明快又歡樂的樂曲。

突然，殿內有人說到：“久聞越國美女，不僅顏色好，且各個身有絕技……”說着眼睛看向文種：“今日有酒有樂，文相遠來是客，難道不覺得缺少了什麽？”

文種聽音知意，轉身向大殿之上的夫差說到：“啓禀大王，此次所獻美女之中，有一女名鄭旦，尤擅舞技，不如讓她就此與樂相合？”夫差聽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諷刺，點頭答應。

文種對着大殿外面拍拍手，“啪啪”的聲音傳出大殿。片刻，看到四個大漢扛着一個圓臺走了進來，圓臺之上側身站立一個身姿綽約的女子，如同清晨薄霧中剛剛露頭的嫩芽。

樂聲響起，女子緩緩轉正身體，宴席上正在斛籌交錯的人們頓時安靜，一個個目不轉睛的盯着圓臺上的女子！女子微微挑起唇角，雙手伸展，抖開長長的衣袖，點起右足，微微下蹲，擺出一個好看的曲線。樂聲漸漸活潑，女子臉上的笑容也由矜持變得調皮又輕松，抖袖、收回，踏步、踢腳，裙擺飛飛揚揚，袖子纏纏繞繞……賓客端在酒杯，直勾勾的看着圓臺上的舞者。王座上的夫差也漸漸坐正了身子，眯着眼睛欣賞着跳舞的女子。

伴随音樂，舞者輕輕起步，兩手高舉好像白鹄在飛翔，腳步或急或慢，有時折腰轉身，有時腳步輕移，舞姿飄逸，舞衣青翠，光彩照人。秋水一般的眼睛或有或無的看着夫差，含笑流盼，如訴如嗔，好像夫差是姑娘春日踏青遇到的心上人，在等待他的告白，含羞帶怯，有一種勾魂攝魄的吸引力！

夫差喝了一口酒，向後招招手，一名內侍快速向前，夫差眼睛看着跳舞的女子，低聲在內侍耳邊交代了事情，臉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

“cut!先不要散……”孫導在監控器一秒一秒看着剛剛拍攝的內容，看到大殿的所有演員将這一場夜宴表現的浮華奢靡，秋萌的舞蹈也很流暢，偶有小小的失誤，舞衣也很好的彌補了。

“秋萌，你再跳一遍舞蹈，其他演員原地不要動。”說着示意1號機和3號機拉近拍特寫，從腳趾到表情，一寸一寸的拍攝特寫。

秋萌站在圓臺上，張雪過來給她補妝，齊鵬也走過來給她說了幾個剛剛失誤的地方，一切都準備好之後，秋萌的舞蹈表演再次開始……

站在一旁的何以寧看着圓臺上翩翩起舞，美不勝收的秋萌，垂下眼睛。昨天她開心的回到酒店，想到秋萌的慘樣，還沒來得及放聲大笑，就被高丹冷冷的眼神吓住了。

高丹關住門，語氣冰冷：“你今天究竟做了什麽？”看到何以寧眼神躲閃，語氣吞吐，接着說：“講實話！”

何以寧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高丹，以前她每次耍脾氣時候，高丹都是好言相勸或者直接忽略她的意見，但是現在被她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何以寧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說出準備好的幌子，她将今晚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高丹。

高丹越聽心裏越窩火，她以前只覺得何以寧不聰明，可是現在看來哪裏只是不聰明，簡直就是愚蠢！“你傻了嗎？！孫導最讨厭有人在他的劇組惹是生非！所以在拍攝過程中，連媒體探班都不允許！那個秋萌只不過是一個新人而已！未來怎麽樣還不好說，你居然就勾結了好幾個人給她難受？！”

高丹越說越氣，冷笑一聲：“做壞事沒什麽，這個圈子，技不如人，腦子不如人，後臺不如人只能自認倒黴！可你有沒有想過，今天的事情傻子都看的出來不對勁，孫導難道不會發現嗎？到時候知道是你在後面主使，你以後還要不要在電影圈混了！”

何以寧被高丹一連串的話弄蒙了，她沒想這麽多，她只是看不慣秋萌在劇組好像處處比她強，所以想給她一個教訓，“我……應該不會發現是我吧。那個朱婷也不喜歡秋萌，剛剛她連續ng了兩次，孫導應該想不到是我，畢竟剛剛那場戲，我一直表現的還不錯！”

高丹翻了個白眼，和朱婷那樣的傻瓜合作，還覺得自己聰明？！她擺擺手，打斷何以寧的喋喋不休：“找了好幾個人，還不是自己人，你覺得別人有什麽義務替你保守秘密？呵！而且你讓秋萌被勒了那麽多下，你想對她造成什麽影響？如果我是你，就會在明天那場舞戲上做手腳，直接讓她摔下來，後面的戲份全部泡湯！”

何以寧突然被點醒一樣的亮了下眼睛，高丹看到她的反應，厲聲說：“打消你的所有想法！從現在起，你老老實實的拍戲！不許再惹什麽事情！否則，我不僅會告訴公司你的所作所為，還會告訴李董！”何以寧被高丹聲色俱厲的話吓住了，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直到高丹離開。

想到昨天的事情，何以寧不由得握緊拳頭，秋萌！你我之間，沒完！

這場舞戲拍了3個小時，秋萌跳了5、6遍，一遍比一遍跳的好，最後一遍跳的熟練又放松，孫導的監控器屏幕定格在秋萌舞蹈的最後一個鏡頭上，舞袖緩緩落下，慢慢露出女子的精致的臉，她對着鏡頭緩緩綻開一個笑容，所有盯着監控器的人呼吸都停了一下。

半天林銳鋒才吶吶自語的說：“一笑傾城，這個鏡頭是要人命啊！！”孫導滿意的喊了：“過！”轉過頭對着林銳鋒他們得意的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秋萌氣喘籲籲的回到化妝間，被齊鵬一把抱住：“我的徒兒啊！！你簡直美瞎眼！！我在旁邊看的心跳如鼓，只好撤退！！怎麽樣怎麽樣？有沒有種禍國妖姬的感覺？？”

秋萌對着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已經無力掙脫她的擁抱，只能有氣無力的說：“我是複仇天使！不是紅顏禍水！”

張雪嫌棄的拉開齊鵬，催促着秋萌去換下身上的天價舞衣，秋萌嘟着嘴對着張雪說：“我都要餓死了！！”

張雪哄小孩兒似得對着秋萌說：“乖，快去快去，出來又好吃的！”

結果秋萌換了衣服出來，迎接她的不是什麽好吃的，而是被張雪、齊鵬打趣的滿臉通紅的林新。

秋萌奇怪的看着他問：“你怎麽了？今天很熱，你別中暑了啊！”

林新看到秋萌就像看到救星一樣：“孫導找你！快快快！”

秋萌被他一連聲的快吓了一跳，也急急的問：“怎麽了？”林新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她招手，秋萌将衣服遞給張雪，也來不及拆頭發卸妝，就那麽不倫不類的跟着林新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問：“到底怎麽了？你大概給我說說呀！”

等離開了化妝間，林新的腳步慢了下來，看着仍然一臉驚慌不知所以的秋萌，輕咳了下，說：“沒事兒，就是孫導找你說簽約的事兒。”

秋萌“啊？”了一聲，來回打量他，然後嘟囔道：“就這事兒？那你急什麽呀，你看看我這打扮，都來不及卸妝！”說完扭過身就準備回化妝間卸妝。

林新趕緊拉住她，說：“不早啦，再晚……就不太合适了！”

秋萌擡起胳膊看看表，9:40，唔，是有點晚了，算了，睡覺的時候再說吧！這樣想着，秋萌跟在林新後面去見孫導。

來到孫導的房間，房門大開，秋萌跟着林新走進去，發現除了孫導還有林銳鋒和好久不見的李雷，看到秋萌，李雷笑着和秋萌打了個招呼，就借口離開了。

秋萌目送李雷離開，就聽見孫導說：“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