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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幾乎瞬間，顧夏和宋憑如同觸電一般地彈開，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

“媽。”宋憑開口叫道。

等等……顧夏頓時瞪大了眼睛，如同一只受到驚吓的貓咪，媽？

宋母身上穿着幹淨的病號服，臉色有些蒼白，雖然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跡，但五官依舊可以看出，她年輕時是一個大美人，要不然也不會生出宋憑這麽俊美的兒子。

她似乎身體有些虛弱，但卻散發着一股溫婉親切的氣息，讓顧夏想起小時候在幼兒園裏偏愛他的溫柔女老師。

原來這就是宋憑的媽媽。

“這位是……”宋母看着顧夏，等着宋憑給自己介紹。

“同學。”宋憑言簡意赅。

“阿、阿姨你好。”顧夏面對宋母有些無措和心虛，他無法用高高在上的刻薄态度對待這個溫柔美麗的女人，于是便顯得很不自然，“我叫顧夏。”

宋母笑着說道：“小顧同學，很高興見到你，我們家宋憑平時總是獨來獨往，現在總算有一個朋友了。”

顧夏不知道該說什麽，“啊，是嗎……”

宋憑開口打破尴尬的氣氛，問道：“媽，你在這裏做什麽？”

宋母答道：“我閑着無聊，出來散步。”

宋憑關心道：“外面風大，我送你回病房。”

宋母點點頭，顧夏猶豫了一下，也別別扭扭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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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母對顧夏很是熱情，到了病房立即拿出了不少吃的東西，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小孩子對待，看他的眼神也很溫柔慈愛。

顧夏漸漸放松下來，和宋母的相處也變得自然多了。

宋母還拿出一個自己親手編的挂飾，送給了顧夏。

顧夏接過來看，挂飾是小貓的形狀，編得很是精致可愛，他一下子就喜歡上了。

“謝謝阿姨。”顧夏還發現病房裏有很多五顏六色的手工飾品，不由得問道，“你編這麽多手工藝品做什麽？”

宋母解釋道：“平時在醫院裏閑着無聊，可以打發時間，偶爾也可以賣點錢。”

顧夏點點頭，宋母做的手工藝品都很漂亮，要是能賣出去，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補貼。

他心中有了主意。

宋憑看着兩人相處，并沒有說話，在病房裏如同空氣。

等到顧夏意識到時間不早離開，宋憑把人送到科室門口。

顧夏手裏還拿着小貓挂飾，一上一下地抛着玩，心裏琢磨着要挂在哪裏比較好，一不小心沒接住，挂飾就掉在了地上。

他彎腰去撿，眼前卻多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搶先撿了起來。

緊跟着，一道帶着笑意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什麽東西？”

顧夏甚至不用擡頭就知道對方是誰，“林書，還給我！”

林書不給，“這是誰送給小少爺的？”

“不關你的事。”顧夏想把小挂飾搶回來，可林書舉高了左躲右閃，愣是沒有讓他碰到一點，“是那個宋憑嗎？”

“還給我！”顧夏生氣地撲過去，恨不得撓他幾下。

林書順手把他一攬，輕啧一聲，“他倒是會放長線釣大魚。”

顧夏搶回小挂飾，掙脫他的束縛，重重地哼了一聲以表達不滿，“你怎麽會在這裏？”

林書解釋道：“顧總胃病發作，住院了。”

“啊？我哥病了！”顧夏頓時就緊張擔憂起來，立刻問道，“他在哪個病房？”

“我帶顧少過去。”林書看了一眼走廊的方向，又不動聲色收回目光。

顧夏沒想太多，催促林書快走。

林書帶着顧夏去顧雲庭的病房，兩個人并排走着，背影看起來倒是和諧。

而不遠處，宋憑目送他們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林書突然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和宋憑正好相撞。

一瞬間，宋憑臉色緊繃。

林書若無其事地轉頭，和顧夏說話。

宋憑收回視線，身後卻傳來了一道溫和的女聲，“宋憑，你是不是喜歡剛才那位小顧同學？”

宋憑回頭一看，正是宋母，“媽，你怎麽出來了？”

宋母掩唇咳嗽了幾聲，然後說道：“那個孩子幹幹淨淨漂漂亮亮的，一看就是家裏寵大的，你喜歡他也正常，只是……他應該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吧？”

宋憑黑眸閃過一抹暗色，沉聲道：“媽，你別想太多了，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學關系。”

宋母輕嘆了一口氣，眼中浮現出愧疚之色，“我這個病花了不少錢吧，都是我拖累了你，其實治不治都沒關系……”

她不想當兒子的累贅，不想讓兒子因為自己，錯過幸福。

“媽，別再說這樣的話。”宋憑打斷了宋母的話，緩緩地說道，“你好好治療，其他的事我會想辦法。”

宋母欲言又止，深深嘆了一口氣。

***

顧夏來到顧雲庭的病房，就看到哥哥臉色蒼白地半躺在病床上，一只手正挂着藥水瓶。

“哥，你沒事吧？”他關心道。

顧雲庭看到顧夏有些驚訝，搖頭道：“我沒事，你怎麽來了？”

顧夏支支吾吾，不想讓顧雲庭知道自己是跟着宋憑過來的。

林書看穿他的心思，開口道：“是我告訴小少爺的。”

顧夏有些驚訝地看他一眼，然後立刻就順着他的臺階下來，“嗯嗯，沒錯。”

顧雲庭不由得也看了林書一眼。

林書垂下眸子，顧夏看着顧雲庭蒼白的臉色，又看到他的病床邊還放着筆記本電腦和文件，哼道：“哥，你肯定又因為工作沒有好好吃飯，所以才會胃病發作的。等爸媽回來，我一定要跟他們告狀，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樣。”

“這次是意外。”顧雲庭無奈道。

“我不相信。”顧夏知道，顧雲庭平時就是一個工作狂，就連休息日也要把工作帶回家處理。

愛工作是好事，但透支身體可不行。

平時都是顧雲庭教育顧夏，這次顧夏總算是逮到了機會，教育了一頓哥哥。

顧雲庭：“……”

顧雲庭無奈了，想讓林書把人帶走。

顧夏才不幹呢，他在病房裏把林書指揮得團團轉，一會要喝水，一會要吃水果，一會又要這要那。

林書可以說是有求必應。

顧夏跟系統道：「這算是提前完成任務了吧。」

系統：「我怎麽覺得他還挺樂意的……」

顧夏：「你樂意被當傭人使喚？反正我不樂意。」

系統琢磨了一下：「說得也是嗷。」

顧夏覺得刁難林書差不多了，才心滿意足地回去。

他回到家換衣服，掏出了口袋裏的小貓挂飾，比劃半天，最後決定挂在鑰匙扣上。

顧夏想到宋母還有很多類似的手工藝品，放着也是可惜，于是打電話讓人開出合适的價錢，收購了那些東西。

宋母自然是十分高興。

顧夏捏着那個小貓挂飾，心想他最不喜歡欠別人東西了。

宋憑救了他，宋母又送他禮物。

他幫點小小的忙，應該不會對劇情造成影響，沒太大的關系。

嗯，就是這樣的。

***

沒有任務的日子，顧夏還得上學。

周圍沒有那些狐朋狗友，他還挺不習慣的，但也不乏湊上來讨好他的人，但顧夏都懶得理會。

不知道是不是湊巧還是有意。

顧夏自從那次醫院一別後，在學校裏竟然一次都沒有碰到過宋憑，他有點懷疑這個家夥是在故意躲他。

但其實，事實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宋憑最近真的很忙，不僅要忙課業，還要忙着賺錢，所以一直都是來去匆匆，就連白念秋也找不到宋憑的影子。

白念秋自從上次被宋憑拒絕之後，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傷心難過了好幾天，後來得知宋憑發生了什麽事，又是擔心又是自責。

如果當時他在宋憑身邊就好了。

但誰也沒有時光機器。

白念秋終于想清楚了，他喜歡宋憑，宋憑又是單身，他憑什麽不能追求？

宋憑才剛剛分手，不想這麽快地再進入一段感情很正常，他現在不喜歡自己，不代表以後不喜歡。

他等了那麽多年，不差這點時間。

如果喜歡一個人可以輕易放棄的話，那還叫真正的喜歡嗎？

白念秋決定為自己勇敢一次。

于是，他策劃了一場表白。

這天晚上，白念秋好不容易才攔住了回到學校的宋憑，把他帶到了自己的表白場地。

鮮花，心形蠟燭，禮物……

反正儀式感十足。

消息傳到顧夏那裏，顧夏手裏的瓜都快掉了，連忙打聽：“到底是怎麽回事？快說！”

早知道他就不翹課了！

給顧夏傳消息的是一個新狗腿，他八卦地說道：“白念秋當衆給宋憑表白，還把自己感動哭了！當時有好多人圍觀呢，幾乎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顧夏道：“那宋憑接受了嗎？”

發展這麽快的嗎？白念秋不應該是在這個時候表白的呀！

他還有劇情沒走呢，他們可不能這麽快在一起啊！

小狗腿賊兮兮道：“沒有。”

顧夏：“？？？”

竟然沒有？

顧夏繼續追問道：“那他是什麽反應？”

小狗腿說道：“他讓白念秋走的時候記得把操場打掃幹淨。”

顧夏：“然後呢？”

小狗腿：“然後白念秋哭得更慘了。”

顧夏：“……”

不愧是你，宋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