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秋狩

秋狩

轉眼便是秋末。

皇帝身子恢複得很好，君瀾入宮探望時君從盛已經可以獨自處理政處。

天氣漸冷，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獵便開始了。

君瀾來蕭顏院中時蕭顏正在院中一棵樹下讀書。蕭顏聽見腳步聲擡頭，見來人是君瀾，面色從黑到紅，變了幾番，才放下書本來到君瀾身前行禮。

“過幾日就是秋狩，本宮知道你身手不錯，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參加？”君瀾剛從校場練完馬術，回府便直接來了蕭顏院中，這會兒說着話，見蕭顏桌上還放着一杯涼茶，也沒多想，走過去拿起來便一飲而盡。

“等等，那是我的茶……”蕭顏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君瀾一口飲盡，轉頭奇怪地望着她。

“怎麽？如今還嫌棄本宮？”君瀾放下杯子，直接坐在蕭顏的位置上，目光瞥見案上的書籍，好笑道，“你一個女兒家也愛好兵書？怎樣，可想要去？”

“我考慮考慮。”蕭顏将擺放在桌上的書籍收起來，面色還有些糾結。

“不去也罷，那本宮便找紅玉側妃去了。你只要別在右相跟前與他說我壞話便好，我可是問過你的。”君瀾說着，起身便要離開。見君瀾要走，蕭顏心中一急：“等等，不用喊她，我去。”

秋狩當日，晴空萬裏，天空中偶有成群秋雁南飛。

君瀾與蕭顏剛去給皇帝請了安，出了皇帝營帳，君瀾轉頭便見到靖王君從弈。

原本君瀾大可當做沒有見到，直接離開，可是她卻看到了君從弈身旁的女人——雲筱。

君瀾突然邁開步子向君從弈那邊走去，蕭顏一愣，握住了君瀾的手腕：“你……”

“幾日不見皇叔，皇叔愈發英俊潇灑。”君瀾沒有理會蕭顏，來到君從弈身前客套道，一邊說着，一遍将目光放到雲筱身上，“這位小姐是？”

雲筱見到君瀾只有片刻的微愣，在君從弈還沒來得及發現時便對君瀾行禮：“妾身芸芸，參見太子殿下。”

“芸芸姑娘多禮了。”君瀾笑笑道，“本宮只覺得芸芸姑娘與本宮的一位舊識模樣相似，走近了才發現芸芸姑娘更加貌美幾分。”

“太子妃還在後面等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莫讓太子妃久等。臣這裏還有些事情，先行告辭。”君從弈将雲筱擁在懷裏，從君瀾的身邊離開。

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君瀾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都走遠了，還看得這麽入神？”蕭顏的聲音傳來，讓君瀾從自己思緒中回過神來。

“太子哥哥！”少女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

君瀾轉頭就見寧姝一身幹練鵝黃色勁裝，可愛俏皮得很。

“你怎麽來了？”

“今年年末我與哥哥就要回西北了，臨行前自然要好好出來玩一番。”寧姝說着，翻身上馬， “太子哥哥，等會兒君璟過來，你就說沒見到我。”

寧姝的話剛落下，君璟便從後面追來：“寧姝，把我的馬還給我！”

已是深秋，獵場內樹葉泛黃，落了一半。

馬蹄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

君瀾騎在馬背上，拉弓瞄着前方不遠處一只麋鹿瞄了許久。弓箭射出，箭正中鹿旁的樹幹。麋鹿擡頭望了一眼君瀾這邊，撒腿便跑。

君瀾望着跑遠的麋鹿，無奈地将弓背回肩上。

“這箭法着實爛了些。”蕭顏坐在另一匹馬上，好笑地望着君瀾。

君瀾無奈嘆氣，以前秋狩的時候，若不是每次容與偷偷幫她，就憑她的箭法，她哪裏能射的到幾只獵物。

“找了許久，原來殿下在這裏。”

想曹操，曹操便到。

容與的聲音從君瀾身後傳來。

君瀾轉身便見容與一身白色勁裝騎在馬上，好一個翩翩佳公子模樣。

“右相大人不去狩獵，尋我作甚？”君瀾望見容與身後侍從扛着的麋鹿，大概也知曉他要做什麽。

“想你應該也獵不到什麽獵物，這些便送你了。”

“右相大人真是想的周到。”

“本官只是怕殿下到時候在二皇子面前擡不起頭來。”

送上門的獵物，君瀾豈有不收的道理，吩咐随從收了幾只獵物。送走了容與，君瀾便也不急着打獵了。

“容與對本宮還是不錯的。”君瀾對蕭顏笑道。

蕭顏面色不佳，突然奪過君瀾手中的弓箭，一支箭矢射出，剛好射中草叢中躲藏的兔子。

君瀾目瞪口呆。

“光靠別人有何用，我們還是自己來罷。”蕭顏冷聲道。

在君瀾震驚的目光下，蕭顏一會兒的功夫便射中了不少獵物。

君瀾剛想下馬去看一下獵物，馬兒卻像受驚一樣，突然狂奔起來。

“太子殿下！”後面慌作一團。

君瀾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但馬兒跑的太快，她只能緊緊地抱着馬脖子，保證自己不摔下來。這要是摔下來，估計不死也得殘了。

“君瀾！”

呼嘯的風聲裏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君瀾歪頭，就見蕭顏騎着馬飛速地向他這邊奔來。

“抓住我的手！”蕭顏向君瀾伸出手來，“我會接住你的，快！”

馬匹跑得飛快，轉眼已經跑出了皇家獵場的範圍。前面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馬兒卻仍卯足了勁兒向那邊奔去。

“啊！”眼看就要到懸崖邊，君瀾一咬牙，擡起身子來便向蕭顏那邊躍去，再不下馬估計就要跌落懸崖粉身碎骨，不如相信蕭顏賭一賭。

意料中的疼痛并沒有來，蕭顏在空中抱過君瀾，穩穩落地。

“怎麽樣，有沒有受傷？”蕭顏見君瀾一臉呆滞，聲音中有藏不住的擔憂。

“沒……”君瀾擺擺手，望着前方不遠處的懸崖，面色難看。

發狂的馬早已墜入崖底。這馬突然間發狂，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

“臉受傷了了。”蕭顏聲音有些沉悶，道了一聲便從腰間掏出一條白色手帕，輕輕拭去君瀾臉上的血跡，“應該是被樹枝劃破了，傷的不重，趕緊回去上些藥，搞不好要破相。”

“啊！”聽到蕭顏的話，君瀾緊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臉，“你這麽一講，突然好痛啊。”

太子受傷一事，皇帝大怒，下令徹查。

“別再用刑了，饒了小人吧，我招了，我都招。”

“是劉大人，劉大人指使小的給太子殿下的馬匹喂藥。去年太子殿下與劉大人的兒子發生了沖突，太子殿下派人打慘了劉大人的兒子後，劉大人就一直懷恨在心。”

天牢之內，男人喊得撕心裂肺。

容與冷冷地看着放下刑具向他走來的君從弈。

“右相大人，皇上派你我聯手調查此事，如今真相已經明了，你我可以去交差了。”

“對了，本王是忘了，劉大人好像與右相大人還有點交情，還望右相莫要徇私。”

“靖王這一出自導自演，着實精彩。”容與冷笑一聲，甩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