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駕崩
駕崩
聽雲修講,君瀾大概能猜出門口等待的是何人。
先前客棧起火,事發突然,蕭顏又受了傷,她便将還有一個牧桓的事忘到了腦後。現在他還能找到這裏來,就說明他應該沒什麽大礙。這麽想着,君瀾也稍稍放了心。
君瀾走出房間,遠遠地就看到牧桓等在鎮北王府大門前左右徘徊。
牧桓被王府的士兵擋在門前不得進,擡頭見看到君瀾便要過去,卻被士兵扣住肩膀。
“讓他進來吧。”見牧桓一直掙紮個不停,君瀾出聲道。
“是,殿下。”聽到君瀾的吩咐,守門的侍衛才将牧桓放了開。
得到自由的牧桓左右對着身旁兩個士兵做了個鬼臉,然後便要跑到君瀾的身邊。
只是還沒到君瀾的身前,牧桓就被一把寶劍擋住了去路。
“放肆,膽敢對殿下不敬!”雲修冷這一張臉,及時制止了牧桓前進的動作。
牧桓頓住腳步,望着雲修面無表情的臉,愣了愣,然後目光越過雲修的肩膀,向君瀾那邊看去。
“什麽殿下……”
“這孩子是我路上遇見的,被一群外邦人追着實在可憐,他說他是倉陽人,我便允了他同行。”君瀾一邊說着,一邊上前,來到雲修身邊道,“既然已經到了倉陽,雲修你便派些人将他送回去吧。”
聽到君瀾這樣說,雲修才收回佩劍,道了聲:“是。”
聽到雲修的答複,君瀾便不打算在外多逗留,因為蕭顏的事她心裏還亂的很。只是剛一轉身,就被後面的牧桓叫住。
“君姐姐……你是公主嗎?”君瀾回頭,就見牧桓眨着一雙清澈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看透一般。
君瀾不便與他多解釋,只是微微笑了笑,道:“你趕緊回家吧。”
“走了。小子。”旁邊兩旁站着的士兵見牧桓還不走,便上前來推了他一把。
牧桓被推的一踉跄,穩住身子回過頭來便狠狠地瞪了那士兵一眼。
士兵原先對牧桓不以為意,可是目光在觸碰到牧桓的眼神時卻下意識噤了聲。那是與少年剛剛完全不同的眼神,及其厭煩的神色中還透出了幾絲殺意。
“瞪,瞪什麽瞪,走了。”過了片刻,士兵才找回聲音,卻再不敢碰觸牧桓。
君瀾再回頭時,士兵帶着牧桓已經走遠。
房間內,君瀾沉默地坐着,寧姝坐在君瀾的對面,擡手倒了一杯熱茶,推到了君瀾的身前:“殿下,蕭顏的事你要如何處理?”
君瀾垂眸,擋住眸中無奈的神色,道:“蕭顏一路随我來,不會是靖王的人。若是他想對我下手,早早便可下手。 ”
寧姝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寧姝見哥哥寧溫急匆匆地進門,皺了皺眉,站起身來。
“殿下,不好了。”寧溫直直走到君瀾身前道。
君瀾心中緩緩升起不祥的預感:“發生何事?”
“京中來報,陛下駕崩了!”
君瀾腦中仿佛響過一記悶雷,炸的她腦袋嗡嗡響,她這一瞬間什麽都不能思考,踉跄兩步,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耳邊還是寧溫的聲音:“千裏馬傳信,消息從邺京傳來倉陽快馬加鞭至少七天的時間。靖王等人有意隐瞞皇上駕崩的消息,也就是說,皇上駕崩應該有小半個月了……”
小半個月……
君瀾扶額。
印象裏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還是十分健碩的。
那一年他抱着她從冰冷的冷宮中走出來,他說瀾兒,以後你就是大齊最尊貴的太子,再沒有人能欺負你。
自從搬出皇宮,君瀾實際上無事很少會入宮,上一次進宮的時候他已經病得起不了身,躺在床榻之上卻還要緊緊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
如今突然傳來他病逝的消息,恍若隔世。
泰安十八年夏,皇帝駕崩。
太子治水失蹤,尋多日未果。
國不可一日無君,以靖王為首多位朝臣推舉二皇子君璟即位,右相容與一派極力反對無果。
邺京,丞相府
丞相府外早已被重兵圍住,容與已被軟禁丞相府中小半月的時間。
府中幾乎處處都是眼線,容與的每一步動作都會暴露在靖王眼中。
午後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落在院子中容與的身上。光線打在容與一席素白色的衣袍上,整個人看起來泛着光芒。
範望站在容與的身後,看着容與安靜地翻閱着手中的書籍,心中萬分不是滋味。
要知道容與是多麽驕傲的一個人,如今卻無可奈何地被困丞相府,只能澆澆花種種草,還是在靖王等人沒有來的情況下。
想到曹操,曹操便到……
“右相大人可真是悠閑。”來人是靖王手下的大紅人,邺京知府曹煜。早些年的時候還是朝官,因牽連一樁禍事,容與上書彈劾而被貶,因此一直記恨容與。
如今容與虎落平陽,他自然要來嘲笑一番。
容與垂眸望着書上的幾行字,眼都沒擡,仿佛就沒注意到有人靠近。
曹煜見容與不搭理他,惱羞成怒,上前一把奪走容與手中的書籍,怒道:“容與,事到如今,你還在嚣張什麽。”
容與緩緩擡頭望向來人,眸中閃過一絲冷意,卻依舊是坐直了腰勾了勾嘴角,道:“曹大人可有何事?”
曹煜見容與一副潇灑淡然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但想到自己還有任務在身,只能忍下這口氣:“右相大人,如今二殿下即位在即,還請右相大人早早交出傳國玉玺,以免耽誤大事。”
“耽誤大事?傳國玉玺怎會在本官手中,曹大人未免太看得起容某了。”容與說罷,起身彈了彈肩頭不存在的灰塵,道,“本官乏了,範望送客。”說罷便要離開。
曹煜見容與要走,立刻追了上去,剛要碰到容與的肩頭,就被範望攔下:“曹大人,您請……”
曹煜面色難看:“容與!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給我搜!”
曹煜話音一落,守在門外的士兵立刻湧進丞相府。
容與的目光漸漸染上寒意:“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丞相府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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