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舉家離村
舉家離村
蘇小碗哄着弟弟入了睡,自個翻來覆去睡不着,披了件狐裘,出了房門。月涼如水,秋夜藍得清澈,父母卧室中燈光發出微弱的橘光。蘇小碗敲門道:“爹娘還沒睡呢?”
廖雪鳶開門放女兒進屋。蘇小碗瞧屋裏被洗劫過一般,翻箱倒櫃,東西扔得亂七八糟,桌子上卻擺了不少銀兩,還有爹爹珍藏了好久的老參。
“爹娘,這是做甚?”蘇小碗不解地問道。
廖雪鳶與夫君對視一眼,說道:“名醫看病少不得銀兩,開的藥方也不便宜。我和你爹有什麽準備什麽……小嫂嫂這麽好的人,瞧着蒼白的倦容,我心疼得要命。虎毒不食子,李家岳母欺人太甚,小嫂嫂有個萬一,殺了她,也不能解我心痛之恨。”
蘇小碗依偎到娘親懷裏,小胖手一下下慢慢地拍着娘子的大腿,撫平她的怒火。
“好人有好報。小伯母為人和善,定能逢兇化吉的。您別太憂心。”
三人靜默許久,半響無話。廖雪鳶拍拍蘇小碗的腦袋,道:“索性睡不着,我去燒些熱水預備着。夫君,你去大哥那看看,看着點大哥,莫要他在一怒之下做些逞兇的傻事。”
蘇木輕應一聲,擡腳出門。
蘇小碗眼神擔憂地飄過一牆之隔,默默合十雙手,對着月亮誠心祈禱,老天爺保佑小伯母逢兇化吉呀。秦钰,你可早點找了名醫回來。
一夜未睡,黎明的夜色最為濃重凄冷。靜谧的夜,瑟瑟秋風聲中夾雜了一串清脆的鈴铛聲,一點點靠近。
蘇小碗睜大迷蒙的雙眼,與守了一夜的娘親,一同快步走出院外。
秦家的馬車由遠及近,停在蘇家門前。秦小牛抖着雙腿,踉跄跳下馬車,哈着氣搓手:“行了一夜的路,要凍死我小牛了。”
“小牛哥,魏名醫來了嗎?”蘇小碗湊上前,焦急地問。
秦小牛擡擡下巴,道:“少爺,魏大夫,到了。”
蘇小碗解開身上的狐裘,為凍得發抖的秦小牛披上,旋起梨渦道:“小牛哥辛苦了,別凍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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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得發光的狐裘還蘊含着溫熱的體溫,秦小牛蒼白的臉暈染出一絲紅暈,雙手拉了拉狐裘,嘴角不覺上揚。
還未等他說上一句話,蘇小碗早跳到了馬車跟前,挽袖伸出胖乎乎的手,對着掀簾而出的秦钰道:“秦哥,快扶着我下來。夜黑路又不平,慢點下,小心咯着腳。”
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小碗的胖手,身披青色大氅的秦钰下了馬車。
秦小牛見此,鼓着腮幫,撅着嘴,自己生悶氣。
魏大夫随後跟着跳下馬車,他提着藥箱,年約七十,白發長須,略顯瘦小,眼神卻爍爍溢光,仙風道骨的模樣。
衆人見此,心中不覺輕快了一些,看着就比那村中赤腳大夫厲害得多。
此時秦钰才松開小碗的手,恭敬地請了魏名醫入了蘇家。
“尊夫人體質虛寒,怒則氣逆,損傷了胎體。索性,大夫處理及時,胎兒是保住了。”魏大夫捋着長長的胡須,說話慢悠悠。
蘇家人面露喜色。蘇莘喜極而泣,握住李慧兒的手:“太好了。”
魏大夫搖搖頭:“莫高興得太早。夫人體質虛寒,你們又住在山腳。山中多瘴氣,氣候潮濕,這又到了冬日,陰冷之氣更濃,若是夫人還住在此處,胎兒仍有可能不保。依老夫之見,要想孩子平安出世,需要搬家……即便不搬家,也得讓夫人離開家中,搬到城中居住。城中人口較多,加之身處平坦開闊之地,陽光普照,冬日裏比村中要溫暖許多。”
蘇莘蘇木兩家以打獵為生,若是搬離了山腳,營生就沒了着落。
妻兒更為重要,蘇莘憐愛地看了看面色蒼白的娘子,說道:“弟弟、弟妹,我和你小嫂嫂搬到城中居住一段時間……家中事情,你們多替我照料。”
廖雪鳶道:“你一個大男人,做事粗心,小嫂嫂正懷着身孕,身邊怎能少了服侍的女人?要去,我們一起去。”
“娘親說得對,要去一起去。”蘇小碗添了句,“我們是一家人。”
李慧兒慘白着的臉露出淡淡的笑意,她何德何能得許多人的愛護,蒼天待她不薄。
“弟妹、小碗,你們的心意,我心領了。離家有諸多不便,我與蘇莘哪裏能這麽麻煩你們。”
“小嫂嫂,你這客套話,我廖雪鳶就不愛聽了。左右冬日酷寒,萬物蟄伏,又不能打獵,就當我們去縣城湊湊熱鬧,游玩一番。等我伺候完你坐月子,我們自然回來。”廖雪鳶拍板道,“就這麽定了。”
蘇木跟着點點頭。
“我在臨墨縣城住了許久,認識些人。給我兩日時間,定為你們尋個住處。”一家人團結友愛對是讓人羨慕,秦钰眼中閃過一絲欽羨,主動提出幫忙。
“這……”蘇莘有些猶豫。
“謝謝秦哥哥。”蘇小碗立刻奉上一張大大的笑臉。
秦钰摸摸蘇小碗的腦袋,這個鬼機靈,答應得如此快,讓猶豫的蘇莘不好再反對。
魏大夫開了保胎藥,有幾味藥材比較貴重。
蘇木送秦钰出門,數了五十兩銀子,遞給秦钰:“秦弟,勞煩你抓藥。剩餘的銀兩還有勞你替我們租個院子。”
秦钰推拒了銀兩,道:“院子的價格,我也不清楚。蘇兄把銀子給我,若是不夠,還需要再要,多了,也需要歸還。一來二去的,太麻煩。等一切安定後,我再找你要個總數。”
蘇木于人情世故上笨拙,只想着如此倒是簡單,便點頭同意了。
其實,秦钰如此說就是不打算要蘇家的銀子。他知曉兩家打獵為生,存銀并不多。
蘇木手中的銀子,五十兩給他後,瞧着只剩下二十兩。女子懷胎需要十月時間,十月內,這大大小小的一家開支,二十兩遠遠不夠。
從河東村到臨墨縣不過十裏路,很近。但搬家嘛,總歸是收拾收拾。如今李慧兒卧床,娘親又是一劍走天涯的性子,馬虎大意,老爺們更不指望了。所以收拾的重擔,落在了蘇小碗的身上。
她先替自家收拾好,又去大伯家收拾。蘇小碗處事幹脆利落,一氣呵成,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收拾妥當。家裏銀子不多,鍋碗瓢盆的日常用具,也被她打包好。齊齊整整的東西,只要搬進新居,啥也不用再買。蘇小碗心思不可謂不細膩周到。
吃過晚飯,趁着父母弟弟不注意,她輕聲輕腳地去了房後,看拴在楊樹上的嫩綠帶黃的紅喙鹦鹉。
事情來得突然,她差點把這只鹦鹉忘了。
兩天沒有喂水喂食,鹦鹉趴在楊樹枝上,鹦鹉的踝被繩子磨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腦袋下垂,眼睛蒙了一層白,小碗握住它,只氣若游絲地喚了一聲,再無動靜,奄奄一息,馬上要死了。
家人情緒正低落着呢,她無法在這個時候送出鹦鹉給秦钰,瞧鹦鹉這樣子,也指不定能活幾日。
蘇小碗小心地替鹦鹉解開繩子,喂了水和米粒,有一搭沒一搭地摸着嫩綠油滑的羽毛,眸子慢慢蓄滿了淚水。
鹦鹉吃了食,慢慢恢複了幾分力氣,開始撲騰翅膀。蘇小碗雙手一放飛,鹦鹉順勢跌跌撞撞地起飛,沒一會功夫,身影掩進了密林。
瞧着應該能活,蘇小碗抹了一把眼淚,鼓着臉嘟囔一句:“白瞎了功夫。”
不過轉念一想,能進了臨墨縣城,豈不是可以多多與秦钰接觸?蘇小碗心情恰如夏雨疾馳而過,雨過天晴,喜滋滋地回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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