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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修）你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

飛機很快起飛了，幾乎坐滿了的機艙內很安靜，許多人都在閉目休息。

忽然，被皇甫風始終暗中注意着的被鬼附身的那個男人按了呼叫鈴。一個女空乘很快來到他身邊，低聲問他什麽事。

男人按着額頭，臉色看起來十分不好，說：“能給我一杯水嗎？我頭痛得厲害，需要吃止痛藥。”

“好的。”女空乘态度很好，馬上給他端來一杯清水。、

男人吃下了止痛藥，按着頭等着藥效上來，然而過了好一會兒，他的頭痛不但沒有緩解，反而越來越痛。劇烈的疼痛讓他難以忍受，忍不住喊了出來。

皇甫風順回頭望，看到附在男人身上的那只鬼，因為懼怕閻王印，努力掙紮着出來，但是這個只鬼附在這個男人身上已經很長時間，現在想要擺脫也不是那麽容易。只是在附身鬼脫離的這個時間內，男人不會好受。

只等他完全脫離他就動手。皇甫風順暗想，手裏捏了一個法訣，準備随時出手。

不但皇甫風順回頭看，聽到男人的叫聲，飛機上的乘客都轉頭往他那裏看去。剛才的女空乘飛快過來，柔聲問：“請問您怎麽了？”

男人極力忍着頭痛，說：“頭痛。”

女空乘見此，猶豫了一下，對機艙內的乘客說：“現在有一位乘客頭痛難忍，請問你們中間有沒有醫生，他需要幫助。”

“我是醫生。”一個幹練的中年女人站了起來。她很快過來，對男人低聲說：“我是醫生，我來給你檢查一下。”

“嗯。”男人閉目點頭，極力忍耐着疼痛。

中年女人很快給他檢查，時不時低聲詢問，同時用手按摩他的頭部穴道，減輕他的痛苦。

坐在皇甫一帆右邊的和尚突然站了起來，走過去，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說：“這位施主是被鬼附身了，這樣不行，還是我來。”他穿着僧袍，樣貌老實，雙手合十的動作看起來跟電視劇裏一模一樣，一板一眼，看起來确實有點兒高僧的意思。然而他說的話讓整個機艙的人都呆住了，被鬼附身？演電視劇嗎？還是玄幻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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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正關注着附身鬼的皇甫風順忽然咳了兩聲。

皇甫一帆一驚，連忙說：“小順，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沒有，哥，就是一口氣沒喘好。”皇甫風順連忙說。他實在沒想到，這個招搖撞騙的和尚竟然誤打誤撞說對了一回。

女空乘對和尚禮貌地笑笑，說：“這位大師，還是請這位醫生給這位先生檢查吧。”顯然，她根本不信和尚說的話。

和尚一臉鎮定自若，說：“你們沒有靈力，看不到。這位施主身上附的鬼正在做亂，只有我的符才能把那只鬼制服。”

皇甫風順聽着和尚的話，忍不住笑了笑，這個和尚瞎蒙的本事不小，全說對了。

女空乘聽了和尚的話很想笑，但她是經過嚴密培訓的優秀空乘，所以她一直保持着有禮的微笑。機艙裏的其他人卻忍不住了，一個人大聲說：“哪裏有鬼？胡說八道。”

有一個人這樣說，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就是，哪裏有鬼？”

“這個和尚是真的嗎？身上的衣服不會是買的吧？”

“和尚也坐飛機？”

“竟然說有鬼，這種話現在連小孩子都不信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哪裏有鬼？還被鬼附身？這個和尚是來演戲的嗎？攝像頭在哪兒？”

皇甫風順聽着乘客們的話，眼睛一直盯着那只想要抽身的鬼。只要那只鬼想跑，他就出手解決了他，心裏卻想，這個和尚好不容易蒙對一回，卻被認為是假的，真真好笑。

一個人忽然大聲說：“和尚，把你的和尚證拿出來。”

這句話給大家提了個醒，不少人出聲附和：

“對，讓他把和尚證拿出來。”

“和尚也有證嗎？”

“有，不但和尚有證，道士也有證。”

“我還沒見過和尚證呢。”

“我也沒見過。”

“我見過和尚證，和尚，把你的證件拿出來讓我看看。”

和尚一點兒也不慌，真的掏出來一個紅皮證書，說：“這是我的戒牒，誰想看可以看。”

“真有證啊。”一看和尚真的掏出來一個紅色證書，不少人都啞火了，也有不信的，說：“拿過來讓我瞧瞧。”

和尚把自己的戒牒遞過去。

接過戒牒的人把和尚證翻來覆去地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其他人也有好奇的，說：“讓我看看。”那人就把戒牒遞過去。

戒牒在好幾個人手裏傳遞，都覺得戒牒是真的，但是這個和尚開口說男人被鬼附身了，他們還是不能相信。

“和尚，你說他被鬼附身了，是男鬼還是女鬼？”有一個人問。

“阿彌陀佛，是個女鬼。”和尚很鎮定，說得跟真的一樣。

和尚的态度很能唬人，有不少人半信半疑。

瞎說的。皇甫風順看得清清楚楚，附身的鬼已經把大部分抽離男人的身體，哦，是個男鬼。距離全部抽離，大概還得半分鐘。

還有不少人清醒着，一個人說：“咱們根本看不見，還不是任由他說？再說了哪裏來的鬼？就算有鬼也是這個和尚搗鬼。”

“對，這個和尚在搗鬼！”又有不少人附和起來。

和尚從頭到尾都非常鎮定，說：“你們看不到不代表鬼不存在。”說的跟真的一樣。

皇甫一帆見和尚特別會騙，尤其是弟弟對這件事非常關注，怕加深他的封建迷信想法，忍不住了，說：“佛教分為橫、豎三世佛，橫三世佛是哪三位？豎三世佛是哪三位？這個問題只要是和尚都知道，你來回答吧。”

皇甫風順見哥哥突然出聲有些驚訝，哥哥一向低調不愛管閑事，今天怎麽出聲了？

和尚從頭鎮定到尾的臉色僵了一下，轉身看到皇甫一帆，雙手合十：“這位施主，你問這些幹什麽？”

“看你是真和尚還是假和尚。”皇甫一帆說。

不少人覺得皇甫一帆問得漂亮，出聲附和：“對，讓這個和尚答，他要是答不上來，就是假和尚。”

“對！和尚，快答！”

“和尚，快答！”

不少人催促和尚回答。然而和尚一直沒出聲，顯然不想回答，或者，回答不了。

有人見和尚一直不回答，大聲說：“證件可以做成真的，這麽簡單的問題都答不上來，肯定是個假和尚。”

“對！你就是個假和尚！”不少人都喊起來。

和尚臉色終于變了，對皇甫一帆說：“你這個問題我确實不知道，你可以再問個別的。”

“行啊。”皇甫一帆無所謂，又抛出一個問題：“佛教的八大菩薩，分別是哪八位？”

和尚的臉色又變了，勉強說：“有文殊菩薩，有觀世音菩薩，還有，還有……”他說不下去了。

“假的，假的！”好幾個人都叫了起來。

皇甫一帆哼了一聲，解開安全帶，走過來，說：“你剛才還想騙我，說我弟弟被鬼附了身。見騙我不成，又來騙其他人。這位大師，下了飛機別跑，警察局請你喝茶。”

“哥。”皇甫風順看到哥哥竟然站起來往後走，吃了一驚。附身鬼馬上就要完全脫離男人，他正準備出手解決，結果哥哥站了起來，正好擋在他和附身鬼之間。

怕那只附身鬼逃了，皇甫風順連忙也解開安全帶站起來，想要繞過皇甫一帆，去解決附身鬼。

随着皇甫一帆走近，附身在男人身上的鬼感受着閻王印的靈壓，驚慌至極，只差最後一只腳了。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要把最後一只腳抽出來，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随着皇甫一帆越來越近，附身鬼覺得自己仿佛受到了烈火炙烤，幾乎失去意識。

附身鬼一咬牙，為了保住性命，決定舍棄這只腳。

看到附身鬼斷腳逃離，皇甫風順一驚，連忙掐了法訣，然而飛機忽然颠簸了一下，他腳下一晃，反射性扶着旁邊的座椅穩住自己，手裏的法訣一下子散了。

糟了。皇甫風順暗暗叫糟，要被這個附身鬼逃走了。

然而正走着的皇甫一帆也沒有穩住，猛地往前踉跄了兩步。這時候他離男人不到兩米，心中狂喜、正準備逃走的附身鬼再也不能在這麽近的距離內頂住閻王印的靈壓，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像被烈日下的薄霧，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得清清楚楚的皇甫風順怔了一下，暗想，閻王印不愧是閻王的法寶，也是現在人間地府唯一的法寶，果然給力。

皇甫一帆這時才發現弟弟也跟過來了，連忙說：“你起來幹什麽，快回去。”這裏可是飛機上，不安全。

“哦，”皇甫風順說，“我看哥你起來了，我就跟着起來了。”

“胡鬧，我起來是為了上廁所，你快回去，把安全帶系好。”皇甫一帆催他。

“好，我這就回去。”皇甫風順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系好了安全帶。附身鬼已除，他可以睡覺啦。

剛才也踉跄了一下的女空乘連忙對皇甫一帆說：“這位先生，請你盡快上廁所，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帶。”

“好的。”皇甫一帆點頭，

皇甫一帆繼續往廁所走，路過和尚的時候，說：“你假冒和尚，招搖撞騙，宣揚封建迷信，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應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還可以并處五百元以下罰款。”

和尚的臉色這下徹底變了。

女空乘又禮貌地對和尚說：“請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扣好安全帶。”

皇甫一帆又看了和尚一眼，對女空乘說：“麻煩你們報警，別讓招搖撞騙的假和尚跑了。”

“放心，我們會的。”女空乘從頭到尾臉上的微笑都沒消失。

皇甫一帆點頭，說：“麻煩讓讓，我上個廁所。”他站起來本來就是為了上廁所。

女空乘臉上的微笑僵了一下，還是讓開了道路，笑着說：“請。”

皇甫一帆從她身邊經過，心裏囧了一下，心想當個空乘也不容易，心理素質不強幹不來。

要去廁所會經過商務艙，這裏的位置寬敞多了，乘客甚至可以躺下來休息。皇甫一帆沒有看人的興趣，直接往廁所走，卻被一個人叫住了：“皇甫一帆？”

皇甫一帆轉頭，也露出驚訝：“你是……張亦航？”他的大學同學。

叫住皇甫一帆的張亦航三十來歲，長相中上，戴着一副無框眼鏡，穿着襯衫長褲，看起來像社會精英。皇甫一帆記憶中的張亦航是清水挂面的大學生，差點兒沒認出來。張亦航看到皇甫一帆認出他了，笑着說：“真巧，咱們竟然坐同一航班。”

“是挺巧的。”皇甫一帆笑着說：“不好意思，我先去個廁所。”

“去吧去吧，你這愛上廁所的毛病竟然還有。”張亦航笑着打趣。

皇甫一帆笑笑不說話，繼續去廁所。

從廁所裏出來後，張亦航熱情地把皇甫一帆留了下來，問：“你畢業之後去了哪裏？我記得當時凱塔爾公司已經給你送了offer，你怎麽沒去？”

“本來要去的，後來家裏出了點兒事，就留在家裏了。”皇甫一帆笑着說。

“那你現在做什麽？”張亦航問。

“我現在在我們市的技師學院當老師。”皇甫一帆笑着說，又問張亦航：“你現在呢？在哪裏高就？”

聽到皇甫一帆現在做了老師，張亦航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奇怪，嘴角似乎要得意地翹起來又勉強壓下。他輕咳了一聲，剛才的熱情淡了不少，臉上露出隐隐的驕傲，說：“我現在是凱塔爾公司XX市分部的負責人。”

皇甫一帆有些驚訝，上大學的時候張亦航在他們班裏并不顯眼，成績也平平，沒想到現在竟然做到了凱塔爾公司XX市分部的負責人。他笑着說：“恭喜恭喜。”

張亦航打量皇甫一帆上下，見他穿得極為普通，露出矜持的笑容，說：“哪裏，多虧領導栽培。我這次是去凱塔爾公司總部，準備參加3號開始的國際網絡安全博覽會。唉，我說這個幹什麽，你現在對這方面了解嗎？是不是早就不關注專業信息了？太可惜了，上大學的時候，你可是我們所有人的榜樣。”

皇甫一帆聽着張亦航的話，學剛才的空乘，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三千多字，我今天晚上12點之前一定碼完，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