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只貓(已修)
第八章 第八只貓(已修)
傅時秋的大腦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盯着盛鳴塵的穿着愣了兩秒,遲鈍地意識到——這打扮不就是領結婚證的标配?
但誰特麽八點不到就去領證?
所以,傅時秋奇怪道:“你很急?”
然而,這句話不知道哪裏惹到了盛鳴塵,他忽然沉下臉,擰眉道:“我不急!”
傅時秋:“……”
不急你堵我門幹什麽?!
傅時秋想瘋狂搖晃盛鳴塵這個黑心資本家的肩膀,把他腦子裏的水甩出來,再大聲質問他知不知道五百塊對一個打工人來說究竟有多重要!
“不急你……”傅時秋斟酌着用詞,發現實在想不出什麽好話,索性道:“可是你看起來就是很急啊。”
盛鳴塵繃着臉,面無表情道:“你看錯了。”
傅時秋:“………”
誰來救救他。
傅時秋突然有些後悔,如果當初他相親的時候沒有拿盛鳴塵當擋箭牌,他就不會因為在正主面前造謠被抓而答應和盛鳴塵結婚,也就不會被迫站在這裏和盛鳴塵這個資本家探讨“急不急”這種問題。
“急急國王”都不急,他一個苦逼打工人到底為什麽要和資本家讨論這種問題。
傅時秋胡亂地想着,旁邊這位黑心肝資本家卻忽然開始發表重要講話。
盛鳴塵說:“你是不是不想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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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秋一愣:“負什麽責?”
聞言,盛鳴塵好似氣得不輕,他臉色很難看,對上傅時秋茫然的眼神,又屈辱地繃着臉把拳頭攥緊了。
傅時秋:“???”
傅時秋眼珠一轉,想到一條妙計。
他看着盛鳴塵,欲言又止道:“盛先生,你想打軍體拳也得看看場合吧?”
“你說什麽?”盛鳴塵蹙眉。
“我的意思是這樓道太窄了,你這樣施展不開。”
傅時秋懇切地望着盛鳴塵,“這樣,你跟我走,我們公司附近有一個綠化特別好的公園,我帶你去那兒打,沒準兒還能跟老頭老太太們切磋一下呢。”
說完,傅時秋大着膽子拽了拽盛鳴塵的袖子,仰起臉眨巴着眼睛軟聲道:“盛先生,走不走呀?”
奈何盛鳴塵不買賬。
他一動不動,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傅時秋,仿佛一位挑剔的甲方,涼聲道:“傅時秋,你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
眼看計劃落敗,傅時秋啪地縮回手,靠着大門有氣無力道:“盛總,我只是想上班。”
盛鳴塵隐忍地瞥了傅時秋一眼,決定作出一些無傷大雅的讓步。
“你先說負不負責。”
傅時秋:“……”
傅時秋心好累,氣若游絲道:“你先告訴我負什麽責。”
聽見傅時秋的回答,盛鳴塵先是不滿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沒有出聲。
隔了好一會兒,他喉結上下滑動幾次,紅着耳根,故作鎮定地含糊道:“昨晚……你和我,都已經那樣了,你得負責。”
啊?
傅時秋目瞪口呆:“哪樣?”
他們昨晚什麽都沒幹啊!這話聽起來……怎麽好像他把盛鳴塵給強了一樣。
盛鳴塵瞪他一眼,轉開臉,別扭道:“你別問我。”
傅時秋:“……”
他裝作苦惱地樣子冥思苦想一分鐘,弱聲道:“我們,不就是,抱了一下嗎?”
這話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盛鳴塵滿眼不可置信,一字一頓道:“就、是、抱、了、一、下?”
“傅時秋,你什麽态度?放在古代,你這樣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傅時秋:“…………”
他就納悶了,抱一下很過分嗎?這人到底是哪個朝代出土的封建老古董?
傅時秋有些頭大:“那你想怎麽樣?”
盛鳴塵:“領證。”
“……”
好嘛,又繞回來了。
傅時秋嘆了口氣,無奈道:“可是我得上班。”
盛鳴塵皺眉:“請假。”
“不行。”傅時秋麻了,“請假會扣錢。”
盛鳴塵哽了一下,繃着臉道:“我有錢。”
說着,他掏出皮夾,把裏面的現金全部拿出來,也不管傅時秋接不接,就一股腦地塞了過去。
被迫天降橫財的傅時秋:“……”
他表情複雜地看了盛鳴塵一眼,然後低下頭條件反射地開始數錢。
不多不少,正好五千塊。
傅時秋……傅時秋可恥地心動了。
——畢竟五千塊足夠他遲到十次了。
“領證是吧?”
傅時秋唇角上揚,看着盛鳴塵的眼神慈祥得好似在看散財童子,“您稍等,容老奴換身衣服。”
說完,他就火速擰開門鑽了進去。
五分鐘後,敬業的傅師傅穿着嶄新的白襯衫和牛仔褲,滿面笑容地出現在盛鳴塵面前。
甚至,他還特意洗了個頭。
“咱們走吧,甲啊不,盛先生。”
-
這天是周五,不知道什麽原因,前來民政局登記結婚的情侶寥寥無幾,反而是離婚的人數頗為壯觀。
傅時秋跟在盛鳴塵身後,好奇地四處張望。
而很快,他就知道了今天沒人結婚的原因。
傅時秋看見了民政局大廳的滾動顯示屏,紅色加粗的宋體二號字正在循環滾動今天的老黃歷。
——星際2333年農歷九月二十五,宜下葬、納畜、合作,忌嫁娶、搬家。
正準備今天結婚的傅時秋:“???”
而盛鳴塵顯然也看見了滾動顯示屏上的文字。
他盯着屏幕上的“忌嫁娶”沉默了好幾秒,臉色倏地沉了下來,不太高興地對傅時秋說:“今天不領證。”
傅時秋:“?!”
那怎麽行!錢都收了!
“別呀!”傅時秋有些着急:“盛先生,封建迷信要不得!我們要相信科學,科學說今天特別适合結婚!”
盛鳴塵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兩秒,眼神突然古怪起來。
然後,傅時秋就聽見他說:“你就這麽想跟我結婚?”
傅時秋:“……”
他沉默兩秒,麻木道:“想,特別想,做夢都想。”
話音落下,傅時秋似乎看見盛鳴塵笑了一下。
但是再擡眼時,盛鳴塵的臉上又沒什麽表情,他矜持地繃着下颚,淡然道:“噢,那就結。”
傅時秋:“……”
他怎麽從這話裏聽出一股子“你跪安吧”的意味。
兩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傅時秋正津津有味地聽着離婚登記處的幾對夫妻扯頭花,一扭頭卻發現他旁邊這位死了老婆的Alpha好像在緊張。
具體表現為——
表情非常肅穆,雙腿并攏,坐姿板正筆直。
乍眼一看,就像來參加表彰大會的優秀小學生代表。
傅時秋頓時有些好笑,見工作人員還在處理機器,就拍拍盛鳴塵的肩膀,語氣深沉地安慰道:“結婚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莫緊張,下次你就是熟手啦。”
他的本意是開個玩笑調節一下氣氛,哪知盛鳴塵聽見這話,反倒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繃着臉強硬道:“不會有下次。”
言下之意,他們不會離婚。
“……”
傅時秋感覺這天聊不下去了,索性閉嘴。
所幸沒過多久,工作人員就招呼他們過去填結婚登記表。
人少的緣故,一套流程走下來,總共花費十分鐘不到。
傅時秋低頭看看手裏的紅本本,又擡頭看看同樣在盯着結婚證端詳的盛鳴塵。
然後,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小聲說:“我可以回去上班嗎?”
盛鳴塵收起結婚證,面無表情道:“不可以。”
傅時秋:“。”
“現在去你家。”盛鳴塵垂眸瞥了眼腕表,淡淡道:“搬東西。”
傅時秋沒反應過來:“搬東西幹什麽?”
盛鳴塵:“同居。”
于是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裏,兩人又重新回到了傅時秋家。
打開門後,傅時秋就随手從鞋櫃裏掏出兩個行李袋,去卧室打包行李。
與此同時,客廳裏的盛鳴塵正在不動聲色地審視這間窄小的出租屋。
不難看出,傅時秋過得并不好。
盡管傅時秋把房子收拾得幹淨明亮,但也無法掩蓋這房子很破的事實。
隔音也很差,他進來的兩分鐘內,就不止一次聽到了不知是樓上還是隔壁傳來的噪音。
盛鳴塵不由得皺起眉,所以這十年裏,傅時秋就帶着他的孩子生活在這種糟糕的環境中?
想到這裏,盛鳴塵的心髒好似被針紮了一下。
他閉了閉眼,難以忍受似的從小小的布藝沙發上站起身,以一種挑剔的眼光掃視這屋子裏的一切。
然後,盛鳴塵看到了被擱在原木色餐桌邊緣的藍色樂高小汽車。
他怔了兩秒,疾步走過去拿起那輛看起來有些陳舊的藍色小汽車。
這時傅時秋恰好推着行李箱從房間裏出來,盛鳴塵擡起眼,輕聲道:“是男孩?”
傅時秋其實沒太聽清盛鳴塵具體在說什麽,但他依稀感覺應該是個問句。
再結合盛鳴塵站在他餐桌旁的模樣,傅時秋沉吟片刻,猶猶豫豫地嗯了一聲。
然後他就看見盛鳴塵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傅時秋:“?”
不過他沒把這點小插曲放在心上,轉身去收拾鞋櫃。
盛鳴塵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等傅時秋打包完行李,盛鳴塵說:“我十點有個會,蔔作仁會來接你。”
傅時秋點點頭。
半小時後,蔔作仁和司機一起到達傅時秋家樓下,幾人合力将行李搬下樓,再驅車前往盛鳴塵別墅。
抵達別墅的時候,有一批工人正在往裏搬東西。
傅時秋沒在意,蔔作仁幫着他一起把行李搬上二樓,正當傅時秋猶豫先整理什麽的時候,蔔作仁突然說:“傅先生不妨先去一下盛總的卧室。”
傅時秋不解:“為什麽?”
“盛總讓您先整理衣服。”蔔作仁推推眼鏡。
傅時秋尋思也行,于是就一個人拉着行李箱走向盛鳴塵的卧室。
一打開門,傅時秋驚呆了。
房間裏燈光調得很暗,腳下的地板鋪滿玫瑰花瓣,床頭和床尾各自貼着一對喜字,而床單和被罩也變成暧昧的粉色,就連床上的抱枕,也被換成兩顆大大的愛心。
暗示意味非常明顯的布置。
看着床頭櫃上的喜燭和香薰,傅時秋輕輕“嘶”了一聲。
原來盛鳴塵好這口。
那洞房豈不是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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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