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為時已晚
為時已晚
“阿雪!”司馬千裏身着整齊的紫色朝服,一手抱着帽子,年邁的身體一邊喘着粗氣,聽人報是主母要打死陳雪,趕到後見阿雪沒事,反倒是妻兒被陳雪舉在半空,心裏長舒一口氣,鎮定了下來。
“老爺!你看看王熙和生的賤種都是些什麽模樣!她竟敢大逆不道,忤逆尊長,還敢跟我動手!今日你若不教訓她!我就死給你看!!”
妻子與陳雪母親一母同胞,從前也是位賢良淑德的女子,可自從生了兒子,人越來越善妒、越來越尖酸刻薄,不僅處處針對陳安,還日日弄得家宅不寧,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在不滿什麽、鬧什麽?
自己妻子什麽德行自己是清楚的,雖然不明就裏,司馬千裏心裏的天平已經偏向了寒江雪。
司馬千裏嘆了口氣,幾步上前,鄭重地給陳雪行了個大禮,誠懇道歉,“阿雪,你來府上便是老夫的客人,本該以禮相待,奈何內子舉止無狀,以長輩自居對你多有冒犯,老夫疏于管教,在這裏給你賠不是了!”
總算有個明事理的了。小時候的記憶力裏,以前還只是叔叔的時候,都特別和藹親切,待她極好,如今住在姨父家,也總在幫她。更何況,若不是他留下陳安,護着陳安,想必陳安早就不是今日全須全尾的模樣了。
“阿姊,姨母畢竟是長輩,表哥看着都快斷氣了,有什麽事好好說,你放他們下來好嗎?”
寒江雪見司馬流雲臉都發紫了,也怕真掐死了,松了手,嘴上卻滿不在乎,“死不了”。
“咳咳咳,咳咳……”司馬流雲換了好幾口,才喘上口大氣,一邊咳嗽,卻是為寒江雪找說辭,“阿雪……就是……跟我鬧着玩的,我沒事,咳咳咳咳……”
王氏一見寶貝兒子那脖子上掐痕一片,看着觸目驚心,實在是心疼。顧不上心駭,盛怒之下,擡手就要給寒江雪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卻是落在了突然擋在寒江雪面前的陳安臉上,陳安被打得腦瓜子嗡嗡響,可能是太疼了,竟不住呆了幾秒才想起來說話。
“姨母,都是小安的錯!姐姐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您饒了她吧!!”
她輕輕咬着下唇,捂着臉,淚水含在眼眶裏,真真是楚楚可憐。
寒江雪輕擡起陳安的下巴,臉上赫然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不一會兒,妹妹那嬌嫩白皙的臉上紅腫一片,讓人看着就心疼!她眼裏的怨毒一閃而逝,寒江雪看見了。
作為晚輩,罵幾句,受就受了,可打人不行!
“你用這只手打她是吧!”
寒江雪一把抓住王氏的右手,輕輕一捏!
“啊~!!!”王氏一聲驚叫後。
咔噠一聲,那手便縮成一團,如同雞爪般扭曲!哪知寒江雪并不放過她,手順着手腕向上捏住手臂,咔嗒一聲後,行兇的整條胳膊都被寒江雪給卸了!
王氏順遂一生,哪裏受過這般氣!鑽心的疼痛頓時讓她淚流滿面。她趔趄着身子痛苦的坐下來,抱着還連着一根筋的胳膊痛苦的哀嚎着,看的周圍的人感覺仿佛是自己的胳膊被卸了下來,肌肉和筋骨互相牽連着,撕扯着的疼痛着。
司馬流雲大駭,一把抓住寒江雪的手腕,“阿雪,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司馬千裏還能講點理,這家夥就不分青紅皂白地只維護自己的娘親是吧!哼!寒江雪氣不過,啪地一下,狠狠地往司馬流雲臉扇了一巴掌!
寒江雪的力氣可比一個養尊處優的婦人大得許多,一巴掌下去,五個手指印下已微微滲血!
“既然你替母親求情,那就替他受這一巴掌吧!你們給我聽着,以前我不在我管不着,現在有我,誰也不準讓我妹妹受半分委屈,動我妹妹一根頭發,無論是誰,我必加倍奉還!”
寒江雪聽着王氏的嚎叫,只覺得耳朵嗡嗡吵得難受,彎下腰一把拽起哀嚎的王氏,将她無力垂下的胳膊拉過來向上一頂“咔擦”一聲又給按上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王氏的全身仿佛被尖利的刀子生生活剮了兩次,極度的疼痛之下竟痛地暈厥過去!!
“姨母!!您怎麽了?!!姨母!您沒事吧,您醒醒啊!”
陳雪最先沖上去!
司馬流雲低頭摸了摸母親的關節處,發現胳膊已經無恙,放下心來,卻也忍不住皺着眉看向寒江雪。
“我今日一回來,你母親就讓人将我按在凳子上,揚言要打死我,還說要把我賣到煙花之地,讓我日日張腿去伺候男人,司馬流雲,我是看在姨父的面子上,才只是吓吓她,你若再敢教訓我!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卸了你的腿!再……再打斷你的胳膊!拔了你的牙!”畢竟也是自己長輩,見她吓成這樣也算得了教訓,寒江雪故意瞪大眼睛,讓自己看起來兇兇的。
“你!”心愛的女子與自己的母親大打出手,司馬流雲矛盾極了,畢竟是母親先動手,他對寒江雪罵也不是,服軟又覺得對不起母親,完全說不出話來。
“流雲!”司馬千裏叫住兒子,“還不叫大夫給你母親瞧瞧!”
“是!”司馬流雲和哭地‘撕心裂肺’的陳安被一群人簇擁着帶着主母回屋去了。司馬千裏面色平靜,走到寒江雪身邊,卻是來勸慰她,“你這雷厲風行的性子倒是與你娘一模一樣,若是她見了你,一定會很欣慰!”
轟!寒江雪腦子嗡地一聲,高興地拉住他的袖子,“姨父?我娘還活着,她在哪裏?”杏圓的雙眼烏黑濕潤,帶着一絲稚氣與好奇,眼巴巴地等着他的回答,這姑娘喜怒轉換也快,說不出的嬌憨可愛,這模樣簡直與熙和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司馬千裏眯着眼将袖子從她手中抽回,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她,“老夫也是今日收到你娘的信,你娘知道你活着,不日便會趕來。經過這次,你姨母估計不敢再為難你們姐妹了。阿雪,這段時間你且安心住着,不然你母親不好找你”
寒江雪打開信,上面只有4個字,“不日便到”。
沒有署名,寥寥數字,單憑字跡,連寒江雪都無法确定是不是母親的,但見姨父篤定的表情,她也對照這幾個字,努力地搜索記憶中母親寫的字,但人的字跡随着歲月也會發生變化,既然無果,就暫且相信他吧。畢竟,想要見到母親的心情,搞不好他比自己更甚。
今日場面弄地有些難看,本來想趁此機會帶妹妹走的,但現在情況反轉,得想辦法留下才行,寒江雪也鄭重地彎腰朝他行了個大禮,“姨父,今日阿雪也有不對,望姨父不要怪罪”
“無事,你不過是個孩子,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姨母隔三差五就會上演這種把戲,鬧一鬧也就過去了。你都這麽大人了,想做什麽只管放心大膽做,若流雲再惹你生氣,你就像今日這般打他!直到你解氣!”
姨父,你這心偏地有點狠!但寒江雪知道,這偏愛全部來自于母親。
噗呲~寒江雪忍不住笑了,點點頭,“姨父不怕我打死他嗎?”
“你與流雲青梅竹馬,最多就是打着玩,哪會真的下死手?!”司馬流雲從她手裏将信收回,“今日也累一天了,阿雪先去休息吧,若再有你娘的消息,老夫一定告知你!”
屋子外面來來回回總有在走動,遠處卻是王氏苦惱咒罵聲,那聲音裏還有陳安嘤嘤地哭聲,吵的寒江雪心煩。
反正也睡不着,寒江雪突然特別想獨孤影,想着陳安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披上外衣,趁着無人注意,又翻牆出去一路摸到了雪院。
雪院燈火通明,獨孤影卻不在。
“姑娘來了”
阿翁的眼神晦暗不明,語氣依然平淡,“若姑娘要找主子,可以去莳花館看看”
莳花館?不是今日路過的地方嗎?那裏好像是京城最大的青樓,聽說能進去的人非富即貴,是有名的銷金窟。雖然那裏名聲不好,但似乎也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也許獨孤影是去應酬的吧。
“我等他”
“老奴在外面候着,姑娘有事吩咐”阿翁連手都沒擡,退出去關上了門。
雪院的屋子裏點着助眠的熏香,累了一天,寒江雪實在覺得有些累,躺在床上不一會兒便眼皮打架,很快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寒江雪醒過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阿翁聽見裏面有動靜,便讓人端早飯進來。
“阿翁,獨孤影昨夜沒回來嗎?”
“主子大概留宿在莳花館”
留宿青樓?如果是應酬喝酒,一般晚上還是會回家的吧。
阿翁一邊幫她擺盤,一邊看似漫不驚心地說,“姑娘不必驚訝,主子紅顏知己那麽多,分給姑娘的精力已經不少了,若是識趣,就該當作不知道,免得戳破以後,影響感情”
“阿翁!獨孤影才不是您口中形容的這般浪蕩之人!”
“哼~”阿翁嘴角上揚,“姑娘不願意承認,怕是舍不得主子的錢吧。也難怪,主子對你也算用心的。但主子已有婚約,不日便能在外開府,迎娶王妃,若姑娘還想留些臉面,便不要再糾纏了!”
“他要娶誰做王妃?”
“郡主李君儀”
“她?”寒江雪有些意外。
“郡主是安國公唯一的外甥女,本來心高氣傲,是要坐将來的皇後的,但還是争不過太後一族。主子生存艱難,若有李家作為後盾,将來不管局勢如何激蕩,皆能自保。更何況,主子是有大志向之人,總有一日要展翅高飛,試問姑娘除了享受主子的好以外,除了拖累他,又能為他做什麽呢?”
人與人之間,感情是最靠不住的,只有利益才能永恒。于己有利,欲罷不能,于己不利,棄如敝履。不管是妖域也好,人間也罷,恒古不變。
理智是理智,可心裏真的能接受嗎?
寒江雪心口就像被刀片劃過,也許看不見傷痕,但在細微處滲着血,疼痛蔓延開來,視線越來越模糊……寒江雪胃口全無,仰起臉,看着阿翁說,“阿翁,就算您是為了獨孤影好,這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若他知道您背着他對我說這些的一定會傷心的。您放心,我不會妨礙他”
寒江雪環顧四周,最後看了一眼承載了與獨孤影回憶的小院,并沒有多少猶豫便踏出了雪院的門檻。白馬寺清脆的晨鐘響起,天才剛亮,街上沒幾個人,微涼的早晨帶來陣陣清風。
走到岔口,寒江雪突然不知道該去哪裏。心裏有股沖動讓她去莳花館驗證阿翁是否撒謊,可一想到可能看到的畫面,反而膽怯了。獨孤影對她而言,就像天上可望而不可即的雲霞,太過絢爛和美麗,其實心裏從來也沒有奢求過能天長地久地擁有,但與他在一起的心動确是她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她太喜歡這種感覺了,只想得過且過開心一天是一天。
昨日獨孤提前将她帶走,就是不想讓她在流觞宴知道他與李辰安婚約之事吧,既然他也不想她知道,那自己幹脆裝傻好了,至少還能快樂幾天。
寒江雪茫然在街上走着,心裏千般抗拒,腳卻還是不知不覺走到了莳花館門口。這種風流之地,一般中午以後才會開門,這個時間,姑娘和留宿的客人都在夢鄉之中,寒江雪從從院牆翻進去,本來想搞個形式挨個推門查看一番便走。可今夜是月圓之夜,雖然還是白天,可她的心緒已開始劇烈波動,即使在混合了百花香氣的脂粉聚集之地,她也能準确地找到獨孤影所在。
“主子,人來了!”
暗處有人通報,獨孤影以為來人是李辰安,站在門後,瞅準時機一把從後面抱住了進屋的姑娘。
“如煙姑娘,你去哪兒了?”一夜宿醉,獨孤影呼吸的熱氣噴在耳後,聲音有些低啞,卻是說不出的性感與魅惑,讓人臉紅心跳。
原來他真的也能對別人無限風情。寒江雪的心仿佛被放了一塊千斤石,壓地她喘不過氣來……
這香氣不對,獨孤影瞬間清醒過來,放開懷中的姑娘,定睛一看,仿佛晴天霹靂!愣住了。
獨孤影滿身混合了強烈胭脂味兒的酒氣,領口大開,露着身體性感的曲線令人浮想聯翩,他的臉上還留了好幾個不同顏色的唇印,昨夜在這裏做了什麽,很好聯想。
“江雪?!你怎麽會來?”獨孤影滿身酒氣,見她臉上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絞。
“江雪,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裏的?!我可以解釋的!我可以解釋的!”
寒江雪收了收心神,轉過臉不去看他,“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你收拾一下,我……鼓樓那裏等你”
每次寒江雪見他,總是笑着的,對他的愛意溢于言表,可如今一副冷靜自持的理智模樣,卻讓他忍不住害怕,本想上前抱住她,可怕她聞到身上的脂粉氣,只能站在原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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