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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但像耿格格等人聽說無事後,并未多問,也不敢多問,懸着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福晉經歷昨晚之事後整個人也松快了些,只道:“……如今這些紛擾既與咱們王府無關,王爺的意思是不必拘束着大家,你們一年到頭也就盼着這個時候家人來王府玩一玩,與家人說幾句話,我今兒一大早已經差人去你們各自娘家送了信,看他們這些日子何時方便就邀他們來王府做客。”
鈕祜祿格格是興高采烈,耿格格面上卻帶着幾分灰敗之色。
等她帶着弘晝出了正院大門,鈕祜祿格格在門口等着她一塊。
兩人略說了幾句話,鈕祜祿格格欲言又止道:“……我覺得年側福晉好像很喜歡五阿哥。”
耿格格一愣,遲疑道:“有嘛?”
說着,她更是道:“應該不會吧,先前她害我早産,王爺罰她雪地裏跪了半日,傷了她的身子,害她不能有孕,她恨我們母子都來不及,如何會喜歡弘晝?”
鈕祜祿格格比起從前來心态已經發生了改變,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她很願意提點耿格格幾句的:“并不是一碼事兒,年側福晉恨你是一回事,可五阿哥實在招人可愛,誰不喜歡?”
“我好幾次看到年側福晉的眼神落在五阿哥面上,那眼神,像在發光似的,不是喜歡五阿哥是什麽?”
說着,她更是低聲道:“反正不管她是好心還是惡意,落到你身上總歸不是好事兒的,你小心些就是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只要事關弘晝,耿格格向來十分小心,覺得他們母子以後離年側福晉遠些的好。
接下來,耿格格又為娘家人進王府發愁。
怕什麽來什麽,到了第二日耿家就給她送來了信,說正月十二這一日來看看她和弘晝,更是說自弘晝出生後他們還沒見過,實在想念的很。
耿格格捏着這封信愁的半晌沒說話。
比起當初來,她性子已變得些許,對上旁人不會一味當軟柿子,可對上家人……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弘晝心裏則有了打算,打算好好會一會外祖一家。
接下來的幾日,他依舊與弘歷一起沒心沒肺玩着。
這一日,兩個孩子又在花園采集梅上雪水,遠遠就見着曾嬷嬷帶着幾個人和朝着李側福晉院子方向走去。
一旁的聶乳娘漫不經心與弘歷身邊的陳乳娘說着閑話:“……這女人身邊有個孩子傍身就是好,先前李側福晉犯了錯,王爺對她是愛答不理的,可懷恪郡主回來後,王爺去看過李側福晉一次不說,也準她家人這次來看她。”
說着,她更是道:“所以說啊,咱們兩個盡心盡力侍奉着兩位阿哥,這好日子還在後天咧。”
弘晝雖與納喇·星德只接觸過兩次,但對他很有好感,如今聽說李家有人來了,瞪着大眼睛四處看,想要看看這裏頭有沒有那位“清表哥”的影子。
他找啊找,還真在裏頭看到一位身姿如竹的男子。
遠遠看去,這人十八九歲的樣子,雖看不清長得什麽樣子,但弘晝隐約可見這人膚色白皙,氣質出衆,很符合話本子裏那種勾着官家小姐私奔的浪蕩子形象。
弘晝頓時來了興趣,想要看看這人與懷恪郡主之間到底有沒有首尾。
他趁聶乳娘等人不注意,借着掃雪水之名跑的遠了。
他是直奔李側福晉院子而去,因今日有李家貴客來,守在門口的丫鬟婆子也被抽去茶房幫忙,他暢通無阻到了李側福晉院子,更是貓在花圃之中。
很快,弘晝就看到了那位“清表哥”的影子朝一間屋子走去,緊接着,懷恪郡主也走了過去。
想必是這兩人在要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不僅門口沒有守着人,懷恪郡主身邊的丫鬟甚至将周遭的人都打發走了。
這下就給了弘晝機會,他貓着腰走上前,剛靠近這屋子,就聽到裏頭傳來女子喘息的聲音:“……別,清表哥,別在這裏,若是叫額娘發現了就糟了,你不知道,我沒有與那莽夫圓房的事兒叫阿瑪知道了,我,我哪裏能與他圓房?這一圓房不就糟了嗎?”
弘晝雖只是個一歲出頭的小娃娃,但身體裏卻裝的成年人的芯子,聽到這喘息聲,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他只覺得這位“清表哥”可真是會玩啊,也不怕被人發現。
誰知道“清表哥”卻是半點都不怵,膽子是愈發大了,緊接着,裏面就傳來不堪入耳的聲音。
弘晝搖搖頭走開了。
他可是個好寶寶,這等場面可不适合他。
只是如今閑着也是閑着,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乖寶寶,得去看看李側福晉,雖然他知道李側福晉不願意看到他,但誰叫李側福晉壓歲錢還沒給他?
弘晝尋着聲音源頭,邁着小短腿哼哧哼哧跑了過去。
闊別多日,李側福晉再看到娘家人的這一刻,臉上總算浮現了些許笑容,更是與嫂子李二太太大倒苦水:“……你是不知道這幾日我過的叫什麽日子?也就看到你們來了,我心裏才松快些,清哥兒這次也來了?你叫他幫着勸勸懷恪,要他與星德好好過日子,若不然,皇上或王爺算起賬來,誰都沒好日子過。”
說着,她更是搖搖頭,無奈道:“罷了,這些話待會兒再說也不遲,我今日知道你們要來,叫小廚房準備了茶點。”
她擡頭看向門口,埋怨道:“我看這些丫鬟是皮癢癢了,拿些糕點怎麽這樣慢?”
只是她一掃眼,沒看到去拿茶點的丫鬟,看到了露出招牌笑容的弘晝。
李側福晉臉上的笑容當即就凝固了,更是隐隐覺得自己的屁股又疼了起來,沒好氣道:“你怎麽進來的?誰叫你來的?”
弘晝一直牢牢記得自己可是個乖孩子,上前請安後才指着外頭的院子道:“門開着,我就進來了。”
他看着李側福晉宛如吃了蒼蠅一樣的臉色,心情愈發好了,正色道:“給李額娘拜年了。”
李側福晉不耐煩擺擺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王爺吩咐了,在德妃娘娘壽辰之前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得進來我這院子,你這年也拜了,安也請了,回去吧,若你回去的晚了,耿格格該擔心的。”
弘晝站在原地沒有動。
李側福晉是怒火中燒,揚聲道:“你這是做什麽?都說了叫你趕快回去。”
弘晝奶聲奶氣道:“李額娘,我給您拜年了,您還沒給我壓歲錢……”
“你,你害我成這個樣子,我不給你兩巴掌就不錯了,你還好意思找我要壓歲錢?”李側福晉覺得美好的一天又被這小崽子給毀了,氣的臉都紅了,當即就道:“曾嬷嬷,派人給我把他拎出去。”
曾嬷嬷有些猶豫,下意識看向李二太太。
李二太太将李側福晉拽到一旁,低聲道:“你啊,怎麽這麽些年性子一點都沒變?你與一個孩子計較什麽?這事兒若傳到王爺耳朵裏,怕又要不高興的。”
她拍了拍李側福晉的胳膊以示安撫:“不過一個封紅罷了,你就當打發叫花子好了。”
李側福晉雖怒氣沖沖,可到底将李二太太的話聽進去了。
李側福晉上頭有幾個嫂子,可因旁的兄嫂在老家的緣故,她也就與這位二嫂關系最好。
李二太太也知道她這小姑子是什麽性子,當即就命身邊的嬷嬷給弘晝包了個封紅,“拿,五阿哥,這是我替你李額娘給你的壓歲錢,好生收好,別弄掉了。”
弘晝掂量着裏頭約莫十兩銀子的重量,但他也不嫌少,傻子才會嫌錢少,當即就道:“多謝李額娘,多謝李舅母。”
話畢,他轉身就要走。
李側福晉見狀忍不住長籲了一口氣,誰知道弘晝剛走到門口卻又轉過身來:“李額娘,為什麽星德哥哥沒來?”
李側福晉喉頭一噎,只聽見弘晝丢下一句“我喜歡星德哥哥”這話轉身就走。
李側福晉再也忍不住,當即眼淚就掉了下來,與李二太太道:“你說,你說這叫什麽事兒?今日我本打算叫星德也見見你們的,可懷恪卻不答應,說若是星德來了,她就躲去莊子上,還說再也不想看見星德,我怎麽生出這樣的孽障來,你叫我怎麽同王爺交代啊……”
弘晝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壓垮李側福晉的最後一根稻草,反倒喜滋滋捏着封紅跑了回去。
耿格格見他腳下宛如生了風似的,連忙道:“慢點,慢點,當心摔了。”
當她看見弘晝往小匣子裏丢了個銀錠子時,好奇道:“弘晝,你這銀子是哪裏來的?”
弘晝喜滋滋道:“李額娘給的。”
耿格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側福晉居然還會給你壓歲錢?”
弘晝重重點了點頭,繼而一板一眼道:“李額娘是個小氣鬼。”
說着,他更是抱住耿格格的胳膊,撒嬌道:“額娘,我喜歡星德哥哥,要他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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