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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費游疾步走至房間內,方才聽到殿下幾番咳嗽,心中不免擔心。
房間內的少年沉默坐在書桌前,臉色還因咳嗽而可見發紅,那雙冷清的眸子如一潭死水般盯着某處出神。
費游走近幾步:“殿下?”
商侑安未看費游一眼,只收回了失神的視線,有些過于平靜地問着:
“今早的事可去做了?”
一早,殿下說口中發苦,要想吃些甜糕,便派他去了那賣糕點的市井之地。
途中他遇到一群地痞流氓聚集于街旁巷子,欲伺機作惡欺壓百姓,便出手教訓了一番,才有些遲了。
費游看着桌上那未曾動一口的甜糕,有些不确定問道:
“殿下,糕點可不合口味?”
商侑安淡淡離開書桌,緩慢沿榻而坐,輕吐二字,便有休息之意:
“太膩。”
費游收拾着桌上的糕點,看着殿下變化莫測的情緒,殿下向來不愛甜食,今早說想吃之時他是意外極了。
随着費游的退門而出,整個房間裏陷入了濃重的寂靜,只聽得見那起伏胸廓的氣息,和那平淡如水的眸中一閃而過的凝重情緒。
“從未見過如此不講理之人,擱在京城誰敢這般對小姐,怕是小命不想要了吧!”
也就在這荒僻漏網之地,才敢這般對當今丞相大人的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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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珉輕斥着:“好了阿集,本就是我未經允許擅自進去的,哪還能強詞奪理?”
阿集卻不覺得,若是大人知曉了,斷不會就這般算了!
阿集察着小姐的臉色并不好,便不再頂嘴:
“那小姐您可見着裏頭的人了?是何模樣,這些日子您總記挂着,難不成是什麽俊俏小郎君?”
沈知珉擡手就要打這個胡言亂語的小丫頭,卻被阿集躲過求饒:
“小姐,奴錯了,不該打趣小姐的,那小姐,這看也看到了,是不是該回京了?”
原本嬉鬧的氣氛瞬間降了下來,沈知珉暗下眸子,沉沉道:
“暫時先留在雁城吧。”
阿集收起臉上的笑,認真了起來:
“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您可知丞相大人派來保護您的暗衛皆被擋在了城外,無法踏入城門一步。”
沈知珉詫異擡頭:“這是為何?”
阿集面色沉重地望向那座神秘危險的商府,憂心道:
“不知是何人在暗中阻止,但凡踏進雁城的暗衛都已命喪于此,只能讓他們留在城外,以備随時接應,這城中是斷然不可久留,那商府也不止表面的簡單。”
阿集的話響在沈知珉耳邊,可她不能就這樣走了,她得把商侑安一起帶回去。
已是錯怪他一世了,這一世生死勿論,都不可能再丢下他了。
未到五更,榻上翻來覆去的人兒已是起了,喚來阿集替她梳妝。
阿集一邊替她梳着發,一邊望着銅鏡裏睡眼朦胧哈欠連連的面孔:
“小姐,您這是又要出去?今日已是涼風陣陣,小姐您是要連自個兒身子都不顧了?”
“天涼了我便多披件衣裳,不會有事的,平日裏你們啊就是太小心我了,我身子哪有那般弱不禁風的。”
沈知珉柔柔的嗓音回絕了阿集,不由分說地起了身。
阿集連忙拿起披風替她系嚴實了,才肯打開門讓她出去:
“下次小姐想送個什麽東西給商府那位,只管吩咐了奴去,奴日曬雨淋慣了,正愁清閑呢。”
沈知珉被逗笑了,這傻姑娘,哪裏有半點女子的模樣。
*
商府裏頭安靜一片,整個府中只有費游站立于房門口,默默守着裏屋的人。
今日的氣候驟轉直下,這讓原本患有寒疾的殿下病情加重了許多。
聽着裏頭隐忍傳來的咳嗽聲,費游擔憂地皺起了眉頭,他必須得給殿下抓些治療寒疾的藥來。
榻上的商侑安只覺頭疼得很,胸口似火般咳地發疼,喉嚨裏一股腥,沖得他生生忍了下去。
就在他想松弛了身子躺下,卻被一雙冰涼的細手撫上額穴,徒然緊繃了神經。
那雙骨瘦大手冷冷鉗制住,拽至前面,只一手将她推至床柱。
沈知珉不知他有這般大的力氣,一時已是受驚被他扯了過去,吓到了。
待看清眼前人,商侑安放開了手,只是那潑天的厲色鋪卷而來:
“費游,她如何進來的?”
費游硬着頭皮進來了,“求殿下懲罰,是屬下讓沈小姐進來的。”
費游打開府門,她便已經在門口候了多時,手裏提着驅寒進補的藥材,還有一馬車的禦冬衣褥。
眼下正是發愁如何籌備,雖不知沈小姐是何目的,但這一馬車救命的物品讓費游回絕不了。
哪怕是受到殿下的責罰,這些東西他也得收。
他的殿下,已經撐了無數個寒冬了,再熬過這個寒冬就可見花開了。
對于這些貴族小姐來說不算什麽,可在雁城,殿下看似是自由的,暗裏處處受宮中那位的限制,連身像樣的衣裳都不曾給過殿下,其心可知。
商侑安寒着臉,視線掃過沈知珉,看了她許久,終于與她說了第一句話:
“你是何人,三番五次來打攪有何居心?”
沈知珉看着眼前這個高冷傲氣的男子,安慰自己,她重生之與他初遇,所以商侑安不認識自己是正常的。
既然是第一次見面,她理了理衣裙,彎起了那雙好看的杏眸,笑得甜甜:
“小女沈知珉,見過殿下。”
商侑安冷臉偏過,狹長的眸子是顯而易見地不耐煩:
“京城來的女子竟是這般舉止輕佻,是在下寡聞少見了。”
知道是說她三番五次不請自來,沈知珉抿嘴,沒有反駁,聲音落寞了幾分:
“途徑此地,猶見故人,十分想念,故而攪了殿下清淨,還請殿下勿怪……”
“嗤。”
冷冷地一句嗤笑,卻是刺得她心生疼。
若上一世的他還在,大抵也是會用這般口吻來諷刺她吧。
她深深吸了口氣,平複了心情,擡起頭看向他,依舊綿言細語:
“為表歉意,這藥材當作給殿下賠禮了,可好?”
商侑安沒有答應她,只是冷冷喚來費游:
“此事再有下次,你便自行消失吧,商府不需要你了。”
費游臉色微僵,他随殿下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殿下說要棄了他的念頭,不由得看向眼前這位特殊女子。
心裏五味雜陳,都化為了一句對沈知珉的:
“請---”
沈知珉不知哪裏出了岔子,讓商侑安這麽讨厭自己,被請出商府大門的那一刻,沈知珉冷冷打了個噴嚏,被刮來的冷風迷紅了眼。
不出所料,回去沈知珉就病了,還病得不輕。
在沈知珉病倒的第二天,她送去商府的藥與被褥都被人退了回來,那藥商侑安沒有收,倒是全數用在了自己身上。
這讓沈知珉更加得心郁難疏,病卧了好幾天。
病去如抽絲,讓原本嬌貴的身子骨更加得柔弱了。
“小姐,外頭好像來人了。”
“不見。”
沈知珉焉焉地躺在榻上,頹廢極了,可聽着外頭人的話,不禁坐起了身子。
“裏頭可是丞相大人的千金?沈千金遠道而來,是小人有失遠迎。”
“阿集,是何人在外面?竟知曉家父官銜。”
阿集低頭認錯:“小姐,是奴在您生病的時日裏,飛鴿回京禀告了大人。”
小姐是丞相大人最寵愛的,平日裏丁點苦都不曾受過,如今在這裏把一輩子的苦都受盡了,她可怎麽向大人和夫人交代。
“父親本就惦記着我,你還徒增他的擔心!”
沈知珉攏了攏衣領,下了榻,讓阿集為自己收拾了一番,将人帶至門口。
來人是雁城的城主,一個鳥不拉屎之地的城主今生有幸能見着丞相千金,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雁城城主程常安,見過沈小姐。”
程常安面态厚憨,體型富态壯實,一看便是在這狹僻之地茍且偷安慣了,偶爾來位貴人便是受寵若驚的模樣。
沈知珉被他的樂呵殷勤勁吵得頭疼:
“程大人若沒有要緊事,便回去吧,本小姐衣食住行皆有人身側伺候,不勞大人費心了。”
程常安眼珠子一轉,打量着這間客棧,連連擺手:
“不費心不費心,沈小姐千金貴體,怎可住如此簡陋的客棧?真是小人照顧不周了,若沈千金不嫌棄,小人近日新辦建的府邸已是等候小姐多時。”
看着沈知珉欲要拒絕的口氣,程常安忙再接一句:
“這也是丞相大人吩咐下來的,還請沈千金全了小人的一片心意。”
這個程常安,不過是要借着她的名義往上頭讨點好處,才這般下血本将新宅都搬出來了。
她倒要看看,雁城丁壯少,作為也少,這裏的百姓基本上很難與發達城鄰開展生意,已然沒落成什麽樣了!
身為城主竟然還有建新邸宅的開銷?
這是又納了第幾房妾室來哄着人開心呢?
沈知珉起身,讓他前面帶路,一路打量着,将雁城逛了個遍,最後沈知珉停在了商府面前。
程常安面露異樣地走到沈知珉面前,指着商府兩個大字,道:
“沈千金,這地可不興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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