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021

“娘娘,喝了藥就不疼了。”貼身嬷嬷細心将每日定時的藥端了上來,傅儀閉目靠在美人榻上,緊蹙着眉頭,隐約可見方才之燥意,她眼裏顯見的不耐煩,卻還是接過藥碗:“嬷嬷你說,這藥,本宮還要喝多久?”

陳嬷嬷低頭,将藥遞上,講着寬心之話:“娘娘這病急不得,都是年輕之際留下的病根,只要暗時調理,日日寬心,日子長了病自然就好了。”

傅儀喝完藥,見着嬷嬷認真的臉,忽然笑了出來:“她死了這麽多年,可見本宮有過一日寬心?如今,她那病弱不死的兒子又回來了,便更無寬心之日。”

也不知是不是湯藥的緣故,傅儀并未煩躁起來,只是眼裏是控制不止的狠惡。

嬷嬷見狀,才大膽安慰起來:“娘娘放心,那半死不活的模樣,能對娘娘有什麽威脅!如今的後宮在娘娘一人手中掌控,太子又得儲君之位,他回來又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你以為謙兒被立為儲君便無後顧之憂了嗎?那不成氣候的東西,若沒有本宮扶持,你當這儲君能輪到他?!”

這十年間,聖上遲遲不立儲君,其心旁人不知,她傅儀還不清楚嗎?如今好不容易逼聖上立謙兒為太子,偏偏謙兒不争氣,到現在,政權軍權哪樣都不曾沾!好在兩方皆有她之人,才不至過于被動。

暗室少年,聽到外面對話,動作微微一頓,煞白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随後猙獰起來,手下越發用力,将手底之物捅得血肉模糊起來,啪嗒啪嗒随着液體流至腳邊,竟生出一種快感來。

而這邊,沈府的大廳,兩抹身影一站一跪于此。

沈母許韻嚴肅坐于位上,眼神在沈知珉與沈喻妧之間來回掃,最後将視線停在端跪于地的沈喻妧,審問起來:“喻妧,你身為姐姐,怎可帶你妹妹去那種地方?日日習四藝修養性,便是這般作為?”

沈知珉急急想跪下解釋,卻被許韻冷呵一句:“站着!讓你跪了嗎!”

沈知珉被母親前所未有的生氣吓着了,她企圖用撒嬌方法來平息母親的怒意:“母親,真的是我要去的,不怪姐姐。”

許韻狠狠瞥了眼自家女兒,仍将矛頭指向地上之人:“饒是你妹妹想去,你作為姐姐,何不阻止她?讓你陪同前往,不是讓你肆意縱容,這中間,你可起丁點作用?此事若傳出去,相府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

沈喻妧垂着眉,臉上不見表情,只聽許久才道:“喻妧知錯了,母親。”

這一聲知錯并未得到沈母的消氣,“問你便只知一句知錯,一副左耳進右耳出敷衍我的模樣!”

Advertisement

許韻一臉嫌棄模樣,拿起旁桌的茶,淡淡喝了起來,語氣涼薄:“跪這礙眼,去祠堂跪。”

“是。母親。”沈喻妧緩緩起身,沈知珉扶起姐姐,朝着母親說一句:“母親,珉兒有錯,珉兒也去祠堂罰跪。”

聞及一聲重重茶瓷落桌之聲,沈知珉緊了緊挽着姐姐的手,她知道母親的意思,可今日之事确實是因她而起,怎能讓姐姐一人受罰?

沈喻妧将手臂輕抽出來,擡起那平靜柔和的眸子:“珉兒留下吧,母親應該是有話要同你說。”

沈知珉還想說什麽,沈喻妧拍拍她的手,去了祠堂。

沈知珉見狀,有些無可無奈何的轉向自己的母親:“母親,今日的事情是珉兒之錯。”她本想與母親多磨幾番,卻不料,意外不見許韻反駁,她眼裏細微一愣。

許韻臉上褪去怒氣,看向她:“你以為母親當真不知曉?”

沈知珉上前兩步,伏在許韻腿邊:“母親,你既然知道不是姐姐的錯,為何還要罰她?”

“我何時說她沒錯?她沒錯嗎?她既擔了姐姐的名聲,就該做好一個姐姐身份,這便是她的命。”

言語間,沈知珉聽出了旁的意味,母親還在埋怨當年爹爹娶楊氏進門之舉,楊二夫人先懷了爹爹的骨肉,所以沈喻妧作為相府之長庶女,這也是母親多年間心頭的刺,饒是楊氏已逝世幾年。

“母親,每個人的命運都無法自己選擇,她作為姐姐,多年來也并未有過,反倒是珉兒處處生事,母親對珉兒的愛已經夠多了,姐姐自小也在母親膝下,母親別對姐姐太苛責,不然姐姐心裏也會傷心的。”

許韻聞及,冷哼一聲:“你何不多關心關心你的母親,她也是會傷心的!”許韻愛惜的撫了撫腿邊少女的發絲,滿滿的寵溺聚在眼底。

“你今日去那種地方,是為何?”說起了正話。

沈知珉躲閃視線,垂下頭,“就去随便看看。”

頭頂沉默良久,響起一道平靜之問:“可是為了那謝謙?”

有那麽一秒,沈知珉是大腦空白的,她不解的擡頭看向母親,為何冥冥之中,她又與這個名字挂上鈎了?她重生一世,沒有去計較前世謝謙對沈家的所作所為,想着只要這世,她不遇謝謙,不過多參與宮中之争,就不會發生前世家族之難。

她沒有所謂的複仇一說,因為此刻的身邊,是阖家歡樂,父親還有兩年,便打算辭官在家,那時只有哥哥在軍中任職,屆時全家避去鋒芒,她想着,應不會發生上一世之禍。

而這些,皆是基于沒有商侑安的情況之上。

“不是。”她否認母親的話,那種惡魔,應是沒有人會喜歡的。

許韻有些不信,她能想到珉兒去百楚閣的原因也只有這了,京傳,太子謝謙英俊潇灑,又身居高位,有多少女子都愛慕此人,她認為,珉兒破天荒的去這種地方,是聽聞了今日,謝謙也在那。

見母親不信,沈知珉噌的站起了身子,态度異常堅定:“母親,我真不喜歡他!”

“好了,母親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往後行事要端正,這種地方盡量少去,日後,母親可多帶你進宮看。”

“我…不是…”沈知珉到嘴邊的拒絕猛然頓住,進宮,是啊,她自回京後,不曾進宮看過,街上都在傳盛安王此人,所說所傳她覺得有商侑安的影子,她想徹底死心,去看看究竟是不是他。

會錯意的沈母明了,便不再多言,對于女兒的情窦初開,她身為過來人,懂得怎樣維護女兒家的心思。

結束了這場兩個心思的對話,沈知珉雖沒有去祠堂罰跪,卻也被罰在房間禁足抄書,直到傍晚之時,沈知珉才抄完,揉了揉酸痛的手,阿集在旁邊替她收拾:“小姐,往日抄書,你可不曾真的動過筆。”

“既然錯了,就要受罰,也不知姐姐怎麽樣了?”沈知珉被禁足,眼裏閃過擔憂,阿集安慰道:“小姐別擔心,大人回來了,想必大小姐不會跪太久了。”

因為受罰期間是不可去正廳用膳的,所以阿集将飯菜端進了屋子,而祠堂這邊,偌大的宗堂裏只有沈喻妧一人默默跪着,已過酉時,丫鬟長月被隔開,無人送飯,這種現象對于沈喻妧來說,已經習慣。

“妧兒。”身後的門打開,沈德言端着飯菜悄悄走進來,微微佝着身子,一副做賊模樣,就是這副愛女之心,讓沈喻妧在這家裏,還能感受到溫暖。

沈德言走近跪在蒲團上的女兒,有些心疼,望了望門外,門外還有名盯梢的随從,看及此,沈喻妧不禁笑了出來,帶着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撒嬌:“爹爹,你怎麽來了?”

沈德言将熱乎的飯菜放在供臺上,沈喻妧見狀,忙阻止:“爹爹,這不好吧?”

沈德言露出慈祥的笑容:“沒事,你的這些祖爺爺祖奶奶不介意的,快吃吧孩子。”

沈喻妧又好哭又好笑,爹爹這不成體統的風格多年來,還是未曾變過,這供臺之上的飯菜,她也不是第一回吃了,幼時每次的受罰。都是父親暗中給她關心和求情,事後爹爹被母親揪着耳朵,折損顏面,卻屢次照舊。

果不其然,爹爹剛出了祠堂的門,就被母親的人傳去,少不了又是一頓批評,可盡管如此,不過翌日,母親又會被爹爹逗笑于好。

想及此,祠堂中的少女落寞垂眼,她在想,這樣的爹爹誰不愛?她的生母楊氏病逝前,也不曾後悔過,雖如今她的境地并不算好,可有爹爹的維護,也能度日。

沈喻妧沒有為生母惋惜,想及生親在世,其待遇是不少主母的,遇到這樣的人,也算不枉此生了吧。

對于情愛之事,沈喻妧只羨慕旁人,從不敢考慮自身,對于主母會替她擇怎樣的夫婿,她只能局限于自己的祈求中,不要太無聊便好,一生何其漫長,若是過于無聊之人,怕是不好熬過餘生。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