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晉江獨家

晉江獨家

燕秋在出租屋裏等了秦燃一個多星期後,秦燃終于回來了。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還買了一大包零食,燕秋一開門就被那袋零食塞了個滿懷。

他抱着零食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秦燃,你,你回,來了。”

秦燃俯身捏捏燕秋的臉頰,看他眼睛紅紅的,便笑着逗他:“看到我這麽激動啊?”

關上門,燕秋将零食放在玄關處的櫃子上,拉住秦燃的手,哽咽道:“我又,又,惹你,生,氣,了。”

秦燃伸手抱住燕秋,下巴點在他的肩膀上,輕聲說:“哭包,那你還不乖一點,別再惹我生氣不就行了。”

燕秋被關在出租屋裏一個多星期,因為孤獨産生的情緒在這一個被推上了頂峰,他緊緊抱住秦燃,眼淚止不住往外流,泣不成聲:“我,錯,了,你別,走……不,要,走……”

“好好,”秦燃輕輕拍打着燕秋的背,安慰他:“我不走,別哭了。”

都說小別勝新婚,分開的這幾天,不止是燕秋覺得孤獨,就連秦燃有時候也分外地有些想燕秋。

他目不轉睛地盯着懷裏的燕秋看,腦海裏想起之前張妄他們打趣他的話。

“秦燃,沒想到你小子居然被一個男的給勾走了?你怎麽想的啊,這可是同性戀,是病!”

當時他是怎麽回答的?

他先是一愣,随後像是惱羞成怒一般,脫口反駁道:“你丫才被男的給勾走了,我只是覺得好玩兒,又沒來真的!”

畢竟不管是之前還是當時,他一直都覺得,他和燕秋的這些親密只不過是出于好奇和刺激罷了,因為沒有和男的擁抱接吻過,所以覺得好玩兒,就做了。

然而現在,他越看燕秋越覺得順眼,越看越想親。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他想,這小子這麽乖,長得也還可以,就算是被勾走,好像也沒什麽不好的。

這樣想着,秦燃便低頭吻了下去。

燕秋在秦燃急迫的吻裏掙紮了兩下,唇珠出于本能地,在秦燃的唇上吮了吮,卻像是一把丢進野草堆的火星,燎紅大片。

秦燃将燕秋抵在門上,修長的手指反扣住燕秋的後腦勺,狠狠地吻着。

一呼一吸之間,燕秋微微睜開眼,便對看見秦燃緊閉着的,好看的睫毛。

像是察覺到他在看,下一秒,秦燃睜開了眼。

目光對視上的時候,四片唇瓣依依不舍地分開,秦燃壓抑着粗曠的呼吸,和燕秋額頭相抵,感受彼此的溫度。

過了很久,秦燃嗓音沙啞道:“小黑,下個月就是我生日了,到時候帶你出去玩,好嗎。”

燕秋紅着臉,聲音很輕地‘嗯’了一聲。

秦燃笑着和他碰了碰鼻尖:“之前你過生日我都給你送禮物了,現在我要過生日,你打算送什麽?”

燕秋眨巴了下眼睛,像是在認真思考,只是沒等他想出來,秦燃掰正了他的臉,在他眼睛上親了一下:“真信了?我逗你的,只要到時候你陪我一起過我就很開心了。”

此時此刻的秦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溫柔,燕秋落進他帶着笑意的,溫柔的眸子裏,不自覺地也跟着笑了。

秦燃的生日在七月,去年的時候燕秋陪他一起過過一次,但他沒有什麽時間觀念,都不知道居然又到了秦燃生日。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雖然秦燃說不需要準備禮物,但燕秋也還是自己悄悄準備起來了。

只是送什麽是個問題,他沒有錢,也不能出去,買禮物肯定是不現實的,想了幾天後,他決定自己親手做一個禮物送給秦燃。

以前他還在狼山的時候,經常看見有住在附近的農民進山撿柴摘野菜,有一些婦女還會收集棕樹葉子,她們把各種大小不一的葉子收集在一起,幾下就能編出各種蝴蝶、小鳥的形狀。

那個時候他躲在暗處看着,因為覺得新奇,便也找了同樣的葉子,照着她們的手法去編,雖然成品沒有那些婦女編出來的那麽好看,甚至算得上是很醜,但對那時的他來說,是一種不小的成就。

後來只要沒事,他便也喜歡收集葉子,把它們編成各種形狀,漸漸地,居然也編得有模有樣了。

這樣想着,燕秋便開始行動了。

正好之前秦燃嫌出租屋太悶,買了好幾盆盆栽放在陽臺上,其中就有棕樹。

白天秦燃不在,燕秋就用棕樹葉子編小玩意兒,一開始手還有點生,多練習幾次就找回了感覺。

只是,棕樹盆景在他天天薅葉子的情況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禿了。

某天秦燃注意到禿了的棕樹,覺得奇怪:“是我水澆少了嗎,怎麽感覺它要死了?”

燕秋悄悄收起自己編的小玩意兒,沒搭話。

六月初的時候,秦燃開始參加高考,考試一結束就被他母親卓代玉召回家了,只有白天才會抽空來出租屋看燕秋。

對此,燕秋也能理解。

等到秦燃生日的前一天,正好也是出成績的那天。燕秋的禮物終于做好了,但他找不到好看的包裝,便翻出了之前秦燃送他的那個,裝水晶球的禮盒。

小心翼翼給禮盒重新系上絲帶,又用筆在禮盒上面寫下了歪歪扭扭的‘生日快樂’四個字。

他不知道今天秦燃什麽時候會來,便抱着禮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這樣,只要秦燃回來,他就能立馬知道。

在等待的中途因為太困,他不知不覺睡過去了一次,然而,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屋子裏空蕩蕩的,秦燃依舊沒有回來。

燕秋放下懷裏的禮盒,揉了揉眼睛,擡頭看牆上的鐘,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已經過了十二點了,他不是第一個給秦燃送上禮物的人……

望着空蕩蕩的房間,燕秋又一次感到了孤獨,同時還有一股濃濃的不安,他想秦燃了。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困意再次來襲的時候,門外終于響起了腳步聲,燕秋打了個機靈,剛抱着禮盒站起來,就聽見門咔嚓一聲開了。

“秦燃……”

燕秋滿是欣喜的目光,在對上跟在秦燃身後的張妄一行人時僵住了。

年輕男孩們有說有笑地換鞋進門,秦燃脫掉外套朝燕秋走來,一臉驚訝:“你怎麽還沒睡?”

燕秋微微一怔,心裏更失落了,他将禮盒遞到秦燃面前:“你,過,生日。”

“哦,”秦燃點點頭,接過禮盒,神情毫無異樣,随口解釋了句:“今天拿完成績他們非要出去吃燒烤,說是給我慶祝,我尋思着你可能睡了,就沒回來叫你。”

燕秋的目光徹底暗淡下去了,他無言地點點頭,又無言地看着張妄一行人換好鞋,大大咧咧往沙發上坐,茶幾上堆滿了他們帶回來的零食酒水棋牌。

“哎我靠!”

突然,張妄一拍大腿說:“你們是不是忘把那兩瓶朗姆帶上來了,我特麽專門讓我爸出差帶回來的。”

其他人一看茶幾,還真沒拿上來,但他們都換好鞋了,不想再費那勁下樓,于是說:“哎呀下次吧,都這會兒了誰樂意爬上爬下啊。”

“不行!老子今天從家裏背到學校,又從學校背出來,必須要喝到!”

秦燃撇了撇嘴:“不就是一瓶酒,什麽時候喝都一樣,要實在想喝就自己下樓拿去。”

“哎呀~”

張妄很是不樂意,靠在沙發上哼唧,其他人都不想搭理他,自顧自解開茶幾上的零食酒水還有葉子牌,看來是想來個通宵。

燕秋站在旁邊一句話也沒說,看着這一屋子人,心裏只有一個想法,他想逃離這個地方。

“我,可以,去,去拿。”燕秋磕磕巴巴地說道。

說話的時候他特意提高了音量,屋子裏的人聽見後頓時安靜下來,秦燃第一時間皺眉道:“你下去幹嘛,誰讓你下去了?”

燕秋的眉心也蹙緊了:“我,想,想,幫你們……”

秦燃的臉色一下垮了下去,張妄卻笑嘻嘻先他一步出了聲:“好啊好啊,我沒記錯的話,就在一樓的樓梯口,你趕緊去吧。”

燕秋點點頭,都不敢看秦燃的臉色,急忙轉身跑出門了。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秦燃怒沖沖地看向張妄:“你特麽腦子有病啊讓他下去拿!”

張妄笑得無所謂:“你心疼啊?這有什麽的,不就是拿個東西,還能把他給累死啊。”

秦燃喉嚨一哽,很是煩躁地抓了把額前的頭發:“這特麽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

“是嗎?”張妄也收起了臉上的笑,他本來沒想幹嘛的,但秦燃的反應實在太異常,因此他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怎麽就不是一回事兒了,秦燃,之前大家開開玩笑也就算了,那個小結巴你還沒玩夠嗎?別不是真被帶歪了吧。”

“我!”反駁的話就卡在喉嚨裏。

這不是張妄第一次這麽問他了,以往他都能毫不猶豫地一口反駁,但今天那些話他真是說不出口。

尤其是當他的餘光瞟到沙發一角,那個銀色的禮盒時,就會想起燕秋的臉來。

秦燃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總之你別特麽使喚他出去。”

張妄也不說話,就吊兒郎當地看着他,旁邊的人意識到氣氛不太對了,上來打圓場:“哎呀好好的這是幹什麽,來,打牌了,說好今天通宵的。”

張妄輕笑一聲,擡手在秦燃的肩膀上拍了拍:“好了,我也沒別的意思,大家都是一起玩的兄弟嘛,我就是看你太緊張那小結巴了,提醒提醒你,可別真陷進去了。”

張妄把脾氣一收,秦燃也收住了,但依舊不是很耐煩,同時也覺得可笑,他推開張妄的手,自顧自坐下。

“就那個傻子?怎麽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他,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等我從他那裏拿到我想要的……他就可以滾了。”

最後停頓的那句話,像是在對張妄說,也像是在對自己說。

張妄目光複雜地看了秦燃一眼,點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投入到小夥伴們洗好的牌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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