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這酒一潑,潑得小半片VIP區都安靜下來。
3號桌上其他人似乎懵了一會兒,才有人驚叫着“小寒總”撲了過來。
“你這服務生是怎麽搞的呀?眼神不好還是腿腳不好——你看給小寒總弄得這一身!”
那聲音嬌嗲得讓人頭皮發麻。
只不過女人剛近身,捏着紙巾往寒時胸口按的手就被一把攥住了。
松開手時,寒時挑起眼簾,似笑非笑地睨向對方。
“有事?”
“沒……沒什麽。”
女人目光像是被蟄了下,慌忙避開坐在那兒的人望上來的視線,讪讪地收回手退回身去。
寒時這才壓回視線。
——
幾秒前趴在他腿前的小姑娘,這會兒還安安靜靜地趴在那兒,似乎是呆住了。
但想想之前聽到的那一聲“哇哦”。
“……”
寒時輕眯了下眼。
指骨修長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三秒,然後方向一轉。
還趴在地上呆看自己藝術品大作的丁玖玖,只聽見頭頂有人輕“啧”了聲。
懶洋洋的,像氣又像笑。
沒來得及多想,丁玖玖感覺後脖領一緊,自己就被人拎小雞崽一樣拉起來了。
這次入眼的不是褲腿藝術品,而是它的主人。
之前沒看清,此時隔着近了,丁玖玖才發現——比起她那大作,面前這人的長相才更像是件讓人驚豔的藝術品。
膚色冷白,薄眉淩厲,鼻勢如峰,唇線如刃。
滿臉刻着“薄涼”二字,偏偏生了一雙尾線半勾的桃花眼。
嗯……好一件風流薄情相的藝術品。
對視幾秒。
“藝術品”揚着眼尾,眸仁黢黑且泛着涼,薄薄的嘴角輕扯了下。
“……小矮子,潑了我一身酒,你好像還挺滿意?”
丁玖玖:“……”小矮子??
她有點牙疼。
但看看對方身上那狼狽酒漬,女孩兒又心虛得沒敢反駁。
不過還是得承認。
有些人天公賞飯——明明做嘲弄,尾音往上勾三分,眼裏光色幽暗一轉,便像極了調情模樣。
丁玖玖不知道的是,此時情景落在3號桌其他客人眼裏,早就蓋章了“調情”無誤。
最裏側幾人湊一起交頭接耳起來:
“這什麽情況,小寒總看上這個女服務生了?”
“不能吧?”
“要是沒意思,依小寒總的性格,這會兒早把人扔一邊兒去了,哪還有這逗哏的閑心?”
“估計是吃膩了燕窩魚翅,想換兩口清粥小菜呗。”
“別說,這小姑娘長得确實可以。”
“嘿,我也這麽覺着。”
“……”
那邊對話沒能繼續——寒時耳尖,此時要笑不笑的一眼橫着睨過來,便沒人敢再議論了。
正在這安靜時候,有個同樣讓丁玖玖聽着耳熟的聲音從她來路響起來——
“哎喲,這什麽情況,我剛去了一趟洗手間而已,怎麽小寒總你就跟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等說話的人到了桌旁,也從別人那兒聽到了原因,看向丁玖玖的目光頓時玩味——
“給小寒總投懷送抱的一貫不少,敢潑他一身的,你還真是頭一位。”
不消他說,其餘圍觀的顯然也是這麽認為。
丁玖玖皺了皺眉,但沒有解釋,只垂下眼。
“抱歉……您想怎樣處理,補償相關我一定全力配合。”
“哇,這就要全力‘配合’了啊?”
人群裏有人不懷好意地笑了聲。
“瞧你們,小寒總是那種人嘛,宋家大小姐癡纏了這麽久,我們小寒總都沒松口呢,哪會這麽輕易上勾,是不是?”
“……”
那些議論入耳,女孩兒白皙的額頭上,眉皺得更深了點。
“……”
寒時眼底情緒轉了幾轉。
須臾後,他一根一根松開手指,似乎是突然沒了興致,目光也跟着轉開。
“行了,不用你賠。——你們誰去給我買身衣服。”
不等丁玖玖接話,桌旁有人奸笑:
“別這麽絕情啊,小寒總,找個私密點的小房間,給人家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嘛。”
寒時眼尾一挑,修長脖頸上喉結微動,輕聲笑罵了句,
“滾。”
一幫人重歸笑鬧,再沒人多分一眼給旁邊站着的丁玖玖。
丁玖玖心裏松了一大口氣,半點自找麻煩的心思都沒有,蹲下身撿起柔軟地毯上的托盤和空酒杯,便轉身快步離開了此處。
她未見,身後那桌最外,重新仰進椅子裏的人唇畔眼角笑意依舊,薄涼又散漫。
只某個與人談笑的間隙,他似是無意地側過頭,目光幽深地望了她背影一眼。
……
一小時後。
flower酒吧VIP區,通往洗手間的長廊口,一套還挂着标簽包裝的衣服禮袋遞到了寒時眼前。
倚在牆上的人懶散垂着的眼簾一掀,帶着點醉色的瞳仁掠了下來人,然後他伸手接過,“這麽慢。”
“哎喲,小寒總,做人可得憑良心——這大晚上的,我能給你找一套可體的已經不錯了。”宋帥玩笑道:“剛找了你好一會兒,在這兒幹嘛呢,罰站?”
“醒酒。”
那人半真半假地扔了話,便轉身進了長廊。
“在這兒醒酒?那你——”
宋帥話聲戛然一停,轉動的脖子也頓住了——順着寒時方才靠着的牆壁,正對的那個方向只有一處特別顯眼的地方。
VIP1區的服務臺。
方才那個潑了寒時一身酒的小姑娘,繞着那服務臺忙了一晚上。
“我去……”
回過神,宋帥表情扭曲了下,然後立刻轉身追進長廊裏。
“我說小寒總,你不會真惦記上那個小姑娘了吧?”
“……哪個?”
插着褲袋往裏走的人眼皮耷拉着,頭也不擡,嗓音裏帶着點醉意,懶散地應了聲。
“跟我還裝傻可就沒意思了啊。”
長廊裏安靜下來。
幾秒後,還是那個懶洋洋的沒睡醒似的短調。
“嗯。”吐了一字後,那聲音裏多了幾分似笑非笑的痞勁兒,“是有點意思。”
……還總覺着熟悉。
“還‘嗯’??”宋帥一臉崩裂,半晌才找回聲音,“不是,論長相論身材,她也比不上茹雨妹妹吧,我家這位大小姐可都追着你跑了好幾年了,兩邊老爺子不都想敲定你倆的事情了嗎,你到底看不上茹雨妹妹哪點啊?”
“……”
沒等到任何回應。
宋帥一轉頭,看見合上的洗手間門。
——長廊裏已經只剩他自己一個人了。
宋帥對着洗手間的門表情扭曲了好幾秒,在吓得路過的女生幾次驚恐回頭後,他呲了呲牙,咕哝句“見鬼了”,才扭頭往回走。
……
這最後一晚上的兼職,把丁玖玖折騰得不輕。
不知道是不是流日不利,将近兩個小時狀況百出之外,她還總覺着什麽地方有雙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心裏一哆嗦,丁玖玖甩了甩頭,晃掉那些自己吓唬自己的想法。
好不容易熬到了換班,丁玖玖從更衣室走出來,穿着一身衛衣牛仔,徑直去了VIP1區。
臨進1區前,她特意看了看3號桌,确定被自己“加害”過的那位不在,這才放心地走了進去。
離着3號桌還有幾米的時候,丁玖玖停住了。
“喲,那個女服務生又過來了。”3號桌有人偷笑。
“還真是。小寒總也不在,她過來做什——”
“麽”字沒出口,就堵在了那人喉嚨口。
在那些人呆滞的目光裏,看起來個子嬌小的小姑娘面帶無害微笑,把被自己按着腦袋摁進了果盤裏的李嘯傑松開了。
“誰他媽——”
李嘯傑帶着一臉五顏六色的果肉果汁,蹦着高跳了起來,咆哮聲在扭過頭看見來人後滞住。
“丁玖玖……”
幾秒後,他表情猙獰地從牙縫間擠出這幾個字音。
站在原地的女孩兒輕歪了下頭,笑容柔軟——
“你絆我一次,我還你一下,公平吧?”
“你——你信不信我打……”
話出口前猶豫了下,李嘯傑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并沒見到上次那個揍得他鼻青臉腫的男生,但他仍不确定。
于是咬了咬牙,李嘯傑恨聲道:“你信不信我投訴你?!”
女孩兒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即彎下眼,“你以為我為什麽忍到了現在?”
“……”
看清女孩兒身上的一身便服,李嘯傑咬得牙齒都咔咔響。
女孩兒繼續笑,臉頰上軟軟的酒渦都露出來。“上次把你揍進了醫院的那位是我發小,你知道我們在那裏認識的嗎?”
李嘯傑:“誰管你們在哪兒——”
面前的女孩兒突然往下一壓身,杏眼裏原本柔柔暖暖的笑意一涼——
“散、打、班、啊。”
李嘯傑:“…………”
沒再去看對方在鐵青和慘白之間變換不停的臉色,丁玖玖軟笑了下,直起身,轉頭往洗手間走。
只不過剛轉過身,丁玖玖就僵住了。
——
前路的盡頭,通往洗手間的長廊口,換了一身襯衫長褲的男生半抱着手臂倚在那兒。領口兩三顆扣子沒系,露出來的鎖骨白得幾乎晃眼。
此時此刻,那人正饒有興趣地望着這兒。
一雙桃花眼裏滿盛着興味。
如果一定要形容一下那個眼神……大概像是頭盯上了獵物的狼。
還是餓了很久的那種。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