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淩晨五點,窗外天空剛亮。
丁玖玖輕手輕腳地下床,拿上臉盆,出了門,往宿舍樓頭上的洗漱間走。
樓道裏沒人,燈光亮得晃眼,路過開水房,裏面窗簾沒拉開,黑漆漆的一片裏像是藏着好幾雙眼睛。
丁玖玖被自己吓唬慣了,這會兒耷拉着蔫蔫的一張小臉,打個呵欠便繞進了後面的洗漱間裏。
今天是學校裏安排支教學生集合的日子,她是小組長之一,一大早就得去志願服務部報道,幫着負責人準備今天的集合活動。
許是昨天折騰了一天的考試,沒休息好,今早洗個冷水臉都洗得丁玖玖呵欠連天淚眼朦胧的。
等換好衣服背上背包,丁玖玖一看手機。
得,已經5:30了。
學校裏定的是6:30跟車出發,負責人昨晚特地給他們發消息,讓所有小組長提前半小時到。
“我的早餐啊……”
丁玖玖小聲地哀嘆了句,認命地下樓,避開食堂往學校超市跑。
背着個撂地上有自己一半高的大旅行包,拎着袋早餐,丁玖玖好不容易到了志願服務部門外時,正聽見裏面負責人的聲音傳出來——
“……定的多少個名額,就該去多少人,臨時加人算怎麽回事?”
“小盧,這是緊急情況,也是學校裏的安排,你就看着協調一下吧。”
“我們的支教學生都是經過筆試面試篩選的,選完培訓了十幾節課,更別說還牽扯着之後到了山區那邊的安排——您現在要給我空降,這我協調不了!”
“真協調不了?”
“嗯,做不到!”
“行,那我去跟他們說——順便也告訴那邊,他們答應的教學設備全包這事兒,可以省了;那批在路上的新制桌椅,也——哎,小盧,有話說話,你拉我幹什麽?”
“不是……領導,新制桌椅批下來了?我從年前就開始申請了,等了這麽久,怎麽能往回收嘛。”
“對點扶持的項目那麽多,你以為就你一個人在排隊呢?——這批新制桌椅不是批下來的,就是要你安排的那幾個學生家裏投資的。”
“這……”
“而且我還不妨告訴你,這幾個孩子可能在支教人力上幫不上什麽忙,但人家背景在那兒,有他們在,之後的教學設備更新能讓你想都不敢想——支教支教,光有老師有用嗎?資源才是最重要的!”
裏面負責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口氣,“您放心吧,我給他們安排好。”
“……”
後面的話丁玖玖沒聽,她往後退了十米出去,等志願服務部的門一開,她才邁步往前走。
迎面便遇上了送人出來的負責人。
見到丁玖玖,盧平浩原本皺着的眉松開了,“玖玖,怎麽到這麽早?”
他看一眼手表,随即笑着對旁邊看起來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說:“這是支教二隊一組的小組長,丁玖玖。我讓組長們六點來,就她提前了十五分鐘到——所以領導,這資源固然重要,人才也缺不得啊。”
中年人贊許地看了丁玖玖一眼。
“現在的孩子裏,這麽負責的确實不多了。……小盧,你剛剛說她是二隊的是吧,我看就把那幾個學生安排到二隊去吧,好歹有個榜樣給他們不是?”
盧平浩本能地一皺眉,不過想到那些桌椅書本和教學設備,他點點頭,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麽了。
六點前後,其餘小組長陸續到達。
按着頭一天的安排,開會,布置任務,說明注意事項,各自行動……一通折騰下來,集合時間也臨近了。
在志願服務部裏做完最後一次人員信息核對,丁玖玖剛要去集合點,便見二隊的另一個小組長從門外探進頭。
“玖玖,盧老師讓我們去集合了。”
“嗯,這就來。”
丁玖玖收好材料,跟着那女生一起出門,并肩往校內集合點走去。
“哎,玖玖,你聽說了嗎?今天好像突然多加了幾個志願者哎。”
“嗯。你們剛剛見到了?”
“沒看清,不過……”女生猶豫了下,“我們就隔着遠遠的看了一眼,那架勢有點吓人……好好的志願活動,搞得跟人口拐賣似的。”
“嗯?”丁玖玖一怔,“怎麽回事?”
“就新加入的那幾個志願者,都是一水兒豪車送來的。其餘幾個沒什麽,但其中有一輛,前後跟着兩輛保镖車,四個穿黑西服戴墨鏡的人把那輛車圍了一圈,我還聽他們說什麽小心人又跑了……”
丁玖玖:“……”
眨了眨眼後回過神,女孩兒不禁莞爾,“這确定是去做志願活動、而不是去拍電影的?”
“我們也是這麽說啊。”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瓜子往外掏了一半,還沒來得及看戲就被盧老師拉走了。”
同行的女生臉上露出不滿的神情,只是維持了不到兩秒,她便突然伸手拽了拽丁玖玖——
“玖玖你看,就是那幾個穿黑西裝的人……哎,他們的車怎麽停到我們二隊的大巴車旁邊去了?”
看着那四個威風凜凜的保镖,對于這趟志願活動,丁玖玖突然有了點不很美妙的預感。
“……這說明,那幾個人已經被安排進我們隊裏了。”
“——哈??”
同行的女生驚訝地叫了一聲,“真的假的,他們都要跟我們一隊嗎?那之後可不怕無聊了——哎,玖玖,你看什麽呢,這麽出神?”
“……”丁玖玖表情古怪,從那輛被四個保镖圍着的車上收回視線。
那個閃過去的身影,怎麽有點像……
應該只是錯覺吧?
丁玖玖搖了搖頭,沖同行的女生笑,“沒什麽,走吧。”
而此時,遠處那輛黑色SUV擋住的一側,停住腳的宋帥看着面前的車門緩緩打開,頹喪地搓了搓臉——
“現在要見你一面,快比登天都難了啊,……小寒總。”
車門便在他尾音落地時完全拉開,身後陽光鋪灑進車內。
最內一側,駕駛座後方的真皮座椅裏,斜撐着手臂倚在那兒的男生神情疏懶地擡了眼。
許是陽光有些刺目,車裏的人輕眯起眼,眸底帶着三兩分倦色。
“你怎麽來了。”
男生開口的語氣輕慢而薄,讓人分辨不出情緒來。
“你以為我想來嗎?”宋帥沒好氣地道。“這大好的夏日,多适合躺在夏威夷的沙灘陽光裏度假?可我現在竟然要跟你一起去山區喂蚊子?”
“別來我這兒抱怨。”
說話間,寒時始終擱在座椅扶手上的左手一揚,蓋在上面的薄毯滑了下去。
“嘩啦啦”,一串清脆的金屬響聲。
寒時眸色涼了涼——
“因為我更火大。”
“卧……槽。”
宋帥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回過神,指着那在陽光下翻着刺眼的金屬光澤的手铐目瞪口呆:
“你們家老爺子這麽狠的嗎??”
“……”
寒時輕嗤了聲,側開視線,沒有開口。
宋帥頭疼地敲了敲腦袋。
“我過來主要是跟你說一聲,這次不只是我來了,宋茹雨也被我爺爺送過來了啊。”
那邊沒回頭,只能瞧着一條修長的頸線上繃着淩厲的弧度。
“我知道。”連語調都薄涼得聽不出半點起伏。
“你知道?”宋帥卻皺着眉蹦進了車裏,“之前聽茹雨妹妹說她這次一起來是你答應了的,我還以為她騙我呢——難不成是真的啊??”
“嗯。”
“不是……為什麽啊,你之前不是一直對她愛答不理的嗎,怎麽突然轉性了?”
“她沒告訴你?”寒時側回身,眼神懶散,深裏卻藏着點涼色——
“我需要她回答我一個問題,這是那個答案的交換條件。”
宋帥:“問題?什麽問題??”
“一間西點店的地址。”
“……啥?西點店??你問那玩意做什麽?”
寒時這一次卻沒有回答。
他只輕抿了下薄薄的唇,唇尾似乎揚起了一點自嘲的弧度。
“不說算了……”宋帥咕哝了聲,“我也奇怪,這麽長時間了,你不都藏得挺好的。要不是上次我接電話暴露了你的位置,應該一點風險都沒有才對……所以你家老爺子到底是怎麽抓着你的?”
提起這個,寒時眉尾一揚,修長頸線上喉結微動。
“我去了華和。”
宋帥:“……?”
兩秒後,宋帥倒抽了口冷氣,表情都扭曲了——
“你?去華和商廈??那你苦心費力地跑出來是幹嘛來了?……這得算教科書般的自投羅網了小寒總,您沒發燒吧!?”
“可能吧。”
寒時薄唇輕啓,長長地吐出口氣,餘音低啞透笑,眸裏陰翳沉沉。
“……是燒糊塗了也說不定。”
不然,也不會為不知道是不是當年那只的小狐貍,就往費盡力氣才爬出來的火坑裏跳。
宋帥哀嘆:“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麽。”
寒時眼簾一掀,剛欲開口,眼底似笑非笑的情緒驀地滞住。
望着窗外,他瞳孔一縮。
宋帥聽旁邊突然沒了動靜,擡頭,“你看什麽呢,這麽入迷。”
他好奇地順着寒時的視線瞧了出去——
車窗外的大巴車旁,站着一個側影非常熟悉的女孩兒。
flower酒吧裏的那個……
丁玖玖。
宋帥:“…………卧槽啊。”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