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房卡背面的地址顯示, 寒時下榻的是C城唯一一座四星級酒店。
那酒店距離心思樓并不近, 幾乎要橫跨過大半座城市去, 丁玖玖只得叫了一輛計程車, 費勁地把人攙扶到後座裏。
不知道是普通計程車的後座餘地太小,還是身旁這人實在腿長得過分,丁玖玖自己也好不容易爬進車裏時, 只見男生緊合着眼縮在座位裏,那雙長腿擠在座位前,一副安置不開的模樣。
丁玖玖看着都替他憋屈得慌。
等報上房卡背後的酒店名稱,原本緊貼窗坐着,離昏醉的寒時要多遠有多遠的丁玖玖還是回頭看了幾眼。
又沉默片刻後,她終于有些不忍心,俯身過去試圖将男生身形扶正。
只是她這邊剛靠過去,那邊像是自動搜尋熱源似的——丁玖玖肩頭一沉,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已經倒過來了。
丁玖玖:“…………”
推一下,沒推開。
又推了一下,還是沒推開。
丁玖玖放棄,眼神陰郁地仰回座位裏。
昏醉的男生蹭了蹭, 得寸進尺地往她身上拱了拱, 只差把人擠到車門角落裏了。
開計程車的是個女司機, 此時在後視鏡裏看得發笑:“小姑娘,這是你男朋友啊?……長得這麽帥, 還這麽黏人, 也怪不容易的。”
丁玖玖被折騰了一晚上, 滿肚子的火氣,此時只能壓着惱勁兒輕哼一聲,“這不是我男朋友,路邊撿的,他看着哪個女生都往上黏。”
“額……”
女司機驚了下,從後視鏡仔細地看向兩人,似乎是在判斷丁玖玖這話是真是假。
不知道是不是“抱枕”的聲音驚動了男生,原本緊合着的桃花眼眼尾微皺,男生更緊地往被自己抱住的女孩兒頸窩裏蹭了蹭,啞聲咕哝着:
“小領導……你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
在分外安靜的計程車內,這聲音也分外清晰。
前面的女司機面上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嗨,你這小姑娘,怎麽能這麽編排自家男朋友呢——你聽聽,這喝多了還做着夢跟你道歉。這要是沒什麽大事啊,你就原諒他得了……這麽又帥又聽話的男朋友,可不好找。”
“…………”
被當場拆臺的丁玖玖既有羞惱,也又有些心情複雜。
她側過眼,看着肩上男生那張好看的臉,目光劃過被酒液潤紅的薄唇、挺拔如峰的鼻線,再掠過細長濃密的眼睫,最後停到那英挺的眉間。
女孩兒忍不住擡起手,細白的指尖輕輕點在了男生的眉心上。
“別皺眉了。”她用幾乎聽不見的輕聲說着,指尖輕揉過男生緊蹙的眉心。
丁玖玖無聲地嘆了口氣,放下手,目光從近在咫尺的男生的眉宇間擡起,落到遠一些的窗外。
看着斑駁的燈火和夜色水一樣地淌過窗邊,她的心裏變得靜谧,而又柔軟泥濘。
她突然很希望這條路變得無比漫長,希望這個夜晚能持續到永遠,希望窗外光影浮掠,衆生百态,而他和她都不必變,就這樣永遠地停在這輛小小的車裏。
他在安靜地睡。
而她守在身邊……
計程車停在了四星級酒店的前花園。
女司機遲疑地扭回頭,看向後座的兩人。
此時的狀态和上車前截然相反——女孩兒倚在男生肩上睡得安谧,而男生低垂着眼,神情平靜地看着女孩兒。
那神色裏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他只是那樣看着,一言不發,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
那種平靜裏,有一種讓司機不忍張口破壞的深情。
“……抱歉。”
男生聲音很輕,極力避免了驚醒熟睡的女孩兒,他單手拿出錢包,将裏面的現金拎出一疊,放在了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的置物臺上。
“我們可能還要再待幾分鐘。”
女司機被那現金數量搞得一怔,随即苦笑,也壓低了聲音。
“守着酒店的門,睡在我這小車廂裏……你可真慣你女朋友啊。”
司機往回轉身,轉到一半又停下,問:“所以你上車那會兒,是裝醉啊?”
男生擡眼,目光平靜微深。
女司機笑笑,繼續壓着氣說:“我就說嘛,怎麽有人能醉和醒之間換得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都沒注意你什麽時候醒過來的。”
後座男生沉默了很久,在司機以為他不會開口回答了的時候,才突然聽見那個聲音壓得極低地響起——
“我和她……有一點矛盾。如果是清醒的時候,她只會躲着我……所以我只能這樣。”
女司機聽得驚奇,“你這男朋友做得還真是沒得挑啊……不過你小女友我也看出來了,刀子嘴豆腐心——我看啊,你們如果吵架,她跟你放狠話一套一套的,但背地裏指不定自己掉多少眼淚呢。”
“……”
男生眼神一沉。
女司機幾乎都要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然後便見男生低下頭去,皺着眉把懷裏女孩兒盯了許久,随後才幽幽地低聲道。
“是啊……看着機靈,卻像個小傻子一樣。”眼神裏那溺人的寵勁兒藏都藏不住。
女司機:“…………”
強行塞狗糧,這天可就沒法往下聊了。
……
丁玖玖醒過來,已經車停下二十分鐘後的事情了。
等迷蒙的意識翻回前篇,理智确認了下自己身處何地,丁玖玖頓時驚醒,連忙坐起來跟駕駛座上也已經昏昏欲睡的司機道歉——
“抱歉,沒注意就睡過去了,耽誤您時間了……”
“沒事,”司機擺擺手,目光複雜地往女孩兒旁邊落了落,“我就當……休息。”
司機說着,發動起車,将車開到門廊下,看着後座女孩兒将“醉睡”的男生扶下車,然後才一打轉向盤,往外開去。
“現在的年輕人啊…………”
丁玖玖自然不知道已經離開的計程車司機此時在嘀咕些什麽。
她這邊扶着寒時一下車,酒店門口的侍者便連忙上前幫忙攙扶。問出酒店房間是頂樓的套房後,侍者更是态度熱情地一直幫着丁玖玖把寒時扶進電梯。
到電梯門外,那侍者步伐停住,向裏面站穩身的丁玖玖和靠在她肩上的男生行了一個西式躬身禮,同時露出一個暧昧的笑容——
“祝小姐您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
丁玖玖:“…………”
丁玖玖:“????”
不等丁玖玖解釋或者質疑點什麽,電梯門已經緩緩合上。
直到梯廂上升,丁玖玖終于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所以,剛剛從酒店門廊進來的一路上,那個侍者之所以一直在用非常奇特的目光打量着她和她身上挂着的寒時…………是懷疑她把人灌醉了往酒店帶??
“……”
丁玖玖嘴角抽了抽。
她擡起頭,看着淡金色梯廂的壁影兒裏,身旁男生半埋在自己頸窩裏昏睡卻仍掩飾不住清隽淩厲的側顏線條,不由無奈地低嘆了口氣。
也對,不怪她。
怪只能怪身上這只——誰讓他長了一張看起來就是要被灌醉了往酒店床上帶的臉呢?
走進漆黑的酒店房間裏,丁玖玖感覺自己像是剛跑完一場馬拉松。
長廊上故意調得柔軟醺黃的燈光亮起,丁玖玖費力地攙扶着似乎越來越沉的男生往裏間的卧房裏走。
卧房的燈自然是關着的。
雙手都用來扶着身上的人,丁玖玖也沒有來得及去找那燈的開關在哪兒。
她只借着長廊隐約透來的光,摸黑到了床前。
落地窗厚重的窗簾拉着,越往裏越是昏暗,但并不妨礙面前的大床透出的舒适和柔軟感。
丁玖玖這下放了心,帶着積攢了一路的怨氣,她把身上的人扒拉下來,用力往床上一甩——
沒等丁玖玖生出點“報複”完的愉悅感,突然就先覺察到腰上的衣服一緊。
下一秒,拉力傳來。
——
她整個人重心失衡,被攥在她腰間衣服上的那只手的主人,一并扯到了床上。
“砰”的一聲。
丁玖玖鼻尖撞得一酸,而身下被直接重力墊底的男生也情不自禁地悶哼了聲。
丁玖玖惱然擡頭,直撞進一雙漆黑的眼睛裏。
“你……”
愣了好幾秒,丁玖玖才終于反應過來,神色一冷。
她支着柔軟的床墊就要起身——
“……你沒醉?之前一晚上,你都在跟我裝——”
話聲未落,天翻地覆。
丁玖玖感官系統裏只接收到後腰、腿彎同時被勾住的提醒,再回過神,卻已經被男生壓在了身下和柔然的床榻之間。
那雙漆黑的眼俯下來。
昏暗裏,從眼睑,到鼻尖,到唇瓣,再過頸而向下,每一寸皮膚上都傳來濕潤的輕吻觸感。
鼻腔間的氣息被牽拉得暧昧缱绻,那緊貼這她肌膚的呼吸也逐漸升溫。
像是在幹裂的柴裏燃起火焰,炙熾的滾燙頃刻燒遍她的全身,而那吮吻未停,仍是把灼熱向下蔓延。
女孩兒無意識地攥緊了身下的床單。
近在咫尺的胸膛裏,逸出一聲沙啞的笑。
像浮士德在蠱惑世人。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