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19
Chapter 19
兩人的視線一對上,餘溫就迅速移開了眼。
她不在意這樣的偏見,但很在意沈燼有這樣的偏見。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你經過高人指引成為一個朝聖者,周圍的人都說你的方向錯了,永遠到不了聖地,但你無所畏懼,一往無前。
直到高人親口告訴你,你無法到達聖地,也無法成為高人。
無異于造夢者親手戳破美夢。
早些時候被營銷號捧一踩一當陪襯的時候,餘溫就覺得自己離他好遠,後來在圈子裏混得久了,漸漸接受了這種看法但也還在堅持向上,只是沒想到沈燼也會這麽想。
別人怎麽說是可以聽之任之,沈燼這麽說……
餘溫心涼得有些絕望。
他說話的态度太過中肯,誠懇得好像真的是在給她建議。
用最溫柔的語調,說出最傷人的句子。
餘光裏,手機屏幕突兀地亮了一下,是微博彈出的消息提示。
小號就是個記事本,把她這幾年的小女生心态完整重現。
我燼哥超甜:【發現一個寶藏演員,我要把他藏起來。】
我燼哥超甜:【演新劇了,男二,比男主帥。】
我燼哥超甜:【第一次合照[圖片]】
Advertisement
點點滴滴,每一條都能勾起回憶,餘溫甚至還能記起當初發博時的心情——那些偷偷開心的,小心翼翼的,急于宣告的文字和照片,像個笑話看着她。
手指不由自主移到了右上角的“+”圖标上,點開後沒有考慮,直接發了一條。
我燼哥超甜:【追什麽星?事業它不香嗎!】
發完後,似乎還不夠解氣,又連着發了兩條。
我燼哥超甜:【脫粉了。】
我燼哥超甜:【一點也不甜[生氣][生氣]】
這件事情做完,餘溫松了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十分輕松。
她把手機随手往桌上一放,起身去往衛生間。
再回來時候,沈燼恰巧離開。
看起來還會再等一陣子,餘溫順手拿起手機,剛剛那幾條微博已經引起了嬸嬸們的強勢圍觀。
有幾個互動頻繁的活躍網友在問:
【甜甜脫粉?有大料?】
【元老你居然溜了?這不科學啊!】
【卧槽什麽情況……】
撲面而來的問題很快淹沒了評論區。
餘溫并沒有回答,咬着嘴皮翻了半天,在考慮要不要清空微博然後注銷賬號。
十分鐘後,餘溫直接切了大號,清除了小號登陸痕跡。
就這樣吧,當作一本日記,讓它和數不清的數據記錄青春。
餘溫只想要一份不再被拿來調侃和當作陪襯的真正的事業。
經過一上午的磨合,下午的拍攝理應比上午順利,其實不然。
餘溫在配合攝影師要求的時候都盡量避開和沈燼的接觸——不管是肢體,還是眼神。
“餘老師要不要休息一下?”攝影師從鏡頭後擡起頭來,看了兩眼剛拍的照片,又詢問餘溫,“可能是累了,看起來不在狀态。”
他說話實在委婉,但餘溫還是聽出了言外之意。
上午狀态好,現在不在狀态,理由只能是她刻意避開了沈燼。
餘溫往旁邊掃了一眼,沈燼還保持着剛剛拍攝時的姿勢——右腿前伸,左膝曲起,手臂撐在膝蓋上,低着頭看向地面。
濕漉漉的劉海遮住了小半張臉,臉頰上的灰塵被汗液沖刷出一道道深色印記,是小人物掙紮後的不服輸。
從餘溫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沈燼挺直的鼻梁和緊抿的唇線。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視線,沈燼突然擡頭,發現餘溫也在看她之後,平直的唇角微微彎了彎,随手往地上一拍:“坐。”
場景被布置成廢棄的建築工地,地面裸露的鋼筋水泥混合得很粗犷。
游戲裏,這是記者和卧底對峙的地點,兩人在此從對立達成一致——記者引開綁架者,卧底帶小女孩逃離。
抛開結局的悲劇不談,達成一致是兩人從不信任到信任的一個轉折點,有溫情也有感動。
這一幕莫名熟悉。
《天機》裏的故事線也有類似的一段,卧底看見追尋而來的記者,邀請她在旁邊坐下。
餘溫倏爾一笑,撐着地在沈燼旁邊坐下了。
身邊不再是那個對她戒備值拉滿的沈燼,而是命懸一線的卧底。
游戲已經三刷,餘溫恍惚覺得,此時她就是許讓。
抗拒情緒逐漸消散,在面對卧底送過來的那只打滿繃帶的拳頭時,餘溫無所顧忌地握拳,和沈燼的輕輕抵了一下。
說不上是因為徹底代入了角色的心情還是沈燼此時看上去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至少這一刻,餘溫覺得很平靜,甚至感覺兩人關系達到短暫的平衡。
手指能感覺得到他隔着繃帶傳來的體溫,擡眸看過去,沈燼笑得迷人眼。
為了還原搏鬥之後的效果,他身上那件破舊不堪的T恤上又多了幾個洞,胸口處直接扯開一片,腰腹部也破了,一眼就能看見噴塗成小麥色的緊實肌肉。
餘溫一直覺得,沈燼西裝一披,就是個禁欲氣質爆棚的男人,看上去精瘦且高冷。
沒想到硬漢氣質也能被他诠釋得很好,荷爾蒙爆棚帶來的安全感抵消了片刻的緊張,餘溫報之一笑,随即垂下眼睑。
兩人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畫面卻意外地和諧。
快門聲沙啞而又清晰,聽得出攝影師正連續不斷地捕捉鏡頭。
“最後一個鏡頭!”攝影師的聲音裏飽含激動,“卧底自殺,記者抱住屍體,低頭,哭……”
餘溫蜷着腿坐了半天,已經有些麻了,腦子裏還在模拟如何抱屍體比較還原場景,沈燼已經往旁邊一側。
他閉着眼,身體往後仰,眼看着就要靠到餘溫的膝上。
沒有感覺到被接住,沈燼保持着半躺的姿勢,問她:“你怎麽還不抱我?”
你怎麽、還不、抱我?
餘溫的臉登時有些發熱。
而沈燼就那麽理所應當地看着她,仿佛自己提的要求合情合理——雖然确實合情合理,但聽上去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她伸手把垂落的發絲挽到耳後,借機遮掩了一下泛紅的臉,而後下定決心似的伸出手,直接墊到了沈燼背後。
纖細的手臂托住肩,另一只手從沈燼面前繞過,輕輕搭在了他的臉上。
“閉眼。”餘溫低聲道,“記住你現在是一具屍體。”
沈燼入戲比她快得多,十分敬業地演好一具屍體,縱然她因為腿麻而調整姿勢的小動作不斷,沈燼都像睡着了一樣,連睫毛都不曾動一動。
這樣一來,小姑娘撫在臉上的觸感更為清晰。
她只把手虛虛放在沈燼臉邊,三兩根指尖觸到他的皮膚。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進入角色,手指還在微微顫抖。
片刻後,一滴溫熱的液體砸到臉上,沈燼睫毛顫了顫,終是沒忍住,睜了眼。
與此同時,攝影師輕呼一聲:“完美!”
墊在肩後的那只手瞬間抽走,沈燼整個人往下一墜,視線還停留在餘溫臉上。
沒有想象中的溫情脈脈,小姑娘眼淚一抹,喜笑顏開地把腿從他背後挪開。
“完成了?”餘溫撐着地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腿麻只能扶牆靠着。
“終于解放了!”她朝着工作人員鞠躬,“謝謝各位,辛苦辛苦!”
沈燼點頭,收起笑意。
是他太入戲。
餘溫卸妝換衣服耽誤的時間長了些,趕到賀梨演唱會現場的時候,場內已經滅了燈,開始倒計時。
工作人員早已在場外等候,手裏的小電筒照着地面,餘溫緊随其後進了內場。
中間一小塊區域被圍起來,全場黑黢黢的,餘溫坐在內場靠邊的位置,跟着現場的節奏倒數。
“……3、2、1——!”
聚光燈驟然亮起,對準舞臺正中央。
賀梨穿了一條吊帶裙,抱了把吉他坐在椅子上,麥克風把她的歌聲擴大:
“從來不敢去想能夠近距離描繪你的模樣
只是你輕輕一闖猝不及防
你聽有聲音悶悶在響
你看 是小鹿蠢蠢在撞……”
這首歌是賀梨成名作,詞曲都是她,曲調婉轉,歌詞唱的是少女的暗戀。
已經成為每場演唱會的必備節目之一。
賀梨坐在一束光裏低低地唱,沒有冗餘的光線,也沒有複雜的裝飾,整個現場的氛圍也沉浸在歌聲裏,餘溫忍不住随着合唱輕輕地哼。
旁邊的人不時側目,餘溫沒管,自顧自随着節奏邊唱邊搖晃,直到一曲畢,賀梨起身致謝時全場燈光亮起,那人還在看她。
不禮貌的行為徹底惹惱了她,餘溫蹙眉瞪過去,撞進沈燼笑意吟吟的眼。
“唱得不錯。”
吵成這樣你能聽見我唱啥樣?
再往沈燼旁邊一看,計呈書他們也到了。
餘溫顧着沈燼的面子,沒有直接頂回去。她回頭,只當聽了個笑話。
LED觀衆席投屏此時聚焦在內場,餘溫再看向舞臺時,賀梨已經朝着這邊過來了。
已經有觀衆眼尖,發現了前排坐着的沈燼,賀梨伸出手掌壓了壓:“今天特意邀請了好友來到現場,我已經聽到你們的尖叫了——”
沈燼托着下巴對着面前的鏡頭點了點頭,尖叫聲頓時大了一倍。
“看看,你們來聽我的演唱會,居然對別的男人熱情。”賀梨佯怒,走到沈燼面前,“來,我感覺他們更想聽你唱歌。”
現場笑聲和尖叫聲混成了一片,所有的熱情仿佛都在催着他上臺。
沈燼沒動,餘溫先慌了。
因為沈燼……
他唱歌跑調啊!
餘溫:對不起,燼哥就要獻醜了,我給大家道個歉!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