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小梧桐收買了一個黑黑瘦瘦跟着雜技班子走南闖北的孤兒。

躲在了箱子裏面,一路往京城澧南走過去。

黑瘦的小子心善,他說自己是被拐賣到晉城的,便也信了小梧桐的鬼話。

連忙的将他藏起來,只一路到了離着澧南不遠的城市,臨西。

黑瘦小子無能為力,他這是一個學徒,他們也不過是一個草臺班子,到不了京城那樣的地方。

在小梧桐的料想裏,這已經是很不錯的選擇了。

他在臨西和黑瘦小子道別。小子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對他這樣命苦的經歷表示同情。

小梧桐內心冷笑的聽着,不耐的丢下一句:“你還是好好的改善一下自己的處境。”

小子是班子裏面最低等的那個,天分不是最好的,人卻是最好欺負的,什麽打罵,雜活全都是他幹。

他卻一臉任勞任怨。

小子看到小梧桐這番模樣,早已習慣了,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脾氣總是不一樣的。

他将小梧桐給他的小金元寶還給了小梧桐,畢竟他年紀小,又還沒有找到親人,雖然他第一次看到,也是十分喜愛這個散發着金光的小元寶,但他忍痛的遞給的小梧桐。

“你要還給我?\"

小子看着小金元寶垂涎的點頭。

真的,太好看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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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梧桐冷笑:“我家滿地都是這樣的東西,我拿出去的東西,是不會拿回來的。”

說完,看小子這樣識相,雖然婆媽又啰嗦,還這樣愚笨不堪,但卻是讓他順眼了一兩分。

他扯下腰間的一塊玉佩丢在小子的懷裏,小子腳忙手亂的接住。

這個小公子身上的東西都是會發光了,若是壞了,不知道該損失多少錢。

“拿着,給你以後做傳家寶。”

說完,小梧桐轉身離開。

他換上了乞丐的衣裳,小心的将自己裝扮起來。

畢竟他身上的財帛動人心,又是繼承了戚獻儀和淳于希烈的難得容顏,總是遭受有心人的觊觎。

即使他身體強壯,會些功夫,可他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童,自然是越不起眼越好。

可是在他去往澧南的途中,總有一些不長眼的人要撞上他。

“站住!”兩個比小梧桐高一個多頭的乞丐擋住了他的路。

他十分的低調,而且很惜命,所以一路之上都是小心翼翼。

可飛來橫禍總是不能夠用小心來預防的。

兩個乞丐不算瘦弱,他們平時仗着身體優勢就時常欺負其他的乞丐。

這次在郊外看到了單獨人小的小梧桐,忍不住心癢癢。

小梧桐垂下頭,做可憐狀。

兩個乞丐卻得意洋洋,“将你的錢交出來,要不然就別走了。”

小梧桐不語。

竟然有人打劫自己?

他不由得默默吐槽,可是這時,一個想要威懾他的乞丐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他一個踉跄往後,差點摔了。

小梧桐的眼神立馬變得冰涼。

他擡起頭觀看兩側,沒有人,很好。

兩個乞丐以為他識相了,張開嘴笑了起來。

“這就對了,将錢交出來,一切都好。”

小梧桐陰沉的看着這兩個,“錢?沒有,要命嗎?”

兩乞丐聽到這話大為惱火,他們認為這是小梧桐在挑釁。

一個心急的,擡起巴掌便向小梧桐揮過去。

小梧桐用力的打掉。

身後的手抽出白色的利刃,神情狠辣的纏鬥上去。

“大人,前面有人在鬥毆。”

車夫怕惹上不必要的責任,遠遠的就停了下來。

紀溫書撩開車簾,便見三乞丐對峙的情形。

下一秒就見那個矮小的乞丐橫沖直撞的沖了上去,亮出了白刀,靈活的刺向了其中一人的腹部。

雖對方是兩個成年人,可矮小的小梧桐并不是吃素的,他繼承了父親強壯的基因,從小就練武,刀子不一會兒割向了人的脖子。

他的臉上也被噴撒了鮮血,他的神情冷淡,周圍的氣勢甚至透着愉悅的氣息,整個人顯得異常的詭異。

後面忽然傳來腳步踩在青草上面的聲音。

小梧桐警惕的快速轉身,就看到穿着月牙色青竹文,一個風光霁月般的男人,仿佛與世隔絕一般的,缥缈的仙人,正微微的含着笑看着他。

“你是誰?”

他的腦海裏瘋狂風運轉,該要怎麽樣殺掉眼前的這個男人。

方才男人看到了自己殺人的樣子,按照大周的律法,自己是要償命的,只有殺死了他,就沒有人知曉了。

他背在身後握着帶着鮮血刀子的手動了動,整個人呈現着防備攻擊的模樣,随時可以爆發沖向前面,将這個男人殺死。

即使他長得好看也沒有辦法了,只能說明他運道不好,遇上了自己。

紀溫書看着眼前猶如狼一般的小少年,不僅感到好笑。

防備心可真是不一般的重啊,可這樣剛剛好。

“我是紀溫書。”

“紀溫書是誰?”

好吧,看來他這個被聲稱為大周第一美男子,天下衆人皆知的紀溫書也并不是衆人皆知。

“丞相。”

小梧桐抿緊了唇,整個人顯得十分的倔強。

他想起來了,這個人是她身邊的,傳說将會成為她的夫君。

他擡頭打量着紀溫書,确實是個美男子,和他那個愚蠢的父親不相上下的好看,只是這個男人的好看是大周人會喜歡的那種好看。

紀溫書奇怪,他說完自己是誰後。

小孩并未有敬畏和恐懼,反而像是一個物品一樣的打量着自己。

這讓他十分不适應。

但看着小孩黑白分明的瞳仁,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由得繼續開口:

“你為何要殺這兩人?”

小梧桐打量的目光立馬變得警惕。

紀溫書感到好笑,真的像只刺猬做的人。

“小童莫要如此,我只不過是詢問,并未有将你告發的打算。”

“他們要搶我的錢。”

小梧桐眼神清澈,言語不屑,态度倔強。

“還想要殺我的人,只不過被我先一步,如果不是我厲害,現在你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了。”

紀溫書不由得更加滿意。

有仇必報,性情通透,果然是個人才。

“很好,你可願追随于我?”紀溫書說出自己此行的目的,“可免你這流浪的生活,讓你衣食無憂,而且有個光明的未來。”

“為什麽?”

“我觀你是一個人才,不忍讓你流于市井,該要好好的培養。”

小梧桐低下頭沉思。

糟了,這個人竟然還要比他那個愚蠢的父親來得聰明,看來父親的地位是岌岌可危。

“我會回報你。”小梧桐擡起頭,定定的看着他說。

紀溫書緩緩一笑,果然是個性情分明的人才,讓他武藝有成之時,做個禁衛軍頭子,或者當個将軍最好。

“我很期待。”

左震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面如魚得水,他比他的先輩們更加的适應這個戰場,他的皇也比先輩們出色很多。

所以他如魚得水,将收買,打壓,讓民心潰散那一套全還給彜然。

彜然本就是一個草原上多部落組成的國家。

他只是稍稍的挑撥,便多得是人為前程效命。

他勢如破竹,一路來到了彜然王庭,甚至有人給淳于起釋下了藥,将他獻給左震。

左震看着這個強壯的部落在他的眼底下覆滅,他無悲無喜。

此時一個兵拉扯着一個虛弱的老頭,帳裏一個穿着藍色衣服,提着劍的女人氣勢洶洶的走出來,擡手便挑開那兩個兵拉扯老人的衣服。

“你來作甚,我不是叫你走嗎?”女人身後的老人咳嗽着說道。

“你為什麽不走,你不走我也不走。”女人揮劍砍傷了攻上來的兩個兵,倔強的說道。

“我是要死在彜然的,屍骨也要奉獻給王上,你添什麽亂?”

“我沒有添亂,我在保護你。”

女人又揮退了上來的一群兵。

她大口喘氣的繼續說道:“保護不了你,我就将屍骨奉獻給你。”

左震騎在馬上看着這一幕,他給身旁的副将使了一個眼神,副将領命,下馬提着槍朝着藍衣女人沖過去。

“……可你還年輕……”老人一邊随着女人退着,一邊不知說什麽的吶吶道。

烏蒙藍黛看着副将朝自己奔過來,她似乎知道自己不敵,回頭朝着老人堅定的說道:“可你是我的父親,父親,我會為你戰死。”

老人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小兵退下,烏蒙藍黛握緊劍柄和副将的銀槍相交,發出铿锵的聲音。

她的神情沉穩堅定,完全不再是從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了。

左震在一片混亂之中看着這一幕。

待烏蒙藍黛的劍傷在了副将的胳膊,将他擊退時,左震迅速的踩着馬,提着槍,飛過幾人的頭頂,一槍狠狠的打向烏蒙藍黛。

烏蒙藍黛擡手抵抗,可是不敵,退了好幾步。

左震不給她任何的機會,連連迅猛的上前攻擊,動作幹淨利落,最後一下橫打在烏蒙藍黛的腹部,她倒在了地上。

左震的紅纓銀槍指着她,開口問道:“你是誰?”

烏蒙藍黛紅着眼睛看着這個打敗她的人,不服輸的說道:“彜然軍師之女,烏蒙藍黛。”

“很好,你的父親?”

“別傷我女兒,別傷我女兒……”

彜然的軍師看到自己千嬌百寵的女兒在別人的利刃下,一下子崩潰,跪在烏蒙藍黛的身邊連連祈求。

“父親!你起來,不要求情,我說過會為你戰死。”

“不許死!”軍師赤紅着眼睛朝着她吼道。

“我死你也不能死!”

左震看着這一幕,收回槍,将軍師扶起來:“放心,本将軍不會讓您和您的女兒死,反而會将你們奉為上賓,好好招待。”

軍師愣住,順着左震臂膀的力道站了起來,靈敏的頭腦在這一瞬之間停止了運轉。

勝利的消息被快馬加鞭的送往京城澧南,大周朝堂一片歡欣鼓舞。

猶如一塊肉中之刺被消除。

彜然就像是壓在朝堂上每一個心中的巨石一樣。

背負着不能承受的重量負重前行。

戚獻儀大手一揮,全是封賞獎勵。

左震未到京城便有源源不斷的賞賜送往府邸。

未待戚獻儀坐下好好消化這一次巨大的喜悅,就有人來禀告,質子淳于希烈的侍衛阿奴辛求見。

戚獻儀拿起奏折的手微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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