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邁爾卡原始叢林[九]

邁爾卡原始叢林[九]

蒼麟和榮景走得實在太遠了，當他們回到基地時，身後的小孩已經醒了三輪。不過兩人都是常鍛煉的，當第一道太陽穿透樹枝時，兩人精神抖擻地把大家叫過來。

“這麽早，麟老大你們挖到寶了。”飛鯊打着呵欠，大剪刀砍在肩膀上，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陽悅嘲笑飛鯊：“老人家還是回去睡覺吧。”

“先把你的馬尾綁好再說吧。”

“屁！”

師厲拿着橡皮筋走到陽悅旁邊，正低頭給他綁頭發。

“這是什麽人？”文舟問。

“我們從一個山洞裏帶出來的，那個山洞裏還有很多這樣的小男孩，這個孩子是個子最大的。”榮景回道。

“人口拐賣嗎？男孩更賺錢嗎？”師厲等人也圍過來。

“應該不是，蒼麟你覺得呢？”榮景問蒼麟。

“這就是屠狗李說的邁爾卡小雇傭團在做的生意，在邁爾卡拐賣男孩，然後賣給外面的人。如果是你，你會買嗎？”蒼麟問大家。

“真要買個男孩好養老，也不會從邁爾卡買。幹淨的貨源到處都是，邁爾卡不是好選擇。”

“我也覺得奇怪，但不是人口拐賣，養這麽多男孩幹什麽？給自己培養雇傭兵團嗎？”榮景問。

“都是有朝沒夕的人，怎麽會浪費口糧去養人。”蒼麟說道。

“那就是器官買賣，這個是暴利。”飛鯊回道，他握着大剪刀的手指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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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舟搖搖頭：“這麽小的器官，還得養好幾年呢？好了，麟老大和景先生也該休息，這個小孩就給我處理吧，師厲看着就不像好人，小孩看到你未必敢說話。”

師厲頂着一張光頭，冷漠殘暴的眼睛無所謂地嗯了聲，提溜着陽悅的衣領往住處走去。

榮景和蒼麟也随後離去。

補個覺後，蒼麟和榮景來到樓下。

“麟老大、景先生，先用早餐吧。”文舟朝兩人招手。

兩人跟在文舟後面，這才發現基地多了個類似休閑娛樂的地方，內有餐廳、游戲、射擊室等簡單設施。

昨天他們回來得晚沒發現。

文舟介紹道：“以後吃飯就在這裏，我請了個當地人給我們煮飯做衛生。那邊有幾個空房間，你們要切磋的話可以進去。不過像陽悅、飛鯊那樣武器的就不适合，但邁爾卡地方大，随他們造。”

蒼麟和榮景坐下後，一個看着就很利索的婦女走過來，她有着邁爾卡人典型的體型，矮而壯。

“這是瑪卡，專門負責做菜，衛生有其他人收拾，他們下午來，我們的私密空間就不讓他們做了。”

“你辦事我放心。”這幾人裏文舟性格最耐心，這些事交給他做，蒼麟很滿意。

文舟拿了杯牛奶坐到旁邊：“早上的小孩子已經醒過來了，問了一些事出來。小孩知道得不多，說他們每天都要被打被罵，經常餓肚子，每天的食物還得靠搶。”

榮景一聽，馬上反問：“這不是在養蠱嗎？”

“也不完全，一直搶不到吃的人，後面也會丢一些過期的食物。”

“那他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嗎？”

文舟沉聲道：“他出生在邁爾卡！”

被蒼麟和榮景帶出來的小孩不知自己的姓名，那些人叫他512，5是他的年齡，12是他的編號。在512的記憶裏他的家在被樹林圍住的地方，他沒有爸爸的記憶，只記得自己有個媽媽。每日被虐打的生活讓他幼小的記憶所剩無幾，除了被擁抱的溫暖，他記不起有關母親的任何事。這些話還是文舟在一旁一遍遍猜測引導出來的，真假還要考證。

邁爾卡人的長相明顯，這個小孩雖然是被餓瘦的，但四肢細長，他的父親一定不是邁爾卡土著。雇傭團敢在邁爾卡地盤上拐賣邁爾卡的人，這個小孩的父親估計死了。

512也不知道那些人抓小孩幹什麽，他告訴文舟，大人們告訴他，再過一周，就有人把他買走。

“他在哪裏？我去看看他。”榮景吃好早飯站起來。

“我帶你過去，景先生親和力強，512說不定會記起更多東西。”對小孩只有誘導，逼供危險是沒有用。

文舟叫人收拾了幾間空屋出來，現在其中一間就住着512。陌生的地方讓這個5歲的孩子不安極了，他不知道被買走的人會是什麽命運，但他想，總比每天被打吃不飽好吧。

榮景盤腿坐到小孩身邊，特意放軟的聲音融化了他清冷的氣質：“早飯吃了嗎？”

512擡頭怯怯地擡頭看了一眼榮景，又見到門外的蒼麟，縮了縮脖子。

蒼麟對榮景說句我先走了，文舟跟在他後邊一起離開512的房間。

512的情緒明顯緩和下來，那個高高的叔叔雖然長得好看也不兇，但就是好可怕。

榮景伸手摸摸512的腦袋，軟軟細細的黃色短發一點都不刺手，他輕聲道：“好乖，肚肚要吃飽飽哦。”

512還是怯怯的，但敢開口問榮景，他問：“哥哥，我什麽時候可以回去？”

稚嫩的童音發音含糊，榮景猜測道：“你要回去？”回去？回到那個吃喝拉撒都擠在一個小小的山洞裏？

512點點頭，又抱住手裏的被子。

榮景稍一思索便知道原因，那個山洞雖然打他虐他，但是熟悉的地方，小孩子最害怕換地方了，這可是個5歲的孩子。

榮景想伸手把小孩子抱到懷裏，但見他一身包紮又停下了。昨晚文舟安排人把小孩收拾幹淨後，又找人給他上藥。邁爾卡醫療條件落後，又是敏感期，文舟也不敢大張旗鼓找醫生。

“乖，不怕，這裏沒有人打你哦。”

512暗淡的眼神一下亮起來：“不會打我嗎？”

榮景拉住512的手，給他力量：“對，還會給你好吃的。”

512心動了，星星光芒在他的眼裏升起，他只是個5歲的孩子，一張脆弱的稚嫩的白紙：“那我不想回去了。”

“那些人都是壞人對不對？”

“對。”512鼓着嘴巴用力點頭，“他們好壞好壞，好疼好疼。”回憶山洞裏的生活512滿臉驚懼，他雙唇緊抿着，他想哭的，但他忍住了。不能哭，哭的話會被打得更慘。只有乖、不鬧的孩子才不會被打，就算被打得很疼也不能哭喊，大聲哭鬧的孩子會被打得更疼。每個剛來的小弟弟一開始都哭得驚天動地，後面都不敢哭了。

山洞裏的每一天，安靜如末日，小孩子們堆在一起，只有在吃飯時，他們才可以起來運動，但即使在搶食物時，也不能大聲喊叫，他們是無聲黑白默片的主角。

榮景最後還是把512輕輕抱到了懷裏，他輕輕摸着512的腦袋，慢慢聽他磕磕絆絆的講話，聽他講了一會又疲憊地睡去，然後陪着他吃飯，繼續聽他磕磕絆絆的口述。

“可憐的孩子。”榮景幫熟睡的512蓋好被子，“希望這是你一生的苦難。”

榮景放下孩子，走出了房間。

外面已是傍晚，他陪了這個孩子一天。

“景先生心善。”文舟佩服道，他絕不會在問到想要的信息後，浪費時間做無用的陪伴。

“随手之勞。”榮景淡淡回道。

此刻涅槃6人坐在一塊讨論512的事，飛鯊依舊帶着他的大剪刀與，文舟坐一起。陽悅則蹲在椅子上，手中鞭子甩啊甩，唯榮景、蒼麟、師厲三人正兒八經地坐在桌子上。

邁爾卡有着大大小小的雇傭，像屠神雇傭團人多實力高，接到的單子質量高，整個雇傭團越來越正規。他們不會去做有隐患的生意。

小雇傭團為了一口飯，百無禁忌，但也會考慮周全。比如人口販賣，要做的話，就得保證貨源幹淨，如果不小心綁到不能綁的人，整個雇傭團拿去賠命都不夠。

邁爾卡，格爾星球最窮最偏僻的地方，沒有大人物來這裏，不是邁爾卡的優待，而是這裏沒有争奪的必要。這裏只有漫無邊境的樹木，還不值得派一個軍隊駐守，這裏野生的雇傭團就夠了，而且雇傭團還能幫“大人們”處理一些不幹淨的事。但是如果邁爾卡的人膽敢犯上，這裏就不會這麽平靜了。

512是一個外地人和土著的結合，這樣的孩子最适合拐賣了，只是要賣給誰？512若是相貌優越，答案也不言而喻，可是他長相普通。賣給他人做兒子，也不可能。邁爾卡出生，這是最格爾星球最底層的血統，沒有人願意買。排除所有不可能，唯一的答案只能是：這些孩子會被賣給人做奴隸或者做死士。

飛鯊大大咧咧地問蒼麟：“麟老大，奧聖斯家族也有死士吧，也是這樣培養的嗎？”說完他後知後覺地摸摸腦袋，麟老大已經叛逃奧聖斯家族了，什麽奧聖斯、太初島就應該設為禁詞！

蒼麟面上倒是看不出在意：“奧聖斯也會養死士，不過大家族都是自己養死士。奴隸的話，這些小孩不夠漂亮，即使是端茶倒水，也不會有人要的。”

“那不是XING奴嗎？”飛鯊說道，還要繼續說時被師厲打斷了。

“你別問了。”

“幹嘛啊！”陽悅正要反駁，見師厲前所未有的嚴肅，哼，他轉頭不說話了！